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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石子小徑上穿過花樹繁茂園子,一排雕梁畫棟屋子出現了眼前。(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小太監帶千雪進了其中一間屋子,兩個十四五歲丫鬟馬上迎了出來。
「你們好生伺候著,不可怠慢了王妃。」小太監尖著嗓子吩咐兩丫鬟,緊接著又朝千雪躬子,「請您今夜暫且歇這兒。」
「這就是你所說——大獄?」千雪環顧著這間陳設考究、典雅屋子,不明白小太監葫蘆里賣是什麼藥。
這間屋子往里還有好幾間,居坐宴息之處一應俱全。幾間屋子雖稱不上富麗軒昂,但門窗之精雕細琢,陳設之雅致月兌俗,比一般官宦人家內宅不知強上多少。
這是專為皇親國戚專設vip豪華牢房嗎?
小太監恭順地笑道,「刑部大牢不此處。太子殿下有旨,不可怠慢了王妃,王妃就請此歇著。」
小太監說完就告了聲退離開了。千雪問了屋里兩個小丫鬟才知道,刑部一些重要審訊常有郡王或議政王觀審,有時候是皇帝本人,這排屋子就是供他們審訊間歇休憩用,太子金玨此時就隔壁屋子歇息。
……
隔壁屋子里,金玨遣退了所有閑雜人等,傳見了羅志卿。
金玨坐外屋紫檀木大圈椅上,看著低頭跪丈遠處羅志卿,眼里流露出厭惡。
像羅志卿這樣處心積慮想通過捷徑一步登天年輕人,金玨見得多了,每一朝總會有這樣一**佞,善于抓住君主性格中弱點,把朝政攪得黑霧彌天。可他金玨不是那些閉目塞听昏君,他羅志卿也道行還淺,不知道掩飾內心奸險。
奸臣再奸,朝堂上總有他用武之地;忠臣再忠,有時候也會讓人恨得牙癢癢,得讓奸臣制壓他們一下,而這個羅志卿,除了用來鏟掉葉家,此時他無乎是百無一用。也許養狗千日,終有一用,但金玨不想等著他羽翼豐滿,讓自己月復背受制那一天才除掉他。
羅志卿已經跪得夠久了,也該讓他平身了。金玨斂去眼中厭惡,又變回了寬厚溫文君主。
「羅侍郎,平身吧。」金玨朝羅志卿溫和道。
羅志卿謝了恩起身,依舊恭敬地垂著眼,但金玨能想像出他眼中心機。
金玨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我剛才為何叫停嗎?」
羅志卿想了想道︰「臣不知。」
「因為安郡王打過招呼了,不可對此案太過較真,所以這個案子就到此為止吧,別牽扯葉家其他人了。」金玨把矛盾引到了金琰身上。
太子話就是聖旨,羅志卿除了遵旨,連詢問原因資格都沒有。他不敢冒著觸怒天顏危險多問一句,但心里卻翻江倒海起來,如果把葉家人放虎歸山,他這輩子都沒法睡安生覺了。
金玨知道羅志卿小心思,他又何償想放過葉家人,他只是想通過另一種方式滅了葉家,既讓自己置身事外,又能讓金琰和千雪承自己情。他看得出,千雪對葉家有深厚感情,他放過葉家,千雪會感激自己。
「殿下想讓臣怎麼做?」羅志卿很想知道金玨到底想怎麼處置葉家人。當金玨提供給他部分葉家犯罪線索,尤其是真葉明姝藏身之處後,他還慶幸太子跟他心思一路,也想治葉家罪,沒想到現殺出來了安郡王。
「把他們都貶為庶民吧,遣回原籍,至死不得回京。」
葉遠棠老家遠邊陲山村,他們一被遣回原籍,照理說這輩子都沒有翻身機會了,羅志卿心下這才稍安。
「那安郡王妃呢?」剛才審訊被太子喊停,羅志卿都沒來得及問出安郡王妃真名。他剛剛見識了太子對安郡王妃禮遇,想來也應該是看安郡王面子上。
「先一並遣回葉氏原籍再說。」
……
羅志卿退下後,金玨問了身邊小太監,「安郡王可離開刑部了?」
小太監答道︰「已經離開了。」
金玨點點頭,朝隔壁千雪屋子走去。
千雪沒想到太子會突然來訪,她一向對金玨印象很好,再加上這一整天,金玨對自己照拂有加,剛剛還阻止了羅志卿深入定葉家其他人罪,明擺著是想放葉家一條生路。所以她見到金玨第一個念頭就是向金玨求情,她相信金玨這麼溫和親善人肯定是很好說話。
「太子殿下,」千雪金玨跟前可憐兮兮地哭喪著臉,像求鄰家大哥哥幫個小忙,「我確實不是葉家親生女兒,可他們讓我頂替葉明姝也是情非得已……」
想起剛剛慘死刑部大堂上葉明姝,千雪眼圈一紅,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千雪對自己毫不做作親切讓金玨非常受用,他目光像被春風吹化春雪,流淌著暖人笑意,
「我知道,所以我也只讓羅侍郎點到為止。」
點到為止是什麼意思?千雪迷惑地看著金玨,想知道他具體打算。
金玨眼角彎起一抹溫暖、寬容笑,「葉家人官位是保不住了,把他們遣回原籍是輕懲罰了。「
削官遣回原籍,只是讓葉家人失去目前優越生活,他們還留有性命,還有自由,還有創造幸福生活希望。對千雪這種平民女孩來說,生活原本就是這樣。
千雪眼中憂慮化為釋然,「謝謝你,太子殿下。」
她眼中真誠好感像晨露般清動人,看得金玨失了神,用不了多久,這個他渴望已久女子,連身帶心都會屬于他。她是一杯美酒,他嘴唇已經觸到了杯沿,鼻子已經聞到了她芬芳。
「……」金玨忘情處想喊千雪名字,卻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她叫什麼。
「可否告之芳名?」金玨聲音輕柔和善,外加彬彬有禮。
千雪下意識地捻了一下頸中小木珠,「我叫賀千雪。」
賀千雪!金玨臉上笑意驟然凝固,然後慢慢碎開、消失。宗政柏龍告訴他那個名字無時無刻不存他腦里,他一直好奇,宗政柏龍歸憶崗遇見賀千雪到底是怎麼樣出類拔萃一個男子,能讓火眼金楮宗政柏龍青眼有加,認定他為下一任東襄王佳人選。
他一直主觀地認為賀千雪這個名字是個男人名字,因為下一任東襄王不可能是一個女人。
當「賀千雪」三個字從千雪嘴里吐出時,金玨腦中記憶像被雷擊中,擊得支離破碎,讓他一時無法接受事實。他想否定自己猜測,猜想可能只是同名同姓兩個人,但想到千雪和宗政柏龍都五個月前憶崗出現過時,他又不得不慢慢接受這個事實——眼前這個賀千雪,很可能就是宗政柏龍口中那個。
宗政柏龍是不是老糊涂了,下一任東襄王怎麼會是這麼個心思簡單、毫無來歷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