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山腳下,一冰藍一艷紅兩道人影悠哉步出山林,兩人長相、年紀相仿,一看便知道是一對兄弟。(鳳舞文學網)
「薰,不通知爹他們真的好嗎?雖然師父已經修書給爹了,可我們的計劃跟師父寫的不一樣啊!」艷紅色身影看著身邊的冰藍色身影擔憂問。
「不用,有人自會通風報信。」冰藍色的身影簡潔答道。
「哼!你說得倒輕巧!每次干壞事都是我一個人被罵,你哪一次不是跟泥鰍一樣溜掉!上次五師兄生辰,我們幾個合伙伴鬼嚇他,但為什麼最後我們被五師兄暴打,你卻沒事?還有上次組隊排名賽和三師兄、四師兄對打時,說好了一起攻三師兄下盤的,可是最後為什麼你突然收腳,而後就變成三師兄喜歡你,我卻阻止你們在一起的情況?」艷紅色身影忿忿不平。
「你很吵,毅大媽。」冰藍色的身影冷聲道,對于紅色身影的控訴無動于衷。
紅色身影不樂意了,跳腳道︰「誰是毅大媽?你說誰是毅大媽?你才大媽!你全家都是大媽!」
冰藍身影對于他的反應已毫不在意︰「我全家是大媽,你不就是大媽?」說罷便施展輕功往山腳下的城鎮飛去,獨留紅色身影在他身後咬牙切齒。
這兩人正是八年前被送上南山學習的苦逼孩子,炎若薰及炎若毅,因為兩人已年近十四,一個到了說親相看的年紀,一個到了該拓展人脈的時候,所以早些天劉媛便讓炎之凜修書上南山,要他們下山回京,所以才有兩人在山腳下的一幕。
這一路炎若薰女扮男裝,借著這幾年所學的易容術遮住身上的女性特征,凸顯男性的模樣。所以與炎若毅看起來就像是兄弟。
炎若毅此刻已經追上炎若薰的腳步,並在她身旁不緊不慢地跟著。
「你說小燁兒會不會想我們?」炎若毅突然笑問。
炎若燁是他們的弟弟,是個外表溫柔可愛,實則月復黑的小鬼,真要黑心起來可媲美炎若薰;裝模作樣、拿腔作勢則可與炎若毅比肩。炎若燁五歲那年隨父母來探望哥哥姐姐,之後便直接被留在了南山,兩人下山前還特意叮囑他好生學習。
一提起這個弟弟,不只炎若毅是真心高興喜歡,連炎若薰都難得的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這個弟弟的個性與他們兩個相像。所以很得兩姐弟疼愛。
「明年中秋還是能見到的。」炎若薰提醒道。
「對喔!每年的中秋爹娘都會來南山找我們,小燁還在山上,明年一定要去的!」炎若毅笑著拍了拍腦袋道。
這一夜。兩人在山腳小鎮的客棧睡了一晚,隔日,兩人便往羅州最繁華的大城羅城而去。
羅州位于大炎最南邊,與南方幾個部落小國多有聯系,也因此有貿易往來。羅州的街市上多有南方部落的手工藝品或特色服飾、食物,羅城作為其最繁華的城市,更是人潮來往,絡繹不絕。
炎若薰及炎若毅一路閑逛卻未買進任何物品,只是偶爾停在小攤子前把玩飾物,或聞聞食物香味。他們就這麼走馬看花到了羅城的來儀客棧。雖兩人身上都有炎之凜給的令牌,但兩人有意隱瞞身份,于是便沒拿出來。只要了兩間干淨的上房。
等到了中午,兩人一同出了客棧,便听說前方不遠處的盛源酒樓有人說書,便饒有興致地對看了一眼,一同前往。然而兩人不知。他們才踏入酒樓便被人盯上了。
只因這兩人真的太好認了,炎家姐弟本就繼承了父母親的容貌。尤其雙眼都似劉媛的杏眼,唯二不同處便是炎若毅的臉形及唇形都似炎之凜,較為陽剛,而炎若薰則似劉媛較多,即便經過簡單的易容,仍透著女氣,所幸她的冰冷氣息替她遮掩了些女子的溫婉。
兩人才在一樓角落坐下,便听台子上的說書人道︰「那時的大殿上,齊王突然大聲道,王妃不是張家人!把在場的人都給嚇呆了!」
炎若毅嘴角一抽,低聲道︰「我怎不知母妃也被拿來當故事說?」
炎若薰並未回答,只是招來了小二點了幾道菜,點完才指著說書人問道︰「他說什麼呢?」
小二笑了笑,夸張道︰「听客官的口音該是京城來的,竟不知道?這說的是咱大炎唯一親王─齊王及他的王妃的故事啊!哎,瞧著兩位客官都年輕,許是不知道,當年齊王爺在炎庭聯軍的慶祝晚宴上說出此生只王妃一個女人,那多震撼人心啊!」
炎若毅看那小二的模樣心中竊笑,面上仍裝作一副驚訝的表情︰「有這回事?齊王竟不想享齊人之福?那後來呢?」
「後來?嘿嘿!客官要想知道便來咱樓里听吳老頭說書吧!他每日中午飯時來的,齊王及齊王妃的故事估計還要再說上個三四天呢!」那小二搓著手笑道,看得炎若薰眉頭微皺。
炎若毅則笑了笑,道︰「那你先幫我們預定個位置吧!就…就現在的這個位置,從今日起四日內,幫小爺把這張桌子空下來,這一兩銀子當做先付的定金,若是我們沒來,定金歸你。」
那小二一听,立刻眉開眼笑地應下。而這時台上的吳老頭已經說到巧妙換嬰的地方,惹得眾人連連抽氣稱奇。一陣喧嘩當中,炎若薰面無表情低頭品茶,而炎若毅則不屑地撇了撇嘴,低聲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倒要來听听真假。」
炎若毅的意圖明顯,他要知道那吳老頭會不會污了自家爹娘的名聲。
兩人用罷飯菜後,又等吳老頭離去才起身結帳,而當兩人起身離去後,二樓雅間里也走出一個身穿紫色衣衫的少年,少年溫潤如玉,嘴角帶笑,對著身邊的人說了幾句,那人便一個閃身消失了。而這時紫衣少年身後又走出一個年紀稍大他些的黑衣少年,黑衣少年在紫衣少年耳邊耳語了幾句便率先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炎家姐弟果真準時來到酒樓聆听說書,到了最後一天,兩人並未用餐,只點了壺茶和一些茶點瓜果。
就在吳老頭說到齊王妃如何在上官鈺府邸生下雙生子時,一個戴著淡粉色面紗、身穿粉色上襖,淡紫色百折裙的少女踏進了酒樓,她身後還跟著一個黃色衣衫的小丫鬟,兩人的衣衫用料看著是極好的。少女頭上的飾品也是京城時興的款式,一看便知道是官家小姐。
少女儀態出眾,本該吸引眾人目光。但因為吳老頭的故事正說到精彩處,所以根本無人發現她,反倒是從頭到尾狀似心不在焉的炎若薰及炎若毅注意到了。
此刻,那位少女不知正與小二說著什麼,只見那小二搖了搖頭。把人領到掌櫃面前,那掌櫃的與少女說了幾句也是搖頭,而少女眉頭緊蹙,一看便知她心情不大好。
這幾日,炎若薰兩姐弟與那小二也算混得熟,于是炎若毅便笑咪咪地招來了小二。問了下少女的情況。
那小二笑著張臉,見怪不怪道︰「那小姐…若小的沒猜錯,應該是知州大人胡大人的千金。她跟小的打听酒樓的一個客人,但主家有規矩,但凡是咱樓里的客人,小的們都不能泄露其行蹤。哪知那胡小姐不服,小的只得領她去尋了掌櫃的。這不,塞了錢。掌櫃都不答應她,生氣了唄!」
待那小二走後,炎若毅笑著搖了搖頭道︰「這世上多的是恃強凌弱、以錢買權之人,卻不知這世上並非有錢就能暢行無阻。」
「哼!本小姐時間寶貴,才不稀罕听什麼說書!不過就是鄉野匹夫,無知百姓的想像罷了!齊王及齊王妃就算再高貴,還能越過皇上去?」那少女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怎麼了,竟指著吳老頭的鼻子大罵了起來,把吳老頭的故事也打斷了。
炎若毅及炎若薰雖不滿,卻無意摻到里面,便靜坐一旁,像是在看一出戲。
「哼!妳誰啊!我們听故事干妳屁事?」
「怎麼?妳見過齊王夫婦?和他們說過話?與他們熟識?沒有就別在那賣弄!」
「就是!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們這些自以為高人一等的貨色!」
「有錢了不起啊!」
在一樓坐著的多是老百姓,最看不慣達官貴人的做派,于是不少人群起而攻之,少女的丫鬟見狀況不對忙拉了拉少女的衣袖,但那少女仍不消停,只見她冷笑道︰「熟,為何不熟!我爹還設宴款待過他們呢!本小姐自知打擾各位興致了,然而本小姐只是想尋個人,但小小掌櫃竟敢擺臉色給本小姐看,本小姐只好撕破臉面在這里把人喊出來了!」
就在那小姐要喊出聲時,便見二樓某間雅間走出一個黑色身影,那人目光直射紫衣少女,惡狠狠道︰「上來!」
少女被瞪得抖了子,隨即領著丫鬟上了二樓,而一樓眾人同時炸開了鍋。
「那是知府家的大少爺吧!」
「你說那女的會不會是知府獨生女啊?」
「誰知道呢?听說多才多藝,想來不過如此。」
而就在這時,那青衣人將目光掃向正看戲的炎若薰及炎若毅,隨即又看向一樓眾人,大聲道︰「抱歉,在下打擾諸位興致了,請吳老頭繼續說吧!一會兒在下招待每桌瓜果一盤。」說罷,便招來了小二進了雅間。
炎若毅撇了撇嘴道︰「這個胡知州就敗在那個女兒。」
炎若薰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表示同意,又听炎若毅玩味道︰「胡蕊兒,相傳其出生時天有祥雲聚攏,乃福澤深厚之人,外人只知她多才多藝,頗有才情,卻不知她實為驕傲自負,任性妄為,最近倒是對那家伙上心……」
炎若薰斂眸不語,依他們打听到的消息和這幾日被跟蹤的感覺,她能斷定,那人肯定就在雅間中。而炎若毅似也跟她想到一處去,便眯眼笑道︰「要不要去拜訪拜訪老朋友?」
「等他請。」炎若薰只說了三個字,就拿起一塊糕點優雅地吃了起來。
片刻,就見小二來到兩人桌邊,恭敬道︰「客官,胡少爺有請二位上二樓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