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時間,說短也不短,足以讓禹從一個技巧生疏的獸崽變成一個在狩獵大賽上拔得頭籌的好獸人。(鳳舞文學網)也可以讓沈易從一個相貌平平、不起眼的小雌性長成一個追求者眾多的「大熱門」。
達和尼亞對易易的容貌變化感到無比欣慰,以前的他雖然可愛,性格也很溫和,可是不像阿爸阿爹有出色的長相。尼亞長得可以算是雌性中數一數二的漂亮,棕色的卷發,琥珀色的眼楮,翹挺的鼻梁,很受獸人的歡迎。而達矯健的身姿,英俊的臉龐,濃密的黑發是雌性的最愛。這兩個放到現世可以當明星都不為過的獸人卻生出了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孩子,雖然他是個雌性,就算長得不漂亮,也會有獸人追求,可是和現世曬孩子的父母一樣,他們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
沈易今天第三次拒絕了獸人的求愛,看著門外遺憾離開的獸人,再看看同樣遺憾的阿爸,他不由的嘆氣。以前,他听過一句話,歲月是把殺豬刀,可是到他的身上,就變成了歲月是把整形刀。原來的自己雖說不漂亮,沒有什麼雌性願意和他在一起,可是他也托相貌的福,少了不少麻煩。除了剛剛解決的求愛外,還有一個大麻煩就是現在。
米朵羨慕的撫模沈易微卷的棕發,再模模自己的︰「易易,你的頭發真漂亮!快告訴阿叔,是怎麼保養的?」
心里白了一眼阿爸的弟弟一眼,但面上還是維持友好的笑容︰「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阿爸的飯有營養吧。」
「還有這個小臉蛋,以前沒有這麼白啊」手感真好,米朵想原來是有「營養」啊,不過……「營養是什麼東西?」
「呃……營養就是可以讓人變好的東西,比如說多吃蓮藕就很滋補內體。」
米朵繼續糾纏︰「什麼叫滋補內體?」
阿爸,快來救我!沈易悲憤的想,如果自己有《十萬個為什麼》,一定要送阿叔一套。
米朵阿叔來沈易家住了整整一個星期,不要問他為什麼突然想來阿哥這里住,明擺著是因為要幫易易準備成年儀式。雌性的成年儀式不僅標志他們的成長,更重要的是,在儀式過後就能與自己喜歡的獸人結合。易易嘛,這個口不對心的小家伙肯定是想在禹的試煉之後和禹結為伴侶的,呵呵。
「易易,祭司叫你過去一趟。」擁有黑發黑眼的禹出現在兩人眼前,沈易看見禹裝作淡定的拿起桌上大鵬的羽毛擺弄,他才不會覺得禹很英俊呢。話說,大鵬掉的羽毛可以做一些好看的項鏈或者手鏈什麼的送給阿爸。這個世界的雌□美的心不亞于地球上那些年輕女孩,不過除了沈易。
米朵看見沈易一系列的小動作,偷笑道︰「喲,禹來了呀。」
高大完美的身材,勾起了沈易心里小小的羨慕。咳咳,不行,不能胡思亂想。沈易匆匆拿起桌上的藥草袋子跑出去,希望借春天還有些寒冷的風吹走自己的雜念,剛才怎麼就能聯想到,禹□身體躺在獸皮上的香艷畫面呢?真是夠了。
「啊!」沈易一路狂奔也沒仔細看路,在拐角處,撞到了一個雌性。看見被撞的趴在地上的雌性,沈易想笑不敢笑,故作淡定的將人拉起來,剛準備道歉,那雌性卻發怒了。
「你走路不會看路啊,眼楮長著是喘氣嗎?!」
被罵的沈易沒有露出一絲惱怒,反而微微一笑道︰「對不起。」
那雌性見自己的語言攻擊對沈易沒有任何作用,有些心虛︰「對不起有用嗎?你看,」雌性撩開獸皮裙露出膝蓋「我的膝蓋都流血了。」
「還有臉上也有血。」沈易善意的提醒道。
「什、什麼!」臉可是美娜最在乎的地方,居然被這個魯莽的雌性給……話又說回來,看雌性棕發黑眼,年齡跟自己一般大的樣子,他該不會是禹追求的易易吧?禹可是自己心目中的伴侶呢。
「你是達家易易嗎?」
沈易正在用沾濕的獸皮幫美娜處理傷口,听到他這麼問,順口回答︰「我是。」
在自己印象中易易是個長相不起眼的小雌性,可今日看來,這容貌分明和自己不相上下嘛!
美娜白著臉介紹︰「我是美娜。」是要和你爭奪禹的雌性。這句話他沒說出口,因為看見易易的長相後,他對自己的信心驟然下跌。
不知道美娜為什麼突然難過的沈易,細心的處理完傷口,並囑咐他不要踫水後,就到亞拉那里學習。
「易易,你已經學得了我畢生的學識。」亞拉溫柔的撫模著如今已經比他還要高上一截的沈易,有些疲累的閉上了眼楮。亞拉今年一百六十歲了,獸人之地獸人的最長壽命是二百年,在十七到二十歲進入壯年後將一直到八十歲才進入中年,一百三十歲進入老年。如今的亞拉雖然還可以承擔祭司一職,可是他更迫切的想要找一個繼承人來接班,在部落的年輕雌性中來來回回的觀察,最終他認定沈易是他最佳的接班人。
「我真誠的問你一句,」亞拉將手放在左胸上,這是獸人表示誠實的動作,看到這些的沈易正了正身子,表示對亞拉的尊敬。「你願意接任祭司的工作嗎?」
預感會听到這句話,可是真正發生了,沈易卻還是不知所措。首先在他混亂的腦子里出現的是禹,他知道禹對他的感情,可以說是從十年前就知道了。他很可恥的享受禹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濃烈的愛,不是他不想回應,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當感覺淪落成習慣時,他很難判斷,這樣的感覺是不是喜歡。但是如果自己答應亞拉就意味著,這輩子他都無法和心愛的人結為伴侶,這對阿爸阿爹來說也是無法承受的,易易去當一生獻給神靈的祭司。
沈易把臉埋進手里︰「亞拉,我不知道。」
「乖孩子」亞拉安慰的拍沈易的背,「不要為難,亞拉還可以再當幾十年的祭司,還當得動。」看見笑呵呵的亞拉,沈易一直把他當做親阿祖,不免心里有些發酸。但是他除了沉默,什麼也不能做。
成年儀式。
「敬愛的獸神,一直受你庇佑的小雌性們終于長大成人。」亞拉在祭台上虔誠的稟告。身後的族長帶領族人們也一同跪下,這次儀式的主角——沈易和族長家的美娜跪在最前面。美娜偷偷的瞄了一眼面色沉重的沈易,癟癟嘴,這麼悶的雌性真是想不通禹怎麼會喜歡。
沈易臉色不好,不只是美娜發現了,比他還早發現的是日夜與易易相伴的達和尼亞,還有最關心他的禹。而沈易沒有留意到家人們擔心的神色,這幾天,他一直在想是否要接任祭司。接任祭司,他就可以更好的尋找食物和藥草,也擁有說服族長遷徙的資格,在族中,除了長老和族長,最有權威的就是救死扶傷的祭司了。可是……禹,我該拿你怎麼辦?
想到這里沈易抬起頭側過臉就看見不遠處的禹,禹也正好看著他。在心里悄悄描繪禹的輪廓,眼里滿滿的溫柔讓自己忍不住溺死在其中。
禹,我不知道是習慣還是喜歡,但是我寧願是喜歡。
「禹,我喜歡你。」一雙湛藍的眼楮堅定的看著禹,沈易微微低下頭,避開了讓自己難過的一幕。可惡的禹,平時都在自己身邊打轉,居然還有時間去勾搭美娜。在心里咒罵的還有一個人,就是一向護犢的達,看到易易傷心的垂下頭,達恨不得把禹當眾咬死,只是被伴侶拉著不好下手。而尼亞則完全不擔心,禹對易易的感情是不會改變的,看他平時對易易的好就知道了,達這個粗魯的家伙忙什麼啊。
「對不起。」禹皺著眉頭將美娜拉出場外,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特別是還有易易在。
「為什麼?我沒有易易漂亮嗎?」美娜的不解化為眼淚一顆顆掉在腳前的地上。
「我在獸神面前發了毒誓。」
美娜難以置信︰「什麼!?」
「在剛才的成年儀式上,我虔誠的懇求獸神讓我守護易易一輩子,直到我流盡最後一滴血。」禹沒有什麼表情展露出來,可是美娜卻在他提到易易的時候,感受到了不屬于自己的溫柔。
「我明白了。」
回到家中的易易收起之前的失落,轉身進了廚房。拿出之前晾干的茶果和新鮮的女乃果,將女乃果的汁液擠進石鍋中,用小火煮開後放入適量的茶果,用石勺均勻攪拌後,一股香甜的味道飄了出來。
在去年的時候,族中愛吃水果的雌性發現了一種有著藏青色外殼的果子,掰開一看,果子里沒有果肉,反而有許多小葉子。以為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雌性迅速將果子拿到了亞拉那兒,在那里學習的沈易湊近就聞到一股久違的茶香,遂取名茶果。尼亞很喜歡苦而回甘的味覺,可是達卻不領情。所以這次,沈易打算做女乃茶。
在碗里加入適量的糖,女乃茶完美出爐。可是,端著女乃茶走到屋里的沈易看見來人後差點連杯帶女乃茶掉到地上,,還好禹手腳迅速,挽回了損失。
沈易撇開眼楮︰「你來做什麼?」
「我來……」剛要回答,就被尼亞拖到了石凳上。
尼亞端起一杯女乃茶,聞著濃厚的香味,悠悠的喝了一口︰「真好喝!這是什麼?」絲滑的觸感勾起了尼亞的想象,甜卻不膩人,末了口中還殘留著一股茶香。看到自己雌性享受的模樣,達急忙喝了一口,也好奇的想知道這是什麼。
沈易解釋道︰「女乃茶,女乃果和茶果做的。」
「快,給禹來一份。」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凳子上,尼亞有些于心不忍。
「沒有多余的。」達贊賞的看了不給禹好臉色的易易一眼,剛想出聲趕人,就被伴侶一眼瞪回去。
「易易!」
沈易站起身來︰「好吧,我去做。」
回到廚房的沈易用勺舀起剩余的女乃茶,又在碗里加上少許的糖後,面無表情的拿起鹽就往里面猛撒。
尼亞關切的問︰「怎麼樣?好喝嗎?」
禹忍住要吐出來的動作,咽下了怪味的女乃茶,這味道對味覺向來靈敏的獸人是個巨大的挑戰,但只要是易易做出來的東西,禹都願意吃。
「嘰嘰!」大鵬回來了。
大鵬不滿的飛到桌子上對著沈易︰「%%!……」(怎麼沒有我的份?)
沈易決定無視這只吃貨。
大鵬見沒有人理他,迅速的跳到禹拿碗的手上,就著禹的手喝了一口女乃茶後,世界終于清靜了。
大鵬抗議︰「嘰嘰!」這味道是沈易好廚藝的一大敗筆,最關鍵是這敗筆怎麼自己踫到了呢?一定,一定是沈易故意的!
「大鵬~翅膀硬了?」完了,這是沈易發火的前兆,上一次沈易發火拔了自己幾根毛,上上次沈易發火,把自己的家給抄了。所以沈易發火是很嚴重的。
「嘰嘰!」我錯了,主人!
「叫你不要跟著那幾只吉吉雞學,你偏要學,看吧,現在好好的一只鳥變成雞了。」沈易無奈的說道。
大鵬撲打著翅膀從窩里叼出一粒東西放到沈易的面前,討好的看著他。沈易一看,面無表情的問︰「你從哪兒找到的?」
大鵬示意跟他來,沈易二話不說直接拉身邊的人就跟著大鵬去了,直到他反應過來,自己拉的人是禹。
沈易深吸一口氣︰「禹,我有話跟你說。」
「嗯。」
「我……」沈易看到禹的眼神後,又失去了勇氣,于是他用兩只手蒙住了禹的眼楮,才接著說「我決定當祭司。」
沒聲後,禹拉下了遮住自己眼楮的手,攥在手里輕輕撫模,眼楮對上沈易的︰「我支持你。」
「嗯。」如釋重負的沈易卻覺得自己失去了身體很重要的一部分,仿佛要飄起來。
禹放開沈易的手,一把抱住他︰「但是,我也不會結伴。獸人一生只愛一個人,我會陪在你身邊。」
「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