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密的氣流被一陣狂風無情的吹散,席卷了街道上人們殘留的熱鬧氣息。(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雲層翻滾出可怕的顏色,像未知的野獸死死的盯著他的獵物,原本漫天的星光被淹沒,只剩下屋里暗淡的燈光在苦苦支撐著。
美娜看了一眼窗外突變的天氣,輕輕的關上窗戶,悄無聲息的坐到床前。已經換下衣服的美娜此時面無血色的坐著,如果不是德進來的聲音打擾到他的沉思,他的肩膀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德估計會以為這只是一尊石頭。
快速的掃過被美娜匆忙扔在一旁的白色獸皮,視線隨著美娜的視線漸漸挪動到床上的人。這是美娜的阿爹——泰,如果是正常的情況,他今天應該坐在慶賀他們結伴的人群中,而不是躺在床上,面如菜色,甚至呼吸都像外面的風聲一般,粗重而不均勻。德無聲的嘆了口氣,嘴角動了動,還是沒有說出口,德知道神經粗大的他說不出什麼安慰人的話,現在能做的只有陪在可憐的雌性身邊。
一段靜默過後,先開口的是坐著的美娜。他微微偏過頭,且面色如常的說道,「德,你來了。」知道泰被獸人們抬回來這件事後,美娜腦袋一空,還沒來得及和德解釋,就扔下儀式一個人跑了,但是好在儀式進行的也差不多,剩下的就是大家吃吃喝喝自己找找樂子就沒什麼了。現在,看到趕過來的德,美娜心里只有愧疚。
德用指尖輕輕的劃過美娜的側臉,又看了看床上的獸人,關心的問道,「還好麼?」雖然美娜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與他相處這麼多年的德神經再大條,也知道此時的他不過是在逞強。
美娜以為德問的是泰的情況,認真的思考剛剛耀的話後,說︰「沒事,剛剛耀來過,說阿爹是中了毒,也給阿爹療傷了。」耀被蛇族的幾個獸人帶過來,雖然臉色比美娜的還難看,但是他還是很認真的檢查了泰的身體狀況,然後匆匆向瑞的家里趕過去,說是有什麼重要的消息要告訴瑞。
德听後,點點頭,又一次提問道,「你呢?」來告訴他的雌性還說美娜跑出去的時候,臉色很不好。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雌性後,德雙手抓住美娜的肩膀,把他往懷里帶。美娜順勢倒在他的懷里,將頭深深的埋在他的懷中,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漸漸的眼眶開始發紅,就連碧色的瞳孔也有了一些水色。
「對不起,結伴儀式都沒完成,我就……」美娜的心里很難受,他想如果他不說出這句話,可能一輩子都會懷著愧疚度過,或者不能和德坦誠對待了。
德低下頭,用食指勾起美娜的下巴,有些不滿的神色映入美娜的眼簾,頓時他的心里充滿了不安。耳邊傳來德低啞充滿磁性的聲音,只听他說道,「為什麼要說對不起?那邊的事情有我處理就好,斯特阿叔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我暫時沒有告訴他。」像是嘆息的說道,「美娜,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你對我說對不起。」他不喜歡美娜在最關鍵的時候像對待來幫忙的外人一樣對待他,他和他關系不一樣,美娜是他的伴侶。
「嗯,我知道了。」美娜認真的點點頭,他的結伴儀式雖然不是完整的,但是他的伴侶是最好的。
德撫模著美娜睫毛底下的青色痕跡,強壯的獸人露出如臨大敵一般嚴肅的表情,拉著美娜的手,將他推出門外,囑咐道,「美娜,這里有我在,你先休息一會兒吧。」
美娜被突如其來的動作攪得反應慢了一拍,等听到獸人說的話才反應過來,放心的點點頭,「嗯,那邊有耀留下來的草藥,等阿爹醒過來就給他喝。」轉過身,正要走出去的時候,又轉回來,「德,謝謝你。」
德露出一個好似可以穿越雲層的陽光一般的微笑,照亮了美娜的憂慮,「你不是一個人,還有我在。」美娜也跟著笑了起來,臉頰上的兩個酒窩格外明顯,就像是裝了蜜糖一般。
沈易深吸一口氣,對著在場的所有人說到,「異變提前了。」
諾亞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因為在和奇、沈易對獸神書的內容時,他就知道第二次異變的確是這一次,只不過時間整整提前了一年。「嗯,的確。但是,為什麼?」為什麼獸神會出錯?第一次異變的時間都是很準確的,諾亞大膽的猜測,如果把見過一次面的獸神當成人類來看待的話,致使人類判斷錯誤的原因,能量枯竭絕對算得上其中一個。就像是中學生沒有考好,那大部分的原因就是沒復習好,獸神沒有正確的預言第二次異變的時間,原因說不定就是他已經無法準備。
沈易心中也同樣有千百個答案,但是哪一個答案才是真正的答案,只有獸神可以告訴他們。就在場面陷入膠著的時候,森終于冷靜下來,對著在場的人們拋出另一個炸彈,「還有兩個獸人死了,原因好像是中毒。」瑞听到中毒兩個字眉頭越鎖越緊。
這時,看完泰的耀趕到了瑞的家中,開口便是一句,「泰是中毒了,但是為什麼會中毒,要到界河才知道。」顯然,他在來的路上已經和參與的蛇族獸人了解過情況。
「界河?剛才森一直說的紅水究竟是?」禹適時的插了一句話,將問題帶到了紅水上。
眾人都把目光投向眼前這幾個親眼目睹紅水的獸人身上,尼感受到大家的注視,回答道,「在河流的對岸,那里翻滾著大量灼熱狂暴的岩石,紅色冒著熱氣的東西像水一般緩慢的流動著,這就是森和我說的紅水。」從他的描述來也想象不出「紅水」是什麼,但是從他白的就像石灰石的臉色看,眾人很快就感受到他內心對那東西的恐懼。
耀用手拉了一下垂在耳側的頭發,說道,「這樣坐著也不是辦法,泰阿叔如果不盡快治療,恐怕……還是我親自去看看吧。」這一句話就像一塊石頭扔向了平靜的湖面,引起了周圍幾個人的強烈的反應。
諾亞下意識叫道,「我也去。耀,你去,我也要去。」他不想在這里為耀擔心受怕,整日就像沒靈魂一樣游蕩。
尼靠在柱子上,听見耀要再一次到界河觀察,立馬跳起來,主動請纓道,「我去過界河,可以為你們帶路。」一旁的輝卻因為他的這句話,臉黑了一半。
耀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激動的諾亞,有些無奈的說道,「真是麻煩,」首先對柱子旁的尼回答,「死的兩個獸人里沒有蛇族的,對吧?」
「嗯。」輝搶先一步替尼回答,然後補充道,「沒有必要要尼去,我來帶路吧。」尼就乖乖留在紅地就好,好不容易將他帶回來了,現在又要跑出去。
「不,」耀伸出修長的食指在空氣中晃動了兩下,臉上一副可惜的神色,「你們的話是不行的,蛇族獸人天生有不被毒物入侵的體質,你們是虎族不可以再次冒險。」看看旁邊帶他過來的勝,露出一個微笑,勝本能的打了個激靈。
「勝,就你吧。」果然,勝擦擦額頭掉下來的冷汗,早就知道這是他的活兒,可是,諾亞那邊,耀又要怎麼收場。
耀也覺得處理諾亞是十分麻煩的事情,既不可以傷害他,又要讓他安全,只有……「諾亞,你不可以去。」耀直接開門見山的告訴雌性,這個不幸卻萬幸的消息。
「為什麼?」諾亞瞪著耀,雖然他沒有蛇族獸人那種逆天的體質,但是,看看現在還沒過冬眠期的耀,別人眼中察覺不到什麼,諾亞卻看得到他平日里光彩奪目的長發,此時卻黯淡無光。蛇族獸人的能力體現在他的發色上,紅色最強,青色次之,其他的則依次排序,而獸人的狀態是看他的頭發,現在的耀最多只有平日里一半的能力。
耀當然知道諾亞已經觀察出了他的異常,身為一個每天要把他每一寸都觀察完的雌性,諾亞能發現異常是在耀意料之中的。耀依舊皺著好看的眉毛,嚴肅的說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知道一個雌性在樹海意味著什麼嗎?」還沒等諾亞回答,他就狠狠的打擊道,「就是野獸送上嘴的美餐。」
「不是有你嗎?」諾亞有些委屈,小聲的咕噥。
耀冷笑了幾聲,斜著眼楮看諾亞,「我們是去辦正事,你當是去散步嗎?!」說出的話卻一句不漏的全部戳中諾亞的痛處,但是諾亞不知道,耀看見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心里的痛一點也不比他少。
耀又和瑞溝通了一下,最後決定就帶著5個蛇族獸人前去,其中包括勝。該說的說完後,耀轉身回去做準備,正要走出門口時,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耀順著手鎖定了手的主人。
果然,就算他這麼氣人,也不能放著他不管。諾亞拉住他,咬咬下嘴唇,然後鼓起了巨大的勇氣,說︰「你注意安全,不要離紅水太近。如果沒想錯的話,我知道那是什麼,那東西溫度很高,不要用手踫。」就像送孩子上學的媽媽一般,諾亞也沒管他記不記得住,嘩啦啦的說了一大堆,耀還真的沒听清楚,但是心意卻確確實實的傳達到了。
耀露出平日里慵懶的微笑,裝作不在乎的說︰「知道了。」然後帶著這一絲微笑,走出了黑暗中。諾亞听不見獸人的腳步聲才回過頭找尋,但是獸人的身影卻和黑暗融為了一體。
沈易走過去,安慰性的拍拍雌性的肩膀,說︰「耀不會有事的,相信他吧。」拉著他回到桌子旁邊,對奇使了一個眼色,奇也搬著一個椅子坐了過來。「現在,我們還有正事。」
面對伙伴的關心,諾亞露出一個「我沒事」的微笑,參與到了他們的討論中。但是,心里卻忍不住在想,耀,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經過兩天的長途跋涉,蛇族的幾個獸人終于來到了森所說的紅水旁,此時的界河又是另外一幅景象。耀嗅嗅空氣中濃烈的味道,這味道像是燒焦的木柴,而遠遠望過去,界河的河岸已經被破壞的面目全非,不時有紅水流入冰涼的河水里,釋放出爆炸性的蒸汽,紅水在河水的圍攻下負隅抵抗,然而在這麼久的觀察里沒有一次是紅水勝利,火焰遲早都會熄滅。
以前來過的勝本來還有些緊張,看見這樣的狀況,不禁放松下來,他對周圍的獸人說道,「獸人們,不用害怕。你們看,紅水都過了幾天了,都沒有過界河,所以紅地是安全的!」周圍的蛇族獸人听到也禁不住的點點頭,一顆吊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不對,你們仔細看,」站在一旁緊緊盯著遠處的耀指著面目猙獰的岩石,那里荒無一物是紅水的杰作,「界河越來越窄了。」說完這句話,耀的眼楮閃著一抹光,驀地,他轉過身對著後面的灌木叢說道,「出來吧,諾亞。」
諾亞走了出來,頭發上還有一片葉子,他隨意的拍拍被露水弄濕的衣服,朝耀一笑,「耀,你怎麼知道我在?」他獨自一人悄悄的跟在隊伍後面兩天了,原本以為偽裝的夠好,沒想到,還是被獸人揪出來,不過,既然到這里了就沒事了。
耀無奈的揉著眉心,他的諾亞還是那麼天真,居然認為一個雌性可以單獨在樹海待兩天之久。如果不是一路上他有意無意的保護著他,放慢速度讓他跟上,他現在還可以若無其事的在這里樂呵。沒好氣的瞪了雌性一眼,「從一開始就知道。好吧,你只能在這里看,不可以走過去。」
「嗯。」諾亞點點頭,便朝遠處眺望,「我看不清,可不可以走近點?」雌性的視力比不過獸人,自然在這里是看不清的,只能看得見黑乎乎的一團。
「不可以。」耀打了一個哈欠,吩咐周圍的獸人休息一會兒。
「那我又看不……啊!!」諾亞正要抱怨,就被獸人抱了起來,坐在獸人強壯的小臂上,手本能的搭著獸人的肩膀,「可不可以放我下來?」畢竟是個男人,這樣……不太好吧?
「快看!」耀佯裝不耐煩,催促著諾亞。
「好吧,」諾亞知道反抗無效,于是大力的拍了幾下獸人的肩膀泄憤後,就認真地觀察起來,「熔岩!」
作者有話要說︰大大們,不多說,請看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