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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和孝蓀一起被金琛帶回了葉府。(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才一天工夫不到,整個葉府已經面目全非,蕭條清冷,鴉雀無聲。鞭炮紙屑還沒來得及清掃,風一吹,滿院子亂揚。幾桌酒席還原封不動地擺那里,客人們都已被清遣一空。下人也被趕至下房看管起來了,只有幾個遲鈍呆板老僕婦供刑部人差遣。
孝蓀和葉家所有主子一起被圈禁葉夫人院子里,葉尤氏和葉姜氏一見孝蓀被打成這副樣子,就呼天搶地哭嚎了起來。其余人都隱忍著悲痛,忙著給孝蓀處理傷口。只有葉孝茵,呆若木雞地看著哥哥慘樣,小臉煞白煞白,眼里一時空洞一片,一時又閃過比別人復雜痛苦神色。
千雪只和葉家人打了個照面,就被隔離了自己「沁芍苑」,刑部人都沒讓她和葉家人說上一句話。因為身份查明之前,她還是安郡王妃,所以一切待遇要比別人優厚得多,還給她指派了個小丫頭專門伺候她,只是這個小丫頭她先前沒見過,跟她打听今天葉府發生事,小丫頭也是一問三不知。
她屋子還保持著她上午被蒙上蓋頭前樣子,胭脂花粉和開臉彩線還散亂地擱妝台上,沒來得及收起來。想來這場變故就她離開不久後發生。
千雪取出平日穿衣服,換上一身紅妝,又叫小丫頭幫忙,把高束雲髻換成原先簡單發式。小丫頭頭發挽著挽著忽然說,原先是未出閣姑娘發式,現不能梳了。千雪這才想起,她已經跟金琰拜過天地,她現是「已婚女人」了。
已婚就已婚吧,千雪後讓小丫頭也給她挽了個髻,算是合乎已婚身份了。
她足不能出院子,除了這個一無所知小丫頭,也沒人可接觸。只能窩房間等著時間一點點耗過去。今天天色已晚,她猜想明天應該會有人提審他們了。
……
此時皇宮御書房內,太子正加班加點批改奏章,他是一個稱職皇位接班人,所作所為全為了鞏固大齊政權。
當太監稟報說安郡王求見時候,金玨並不感到意外,他擱下手中朱筆,揉揉發脹太陽穴,示意太監讓金琰進來。
「二郎,」金玨對他展開一個摯誠友*笑容,連忙讓小太監給他搬座。
金琰椅子上坐下,不屑跟金玨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道︰
「她確不是葉遠棠女兒,我早就知道此事,是我不介意她身份,執意要娶她,太子是不是也要把我劃為同謀!」
金玨早就知道金琰會來求請,他早就想好了對策。他笑容依舊溫和友好,帶著安撫之意,
「原來如此。怪不得三郎先時帶了聖旨過去後,回來說你不理睬他。我叫他今日就別鬧騰開了,別讓你面上無光,等過了婚期再從長計議。誰知道他不听我勸先嚷嚷開了,使得人皆知安郡王妃身份不明,我就只能由著他把禁軍調過去,量他這麼大人了,也不至于鬧出什麼事來。」金玨忙把自己責任推得一干二淨。
金琰心里冷哼一聲,知道金琛雖然可惡,但金玨也未必如他自己所說那麼清白,他娶了個假王妃,金玨應該比誰都高興吧。
雖然有事相求,但金琰還是一貫地不屑于向人諂媚,听了金玨解釋,他淡漠著臉,像索要一件原本屬于自己東西,
「那太子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這個問題答案,金玨也早就想好了,
「原本打算量公事公辦,再給外界一個體面說詞,顧全你顏面,把這事悄無聲息地了了。既然二郎有保全王妃意思,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只是三郎不知道怎麼,竟這件事情上卯上勁了,我若原封不動地將這件揭過去,只怕他不依。你看這樣可好,到時候無論刑部怎麼判定,我都保你王妃安然無恙,等事情一過,她去向就由你作主。」
金玨說得謙卑友善,金琰想了想,覺得太子確實只能做到這個份上了。太子一向精明圓滑,不肯輕易得罪人,叫他不顧金琛咄咄逼人和外界非議,完全向著自己讓這事不了了之,確實不是他做派。
可惡是金琛,自己得不到,也非得把別人好事也攪了,他既然不顧兄弟之情,他金琰也不必再繼續容忍他了!
有了太子保證,金琰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他雖然知道太子為人狡猾,但這件事情上,他不相信太子有不成全他理由。他和金琛之間兩廂討好事,太子何樂而不為呢!
「那葉家人呢,太子打算怎麼處置?」金琰想起千雪囑托,也替葉家人問了一句。他以後終歸是要面對千雪,他不想讓她太失望。
金玨咧嘴一笑,「小懲大戒一下算了,這事雖是三郎挑起,他和葉家沾親帶故,肯定也不想將他們趕殺絕。」
金琰目光柔了柔,這件事總算徹底放了心。判葉家一個重罪,等于周貴妃臉上扇個大耳光。周貴妃何等精明強勢人,周家又有幾位大員朝,太子不至于蠢到做這種吃力不討好事,給自己前程無端添些絆腳石。
金琛一向懼怕周貴妃,他今天失心瘋地把千雪事情嚷破,肯定是瞞著周貴妃,等明天周貴妃一听說這事,威壓一下,他哪還敢繼續為難葉家人,早就做起縮頭烏龜來了。
事情一了,金琰就回了安郡王府。王府里還是到處結著紅綢彩帶,似乎喜事還繼續。本來晚上還有一撥親朋來赴晚宴,不知老王妃黃儉是怎麼跟他們解釋今天發生變故,都識趣地沒來。
自金琰回府,黃儉都寸步不離地跟他到了房,一一匯報著有關婚宴一些瑣事,金琰一個字都沒听進去。他一言不發地徑直走進房,疲憊地倒婚床上。
「老夫人吩咐,叫您回府了去她那里一趟。」黃儉停門外道。
今天金琛帶著皇城禁軍上府里來,娘子又被帶走,老王妃還不知道事情原委,肯定不知道心焦成什麼樣了。
金琰躺床上,有氣無力道︰「跟我娘說一聲,我明天過去。」
太子雖然應承了會給他一個滿意結果,但千雪為了葉孝蓀動情慟哭樣子金琰心頭一直蒙著陰影,他不確定救出千雪後,她心里是不是有他。他懷疑自己當初千方百計地把她留身邊,是不是太一廂情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