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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儉去向金琰稟事時候,金琰正坐書房里生悶氣。(鳳舞文學網)
「殿下,葉小姐出府了。」見金琰臉上結著霜,黃儉小心翼翼道。
「別管她!」金琰冷泠道。
黃儉知道金琰是說氣話,小兩口吵架是再正常不過事,他看得出安郡王很意這位王妃。金琰說不管她,他這個做下人哪能真不管呀。
「葉小姐要出府,侍衛不敢攔著,我叫了兩侍衛偷偷跟著葉小姐,以防遇到歹人。」
被黃儉這麼一說,金琰想起不久前千雪被朱雁雲綁架一事,心里也生出幾分忐忑,萬一再遇到不測,兩個侍衛不知道夠不夠應付。
「怎麼只派了兩個人!」金琰繃著臉不滿道。
黃儉知道金琰氣消得差不多了,便笑道︰「我怕人太多葉小姐會發覺……要不,我再派幾個人跟著?」
金琰朝他揮揮手,阻止了他提議,叫他先出去。
黃儉出去後,金琰揉了揉發僵臉,靠椅背上嘆了口氣。他剛才也是被千雪氣瘋了,才按捺不住火氣說了氣話。他哪會真去葉府退親,堂堂郡王聘娶正妃,哪是能當兒戲!
金琰叫丫鬟去千雪屋里看看她帶走了什麼東西。丫鬟細細查了一遍後回來說,葉小姐只帶走了她從葉府帶來那個包,別什麼都沒帶。
丫鬟說就是千雪從原來世界帶來挎包,是她每次逃亡必帶。里面東西是她和原來世界唯一聯系,還有她好不容易攢起來十幾兩銀子。
听到這個,金琰又不了一下,衣服首飾之類她也不帶一兩件,他送她東西,就這麼不入她眼!
天擦黑了,黃儉來請金琰用晚膳。金琰沒心思吃飯,問黃儉︰「跟去人可有來報?」
黃儉答道︰「有,說是葉小姐去了‘眠月樓’之後就再沒出來,我讓他們繼續‘眠月樓’外守著。」
說到「眠月樓」三個字時,黃儉聲音低了幾分,還偷偷拿眼瞧金琰反應。一個侍衛回來跟他報告說千雪去是「眠月樓」後,他掏了半天耳朵才確定自己沒听錯。那種地方,未出閣姑娘平時連說都不敢說起,生怕玷污了自己清白,別說堂而皇之地找上門去了。
女人賭氣回娘家還說得過去,怎麼就去了那種地方了呢?
他偷看了金琰幾眼後,發現金琰並無詫異之色,好像早就料到她會去那里似。
「備車駕,我要出去。」金琰道。
……
千雪和金琰吵架後,以為金琰真會馬上去葉府退親,就搶先一步逃走了。等被金琰退回了葉府,誰知道葉老爺會不會再把她嫁給梁太傅,說不定被金琰一告狀,先把她打個半死都說不定。
千雪到「眠月樓」時天還是大亮。大白天,「眠月樓」門庭冷清,妓女們正忙著補覺,大門口也沒人招呼,千雪直接走了進去。大廳內只有一個雜役模樣小廝打瞌睡,千雪跟他說明想找丁易,小廝微睜了一下眼皮指了指後院,又合上眼皮睡去了。
千雪向後院方向走去,一路都沒遇上什麼人。出了大廳一射地就是後院,後院中間是一座很大園子,園中奇花異草,假山碧水,十分清幽靜。園子四面都是兩層小樓,造工精美清雅。夏日窗子都大開著,從窗口能窺見屋里香艷布置。
其中一面小樓下面又開了一個通向,通往里進院落,千雪正躊躇要不要繼續向里走時,正好一個妓女走過來,千雪就問她丁易哪里。
妓女听她要找丁易,很無禮地打量了她幾眼,笑容有點不懷好意,「你是他相好吧,來得可真是時候……」
看千雪不滿地皺起了眉頭,妓女也不以為意,扯開嗓門朝一間屋子喊了起來︰「丁官人,有人找!」
二樓一間屋子里馬上探出一個短頭發腦袋,正是丁易,「誰找我?」
丁易衣襟大敞,臉上印滿了口紅印,目光定到千雪身上時一亮,嘿嘿一笑道︰「千雪,原來是你,你等著啊,我馬上下來。」
「唉,不用,」千雪明白為什麼那妓女說她「來得正是時候」了,她肯定是攪了丁易「好事」了,便識趣道,「你忙你吧,我沒急事,樓下先坐一會兒好了。」
丁易微紅了一下臉,訕訕一笑,嘴里不知咕噥了句什麼,腦袋就鑽回屋里去了。
丁易出來時臉上口紅印已經洗,還換了身藕色軟緞袍子,頭上也不再纏著布巾,而是戴著緞質襆頭,整個人華貴了不少。
看著丁易截然不同形象,千雪笑著打趣他︰「混得不錯嘛,‘丁官人’!」
丁易咧嘴笑笑,有點不好意思。
有一個女人從丁易身後走出來,正是上次見過繡姨。繡姨攏了攏鬢角碎發,雙頰微紅,看到千雪時有片刻不自。
「丁易你趕緊請葉小姐去雅間坐坐,我叫人給你們送果子上去。」繡姨還是那麼熱絡,那麼得體。說完又朝千雪優雅地一笑,福了福身子後離開了。
千雪盯著繡姨背影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繡姨走遠了才回到頭來,有點不敢相信地輕聲問丁易︰「你跟她……好上了?」
丁易搔搔額頭,又嘿嘿笑了幾個,並不否認,「繡姨人很好,一直很照顧我……」
繡姨看上去四十歲總有,比丁易大十五六歲,對姐弟戀什麼,千雪是毫無偏見,何況那個繡姨還非常有魅力,連千雪這個女人看著都覺得賞心悅目。她擔心是這個年紀女人肯定已經嫁了人了,那丁易豈不是做小三!
「她老公是干嗎?」兩人走進雅間後,千雪輕聲問丁易。要是繡姨老公是個厲害角色,丁易就有苦頭吃了。
「她沒老公。」丁易說。
「死了嗎?」
「不是,」丁易搖頭道,「繡姨年輕時是‘眠月樓’雅妓,後來被太常寺一個主事看中,為了不用接客,她就跟了那主事了。那主事想把她贖回去當妾,繡姨不願意,說寧願一輩子這里,也不想去受他大老婆糟踐。這不,那主事就一直讓她這里當老鴇。」
原來是這樣!千雪覺得那繡姨挺有個性,不禁對她刮目相看。如果是她原來世界,繡姨就是個單身職業女性,只是「工作單位」有點特殊,但她又不賣身,而且還這麼有魅力,應該是很多中年成功男人追逐對象吧。
「繡姨情人知道你們事嗎?」千雪又擔心起這個來了。
丁易咧嘴一笑,滿不乎地說︰「他不管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