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之凜也想到了一個可能,不確定問︰「是冬春子?」
劉媛點頭,不能怪她多疑,因為她方才已排除意外染病可能性,所以便直接朝有人下毒去思考。(鳳舞文學網)她所知道且印象深刻毒便是齊王妃和表姐所中冬春子之毒,此毒吸人氣血,使人連續反復高燒,不到月余便會喪命,如今齊王癥狀,讓她不往冬春子想都難。
炎之凜也與劉媛想到一處去,立刻將劉媛打橫抱起放到床邊,自己則蹲床下將她雙腳擱腿上替她月兌去鞋襪。
劉媛知道凡中冬春子之毒人,腳底都會有一朵冬春花形狀紅印,她心中緊張,便立刻彎腰壓住炎之凜手,皺著眉小聲阻止道︰「我自己看。」
炎之凜見她如此,知她心中也是忐忑,于是抬眸對上她彷徨目光,堅定道︰「我們一起看。」
劉媛為他眼神怔愣片刻,便重重點頭。
當炎之凜將她鞋襪除後,她掀起右腳端詳,只見腳底一片白璧無瑕。接著掀起左腳底,片刻後,兩人皆松了口氣,左腳底依舊是通透白皙。
劉媛一臉疑惑地抬頭,喃喃道︰「猜錯了嗎?」
炎之凜則輕手輕腳將她鞋襪穿回,道︰「也許是我們多疑,但看了也安心,一會兒去看慧兒。」
此時,站門外六娘正要問要不要擺飯,便見劉媛及炎之凜從房里走出,劉媛對六娘道︰「昨日熬粥很清淡好吃,等會兒不用去大廚房領飯了,我們就吃粥配些小菜即可。」
又見樹影正端著剛間熬好藥迎面而來,便吩咐她先將湯藥放著,等她回來再喝。可由于她前一日才發燒,如今臉色仍有些蒼白,炎之凜放不下心便道︰「生病了還是得吃藥,喝完藥再去看。」
劉媛心系炎元慧,並無反對,端起藥碗忍著苦澀藥味將藥喝了,隨後從樹影遞上盤子里取了個蜜餞含口中,便朝炎之凜咧嘴一笑,相偕往清露閣而去。
清露閣里並無焚香,炎元慧穿著白色寢衣坐臥床上閉目養神,她臉色還有些蒼白,但似乎是想到什麼,嘴角掛著一絲恬靜笑意。
她一听自己大哥大嫂前來探病便立刻要從床上起身,卻听劉媛大步進了內室道︰「別下床了,你大哥外間候著。」
劉媛才說完便听外間傳來炎凜聲音︰「好些了嗎?」
炎元慧笑答︰「慧兒很好,大哥別擔心。」
劉媛遣退輕央等人後,柔聲安慰道︰「慧兒,大嫂讓樹影再給看看病,她會先給扎針,忍著些。」
炎元慧知道劉媛是替自己著想,便點了點頭。樹影取出針後,看準炎元慧睡穴扎了下去,待她失去意識後,劉媛和樹影立刻替炎元慧除去襪子。
炎之凜外間焦急地走來走去,片刻便見劉媛沉著張臉走了出來,炎之凜見她那模樣還有何不知,皺著眉與劉媛出了房,並囑咐輕央讓炎元慧好生休息。
兩人回弄影軒後,劉媛直奔正房,命人將自己藏起來齊王妃檀香取出,而炎之凜往回書房而去。
不久,炎之凜從書房歸來,劉媛見他面色比方才還差,以為他也中了毒,連忙問︰「怎麼了?」
炎之凜遣退丫鬟後,便輕輕將劉媛摟住,啞聲道︰「我沒事,但是父王腳底也發現了冬春花印,我方才已經寫信通知上官琴了。」
劉媛知道炎之凜對齊王多少還是有些掛念,心中難過也是正常,便靜靜由他抱著,等炎之凜松手後,劉媛正要回身將齊王妃檀香拿給炎之凜時,衣角差點將木盒掃落,劉媛急忙彎腰扶住,縴縴玉指便用力地敲到了桌角,讓她倒抽了口氣。
她才將盒子扶好,撞到手便立刻被炎之凜拉到嘴前吹氣,輕斥道︰「怎麼如此不小心,不過是個盒子,壞了再換就行了!」
劉媛無奈︰「我哪里有那麼嬌貴,我手沒事,而且那個盒子也不能有事,母妃將檀香送我時候說過這盒子很是精致,讓我小心別摔壞了。」
炎之凜听後一臉怪異道︰「母妃從來不是那種做事謹慎人,就算再精致東西她手里,壞了便壞了,也從來不肉疼,怎麼還會囑咐小心別摔壞?盒子給我看看。」
劉媛听炎之凜如此說,也想起齊王妃大而化之跳月兌性子,會叮嚀這種事確有些怪,于是立刻將盒子交給炎之凜,並問︰「你認為盒子有玄機?可我之前也試著找過機關,但後仍沒任何發現。」
炎之凜沒說話,只是拿著盒子手里翻看,沒多久便面露失望,劉媛以為炎之凜要放棄時,只見他眸光一閃,走到桌邊將檀香塊一股腦地倒桌上,劉媛正要問他為何把檀香倒出,卻見他將盒子高舉過頭,劉媛一驚,正要阻止,便見那盒子已被炎之凜重重摔地上。
劉媛正要惱他,卻見他蹲地上,撥開檀木碎片,從碎片底下取出一張折疊齊整紙,劉媛震驚不已,她竟不知這盒子里藏著這東西,看來應該是放盒子暗層里,只見那張紙因為許久沒接觸空氣所以仍如紙般白皙,隱約能看到紙上是寫了字,但是被折了里面。
「世子爺、世子妃,可需婢子進去收拾?」央兒聲音自外面傳來,劉媛立刻道不用。只見炎之凜已經攤開了紙,她也湊上前去看,看完信後,兩人對看一眼,心中已有了主意。
醉中仙居是炎京第一大酒樓,與滿客樓隔街相望,高有三層,只賣茶、酒與一些下酒小菜及配茶糕點,一樓是散席,二樓為雅間,三樓為東家所有。
三樓有三個極大房間,此刻其中一間房里正傳出歡聲笑語及絲竹之聲。
炎世修與上官瑁坐于上首,正舉杯對飲好不暢,而下首處炎之明、裴四及大庭使臣黃晉安也把酒言歡,氣氛熱絡。
「我听聞五皇子能文能武,有心計有城府,是個絕世人才。」炎世修一杯黃湯下肚後道。
上官瑁也干了一杯,隨意道︰「能文能武人多了去,論心計城府,我可比不過四皇子,竟然以這種方法對付大炎太子,這種法子我可想不出。」
「好說,五皇子也別謙虛,你我都知成王敗寇道理,想成為人上人,便得比別人狠、陰險、會算計不是嗎?」
上官瑁笑而不語,只低頭喝酒。
「五皇子,不知長公主和親對象可已有了定論?」炎世修又問。
上官瑁邪笑道︰「還不知,怎麼?四皇子想娶?可我記得四皇子府中已有正妃,而且還有個側妃未過門,本皇子好心提醒你一句,上官瓊月為人高傲,她只作大不作小,四皇子可準備將四皇子妃給休了?」
炎之明看向炎世修,似乎也很好奇炎世修決定,炎世修不耐道︰「若非父皇賜婚,我又還用得上楊府于一些州府勢力,我才不想娶她,既然是父皇賜婚,她又沒犯大錯,我自然休不得她。」
炎之明淡笑問道︰「若能休妻,殿下真要娶上官瓊月?」
「我要娶還不見得求娶得到,我身上有一半大庭血液,這早已限制了我娶妻條件,怎有可能娶得了,我方才有此一問也只是好奇大炎國內有誰能入得了公主眼。」炎世修苦笑道。
炎之明听後眼神一暗,低頭繼續喝酒。
上官瑁對眼前景象仿若未見,隨口問道︰「怎不見劉三少?」
炎世修一听話題轉了,也沒心思猜測大庭公主選誰,便道︰「前幾日深夜劉大人歸府路上遇刺,如今正養傷,子淵正照顧著。」
上官瑁灌了口酒道︰「想不到是個孝子。」
幾人附和了幾聲後,炎世修見氣氛不錯,便拍了兩下手掌,隨即門外走入六七名穿著艷麗女子,女子各個身姿窈窕,即便臉蒙面紗,仍遮不住眉眼間魅惑,一深半透明紅紗下,是曲線完美腰身。
那使臣黃晉安本就是個,一見到美女便瞪直了眼,流著口水,炎之明一臉嫌惡地轉過頭,剛巧看到炎世修平靜無波眼眸正盯著上官瑁看,而上官瑁則一臉興味地看著眾美女,一看就知道暗中比較誰出色。
炎之明對這些女人沒興趣,而一旁裴四表面上看似淡定自若,眼底卻是一片**,炎世修分神瞬間看到了兩人反應,眼底滑過一絲了然,但並未作聲。
隨即,樂聲響起,六七個舞姬翩然起舞,舞如花開、如蝶穿,長袖舞動之間迷醉人心,面紗輕揚間媚眼如絲,蓮步輕移間腰若池畔柳條,看得黃晉安連酒灑出來也渾然不知,而那裴四是目不轉楮,連手上有沒有拿到酒杯也不知,便作勢要喝。
上官瑁則是輕松愜意地靠椅背上,眼中有笑意,但目光似是停某個遙遠未知點上,炎世修見狀滿意地笑了。
炎之明低頭喝酒,並未對舞姬多加關注,只一曲結束後觀察上官瑁表情舉動,只見他臉上仍掛著邪魅笑,但眼底竟有些悲傷不舍,再看炎世修,則是很滿意上官瑁反應。
只听炎世修道︰「五皇子,這是我府上舞姬,你若喜歡,我送你。」
上官瑁幾乎炎世修開口瞬間收回心神,語帶諷刺道︰「我上官瑁向來不吃嗟來食,別人越要送給我,我越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