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江山 132 離別

作者 ︰ 小胡奶奶

()上蒙入侵消息像滴入水池一滴墨汁,鄗京暈開了滿天烏雲。(鳳舞文學網)

整個鄗京騷亂了——應該說,是整個齊國騷亂了。

如金琰所料,天剛亮,千雪幕僚們就不約而同地齊集東襄王府,每個人都換了一副神色。

其中一個幕僚來得較晚,他一進議事廳,就帶來了一個消息,

「聖上剛剛‘德明殿’朝議上下了道旨,讓京郡王全部回封地,今日便啟程,如無特召,不得返京。」

千雪心像被一塊巨石擊中,難受得她半天緩不過勁來。金琰今天就要回封地了,可能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聖上為什麼這麼做?」千雪急問道。

「聖上明里意思是,如今非常時期,郡王們都應該回封地進行戰備。可據‘德明殿’伺候太監說,是安郡王要聖上換增援邊關主將,惹惱了聖上。」

金琰擔心金玨不肯派兵支援他弟弟,這麼說來,金玨倒不是不肯支援,而是派去人不合金琰心意。

「聖上派誰去支援金琪?」千雪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麼讓金琰不滿意。

「是梁如貴。」那幕僚說道。

千雪對朝庭人事還很陌生,「梁如貴」這個名字她從沒听說過,也不知是什麼來頭。

「安郡王為什麼反對派梁如貴去?」千雪又問。

廳上幕僚全都搖頭,說不知此中曲折。

幕僚們離開後,千雪立刻單獨召見了楊信。

自從上蒙回來後,楊信一直英難無用武之地,隱身于鄗京市井。他和金琪有師徒情誼,看得出,金琪非常敬重他。這件事上,千雪希望他能給自己點建議。

千雪把剛剛收到消息跟楊信簡短說了一下,她留意到自己說到「梁如貴」這個名字時候,楊信神色剎時凝重了起來。

「怎麼了?那個梁如貴不妥嗎?」千雪問道。

楊信眉宇之間透著憂心,「梁如貴也曾是我部下,他為人陰損,肚量狹小,孩提時就和琪三公子不和。這次只怕他會公報私仇。」

楊信臉色越說越沉,他一向沉穩老練一個人,開始坐立不安起來。「琪三公子是棟梁之材,要是讓梁如貴去了那邊,只怕琪三公子就是不戰死。也會被他害死!」

被楊信這麼一說,千雪隱隱覺得公報私仇不只是梁如貴,還有金玨。金玨為什麼不顧金琰反對,非要派梁如貴去?

「聖上可知梁如貴為人?」千雪問楊信。

「聖上是聰明人,況且跟梁如貴又從小相熟。應該是知道他為人。」楊信篤定道。

「聖上和梁如貴從小熟識?」

「是。梁如貴是梁太傅親孫,算起來,跟聖上是表親……」

梁如貴……梁太傅……千雪把那個要娶她當填房變態老朽給忘了……梁家真是不出好人呀!

這事內情差不多已經浮出水面了,金玨遠比金琰預想得還要月復黑,他不只要借刀殺了金琪,還想保全自己聖君名譽。要是他不出兵支援邊關。難免落下國人話柄。

瞧楊信焦慮樣,千雪看得出他也為金琪擔憂。不等千雪吩咐,他主動離座單膝跪了千雪面前。

「殿下,讓屬下去增援琪三公子吧!屬下當年部下有許多流散齊蒙邊境,若將他們都集結起來,少說也有七八萬之眾。」

宗政柏龍死前留給千雪小冊子里有記載,楊信從軍隊退隱後。他許多部下親兵也跟著退隱,這些人或成流寇。或佔山為王,一直活動齊蒙邊境,這幾年積蓄了不小力量。宗柏龍看中楊信,不只是他軍事才能,還有他對那些老部下號召力。若哪天千雪要跟齊國皇帝兵刃相向,楊信軍隊就是她第一支勁旅。

「好。」千雪爽地答應了他,「但是,你不可以暴露自己身份,咱們還不能跟聖上翻臉。」

「屬于明白。」

……

楊直事情一定,千雪立刻起身趕往安郡王府,想趕他離開鄗京之前,將這個消息帶給金琰。

安郡王府,千雪和金琰共同住過院子里,下人們正穿梭著收拾東西。千雪進金琰書房時候,見他正卷著一幅畫,就是千雪畫給他碳筆素描畫。

「二郎,」千雪抱住金琰腰,像小貓一樣地他衣袖上蹭著鼻子,「我已經派人去救援你弟弟了,你別擔心了好不好!」

听到這個消息,金琰並沒有露出千雪預想欣喜表情,他揉揉千雪發頂,將她擁了擁,

「我並不要你為我做這些,我只希望你離開那個位子,和我一起回封地。」

千雪離開金琰懷抱,沒法正視他期待目光,

「二郎,現還不行,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千雪自己都听得出自己話里蒼白,她也說不清自己還要做什麼,完成宗政柏龍遺志?救葉孝蓀?,還是怕跟金琰一起後,就沒有回原來世界勇氣?

或許,只是因為她並沒有那麼愛金琰。

「好,」金琰將千雪從頭到腳細看了一遍,像要把她每一個細節都烙進腦海里,「我等著你……」

……

千雪站山鹿山頂,看著金琰車隊駛過鄗京大街,出城而去。這時肯定會有很多鄗京官員為金琰送行,千雪怕自己會他們面前失態。

金琰車隊視野中消失了,千雪還僵站山頂,任由晚風把她吹得徹骨生冷。

如金琰所說,從她當上東襄王那天起,只會有多身不由已,她對金琰承諾也許永遠都兌現不了。而金琰,他那麼個私生活放蕩人,往後日子里,身邊只會嬌客不斷。老大不小他,說不定還會娶妻生子,和她越離越遠。

「我等著你」這句話,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忘記……

渾天監大門緊閉,不知明天開始誰會掌管這里?要多久才能研究出幫她回家辦法?她是一片漂蕩異世小舟,回不到原來港灣,也著不了彼岸……

*d^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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