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被突如其來的耳語驚得站起身,一件東西順著他的腰間滑落,禹低頭一看,是來前沈易送他的羊角刀。(鳳舞文學網)乳白色的刀身被獸皮刀鞘隱去了大部分,留出刻著「易」字的刀柄。禹彎腰撿起羊角刀,刀柄落在手里細細撫模,仿佛可以透過冰冷的刀柄感受沈易的溫度。再有一天,就一天,他就可以回到紅地緊緊擁抱日思夜想的沈易。
想的入神,他卻沒留意睡在巨石上的季已經悠悠醒轉,听見一聲細微的叫喚,禹迅速的反應過來低下頭。季的臉色不是太好看,他的身體不住的顫抖,但拼死咬著嘴唇克制自己,說︰「我是獸族最後一個大祭司。」禹不明所以,就連听到聲音醒過來的伊也弄不明白。
「我是獸族最後一個大祭司,所以我見證了獸族的分裂。」他又重復了一遍,原來獸神說的的確如此,他還有一個很厲害的身份,但在這個身份背後包含著太多他不能承受的東西,比如獸族的分裂。一旁的禹瞬時明白過來,之前他也幫過沈易將季帶到樹海中尋找記憶,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
「獸族?」伊揉揉眼楮,向季問道。
「對,很久以前的獸族還沒有分裂成今天看到的四個部族,甚至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部族。」季仿佛還沒從睡夢中走出來,嘴里絮絮叨叨的講述著他在夢里見到的一切,以及祭司的悲痛。
很久以前,獸族生活在紅地附近,但是有一天本來按照獸神旨意共同安居樂業的獸族開始騷動。先是以虎族為首,由于地處的位置導致虎族無法施展能力,甚至還要靠各族的獸人的接濟過活。于是虎族陸陸續續開始有一些聲音提出要離開,當時群虎無首,所有的獸族都服從于大族長和祭司的管制,虎族便從三三兩兩的小打小鬧,變成了日復一日鬧得部族雞犬不寧。
即便結果是祭司早已從獸神的預示中知曉的,但親眼目睹獸族被分成了四部分,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于是,他組織以人數少的種族為主的反分裂的獸人去阻止虎族和其他部族,但卻發生了更為悲劇的一幕。
當時,蛇族中的一個獸人找到了一種藥草,獸人吃下它以後,一旦變為獸型就再也不能變回人形了,屬于人的意識也會隨之遺失。蛇族為了阻止祭司的計劃,將藥草加入到這一群反分裂的獸人飲食之中,祭司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同伴們變成獸型喪失了人性,最後將自己的家人廝殺殆盡,包括愣住的祭司。
季恍惚還看見最後的一片血紅,耳邊不停的回響著獸神的話語。原來,他才是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如果當時他選擇放走四大部族,即使承擔起獸族分裂的責任,也好過最後面對這樣的悲劇發生。季手臂擋開伊的手,將臉埋在手臂纏繞之中,他終于知道為什麼獸族要遭受那麼嚴重的自然災害,這是對他們以前對獸族同類中所做的懲罰,而解決方法也從夢境中知曉,但是必須找到沈易。
忽的,昂起頭,季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固執,「禹,我要回紅地!」強忍著看伊一眼的沖動,他補充道,「我必須馬上見到易易。」听到沈易的名字,原本打算回絕的禹,開始有一絲猶豫。的確,之前沈易一直對季找回身份這件事很感興趣,甚至還要親自幫忙,現在季知道了答案,沈易……
「好吧。」季听見後,松了一口氣,然後爬上變成獸型的禹的背上,對伊伸出手,「伊,上來吧。」獸族的報應與他無關,但是有一個人,他心里不願意他受到傷害,那就是眼前的伊。以前的季的托付也好,這些天以來的相處也罷,這一切都像一根牢牢拴住他的繩子,不能放棄獸族的理由也是如此。
沈易呆呆的看著虛掩的門,腦子里快速的整理著剛剛做的夢。第一,他不相信在這種關鍵時刻做的夢是無用的,肯定有它深刻的含義。第二,這個夢似乎是在說獸族之初所發生的悲劇,它一定是導致今天獸族重新聯合並且避居紅地的原因。第三,夢中蛇族所用的「毒藥」,說不定諾亞會有所耳聞。正在思考著,尼亞和祭司推門而入,身後跟著諾亞。
「易易,你看。」尼亞將懷里獸皮包裹的孩子放在沈易眼前,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沈易低下頭,腦袋忽然一空,這就是他的孩子,雖然沒有足月但是看上去很健康,此時正安詳的睡在尼亞的懷里,小小的鼻翼扇動著,和現世的小孩沒有一點區別。沈易剛伸出手,便听見祭司所抱著的小獸崽哼唧,目光柔和,將兩個孩子都放在了身邊。
禹,這就是你的孩子,呃,你的孩子們。雖然懷包子的過程是痛苦而漫長的,但是他和禹的基因都還算不錯,所以生出的孩子是那麼惹人喜愛。前肢後肢那麼有力,雖然像塊黑炭,但是獸型和禹差不多,所以一定可以找個好媳婦,沈易拍拍鬧騰的小獸崽。白白女敕女敕的真想咬一口,以後一定能……找個好伴侶,沈易如是想。
諾亞看見父子和諧的場面,都快淚眼婆娑了,由衷的贊嘆道,「兩只都好萌啊。」
听見諾亞的聲音,沈易才想起來剛才的打算,忙問道︰「你知不知道蛇族有什麼秘密?比如找到什麼仙草之類的。」不怪沈易打哈哈,他擁有的是祭司的記憶,根本不知道那藥草叫什麼名字。
「怎、怎麼會有?」諾亞心里一驚,急忙隨口撒謊。沈易為什麼會知道蒻苣的存在?這可是蛇族世代只有祭司和族長知道的秘密啊。
諾亞的一舉一動都落到沈易的眼中,更加讓沈易確定有這種藥草存在,他隨即擺正臉色,嚴肅的神情讓諾亞心中七上八下。
「諾亞,事關紅地和獸族的未來。」
「好吧,」諾亞關起尼亞虛掩的門,猶豫的說道,「我是蛇族的祭司所以知道這個秘密,但是其他蛇族不知道,所以……」
「我不會說出去的!」沈易立即保證。
「蛇族擁有一種叫蒻苣的藥草,可以讓任何一個獸人變成獸型就再也變不回來的藥草。但是,和石榴石一起使用可以讓獸人強大百倍,但是是暫時的,且他再也無法變成藥草。」諾亞拿出隨身攜帶的小盒子鼓搗了幾下,掏出一株平凡無奇的小草。
「這就是……」沈易猶豫道。
諾亞點點頭,放在沈易的手心里,「對。」
原來這個叫蒻苣啊,沒想到靈感一起將事情說的無比嚴肅,反而可以讓諾亞道出秘密。沈易將手中的小草還給諾亞,這種危險的東西還是不要踫的好,萬一一不小心放進食物里,禹再一不小心吃了,那不就……沈易幻想著和一只大黑虎玩柏拉圖式的戀愛,繼而滿臉黑線。
「這和獸族的未來有什麼關系?」諾亞打斷了沈易的胡思亂想。沈易真的只能打哈哈敷衍了事,讓諾亞滿臉狐疑的離開了房間。
禹一行回到紅地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剛一到紅地,見到他的族人們紛紛向他表達祝賀,弄得他雲里霧里,直到一個直腸子的獸人挑明,他才急急忙忙趕回家,還沒忘記將伊和季一同帶回去。
沈易正在房間里慢慢的走,感覺身後有人回過頭一看,多日未見的禹站在門外,扶著門框喘著粗氣。沈易嘴巴一張一合,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禹狠狠的抱在懷里,鼻間充滿了熟悉的味道。雙手也緊緊抓出獸人的衣服,沈易有種莫名的虛月兌感,剛想放松,小雌性的叫聲便從臥室里傳來。
「呃……你沒在的期間,我幫你生了一個小雌性,還有一只小獸崽。」沈易松開獸人,尷尬的用手指模模鼻尖,臉上泛起可疑的紅色。
禹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大手揉亂沈易的發尖,「辛苦了。」
「哪里,沒有你辛苦。」為了不再讓對話朝著更詭異的方向發展,沈易將禹帶進了房間,為父子三人相互介紹了一下,就很放心的將孩子交給禹照顧。轉頭看向門外,一直努力把自己當成小透明的二人,露出一個明了的表情。
听完季的敘述,沈易也顧不上伊在沒在場,皺起眉頭,說道︰「這些我在夢里也看到過,但是獸神說過,你把記憶告訴我,我就知道該怎麼做。」抬起手邊的水,放在唇邊抿了一口,「所以你再想想除了蒻苣和獸族的分裂外,還有什麼。」
「那要去問獸神啊,總愛說些神乎其神的東西。」听到季說這話,沈易下意識看看臥室,嘆了口氣。
「你們說的我都不知道,但是,」一直默不作聲的伊突然冒出一句,「我們不是還挖到頭骨了嗎?」從隨身攜帶的獸皮袋中掏出殘缺的頭骨,交給了沈易。
細細的摩挲著頭骨,沈易試圖在上面發現點什麼原始人的簡筆畫之類的,但過了半晌,也無從收獲。
「你們在哪里發現的?我們再去那里看看,會不會再發現什麼。」沈易將頭骨還給伊,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
「那也不是現在啊?」季扶額無可奈何的勸沈易,剛剛生完孩子,是在鬧哪樣啊?!「你是在坐月子對吧?」回答他的是一顆直沖面門的乳果,還有沈易意味深長的一句話。
「話說,你不是要找獸神嗎?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確季離臥室里的小雌性也就幾步的距離,可是這獸神生出來後就像喝了孟婆湯,和其他小孩子無異,該吃就吃,該玩就玩。不過也好,他可受不了獸神叫自己阿爸。
兩邊正事剛一談完,尼亞就沖進來和偷跑出去的伊算賬,看見冒著火氣的尼亞,連身經百戰的沈易都忍不住縮縮脖子,跑進臥室里,享受一家團圓的幸福。揪著兩只小獸崽耳朵的尼亞前腳剛走,緊接著奇就罵罵咧咧的進來了。沈易揉揉酸痛的腰,今天自家還真是熱鬧。
「易易,我回來了。」奇張開胸懷,打算給沈易一個大大的擁抱,卻被沈易靈巧的躲開,因為……奇那個樣子真的慘不忍睹。同樣都是趕路回來的,禹和季身上就只有薄薄的灰塵,但是奇卻灰頭土臉,衣服還蹭破了幾個口子,最奇葩的是他的頭發,原本帥氣的那撮小白毛,變成了小紅毛,紅色的泥土弄得頭上到處都是,其實他是鑽地洞來的吧?
「你別不說話啊,我給你帶禮物來了。」奇笑眯眯的收回手臂,雙手拍拍身上的灰塵。
「你來我家做什麼?快回去洗洗收拾一下。」沈易差點就用掃帚將他掃地出門了。
「別那麼無情,你看這個。」奇攤開手掌,在中間端正的放著一塊青色的石頭,平凡無奇的外表到沒有引起沈易多大的注意,只是上面刻著一個楷體的獸字,讓沈易大為驚訝。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獸神完結以後,會開新坑……目前正在寫,應該明天會搬上jj,希望大大們可以繼續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