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下晌,上官瑁準時出現齊王府大門前,同行還有上官瓊月。(鳳舞文學網)
炎之凜只道是劉媛上香去了不便接待女客,便想把上官瓊月打發回去,不想上官瓊月竟說既然來了也該見過家中長輩,也就是楊側妃,炎之凜不好阻攔,便差人將上官瓊月送去若辰閣,自己則領著上官瑁進了書房。
而此刻劉媛,或說方來儀,正躺來儀客棧他專用房里犯懶,他並非無事可做,相反地,他要看帳,要與福掌櫃討論客棧擴張,還要看下近幾個月劉府二房動向。
但他恰巧小日子來,人懶得緊,現下連根手指都懶得動,于是便指使著樹影替他看帳,因為曾經教過樹影看帳,所以如今樹影雖及不上自家主子,但也算速了。于此同時,他也讓河影將來儀客棧情報冊子取來,並將劉家事揀出來念給自己听。
而方來儀本人則躺她架子床上,翹著二郎腿,眼神放空,也不知道河影所念,她听沒听進去。
待到河影念到一半時,方來儀突然示意她打住,問︰「方才說劉子淵相看成親對象是誰?」
「王雪君。」河影心頭疑惑,但仍答到。
方來儀翻身坐起問道︰「可是王啟泛將軍孫女?」
河影低頭查閱了片刻,點頭道︰「是王將軍孫女沒錯。」
方來儀秀眉輕攏,這個王雪君他之前是見過,其人與其名簡直大相徑庭,她皮膚不似白雪,是健康小麥色,為人不冷淡,反倒熱情如火,承襲著王家一慣大方奔放,劉子淵看上這樣女子究竟是因為喜歡王雪君,還是另有陰謀?
誠如劉家三爺對炎順帝絕對忠誠,王啟泛一家對炎順帝而言,也算是不可或缺左右手,也是絕對忠心臣子。她不認為王啟泛會將孫女嫁給劉子淵,而劉子淵想必也明白這一點,但為何還要頻繁制造偶遇?莫非是真喜歡上王雪君了?
「讓人繼續追蹤這件事。好了,繼續念下去吧!」方來儀提醒了一句,又閉上眼假寐。
「主子,上面說近劉仲德和劉子淵身邊暗衛變多了,都是四皇子派出,還有劉家二房曾經接觸過大庭五皇子。」河影恭敬道。
方來儀模了模下巴,猜測道︰「四皇子府內神秘大庭人士莫不是上官瑁人吧?就算不是應該也有些關系吧?可知雙方談了什麼?」
「不知談了什麼,上面只說五皇子進去前與出來後,臉上表情沒多大差別。」
劉媛沉吟片刻,便讓河影繼續。
而這時,弄影軒書房內,上官瑁看著那名埋首大案男子,輕笑道︰「想不到世子如此用功。」
回應他只有炎之凜冰冷和稍嫌粗俗語氣︰「有屁放。」
「該放我都放完了,你也該告訴我你想法了吧!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炎之凜不作聲,沒有理會上官瑁。上官瑁又道︰「這是你唯一機會。」
見炎之凜仍不說話,上官瑁攤手道︰「罷了!機會送你面前你不要,我找別人去!」說罷便起身往門外走去。
就上官瑁推開門瞬間,炎之凜不緊不慢道︰「不如我們以機會換機會如何?」
上官瑁一臉狐疑地回頭,饒有興致地問︰「怎麼個換法?」
「讓出皇位你可願?」只听炎之凜沉聲道。此刻,上官瑁也收起方才隨意態度,身上頓時散發出肅殺之氣。
兩人相談片刻後,後上官瑁一臉怒容離開齊王府,臉上隱隱帶著冷笑,而一旁上官瓊月仍是一臉愜意,只是離開王府前,眼底閃過一抹勢必得笑意。
而此刻,方來儀已經處理好客棧事宜,親手寫了一份開分店企劃書,打算拿回去給炎之凜過目。
馬車上,方大東家依舊坐姿歪斜,哼著不成調小曲兒,由河影打扇、樹影念書往滿客樓方向而去。成親前炎之凜便告訴過方來儀,滿客樓是他名下產業,而方來儀永遠是炎之凜貴客,能隨意進出炎之凜位三樓專用雅間,還能白吃白喝當大爺。
滿客樓大管事炎之凜有意透露下也知曉了方來儀身份,所以又心伺候,故此,方來儀挺享受滿客樓時光,此刻,他正想著一會兒該叫些什麼點心來吃用。
突然,一聲刺耳尖叫聲劃破長空,也劃破車廂內安逸,接著便是淒慘哭聲,方來儀眉頭一皺,河影立刻問道︰「怎麼回事?」
自從上次擄人事件後,炎之凜對方來儀保護可說相當嚴密,如今馬車旁便圍了四個來儀暗衛充當護院,除此之外,墨田也跟馬車旁護著,這還只是看得到人手,另外還有十幾名來儀暗衛及炎之凜人手暗處盯著。
听了方來儀問話,眾人統一望向墨田,墨田只得窗邊低聲道︰「有一名女子突然沖出路邊,差點撞上主子馬車,現暈倒地上裝死,屬下看過了,她根本沒被撞到,那女旁邊有個女人哭,應該是認識。」
方來儀此刻真無語問蒼天,莫不是因為自己昨日說上官瑁訛錢制造假車禍,所以今日便來了報應吧?
「問問她要多少錢,給她就是了。」方來儀道,既沒撞到,給點錢意思意思也就罷了。
待墨田傳達他意思後,便听那名女子繼續哭道︰「給錢便能救活我姐姐嗎?我不要錢!我才不要你們錢!」
方來儀听了便有些怒了,你說你不要錢,那你這鬧成這樣圖是什麼?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女子哭聲極有影響力,圍觀群眾也不禁替她們抱不平。
「有錢人就是這樣!撞了人還想陪錢了事!怎麼!有錢就是大爺啊!」
「就是!也不嫌自己滿身銅臭味!」
就眾人批評聲浪中,馬車里傳出一低沉好听嗓音,道︰「敢問這位姑娘,想要小爺我怎麼做?想要錢?要我道歉?還是只是想要堵塞炎京城交通?人是不是我車子撞我心知肚明,但我只想問,如今哭鬧不休,所求為何?」
眾人紛紛靜了下來,有好事者鼓動那女子多要些賠償。
「你撞了人就是不對,怎麼還如此理直氣壯?」那女子抽抽噎噎道。
一陣沉默後,馬車里再度傳來男子低啞嗓音,語氣里帶了幾分不耐︰「只需回答我,要什麼?目是什麼?別以為會哭嚎幾嗓引起眾人關心,或是聲淚俱下說一些引人同情話,就能模糊焦點,讓眾人對錯不分!」
女子不停搖頭哭道︰「我沒有,我沒有……」
這時便听人群里有人道︰「看那馬車上紋飾,倒像是來儀客棧。」
「你說那個對讀書人很好客棧?我呸!讀什麼仁義道德,連基本做人道理都不懂,我看那名聲也是花錢買來吧!」
「你說車子里會是誰啊!不會是東家吧?」
「听聲音像是年輕人,東家?別開完笑了!」
正當眾人討論得熱火朝天時,馬車里人又道︰「既然不說,小爺我便照著一般人期望方式解決,小田田!幫我把死了給厚葬了,另外給這位姑娘十兩白銀,她缺什麼,一次補上!沒房買房,沒田買田,沒男人給她尋一個,如何?這樣姑娘可滿意?」
眾人一片嘩然,不禁嘆到這一撞簡直是天價!
「你說這人,說他沒誠意吧!也不對,說他有心吧!似乎也不對,這……」
「這是錢太多了沒地花吧!改天我也來給他撞一下,下半輩子也不愁了!」
「這男如此大方,倒顯得那位姑娘有些過了,不就是問她要如何賠償嗎?她愣是半句正經話也沒說,搞不好是騙人。」
「我也這麼想,這男人其實還挺不錯呢!看來來儀客棧養人啊!」
當輿論一致倒向方來儀時,那女子哭聲竟愈發哀痛,喊道︰「儀哥!你真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小憐!是小憐啊!你答應過我等你賺了錢便要娶我,但現我姐姐竟慘死你輪下,而你竟連眼都不眨一下!我真有那麼惹人厭嗎?你難道忘了我們當初海誓山盟了?」
此話一出,眾人加激動,有人猜出這個‘儀哥’便是來儀客棧大東家,紛紛怒斥方來儀薄情。
方來儀本人卻被雷到了,心中想著老娘可是女人,哪來相好?但細一想,便查覺今日之事明顯有蹊蹺,他從頭到尾沒說自己是誰,但那女子竟能叫出自己名字,肯定是早就知道自己會經過這兒。
但這麼做目為何?誣陷他,然後累及來儀客棧名聲?但是他一個小小來儀客棧能礙得誰眼?何況福掌櫃敦親睦鄰本事極高,自家客棧與附近幾家客棧都無任何紛爭或惡性競爭出現,還會有誰對自己或客棧不滿?
為今之際,要查是誰,只能透過小憐著手。下定決心後,方來儀顫聲道︰「小憐?真是小憐嗎?這幾年去哪了?過得好不好?」
二影一旁听了自家主子說話,嘴角狂抽,連墨田和周圍暗衛都不禁抖了抖身子。
接著眾人又听馬車里傳來方來儀悠遠語調︰「當年說我家貧,選擇和陳家那小子成親,我努力奮斗卻仍抵不過他萬貫家財,等我好不容易熬出頭了,卻已和陳家消失得無影無蹤,如今為何孤身一人?又怎會此?可知我找找得多苦!」
方來儀說得真摯動人,連語氣中都帶著哽咽,讓一群看戲百姓無不為這破鏡重圓而感動。
只听那小憐哀哭道︰「儀哥!是你說陳少爺是好歸宿,你一見陳少爺送一百兩銀子早就花了眼,哪里會知道我受著什麼苦日子?」
方來儀早料到小憐會不斷誣蔑自己,便走出了馬車,站車頭上,一頭墨發輕揚,只見他眼底含著溫柔痴情,以及興奮悸動,周圍百姓早就被他風姿綽約深深吸引住了,即便是那小憐也看呆了眼。
眾人竟不知來儀客棧大東家少年風流,卻透著股滄桑,莫非真是與心愛之人離別,才讓心迅速老去嗎?
其實劉媛早與小憐對話時,就讓二影幫他把臉上易容弄得顯成熟些,自己再裝出一副憂郁模樣,便成如今這為愛憔悴地方來儀了。
他深知不能再給小憐損自己機會,于是順著她話道︰「小憐可記得你離開我那一夜?寒風凜凜,你只留下書信一封,讓我心從此冰凍,如今竟讓我找回生命中春天了,現,我要請鄉親父老給來儀做個見證,我方來儀,要帶小憐回去,要娶她為妻!還有小憐,雖不知哪來姐姐,但我會替好好埋葬她!」
方來儀此話一出,引起一陣陣騷動,只見小憐和倒地上小憐姐姐,同時被從馬車里出來二影攙起,塞進了馬車里。
方來儀拱了拱手也坐回馬車內,馬車再度駛動,而方來儀則看著被二影點了穴又卸了下巴小憐姐妹,邪魅地笑道︰「好啦!你們想小爺怎麼懲罰愛說謊人呢?」
還不待方來儀想出懲罰法子來,便听馬車後方傳來兵器相接聲音,方來儀不屑笑道︰「看來你們來頭不小嘛!」隨後,立即轉頭對外喊道︰「通知炎之凜!說小爺馬車被攔截,車上還坐著兩位如花美眷!」
那小憐一臉不屑,方來儀白玉般著蔥指勾上她已被卸下下巴,陰冷笑道︰「小憐,知不知道爺愛玩哪種游戲?小爺我啊!愛用酷刑把人折磨得半死不活,對付女人,尤其是跟著別男人跑了女人,小爺我也有玩不玩把戲,我不介意替相好整治。」
接著,方來儀又轉頭對小憐姐姐道︰「愛裝死是吧?等等讓看看何為求死不能……二影,讓她們休息一會兒,等下會是漫漫長路。」
二影應聲,拿手朝二人頸脖處揮去,將人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