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帝二十四年九月,一場四國混戰就此展開,先是駙馬張郁清領兵支援知關大桓之亂,後是齊王率軍與炎庭聯軍共御大曼,卻沒想到十二月大庭背叛兩國聯軍,與大曼一同南攻大炎,炎庭聯軍正式瓦解分裂,大炎十五萬兵馬就此消失無蹤,有人說他們被殲滅了,亦有人說他們悄悄投奔大庭,但是否屬實卻不得而知了。(鳳舞文學網)
如今炎之凜所領十五萬兵馬正駐札大業城城郊。
大炎大業城位于大炎與大庭交界,一直以來都是兩國經商貿易頻繁地方,是大炎除了炎京之外繁華城鎮,街道上各式店鋪林立,各國商人此買賣交易,使這里成為大炎經濟重鎮。
如今,因為炎庭兩國關系破裂,不少大庭商人已經收了店鋪悄悄離城,也讓大業城漸漸蕭條了起來。
近大業繁華街道上,開了一家三層樓客棧,但凡是無處可去貧窮人都能來此以勞力換取食宿,勞動內容端看個人,有人來當小二、有人來當廚子,亦有人專門來此替人縫補,但凡對客棧有勞力貢獻貧窮人,便能客棧居住。這間客棧便是來儀客棧位于大業城分店。
子時三刻,萬籟俱靜,客棧三樓大房間里人影晃動,窗邊站了一個黑衣男子沐浴銀白月光中,他輪廓深邃,面容肅穆。
黑衣男子身後站了一個中等體型,穿著青色衣衫大漢,他手持一束紙條,恭謹地站那里低聲念著︰「常山寺並無異動,老王爺上個月病了一場已無大礙,王妃身體康健,日日與表小姐及郡主聊天。」
「明郡王上個月也離開王府別院往南邊而去,南大營如今無異動,但四皇子以經悄悄收了南六州南端羅州城,目前兵分兩路,一邊北上前往南六州與炎京接壤平州城,另一邊東進往東六州而去。」大漢繼續念道。
黑衣男子依舊負手而立,月光照他嚴肅清冷臉上,讓他臉有如千年寒冰,只听他嘴里輕念道︰「羅州城?他們想圍城?消息傳給張駙馬和寧國公了沒?」
「回墨木大人,已經傳了。」
「好,知關那里動作如何?」
「一切發展皆如主子所料。」
「知道了,將這些消息想辦法傳到炎京總店,之後他們會看著辦,有消息再通知我,我先回去找主子。」黑衣男子說罷便從窗子縱身一躍,沒入黑暗之中。
墨木一路奔回駐札大業城郊軍營,卻大營西南角遇到炎之凜另一名暗衛,寒一,兩人相互點了頭,一同閃身進了炎之凜營帳。
此刻營帳內漆黑一片,顯示著營帳主人已經入睡,但兩個暗衛卻知道這只是障眼法,果不其然,兩人進入帳內後便與大案後一雙發亮眼楮對個正著,冷冽聲音輕飄飄自空氣中傳來︰「何人?」
墨木與那名暗衛對看一眼後率先道︰「屬下墨木。」
「屬下寒一。」
「寒一時間不多,先說。」炎之凜並未拖泥帶水,直接命令道。
寒一躬身應道︰「裴四今日暗中進營了,並直接住進了西門將軍營帳,一來便招了軍妓。屬下得到消息是,一旦兩兵相接,西門將軍手下那十萬兵力便與大庭連手除掉我軍。」
炎之凜應了一聲道︰「讓他什麼都先別做,並照著炎世修原先計劃走,小心別露了馬腳,還有,護好我們軍妓里安人。」
「是,屬下領命。」
寒一拱手準備離去,又听炎之凜道︰「讓寒二轉達範將軍,先按兵不動,到時我要包抄他們!」
寒一听了炎之凜特意用力說出‘包抄’二字,不禁渾身打顫,看來西門將軍那十萬也走不了了。
寒一走後,墨木也將從客棧得到消息轉達給炎之凜,炎之凜听後用手輕輕敲著大案,道︰「炎京如何?」
「羅州城本就地處邊陲,與之接壤城池都握四皇子手里,所以那里發出消息都給封鎖了,京城對于這些都一無所知,所幸客棧早已埋人各城,我們才能得到消息,方才也讓他們把消息傳到總店去了。」墨木恭敬道。
「嗯,燕王和上官瑁如何?」
「待兩邊開戰便會行動,郭何問我們打算何時開戰。」
炎之凜立刻道︰「等大桓那邊消息,他願意配合我們說服老皇帝發動戰爭,但不代表老皇帝會朝大曼或大庭開火,所幸大曼把京城設與大桓交界附近,所以有是時間等他們作決定。」
墨木推測道︰「屬下一直不明為何大曼始終不曾遷京,難到是因為大桓與大曼交好多年,基本上已經歸順大曼,所以他們才不曾想將京城往內移動嗎?」
炎之凜冷笑道︰「他們這也是為大曼皇室開退路,早多年前他們就已經與大桓達成協議,若有一日大曼皇室落難,得避居到大桓去,也就是說,大桓與大曼之間有條路密而不彰,取這條路到大曼會比正大光明出擊容易得多。但不管走哪條路,大桓皇帝應該都不會答應,近知關戰事稍歇了對吧?」
「是,近大桓確如主子所料很安靜。」
「大桓想必要起風了,等那邊傳來消息再說吧!」炎之凜擺了擺手,讓墨木退下。
常山寺後院,一紫一水藍兩道身影正緩步走雪地上,兩人都裹著厚重披風。
此時,身著紫色披風,大月復便便劉媛正問道︰「當真不願跟他一起?」
裹著水藍色披風石霄雪搖搖頭,目光定遠處道︰「我配不上他。」
劉媛嘆了口氣,與石霄雪相處這幾個月她過得相當輕松,因為石霄雪是一個很灑月兌女子,她柔,但並非軟弱;她堅,但並非固執,她瀟灑不拘小節,但也能兼顧細節處。
而劉媛平時眾人面前都是一派溫柔模樣,但唯有與她交好親近人才知道她私底下是個活潑灑月兌,不造作主,兩個灑月兌性情人當然相當合得來。
當石霄雪說出‘配不上’三個字後,她就知道石霄雪並非為自己感到羞恥,而是認為自己已經不清白了,所以配不上上官瑁。
劉媛嘆了口氣,她知道上官瑁不會因為這個理由便放棄石霄雪,畢竟現代,這層膜還真不那麼重要,她不知上官瑁跟石霄雪說過自己來歷沒有,只好問道︰「意?」
石霄雪搖頭道︰「逝者不可追,于我來說沒什麼好意了,意也回不去過往。」
「那他意?」
「他說他不意。」
劉媛一拍手,道︰「這不就成了?不意,他不意,為何不一起?」
「他是皇子,不應該和我這種女人一起,他妃子該是冰清玉潔,何況……我已經不能生育了。」
她越說越小聲,但卻帶給劉媛極大震驚,隨即皺眉道︰「怎麼回事?」
石霄雪躊躇片刻,才吞吞吐吐地道出了那幾年宮里生活。起先她不願侍寢,上官政命宮人偷偷她飯里下迷藥,奪了她清白,她醒後自認與上官瑁再無緣分,不願為上官政生兒育女,便服用了自己帶進宮絕育藥。
之後她被封妃,享聖上專寵,但事實上是每一次她都會上官政到她寢宮時,點上石家自制媚魂香,媚魂香是迷人心智媚香,吸入後,會將眼前人誤認為是當下想見到人,而她則將自己宮里宮婢送上他床。
上官瑁出征回來後,兩人時有相見,但見面只余心中酸澀,上官瑁並無任何逾矩舉動,但這時皇後竟設計兩人幽會被上官政看到,上官政一怒之下將她囚禁,並以此要挾上官瑁。
而後皇後再次設計她謀害皇子,下令搜宮,並搜出了媚魂香,上官政盛怒之下,差點強要了她,所幸上官瑁派她身邊暗衛即時出現,阻止了這件事,那人武功高強,手上握有上官政一些見不得人事,上官政因此有所忌憚,但他是一國之君,豈能容忍于男女之事上被欺騙,這才對她痛下殺手。
劉媛嘆了口氣道︰「你們事我本不該插嘴,我只說一句,他若不能體諒,這男人不要也罷,但他若能體諒,該高興這男人真很愛。」
「我知道。」石霄雪低聲道。
劉媛知道她心中有道檻過不去,心想著解鈴還須系鈴人,便也不再多說,等到了修心院便對她道︰「好了,修心院也到了,我便先進去了,回吧!」
石霄雪笑了笑道︰「我看進去再走。」
劉媛應了一聲,往院內漫步而去,石霄雪听到冷風中傳來低淺吟唱,笑容一僵,復又苦澀地笑了笑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空折枝。」
劉媛不知這首詩對她會有多大影響,但至少自己力了。
她緩步進了東廂,卻發現房里靜得出奇,她喚了幾聲都無人出現,墨田今早奉她命去陪老齊王了,但二影應該啊!
她再往房內走幾步,才看到二影橫倒地上。劉媛一急,連忙上前探她們呼吸,直到察覺兩人尚有鼻息才松了口氣,但她放松不過須臾,便覺後頸處一痛,整個人便陷入無邊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