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在栗原的哀嚎中緩緩走近,然後突然而又毫不突兀的進駐了他們的生活。在奴良宅之中,栗原一直追著對她避之不及的雪女,逮著空閑就黏在她身上不下來了。
已經痊愈的陸生坐在檐廊上看著兩個人一追一逃,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不過他們的關系這麼好,無形中他默默的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
少主快來救救我啊!被纏的沒辦法的雪女滿臉的血淚,在心里吶喊著。
他們完全不知道,他們的動作也完全的進入映入了正在房頂喝茶的三個妖怪眼中。
「哦呀,雪麗那家伙不在真的讓人有些想念了呢……」
「總大將你老了。」
「等等這兩個話題完全沒有牽扯的地方吧?」妖怪的總大將•滑頭鬼•奴良滑瓢端著茶杯,眼楮一斜就瞪上了說話的牛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忽然又笑了起來,「嘛嘛,我還是能夠諒解你這‘吃不到葡萄’的心情的~」
牛鬼的神色沒有絲毫改變,讓奴良滑瓢有些訕訕的模了模鼻子,閉上了嘴,但藏在臉色得意的神色卻是完全沒有減少。
「嗯好的,我會通知栗原的,明天見!」陸生接到通知,清十字怪奇偵探團明天將要踏出新的征程!前往海邊,為一位少女驅逐作亂的妖怪。
——嘛,其實這樣的事情也還算有趣。
這麼想著的他,忽然就變成了夜晚的模樣。
正在追著朝他這邊跑來的冰麗的栗原忽然頓住了腳,然後默默的轉身離開了。
「若菜夫人我想吃冰!!!」
「……果然有哪兒不對勁。」看到自己的侍從終于松了口氣停了下來,夜陸生將手中的電話合上,唇邊帶上了隱隱的笑意,然後,晃晃悠悠的直奔前面那個逃走的人。
「少、少主!」被對方的笑容電到了的冰麗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臉,然後又絕望的哀嚎起來,「為什麼那個人類會是少主夫人啊……」
「喲~一見到我就逃,你不是死神嗎?」直接的發揮了滑頭鬼所獨有的特性,飄飄忽忽的就來到了她的身邊,毫不費勁的就將才到達自己胸口的少女給摟了起來。
「噢噢噢噢!」角落里傳來意味不明的驚嘆聲,但後面的音調就像是忽然斷氣一般掉了下去。
「放開我!」一腳向下踩去的同時,她被再次拎高了點,然後一腳踩空,自己差點沒有因此向前栽去。
她的臉大概是因為怒氣,所以漲的通紅。
一著不成,她干脆直接伸拳打向對方的胸口,然後,手被溫暖的觸感所包圍。
她沉默的放棄了抵抗,但是看那滿是怒氣的眸子和那鼓起來的雙頰,明顯是不可能就這麼放棄的。
「喂,我們真的……沒有在哪里見過嗎?」陸生拎著她的衣領,湊近了她,紅色的眸子里面滿是認真。
他確實是覺得眼前這個人他曾經見過,這種感覺一直在他心中纏繞不去。
「當、當然沒有!」誒?被對方紅色的眸子吸引住了心神,她忽然變有些恍惚,等到反應過來,她毫不猶豫地伸腳踢了對方胸膛,然後放棄頸間那片衣料轉身走人。
「真是……太討厭了!」
這麼大的反應麼?拎著對方衣領部分的衣料,陸生還有些發怔。明明誰都能看得到她那不自在的反應,卻說完全沒見過什麼的,也太過分了吧?
不過,還是蠻可愛的,少主夫人嗎?他倒是稍稍有些期待起來了……某無良少主將手中的衣料輕飄飄的扔了出去,唇角帶著邪魅的笑容。
「又、又被他迷倒了!」匆匆趕過來的雪女再次捂住了自己通紅的臉。
第二天一早,清十字怪奇偵探團的所有人就一起集合出發去往目的地,為被妖怪纏上的少女排憂解難。
「喂!叫你啊,你眼楮長在哪里了啊?!」在熱鬧的時候,通常也會有很多喜歡鬧事的人,譬如這個。
幾個高大的男生圍住了正在地上模索著的矮小男生,臉上帶著凶神惡煞的表情。
「當然是長在臉上的啊,難道你的是長在肚臍眼的嗎?」帶著嘲諷語氣出現的是比男生更加矮小的女生,她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口中的語氣不搭。
栗、栗原!陸生滿臉冷汗的看著從栗原背後探出腦袋、脖子的各個小妖怪。
寒氣在她身上聚集起來,不良少年們終于頂不住這樣的威壓,狼狽的逃了開去。
「沒事吧?陸生。」少女似乎毫無所覺,還很燦爛的問著少年的意見,她背後的小妖怪們還在驚嘆著——「不愧是三代目夫人!」「就該嚇破那些人的膽!」……
「不、不能這樣的啊!」擁有著四分之一妖怪血脈的陸生忍不住扶額。
「陸生、栗原,你們在干什麼?大家都走到前面去了喲~」前面的少女一回頭,陸生就看見栗原背後的妖怪們急速的逃到了一邊的草叢中。
「是三代目的朋友……」
「要是嚇嚇她一定很有趣!」
「居然還責怪三代目和三代目夫人……」
……
「不準去嚇加奈醬啊!」陸生被他們的「竊竊私語」給弄得頭疼無比,加奈醬最害怕妖怪了,要是被嚇壞了怎麼辦?
說起來,今天的栗原也很奇怪呢……似乎總是跟在他身邊,發生什麼事了嗎?
「冰麗等等我!」
——才說總跟著他結果對方就直接拋棄他了……陸生扯了扯嘴角,無奈的拉了拉背包的背帶,快步趕了上去。
跟上了清繼等人的腳步,然後清繼忍不住將此次行程的具體內容說了出來,在女孩們驚聲尖叫的時候,說出一個讓大家忽然就放松下來的事情。
這里有海!
海?雖然早就知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陸生的臉忽然變得有點紅起來。
走了沒多久,就到達了請求人的地址——一座看起來頗具古風的房屋,用清繼他們的話就是說「真的和奴良君的家一模一樣啊!」。
那個名為管沼品子的眼鏡少女身著校服,站在門邊等待著他們的到來,似乎真的是因為妖怪的事情,而顯得精神萎靡。
但在看到他們到來的時候就好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的沖了過來,還不忘扶扶自己的眼鏡,一臉興奮的握住了非常無辜的陸生君。
「您就是清繼先生吧?」
本來異常開心的想和這個認同自己的少女打招呼的清繼頓時化身咆哮大帝,讓本來就覺得他不怎麼靠譜的管沼品子更加不信任了。
不過事實終究是事實,少女在嘆氣之後將眾人領進了房屋之中,一邊講述自己被妖怪纏上的事情。
庭院中站著一個臉上被符咒貼滿的長發武士,栗原側耳傾听,隱隱听到了「不要接近那個女孩」那樣的話。
她看向走在首位的少女,這個宅院中透露出的惡意讓靈力不弱的她都幾乎打起冷顫了,可是那邊那個人卻沒讓她有那樣的感覺。
怎麼回事?她默默的將手放在了腰間。
眾人隨著品子走進了她的房間,然後都詫異的睜大了眼楮。
這個房間之中四處都貼滿了符咒,里面的感覺讓栗原再次皺起了眉。
那個名為邪魅的妖怪,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她不在意眼前這個人類會不會因那個邪魅而死,但是作為死神,超度亡靈是她的責任。
那個庭院中的人,似乎就是一只徘徊著的亡靈。
——但是,沒有因果鏈。
究竟是進化成虛了還是說其他的呢?
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房間里面還坐著兩個人,但是她毫不在意,她死死的盯著牆壁上的符咒。
——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最終她還是沒能想通這些事情,她也不明白為什麼駐守此地的死神不將這個亡靈超度。
既然她到這里來了,那麼就由她來吧。
夜晚,她悄聲無息的離開了房間。
卻不知道房間打開的吱呀聲將睡得不是很熟的加奈給吵醒了。
「那是……」加奈揉揉眼楮,去只看到一抹黑色在自己眼前消失,然後,門又關上了。
她心中驚疑不定,但是又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那個人影,覺得……對方是不會傷害他們的。
在外面找了一圈都沒發現那個白天見過的亡靈,栗原不由皺緊了眉頭,開始感受靈壓。
「那是……!」
她運起瞬步,出現在仍舊一臉嚴肅的手中正握著刀陸生旁邊。
「發生什麼事了?」
……
雖然極度討厭妖化的陸生,但是想要超度亡靈的心情還是讓她堅持的握著刀亦步亦趨的跟在對方身後。
不過,人心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為難測的東西。
雖然對人類的存亡不感興趣,但是在听到對方那大言不慚的發言她還是非常生氣,但是在她動手之前,有人直接禁錮了她的行動。
「他們是人類,交給我吧。」
看不見的敵人最為可怕,但是這段時間已經足夠讓陸生了解到她的刀刃是傷害不了人類的事情。
「是啊是啊,就交給少主吧~」
「夫人還是就乖乖看著就好了~」
……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小妖怪們在地上搖旗吶喊。
陸生微微怔了怔,看了看自己懷中身穿黑色和服的少女,再次翹起了唇。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啊!死神!
直到看到品子對那個人道謝,栗原才發現自己居然還呆在陸生的懷里,她使勁掙月兌了對方,然後,朝身形已經開始暗淡的邪魅拔出了刀。
接下來就是她的工作了。
「不、不行!請不要傷害他!」品子顯然誤解了她的動作,竟然直接站在她的面前,張開雙手護住了身後的邪魅。
……
糟、糟糕!栗原手中的刀忽然的就垂了下來,她欲哭無淚的問著浮生︰「為什麼不提醒我啊……」
浮生︰「……」
「……邪魅,要和我喝一杯嗎?」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意識世界的時候,外面的陸生已經和邪魅喝了交杯酒,阻住了對方成佛的腳步。
「奴良陸生你個混蛋,我跟你拼了!」
↑這是清醒過來之後發現不可能魂葬邪魅了的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