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拉點點頭,轉向泰,問道︰「泰,你身為族長,是否接受禹的挑戰?」
身為族長的泰頗具威嚴的回答︰「我接受。(鳳舞文學網)」
「好的,」亞拉清清嗓子,把泰和禹的手交疊在一起放到祭台中央的圓盤上,「接下來,你們要對獸神發誓,保證挑戰儀式的絕對公平。」
「我發誓,絕不背棄獸神的意志。」
「我發誓,絕不背棄獸神的意志。」泰盯著禹,忽然笑了起來,「孩子,你準備好了嗎?」禹是年輕獸人中的佼佼者,雖說是他的挑戰者,可泰也期待禹能有良好的表現。
沈易看著這一切在自己眼前發生,沒有多少不確信,反而覺得終于來了。從昨晚禹不自然的狀態,他心里多多少少猜到禹要做什麼重大的事情,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件大事居然是履行沈易覺得是個笑話的那個承諾。
「那我就當族長,幫助你完成獸神的任務。」
「你就當族長伴侶就好了。」
沈易腦子處于放空狀態,所以亞拉在宣布挑戰儀式的規則時,他一個字也沒听進去。直到美娜擔心的拍拍他的肩膀,他才回過神,詢問之前發生了什麼。
「美娜,」沈易見有一些獸人站上祭台,不解的看向美娜,「他們是在做什麼?」
美娜嘆了一口氣︰「看來之前祭司所說的,你都沒听到。」美娜指著祭台上的那些獸人,「他們是族里的十大勇士。你看,你阿爹也在上面。」沈易隨著美娜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達一反常態嚴肅的站在祭台上,可是不是挑戰族長嗎?阿爹在上面做什麼?
面對一臉疑惑的沈易,美娜繼續說︰「挑戰儀式分為三個小儀式,第一個是打敗十大勇士,表示他擁有絕對的武力,足以保護族人。第二個是……」美娜突然提高聲音,「易易,你到底有沒有听我說?!」雖然禹挑戰的是泰——他的阿爹,可是比起台上的阿爹,美娜更擔心身邊的雌性,有一個更加強悍的獸人代替阿爹當族長,從他的角度來看沒什麼不好的,畢竟阿爹這幾十年為虎族犧牲了太多,是該休息了。
沈易搖搖頭,光是第一個儀式,他就無法接受,要他眼睜睜的看著禹在上面和那些勇士肉搏,他做不到,更別說那些勇士里還有他的阿爹。
一邊是自己喜歡的人,一邊是阿爹,沈易轉身剛想離開,可是趕來的尼亞卻攔住了他。
「易易,呼……」尼亞調整呼吸,剛听到禹要挑戰族長,他就趕來了,一來是擔心身為十大勇士的伴侶,二來自然是為這個慌張失措的小雌性。「易易不可以走,你要看著禹,相信他。」在這種時刻,易易必須面對一切,成為禹的支柱。
「可是我……」沈易蹲子,把頭埋在手掌里,「無法做到眼睜睜看著他為我受傷。」
尼亞顯然不明白,禹挑戰族長和易易有什麼關系,可是照他這麼說,「既然他是為了你,那你就一定要相信他。」尼亞扶起沈易,「乖孩子,相信禹會完好無損的站在你的面前。」
沈易抬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圍在自己身邊的小獸崽,長成了如今這副模樣。英俊的外表,強壯的身軀,泰然自若的表情,還有一種讓人信服的魅力。這樣強大的獸人直到他站上祭台,沈易仰視他,才驀然發現禹是值得自己相信,值得自己依賴的。
沈易平靜的說︰「我可以和他說幾句話嗎?」
美娜算算時間,現在應該還只是在準備而已,「可以。」有些擔心的看著沈易,「要我陪你去嗎?」
沈易微笑示意他可以獨自前往,雖然慘白的臉上努力扯出的微笑沒有多少說服力。可美娜松開了一直緊握他的手,只是尼亞不放心的叮囑了他幾句。
沈易什麼都听不到,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祭台上的那個獸人。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去的,腦子里卻清楚的記得自己要講的話,于是,他站在禹的面前,開口︰「禹,我算看錯你了,你這個混蛋!」說罷,給了禹無力的一拳。
禹輕松的握住他的拳頭,將來人帶入懷里,雖然他不知道「混蛋」是什麼,可是這並不妨礙他理解話里的憤怒。
沈易推開禹,搖搖頭︰「你知道,我站在下面,會有多難受嗎?」沈易指著禹,「你知道,我想相信你,卻害怕你會受傷嗎?你不知道!所以你輕松的毀了我的一切,毀了我的勇氣,我的尊嚴,你讓我躲在你的背後,連個女人都不如!」所以我的眼楮和心都是你。
禹一頭霧水,他做錯了什麼?他只是想幫助易易,讓易易不用為了完成獸神的任務而犧牲自己的幸福,今天易易崩潰的樣子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這是在為他擔心嗎?這些話,禹,沒有說,因為沈易根本沒給他機會說。
沈易狠狠抓住禹的獸皮衣,咬牙切齒的說︰「你听好,如果敢受傷,我就把……」沈易松開手,主動擁住了禹,「就把你的虎皮拔了做被子。」
禹目光變得比水還柔和,輕輕的回答一聲,抱起害羞的易易走下了台。
「美娜,可以幫我照顧易易嗎?」
「我才不需要照顧!」沈易不甘心的一口咬在禹的肩膀上,留下一個紅紅的牙印。
禹,從今以後,我的全部就托付給你了。
听見亞拉宣布開始,禹站在祭台的一側等著對手出列。
第一個挑戰禹的是一個黃色頭發、黑色眼楮的獸人,身高上比禹略勝一籌,但是氣勢卻比不過年輕的禹。剛一出列,就發起猛烈地攻勢,一記直拳朝著面門攻來,禹下意識身體一偏,一只手用力握住獸人的臂膀,轉身手肘抵住獸人的胸膛,借力使力一個過肩摔,把獸人狠狠摔在了台上。
沈易不可思議的看著禹,除了發型凌亂外,這場近身格斗禹幾乎是秒殺。看來,自己低估禹的能力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充滿沈易的整個胸腔,他不再逃避,而是有些興奮的看著台上的正在戰斗的兩人。只要是男人,看見搏擊,總會有種莫名的興奮,沈易也不例外。
從日出到黃昏,一場接一場的搏斗在祭台上上演,雖然禹每場都盡量快戰快決,節省體力。可是對手畢竟是十大勇士,所以過程不太容易,在和第四個對手交戰時,禹被一記左勾拳擊中了腰側,估計應該是淤青了。
現在是最後一場,與禹對陣的是虎族最強的勇士——達,在這之前,他們兩個也曾經為了沈易私下決斗,結果是達贏了。但達絲毫不敢輕敵,他知道那次決斗是禹看在自己是未來伴侶的阿爹面上沒有使出全力,而現在,雖然禹經過上幾次戰斗,消耗了多數體力,可是不代表達佔有絕對優勢。轉頭看見自家的兩個雌性,一個擔心的看著自己,達微笑無聲的安慰尼亞,另一個……目光卻緊緊跟隨著自己的對手,這個臭小子,達有些無奈的想,早就把易易的心奪走了吧。
達略微踟躕後,舉手示意亞拉過來。
亞拉皺緊眉頭,詢問道︰「你真的決定這樣做了?」
達大大咧咧的笑著,絲毫沒有剛才的嚴肅︰「儀式規則上沒有說一定要以武力戰勝勇士。」
亞拉不再言語,走到祭台中央,向久久等候的獸人宣布︰「最後一場決斗,達決定用特別的方式一分勝負。」人群中開始騷動,尼亞和沈易也不安的看著達。
「我和禹的決斗是在明天日出之前捕獲火鳥的人勝利!」達看了面無表情的禹一眼,「如果我們都失敗了,那禹這次挑戰也算失敗。」
禹上前回答︰「我同意。」
既然雙方都已同意,台下的獸人也沒有什麼意見,在他們看來,這次的決斗達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獵手很佔優勢,而禹也可以借機恢復體力,同樣在沈易的心里,能避免這次決斗真的太好了,他不用面對阿爹和禹決斗的兩難境地。
謝謝你,阿爹。
可是火鳥也不是那麼容易獵得的,與其說是不容易捕獵,不如說連影子都踫不到。遇到火鳥需要的是運氣,而打敗火鳥需要的是實力,這是比近身格斗還要好的決斗方式。
當晚,禹拜別阿爹和阿爸,在族人的見證下進入了樹海。
看著漸行漸遠的兩個獸人,沈易走到角落,避開族人的視線,召喚大鵬過來。
「大鵬,」藍色的麗風鳥歡樂的站在沈易面前,思考了片刻,「你帶禹去找火鳥吧。」阿爹,我終于知道你要決斗的是什麼了,是我的選擇。
對不起,阿爹,我的選擇是和你一樣重要的禹。
禹走在樹海深處,就听見頭頂上方熟悉的鳥叫,禹展露出一個笑容,一個沈易見了估計會笑崩的笑容。大鵬帶著這個發傻的獸人一路前行,來到了火鳥的巢穴。
看見傳說中的火鳥,禹這才收斂笑容,悄悄的化為獸型伺機捕獲火鳥。
第二天黎明,沈易和一夜未睡的尼亞一起來到樹海邊緣,就看見被族人團團圍住的禹。身上有幾處恐怖的抓傷外完好無損,肩上扛著一只巨大的鳥,紅色的羽毛像火焰一般,長長的脖頸有一處明顯的致命傷。大鵬飛到沈易身邊,驕傲的打著轉,沈易撫模它的羽毛,將早已準備好的果子喂給大鵬。
「達呢?」尼亞有些擔心的看著進口,可是安靜的樹海並沒有令他安心的身影。「一定、一定沒事。」尼亞轉過頭看見同樣臉色不好的沈易,安慰的模模沈易的頭發。只是他不知道,沈易心里更多的是愧疚。
「尼亞……」尼亞剛想回頭就被擁入一個懷抱,「讓你擔心了,對不起。」听見熟悉聲音,他的眼淚落在獸人的肩膀上。
「易易,你的選擇是對的。」達騰出一只手,把小雌性也攬入懷中,「阿爹相信禹可以照顧好你。」
沈易抬起頭,與不遠處的禹隔著人群對視,一個眼神足以說明他們內心的想法。
禹,謝謝你為我做的。
易易,謝謝你信任我。
美娜看見這一幕,沒有出聲打擾,而是追上離開的阿爸。斯特惱火的走在路上,他沒想到達會以這樣子的方式結束儀式,更令他沒想到的是,禹居然可以獵到火鳥。依照這樣的形式發展,族長這個職位,遲早是要被禹納入懷中,族中長老那群老家伙,也不出面管管,看來只有自己可以幫泰保住這個位子了。
從小到大苛求完美的斯特不能忍受自己的地位和其他雌性一樣,他之所以和泰結伴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泰是族長,就連自己的孩子——美娜,斯特也要求他人如其名,不容許有半點差池。如今,美娜和易易做朋友,還和德在一起,已經突破了斯特的底線,沒想到,就連泰的位子都不保了。
「阿爸,」美娜叫住斯特,「我想和德結伴。」看見互通心意的禹和易易,美娜心中有了結伴的渴望。
「不行!」
「為什麼?」美娜難以置信,優雅的斯特今天怎麼會如此失態?
「我說不行就不行,」不顧自己形象的斯特,最後的一絲理智被美娜突如其來的話擊破。「你是族長的孩子,怎麼能和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德在一起?!」
美娜鼓起勇氣反擊︰「反正阿爹馬上就不是族長了。」
斯特握緊拳頭,指甲摳進肉里︰「你阿爹永遠都是族長!」他不會讓禹得逞,更不會讓美娜淪落到做普通獸人的伴侶。
亞拉再次站在祭台中央,面色平靜的宣布︰「禹通過第一輪儀式,下面是第二輪儀式。」
這次,沈易不敢再開小差,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細細的聆听著。
規則很簡單,就是亞拉分別舉出三個例子,由泰和禹作出他們的決策,最後由五位擁有一定閱歷的長老決定誰勝誰負。
沈易好奇的問德︰「是三局兩勝嗎?
德迷惑的反問︰「什麼是三局兩勝?」
沈易︰「……」原來是要全勝才可以啊。
「那麼,現在儀式開始。」亞拉主持這場原始版求職競賽。
「咦?」沈易指著祭台上面,這不是美娜的阿爸嗎?「斯特阿叔怎麼會在上面?」
尼亞解釋道︰「不一定只有族長,身為族長的伴侶同樣可以作出決策。」有些雌性的想法比獸人多多了,比如台上的斯特。同樣是雌性,這位雌性卻幫助泰作出許多關鍵的決策,這使得他在虎族有很大的影響力,可是尼亞卻並不欣賞他的為人。
沈易眨眨眼,這麼說,他也可以……
禹听見人群的騷動,下意識的掃過沈易站的地方,卻沒有見到人,剛想仔細尋找,靈敏的耳朵就听到後面熟悉的腳步聲。
「禹,」沈易在全族人的注視下,走到禹的身邊,「我們一起。」
亞拉忍不住打斷含情脈脈的兩人,他嚴肅的說︰「易易,你想好了嗎?你……」
下面的話卻被一直不出聲的斯特接住:「易易,你是以什麼身份站在這里?」
「我……」沈易看看一直溫柔注視他的禹,勞資豁出去了,「我是禹的準伴侶。」
達在台下大呼︰「什麼!?」兩人居然已經發展到了這步。
斯特維持著自己的形象,心里卻狂喜,沒想到可以將兩人都驅逐出去啊,既保住了族長的地位,又可以將美娜拉回正途。「如果禹失敗,你們就必須離開虎族。」
沈易淡定的點頭,隨口一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嘛。」
斯特、亞拉、泰以及一眾獸人︰「??」
禹嘴角抽抽︰「……」有些委屈的看著無所謂的沈易,易易這樣說,他很開心,可是「易易,我不是雞,也不是狗啊。」
沈易︰「……對不起,口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