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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峻當天晚上就把丁易要了出來,把他安置城內一家客棧里。(鳳舞文學網)林子峻心細,把千雪挎包也要了回來,第二天一早就送到了安郡王府。
挎包是金琰轉交給千雪,她一接過挎包,就檢查里面有沒有少東西。她把挎包里東西一樣樣掏出來擺桌子上,手機、錢包、潤唇膏、護手霜、鏡子……一樣不少。里面還有一個小錢袋,千雪把里面銀錢倒出來數了數,銀塊一個不少,銅幣也都還,她總算放了心,把銀錢又裝了回去。
「你缺錢?」金琰看著她數錢專注樣問,他生活圈子里,從來沒見過有人數區區十幾兩銀子,可以認真地像數自己命。
「能不缺嗎,安身立命要用。」千雪把錢袋口子扎得緊緊,頭也不抬地說。
「你要多少銀子,我讓帳房支給你!」如果銀子能讓她開心,金琰有是逗她開心資本。
千雪一愣,然後搖頭,「不用,我以後就住你府里了,還要錢干什麼!」
金琰怔怔地看著她,她願意老老實實呆他身邊,他該高興才是,但他卻一點都開懷不起來。她雖說得從容,但話里卻帶著無奈。要真不乎錢了,剛才數錢認真樣卻是明明很乎那幾個小錢。
「你可是真心願意留下?」金琰問。
千雪點點頭,「真願意。昨晚如果沒有你,我和丁易不知會吃什麼苦頭,就算被放出來,讓葉老爺知道我跟他還有聯絡,也不會放過他。再說你對我那麼好,還讓我當正妃,我應該感到知足才是。你看那些舞姬,她們想留王府,不用顛沛流離地被送來送去,都那麼難……」
千雪越說越苦澀,聲音暗啞起來,
「我原來世界,男女平等,女孩子從小不用學做針錢,不用學怎麼對男人三從四德。我們跟男孩子一樣讀很多書,一樣進入社會工作,創造自己一片天地,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被圈進一座深宅大院里,對一個男人低眉順眼,和一群女人分享那個男人,直到老死。」
「我來了這里以後,以為只要逃離了葉老爺掌控,就可以憑自己努力,過上自由自生活,所以拼命攢錢。可是你看,我一離開你庇護就落難,到哪里都一樣,根本沒有自由可言,就算離開京,誰知道還有什麼強人等著我們……」
說到傷心處,千雪眼圈紅紅,倔強地咬著嘴唇,眼淚才勉強沒掉下來。
回味著千雪話,金琰怔愣了好一會兒。跟這個世界所有男人一樣,他也視女人為附屬品,只不過出于對千雪喜*,對她另眼相看一些。他從沒有想過,女人也有跟男人一樣自尊心,不是她們不乎男人三妻四妾,是這個世界女人沒有能力要求男人一心一意。
「我把舞姬都送走了。」金琰嘆了口氣,希望用這個消息讓千雪開懷一點。她心里憋著那麼多苦澀,他也開心不起來。
「你不想讓她們幫你生孩子了嗎?」千雪不知道金琰又搞什麼名堂,難道又看她們不順眼了。
「等你過門之後再說吧。婚期將近還趕著收庶妾,傳出去怕有非議。母妃想留京城就留著吧,一心想把母親趕走,不是做兒子該有孝道。」金琰找個了冠冕堂皇借口,他一向高傲慣了,不肯說出怕千雪不開心,所以不敢收妾室實情。
千雪信以為真,沒有體味出金琰一番用心。
之後幾天,千雪安郡王府生活一切照舊。她實憋不住悶,揀了幾本金琰書房書來看。文言文加上繁體字,她看得非常痛苦,總要讓金琰替她詳解一遍後,她才能完全理解每句話意思。
每次金琰回府時,都看到她後花園秋千架下痛苦不堪地看書,有時候會氣惱地把書一拋,但隨後又會撿起來接著看。
這幾天,金琰知道她惦記,一有丁易消息就會立刻帶給她。
金琰把丁易從太常寺卿手里要出來後,本想讓林子峻給他安排了差使。「眠月樓」屬太常寺所管,丁易得罪了太常寺卿,肯定是回不了「眠月樓」了。
沒想到兩天後,那個太常寺卿被同僚參了一本,說他私設公堂,還翻出了他一個舊案,說他二十年前還是太常寺主事時候,將兩名本應送往「眠月樓」女眷私自收了內宅。
私設公堂,就是太常寺卿關押考問丁易一事,原來那天去城門口追捕丁易,不是刑部人,而是太常寺人,他們向守門官兵出示只是太常寺卿一張手諭,並不是刑部拘捕令。
而二十年前太常寺卿私藏官眷之事,繡姨就是好人證。
這兩件事本來都是小事,哪個衙門沒有這種灰色事件存,像丁易和繡姨那樣小人物,不可能有人替他們出頭。那個參太常寺卿官員不知是一時熱血沖腦,還是跟太常寺卿暗地里有仇,好端端地把這兩件事拿出來作文章。
沒有人把這兩件事當回事,以為會含糊著揭過去,沒想到這事剛被提出來,就引起了東襄王關注。堂堂東襄王竟關注起了這種事,讓人匪夷所思。既然東襄王關注起來了,刑部就不敢怠慢了,把有關幾個人叫來一查,事情一目了然,太常寺卿馬上被革職。
照理說,舊太常寺卿被革,太常寺卿就會上台,繼續接管「眠月樓」。這時東襄王又站出來了,說「眠月樓」已經搬出內禁多年,繼續由太常寺管轄實不妥,讓朝庭徒養了一群冗員,不如將「眠月樓」賣與私人經營,朝庭只定額收取一定稅銀,余者諸事不管。
這個建議得到了朝中一些高層積極響應,梁太傅就是其中一個。「眠月樓」由官營變為私營,他是受益多一個,以後想從「眠月樓」弄幾個稚妓回去,他只要給足贖身銀即可。買回去稚妓是死是活,沒人會追究。
太子也無異議後,「眠月樓」轉為私營一事,就這麼定下來了。沒多久,金琰又給千雪帶來消息,說盤下「眠月樓」竟然是丁易。
千雪傻眼了,丁易一沒勢,二沒財,富麗堂皇「眠月樓」不可能這麼便宜,讓他區區幾百兩銀子給買了。就算加上繡姨積蓄也不可能呀,京第一妓院「眠月樓」該有多少富商眼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