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過娟兒後,這一整天,劉媛一直等劉相回府,可直到過了平常相爺歸府時間,仍遲遲不見回府,到了下響十分,劉尚書突然被召進宮,只傳了消息,今夜會晚歸。(鳳舞文學網)
許氏不放心,恰好想到三爺劉仲群昨晚宮中值夜,直至今日早朝後才回府,忙命人梳理頭發,換上衣衫,要到三夫人王氏那串門,可人還沒踏出房門,就听門外丫鬟招呼道︰「三夫人來啦!」
王氏一進門,便看見許氏正率著林嬤嬤和一眾丫鬟從內間走出來,一看那陣仗就是要出門。
許氏見王氏來了,連忙上前拉著她坐榻上道︰「來就好了,我正要去尋呢!」
「我也有事要尋嫂子,這不,就來了,嫂子先說是何事吧!」王氏和許氏個性都極為爽朗,所以兩人相處起來分外合拍,不像其它世家大族妯娌之間面和心不和,說話也甚少左繞又繞,都相當干脆直接。
「三弟今日回來有跟說什麼沒有?相爺遲遲未歸,我們爺明明今日休沐,下午也給宣進宮里去了,早朝時候,沒出什麼事吧?」許氏擔憂地問。
王氏喝了一口丫鬟呈上茶,道︰「我今日來也為這事,我們爺今早剛回來又被我爹叫去喝茶下棋,直到剛剛才回來,臨歇下前特別交代我,今日早朝有官員被罷,听說牽涉甚廣,所以近日大哥可能會常不府里,要我多來陪陪,這不,我才來這陪聊聊天。」
這一夜,許氏等到眼皮沉重,果然不見劉尚書回來,因有王氏先前說話,也就放下心,先行歇下了。
凝院,劉媛房里來了位客人。
看著黑暗中端坐桌邊喝茶炎之凜,她有些無奈,雖說她不是古代人,什麼名聲、男女大防對她來說都是浮雲,但是總得顧給別人看不是,而且這人偷闖她房間也就算了,一進來就坐那喝茶,冷著張臉不說話,是想嚇唬誰。
「所以現是怎樣?」劉媛靠坐床上,嘟囔了一句。
炎之凜听到這句話有些僵住了,他正思考該怎麼說今日事,卻被這句話亂了心神。
罷了,此事也不能說與她全然無關,如今還跟她拐彎抹角也不大好。
「今日早朝時候戶部尚書被罷黜,皇上下令抄家。」炎之凜不咸不淡地語氣送來了這一句話。
劉媛有些莫名其妙,跟她說這些作何?朝堂之事與她又何干?
炎之凜久久沒得到劉媛回應,回頭一看,才發現她一臉莫名其妙表情看著自己。
他嘆了口氣道︰「對如今朝堂之事所知多少?知道皇子們之間態勢如何?」
劉媛一臉錯愕地點了點頭。
這位世子來她房間是要跟她討論朝堂上事嗎?雖然她很樂意知道這些事,既可知道國家動向,又可防患于未然,但這個時代流行跟女人說這些東西嗎?
炎之凜又說︰「諸位皇子中,太子聲望頗高,而我與太子素來交好。」說至此處,他頓了頓,見劉媛點了點頭,才繼續道︰「四皇子勢頭其次,這幾年也私下里不斷凝聚自己勢力,他表面謙和,能力也不錯,是個有野心。」說罷,用手指向上指了指
「大寶。」劉媛低聲道。
炎之凜點了點頭又繼續說︰「可如今,他要登上那個位置不大容易。」
劉媛點點頭接著說︰「那是因為他並非儲君,現太子沒被廢之前,他都沒機會;而且他勢力還沒壯大到可以與太子抗衡;還有他母族乃大庭皇族,若是登基,大炎與大庭合作關系有可能面臨巨大變動;後,回歸根本,皇上目前無意讓他繼承大統。」
炎之凜驚訝于劉媛回答,她很聰明,懂得舉一反三,之前他只讓張郁清跟她說一點點皇子們現狀,她竟能推敲出這些,前兩個也就算了,後一個已是聖意了!
劉媛慶幸自己以前看了一堆小說、劇本,如今倒是全用上了。
炎之凜滿意地點了點頭,有心想看她解讀能力到哪,于是又問︰「怎知皇上無心?」
「皇上如若有意,便會讓四皇子學習如何成為君王,練就他霸氣,讓他處理各種事情,好習慣朝臣們工作內容,但就我所知,皇上一直只讓四皇子掌管工部,無意讓他經手其它事項,不過听說他管得不錯,自從他接手工部後,從沒拖欠工資工時。」劉媛稍微思考一下就得出這樣答案。
炎之凜贊許地點頭,又說︰「他若想上位,不但不能與母族接觸,不能皇上面前太過打眼,否則便是自掘墳墓,為今之計,只能努力壯大自己勢力,這股勢力里,好有那種朝臣之中領頭人物,而且又要得皇上重視大臣,比如說,祖父。」
祖父?
「四皇子要拉攏祖父?可是祖父應該不會輕易」
「知道拉攏不得,所以要離間劉相與其它皇子關系。」劉媛話沒說完,炎之凜便接上。
「離間?如何離間?」
「如果昨日真不幸喪命,而所有證據指出是京兆府士兵所為,京兆尹又是太子母族歐陽家人,覺得劉相會對誰不滿?而後若再發現那士兵也出自歐陽家,劉相又該如何想?」
炎之凜慢慢地說,讓劉媛越听越心驚,忙問︰「昨天是四皇子派人?」
炎之凜點了點頭,道︰「是四皇子人,但是派人通風報信說要出門是府上二房。」
「果真與二房有關?」
炎之凜點了點頭,想問什麼,但是又收了回來,只說︰「劉仲德與四皇子已有勾結,選當目標主意也是府上二房出,總之小心些。」
二房要殺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以前別院沒機會,現還不好好把握?劉媛點了點頭,又問︰「炎世子,你幫我個忙,問一下陳叔為何要殺我,我想知道理由。」
炎之凜見她有些失落,以為是因為發現劉仲德一房詭計,覺得這樣她挺可憐。
劉媛突然想到炎之凜剛才說什麼歐陽家士兵,于是又問︰「歐陽家也出了叛徒了?」
炎之凜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是死士尸體中確有歐陽家人,是歐陽家來投奔遠房親戚。」
「可是我活下來了,所以說,四皇子離間失敗俊繃躡掠治省p>「沒錯,而這件事,我和劉相意思是先當成馬車失控意外,因為如果說是人為,勢必鬧到皇上面前,會造成各方勢力過早曝光,讓皇上憂心,而劉相擔心是,一次挑撥不成,難保不會有第二次,這次是,下次也許是劉子宣或劉子正。」說到此處,炎之凜看了一眼劉媛,見他面上未有不忿,才繼續說。
「既然決定不告發四皇子,但也不能讓人以為是軟柿子,所以今日早朝才有御史上奏彈劾戶部尚書貪污收賄一事,而戶部尚書其實是四皇子人,四皇子長期利用戶部與工部之間關系昧下不少銀兩,所以說戶部尚書算是四皇子經濟上重要左右手,劉相便拿他來立威,四皇子賠了夫人又折兵,應該會消停一陣,之後可能還會對劉府示好。」
炎之凜說完,劉媛低眉思索了一會兒,問︰「皇上知道四皇子這件事嗎?這件事會查到四皇子身上嗎?」
炎之凜搖頭︰「此事交給大理寺審理,而大理寺卿是劉仲德,他不會讓事情牽連到四皇子身上。至于四皇子勾當,皇上不知,但是劉相知道,也許證據早就搜集好了,只待四皇子如若要脅劉相投靠他,便拿出來以此拿捏。」
「是祖父保命符嗎?」劉媛感嘆,有幾分動容,一想到祖父若知道昨天事情里還摻和了二房,會有多生氣,劉媛就有些擔心︰「祖父知道二房與四皇子串通事嗎?」
「這點我沒說,昨夜我只讓墨木告知他此事與四皇子有關,並且告知他府上車夫和一名護院也參與其中。」
劉媛嘆了口氣,語氣有些失落︰「那祖父必定已經知道,但是畢竟是親生兒子。」
炎之凜見她如此,也陷入沉默。
這時劉媛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所以祖父讓我收下那兩個丫鬟,目是賣太子一個好嗎?」
炎之凜冷哼了一聲道︰「劉相是呈我情,一是因為我救了,二是因為身邊也缺會武丫頭保護,三是做給劉仲德那一房看,讓他們下手前惦量著看。」
劉媛又問︰「那炎世子為何要跟我說廟堂上事?」
「因為,」炎之凜頓了一頓,又繼續說︰「因為必須知道。」
劉媛不解︰「什麼叫我必須知道?」
炎之凜皺了皺眉說︰「知道這些事對沒壞處,听就是了,我不會害。」
劉媛對于他霸道有些不喜,但是又感謝他跟自己說這些,不然她一個養深閨女子,是沒辦法知道太多這些官場里彎彎繞繞。
矛盾情緒心里沖突,劉媛沒再說話,而一旁炎之凜見她這樣,大約知道她是不高興,所以也陷入沉默。
這樣氣氛黑暗房中持續了一陣,就炎之凜以為今夜之訪大概會以這種無聲方式結束時,就听到劉媛悶悶地說了一句︰「炎之凜,謝謝你。」
劉媛糾結了許久,覺得無論如何,人家特地跑來告訴她這些事,就算對他態度不大滿意,但是這個人不只給了他審問結果,連前因後果、其中攀扯都交代得清楚,是該謝人家。
炎之凜嘴角微微勾起,清了清喉嚨道︰「母妃說,她曾經把一個重要東西給了,一個大家都想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