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狠心……」
他的聲音,出奇的虛弱。
蘇橋抿起嘴,一時有些無言。他親口說的那句不要再見他,還猶然在耳,如今他卻如此放□段,確實讓她有些訝異。
不過,大約是他還在氣頭上,又不滿她如此毫不在乎的態度,才打電話來膈應膈應她吧。如他這種全名偶像,當紅巨星,怎麼會對她這種人真的動情呢?
蘇橋收拾好心情,問︰「……你的身體還好嗎?」
那邊長久都沒再說話,只有深長的呼吸聲綿延在耳際,就像他抱著她入睡時的頻率。
她嘆著氣,「沒有什麼要說的話,那我……」
「我知道你來過。」
他真正的喜好,只告訴過她。當他看到袋子里的熟悉的包裝時,便了然了。
容紹依舊站在那個安靜的走廊里,手上依舊有被拔了針頭的痕跡,手背也早已淤青了一片,只要握著話筒的力度稍稍緊一些,便有鮮紅的血從針孔漏出來。
她居然……還想掛他電話麼……
這個女人……總是狠心,對自己狠心,對她不愛的人,更是狠心。
蘇橋躺在床上,閉上眼,「我在樓下,是你說過不再見我了。」說完後,又是一陣莫名的沉寂。
這種話,說得冠冕堂皇甚至帶了幾分委屈,還把錯都推到他的身上。實則,這不過是個過場話,她也確實不知怎麼面對他。要是真的臉皮那麼薄,當初也爬不上他的床。
容紹向來耳聰目明,听她的話便該知道,她不會再像從前那般,一心一意撲在他身上了。至少,以她現在思緒渾沌一片迷茫的狀態,不會了。
不過好歹在一起兩年,滾過那麼多次床單,就算再虛情假意,感情的警戒線拉得再緊,也敵不過時間的啃食。若說分毫感情到沒有,也是騙人的。
她只是不想太低聲下氣,逆來順受。她曾經對寧南珅如此,也嘗遍了這樣的苦楚,如今要她對另一個她用情不深的男人卑躬屈膝,她怎麼可能做到?
「你好好養病,還有……注意身體……」
她話未盡,便听到那頭傳來一陣悶響,她心頭一梗,對著手機喂喂了好幾聲都沒有反應,那頭也沒掛斷,但就是無人說話。
他……怎麼了?
蘇橋立刻給小薰撥了電話,但始終沒有人接,連連撥了十幾個都只有僵硬的人工應答後,她終于急了,從桌上隨手抓了幾張錢,連拖鞋都沒換便瘋狂往外跑。她在酒店外打了的士,不斷催司機快些快些,下車的時候,她甚至連自己往司機的副駕上扔了多少錢都不知道,只顧著匆匆往住院部趕,邊趕邊給醫院的護士值班處打電話。
「您好,三亞XX醫院值班處。」
蘇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請您快去6樓有公共電話的走廊看看!我一位住在VIP病房的朋友,剛剛給我打電話時可能出事了,麻煩您了!」
「請提供一下病患的病房號以及姓名。」
「容紹,628號。」
報備完後,蘇橋已經趕到了一樓的電梯口,她一看電梯剛到第二層,且還在往上爬,便失去了耐性,轉身進了樓梯口,奮力往上跑。
到了六樓樓梯口時,蘇橋已然筋疲力盡,她抹了抹額際的汗,折到了拐角處的公共電話區,一見沒人便匆匆往容紹的病房趕,到628號的時候,里面站了一個男醫生和幾個護士,正交頭接耳討論著什麼。
蘇橋進去一看,容紹正躺在病床上,一臉慘白,一旁還吊著好大一袋生理鹽水和葡萄糖。
她氣喘吁吁地問︰「他、他怎麼樣了?」
醫生看了蘇橋一眼,拿著病歷本寫了幾句,然後問︰「你是病人家屬?沒見過你啊。」
幾個小護士也跟著瞄了蘇橋幾眼,然後面面相覷。
蘇橋點頭,「我是他……朋友。」
醫生低頭看了看蘇橋的鞋,然後挑了挑眉,「他可讓我們頭疼死了,剛手術完,給他打營養針,掛水,他都不配合,而且看起來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既然你是他朋友,要多多在一邊勸慰,畢竟好心情有利于身體的恢復。」
旁邊一個小護士忍不住插嘴道︰「雖然他當明星工作辛苦,但是一定要注意身體啊!」說完旁邊的幾個護士便附和起來,還有一個指了指他桌上的一堆熱帶水果,說這是他們幾個合資買的,想讓他高興高興。
蘇橋無奈,只好一一應付著,醫生交代完後,便推著幾個依依不舍的護士出了門,恰時蘇橋的手機響了,醫生回頭囑咐說,這附近有高精度儀器,還是盡量別使用手機,VIP病房有電話,可供使用。
她回了句知道了,再看了眼來電顯示,便摁斷了。
屋里回電話會吵著容紹,蘇橋想了想,就出了病房,走到走廊後,她剛掏出手機,手一滑手機便跌了出去,在地上蹦了好幾蹦,看得蘇橋心灰意冷。
這手機,兩年前入手時費了她五千大洋,接著斷斷續續出意外,又落水又燒卡,芯片都被她折磨短路了,如今,它是鐵了心要離開她這個粗心大意的主人,急急壽終正寢了……
她拿起來一看,完,開不了機了,偏偏所有的號碼都記錄在里頭。好吧好吧,天注定今天她不能回海綿電話。
蘇橋垂頭喪氣地走回病房,在容紹旁邊坐下。
病房里有床頭燈是暖黃色的,輕輕灑在容紹精致美好的臉上,睫羽投下的陰影,竟讓他顯得安寧而溫柔。空調還有皮膚感應器,自動調適在最適合溫度和濕度,蘇橋呆了一會兒便覺得身心舒坦,浮躁的心境,也漸漸平靜下來。
她探了探他的額頭,似乎有點燙,是不是傷口有感染?
終歸,是他不好好照顧自己吧。
蘇橋剛要撤掉手,便被他一把抓住,她愣了半晌,發現他的眼已睜開了一絲縫隙,鴿子灰的瞳仁深邃無底,像要將人全部包容進去。
本著人文關懷的心情,蘇橋沒有抽回手,還索性在他旁邊坐下了。她的語調一如既往的輕淺,即使是責怪,也說得雲淡風輕,「你剛剛低血糖昏倒了,知不知道那樣很危險?如果沒人發現,你怎麼辦?為什麼不好好配合治療呢?」
容紹目不轉楮地看著蘇橋,過了許久,才說著︰「小心肝,怎麼連夢里你都那麼嗦……」
蘇橋心里某處深深地陷了陷,這個人大約是演技出神入化了,只是這樣一個哀怨又無奈的眼神,就讓人好生難受。
她躺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擁著他,害怕觸到他的刀口。「你不生我的氣了?」
他的意識還是不清晰,說起話來,讓蘇橋覺得與平時成竹在胸狡黠孤傲的他很不一樣。「氣,當然氣……可是我生氣了,你也不在乎。」
蘇橋很想說些什麼讓他開心,但是他這樣脆弱的模樣,把她撒謊的**全部磨平了。于是思忖了好半天,也沒有言語。
「在夢里你都不願意哄我,你真的很討厭……」
她拍拍他的胸口,「我們睡覺吧。」
他笑了笑,「哪種睡覺?」
蘇橋忍不住嗤之以鼻,這家伙,連意識混亂的時候都那麼猥瑣!
翌日早晨,蘇橋很早便醒了,軟綿綿的病床雖然舒服,但是兩個人擠一張還是有的難受,更何況她還是誰在邊上,她平時睡相又可怕,整晚都生怕壓到他,所以睡不安穩。再加上還得幫他盯著吊瓶,前前後後加一起大約也就睡了兩個多小時。
容紹還在睡著,于是她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稍稍一動身體里的關節便 一陣亂響。
她才22歲,身體的柔軟度就這樣傷不起了,悲催。
蘇橋捶著肩,膝蓋居然酸脹得很,難道變天了?她抬頭一看,窗外果然下起了狂風暴雨。雨點斑駁地碎裂在窗面上,看著非常慘烈。
走到衛生間,那里有他備用的漱口水,她咕嘟了兩口,收拾得清爽後走出一看,容紹也醒了。他望著屋外的雨點,面無表情,從他的側臉可以看見他的睫毛偶爾會動一動。
容紹听到動靜,便轉過眼來,看到蘇橋的瞬間,他有半刻怔忪。
昨晚,不是夢麼……
她電話里,那麼冷漠的口吻,讓他以為她不會再出現在他跟前了。如今,這樣的刺激,倒讓他有半刻的無措。
蘇橋呼了口氣,「早安。」她望了望屋外的景象,「昨晚我聯系不到小薰,所以……唔,今天外面雨下得好大,她還能來麼?」
容紹眉一緊,「你就那麼想離開?」
她笑得無奈,「你不想見到我。」
他別過臉去,「你走吧,記得把拖鞋換了。」
蘇橋一愣,糟糕,忘了這茬,算了算了,就讓他得意一次……
她本想轉身走,但猛地看見他床邊落了她的手機吊墜,那是唐悅大一時送她的生日禮物,昨晚和手機分崩離析後,就被她扔進了口袋,可能睡著的時候又跳出來了。她淡定地走到他的病床邊,拿過手機吊墜。「我走了。」
她話音剛盡,就被容紹牢牢握住了手腕,他一使勁,她便跌到他懷里,她害怕地避開他的小月復,也不敢亂動。
他低頭吻她,吻得極深極深,宛如要將她徹底揉進自己身體里,合二為一。蘇橋被他禁錮著,動彈不得,只能嚶嚶嗚嗚地發出一絲掙扎的聲音。
他眉眼微蹙,然後咬了咬她的唇,登時一股輕微的血腥氣沁入了兩人的口腔。
蘇橋的嘴上又熱又疼,掙了半天都無果,只能直勾勾地瞪著他。佔她便宜,還要發泄不滿,這男人還說她討厭,他更討厭!
容紹慢慢停下輾轉的速度,然後舌忝了舌忝她的唇角,清新的薄荷氣味與血腥氣混雜在一起,竟讓他逐漸欲/火焚燃。這個女人,對他而言真是毒藥。只要觸踫,就不願停下來。
蘇橋沒了力氣,只好癱軟著任他抱著,直到被他的堅硬頂著的時候,她才警惕起來。
「你想做什麼?」這里是醫院好麼?
他笑得無賴,在她的腰上捏了捏,「想抱你。」
作者有話要說︰女主各種被欺負……作者看著好開森╮(▔▽▔")╭
此文我一邊更,一邊吐血,因為美人們不留言就算了,還不漲收藏,于是作者各種萎靡,大家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