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劉媛被太後帶回慈寧宮後,秦志衡鬧著說要娶她過門,說是水里見到劉媛把衣服月兌了。(鳳舞文學網)
她永遠記得當她穿著半干衣衫跟太後身後出現時,秦志衡臉色有多差,用霜打茄子來形容也不為過。
她還記得那日太後打趣地看向自己說著︰「之凜該要生氣了。」
她還記得炎世治看向自己目光有多令人頭皮發麻,後他只留下意味深長笑。
她還記得那日後,李方大病了一場,一個月後,便拜別淮安公夫婦,前往北境支援聯軍。
她還記得自己就此取代劉琦,成為炎京才女雲雲。
然而這些記得,于劉媛來說並無多大影響,日子照過,崇恩寺照去,偶爾也會到來儀客棧逛逛或是去五公主府探望炎佳晴和張郁清夫婦。
七月七,除了是七夕,也是劉家嫡長子劉子宣與鐘家嫡女鐘昀柔成親日子,府上也來了許多貴客,比如四皇子夫婦及劉琦、太子妃歐陽璇、來湊熱鬧六皇子以及五公主。
男賓自然不干劉媛事,她只後院接待女眷,可想而知,當她被迫陪四皇子妃楊若薇聊天時有多麼不爽,當然楊若薇本人也不大搭理她,沒多久便施恩讓劉琦跟劉媛自去閑聊。
但說實劉琦與劉媛根本沒什麼好聊,說白點,兩人可以說是仇人,所以劉琦跟劉媛說沒幾句話,便自去水澄院探伍太姨娘了。
不久,娘入府拜堂,劉媛便跟著一眾人去鬧洞房,等人都到前院吃酒席後,劉媛跟鐘昀柔聊了幾句便對外稱身體不適,回凝院休息去了。
一回凝院,她便見河影站那等她,如今二影是她二等丫鬟,劉媛並沒給她們改名,娟兒和六娘回到房里伺候,央兒如今也升作一等丫鬟,專管院子里小丫鬟們。
河影見她回來了便將手中信封交出,劉媛見那信封便知是炎之凜捎來,自他出征後,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捎來一封信,每次內容都提及北境風光和對伊人思念,劉媛笑了笑便屏退眾人,獨自進了房間。
劉媛取出信紙,卻見炎之凜只紙上寫了幾個字─‘只準彈箏給我听、不準近水。’
只是一瞬,劉媛臉便通紅似火,算一算日子,李方該是到北境月余了,準是太後壽宴之事被同李方去人說了,看著他頗為霸道信令劉媛有些好笑。
她日日要練箏,府里下人早听得多了,她天天要沐浴,又怎能做到不準近水?
看完信,她便小心地將信收起來,動作才做完,便听六娘外稟報,許表少爺來了。
劉媛心中怪道,許賢染不前院作陪替大哥擋酒,來此作何?
「請他進來吧!」劉媛理了理儀容便到外間去迎許賢染。
許賢染雖喝得微醺,但意識仍然清醒,他一見劉媛微笑自內間走出,胸口便翻起浪,原本準備好說話便說不出口了。
劉媛見他不說話,便問︰「表哥尋我何事?看你臉色微紅,可是喝高了?」
許賢染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道︰「我很清醒,只是,有些話不喝點酒,我說不出來。」
劉媛眉頭一挑,道︰「什麼話?」
「之前,問過我為何娶,」說至這里,許賢染瞄了一眼劉媛,見她沒什麼表情,又道︰「我承認,我娶是因為劉相府和姑丈關系,但是我對也是有好感。」
「嗯,然後呢?」劉媛問。
「然後?」許賢染驚道,劉媛竟沒有生氣?
「你只想說這些?」
「還有,關于說不納妾事,我想我應該是做不到。」許賢染道,心中想著,與其欺騙,不如誠實,若還是無法,至少力了。
劉媛听完,緩緩開口道︰「表哥,我對你只有兄妹之情,既然你誠實相告,我也不欺瞞你,我有想要成親人了,你所不能給,他甘之如飴地應了,雖不知能信與否,但我願意給彼此機會,表哥也莫要再為納妾之事傷神廢腦,因為那個不喜未來丈夫納妾人心不你身上。」
許賢染還欲開口,卻被劉媛攔下︰「表哥有沒有想過,所謂換取支持只是你心中執念,但凡你表現優良,討祖父與爹喜歡,他們自然會幫襯著你,與其以聯姻方式讓他們被動支持,不如讓他們先看到你好而主動拉拔你。」
許賢染離開凝院時,心底大石落地,但情緒卻異常低落,這並非因為被劉媛拒絕,而是因為劉媛說對了一點,自己何時開始為了富貴前程而汲汲營營了?何時開始想以女子一生幸福來鋪自己康莊大道了?他何時開始成為自己曾經看不起人了?
而撇開那些不談,他心中確有執念,想實現那個諾言執念,可是,早已沒有機會了啊!罷了罷了,今夜多喝幾杯,明日他許賢染醒來依舊是條好漢!
這一夜,許賢染回到前院後,死命替劉子宣擋酒,即便是醉地一榻糊涂了,還是搶著把酒灌下肚,酒席進行還不到一半他便醉倒了,一同前來張郁清見他如此,只得先行告退,把他扛回來儀客棧去了。
這一醉,許賢染想起了多年前往事。
那年,那丫頭五歲,身子總是虛弱,自己陪她身邊樂得作護花使者,長輩們見了,都說不如結個女圭女圭親,那時他說什麼了?那時自己看著她嬌小身驅,說要保護她一輩子,不離不棄,而那個小小身影則軟糯地說要嫁給自己作娘。
呵呵,到底是自己傻了,媛媛終究不是他想守人,而他想守人卻早已離世,可自己卻還想向誰兌現承諾呢?
錯過了,便只能是錯過了,他不怨命運捉弄,亦不怨生離死別,只怨自己竟看不清自己真心,差一點就要毀了自己與別人幸福,許賢染啊許賢染,你到底是讀書讀成了個傻帽了!
十一月,鐘昀柔和炎佳晴先後傳出有喜,劉子宣每日里都樂呵呵,惹得劉媛時常拿他取笑,連劉相心情也異常之好。
五公主府氣氛也極好,炎佳晴成親一年終于有喜,于大炎皇室或是劉相府無疑都是好事,甚至是張府也能感到歡氣息。
張進台今年六月已經復職,而且一回朝堂便轟轟烈烈地參了好幾人一本,瞬間又得到炎順帝認可,正是春風得意時,又將府里通房小春抬成了姨娘,也因著家中兒女都到了說親年紀,沒有主母實不行,便又大張旗鼓地找媒人相看主母人選。
而那個張郁白自解除禁足後,依舊流連花叢捻花惹草,反倒是張巧婷卻是躲自己院子里,極少出席公開場合,據春姨娘回報,她躲院里不是彈琵琶便是練女紅,每每見到人都是平心靜氣,完全不見以往火爆脾氣,偶爾也會做些小東西討好張進台。
劉媛听張郁清說起這事時候,不免驚訝,這呆頭笨腦張巧婷莫不是轉性了?
年前,北境傳來捷報,說炎庭聯軍成功壓制了大曼幾次攻擊,兩邊簽了協定,各國勢力分配不變前提下,大曼將不再侵犯各國,條件是大庭必須與大曼通商,以大曼鐵器換大庭糧食,兩國之間也要護派使臣來往。
雖說大曼與大炎並無實質協定,但如今大曼態度有所軟化,于大炎來說,無非是條好消息,兩國多年世仇,邊境百姓一直擔心大庭屏障早晚會擋不住大曼,整日里擔心受怕,如今能換來和平,何樂而不為?
當然炎順帝目是否是和平,那便不得而知了,畢竟,炎順帝是位很有野心帝王。
劉媛听到這個消息無疑是高興,因為這代表著,她等待人要回來了!
這一日,墨田送來客棧冊子時,說道︰「那兩個又問起買股事兒了,該如何答復?」
劉媛動作一滯,問道︰「你主子……可有消息?」
「今日收到主子消息,說是年後動身回京。」
劉媛心中有些期待,他能否趕上自己及笄禮呢?
「依舊說東家們都還沒回來,此事便等他回來再處理吧!」劉媛笑了笑道,復又低頭翻看起冊子。
劉媛看了幾頁便收了笑顏,冊上寫了近四皇子府派出許多暗衛到炎京各府,她抬頭看了一眼墨田,意思再明顯不過。
墨田恭敬道︰「劉府上也有,但劉府本身也是有暗衛,雙方互相監視,也算給了咱們空檔,再加上主子也派了不少暗衛守劉府,目前是安全。」
劉媛听著還是有些不自,但也知若是貿然出手,必定會起人疑竇,心念一轉,便道︰「派一些人監視劉府里四皇子暗衛都干了些什麼,有何異動務必告訴我。」
墨田听了劉媛吩咐後也笑了,既然人家派了人來給我們監視,不探白不探,當他再看繼續低頭翻冊子劉媛,不禁有些佩服。
劉媛並無察覺墨田對自己欽佩,只是看著其中一條消息兀自笑得燦爛。
說是那楊若薇才剛診出有喜一個月,便誤食了摻有鳳仙花子糕點,孩子差點兒保不住,後,查出是近頗為得寵一個姨娘動手腳,四皇子震怒之余,便把人給杖斃了。
有趣是,這位姨娘得寵之前,府中受寵是劉琦,被那位姨娘擠掉後,她也沒再爭寵,反而事事討好楊若薇,甚至為了討好她拒絕承寵,一開始時楊若薇雖懷疑過她用心,但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後來便出了小產一事,此事之後,劉琦是時刻守楊若薇病榻邊,還真幫楊若薇又擋了幾次毒計,正因如此,楊若薇相當感動,開始把她當自己人,認為這劉琦不爭不斗是個好,偶爾還會讓四皇子去劉琦那過夜。
四皇子也因為听說了劉琦幫著楊若薇擋禍相當感動,便認為她愈發溫柔可愛識大體,一時之間,劉琦府中地位可說是節節攀升,畢竟很少有一個妾室是既得老爺青睞,又得主母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