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凌珩搖了搖頭,「不好。(鳳舞文學網)你走了之後,他沒日沒夜的寄情于朝政和飛羽幫的事情,一刻也沒有停下來過,像根緊繃的琴弦,我們都擔心他早晚有一日會受不了,勸了他好多次他也不听。現在幫里也忙,除了聖焰教的事,他派了一半人手去找前朝寶藏的線索。」
「前朝寶藏?」我問道。
「嗯,據說是前朝大豐國皇室留下來的一個寶藏,他說我們一定要比其它門派的人早找到它,以確保你的性命無憂。」
「比其它人早找到寶藏,就能確保我的性命無憂?這是什麼意思?」
北凌珩臉上也是一片茫然,微微搖了搖頭,「具體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他也不願意多說。寧萱,你跟那個晨煞是怎麼回事?凌飛死了,我知道你很傷心,我們也很難過,可你也犯不著跟他走啊。晨煞是什麼人難道你不清楚?喜怒無常,狂妄自負,你跟著他,難保哪一天他突然一個不高興,會對你不利。」
「我明白,但目前來說,我和他在一起,確是有利無害。你放心,在合適的時候,我會為自己另謀出路的。」為免他繼續追問,我岔開了話題︰「你父皇的病情如何了?有沒有好轉?」
北凌珩臉色沉重,「不容樂觀。本來之前有了好轉,有了點知覺,可最近突然又惡化了,四哥請了夏茉子前輩前去診察,連她也束手無策,只怕……」
我嘆了口氣,又問道︰「最近有狄靖的消息嗎?」
「幫里的人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安覃,可沒人能留得住他。自那之後,也沒人再見過他了。」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對他道︰「凌珩,你們盡快離開吧,這里是赤霞,雲影衛的人不會放過你們的。他……凌飛走了,你和凌爍便是他最親的兄弟了,你們一定要好好保重,才能當他的左膀右臂,好好輔助他。之後那兩個月,墨淵或許會八方風雨,你們一定要撐住,如果能借此一舉殲滅聖焰教,則能平了墨淵內患之憂,也好留出余力應付赤霞的虎視眈眈。」
「寧萱,既然你仍心系墨淵,何不和我們一起回去?」
我嗔怪道︰「凌珩,別再強我所難了。」
北凌珩不再勸我,又道︰「夏茉子前輩現在正全力配制那神仙散的解藥,若是兩個月內能成事,便能將那些被聖焰教控制的教徒解救出來,他們一旦月兌離了聖焰教,量北凌雁也耍不出什麼花招來。」
「但願如此。」
分手之前,北凌珩給了我一個五皇子府專用的令牌,我若是以後有事需要聯絡他,可以憑此令牌通過他的門人和他取得聯系。
第二日,上官逸見我的傷已無大礙,便啟程繼續北上,前往赤霞的都城祈丹。之那晚之後,雲影衛四處查探飛羽幫和天魔教的人,我們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盡量避開官道,只走小路,雖然花的時間多點,卻一路順暢。
這日傍晚,眾人途經一個小鎮,見天色已晚,便在鎮上找了一家客棧歇息。這個客棧不大,倒也干淨雅致,眾人落腳後便直接在客棧用膳了。用膳的地方是這家客棧的內院,這小院落雖然遠比不上風臨閣、瑤台仙築的高雅格調,但在這種清靜的小院落喝喝酒,賞賞月,倒是另有一番滋味。
除了我們兩桌人,院子里只有另一張桌子有三位客人在吃飯。看那三人都是三十出頭,衣著打扮不過是尋常商人模樣,雙目里卻蘊藏著練武之人特有的精光,斷不只是普通商人那麼簡單。
本來各吃各的,倒也相安無事,可是,原本心情不錯的上官逸,在掃了他們一眼後,臉色卻在一瞬間變得陰鷙,雙眸微微眯起,透著危險的氣息。我暗自驚疑,趁著舉杯飲酒時斜眼望去,那三人仍自顧吃著,不時說上兩句話,看不出有什麼不妥,唯獨他們腳邊多了幾團黑乎乎、拳頭般大小的東西。上官逸正是望著那幾團東西,眼中殺氣漸盛。
那是幾只蝙蝠的尸體。
我暗自為那三人捏了把汗。天魔教一直視蝙蝠為聖物,他們所用的武器、信物,全部都有蝙蝠標志,甚至他們所學的輕功,之所以出類拔萃,也是從蝙蝠身上受的啟發。上次我不過拿上官逸和他的蝙蝠說笑了幾句,便差點被他羞辱一番,地上那幾只蝙蝠若是那三人殺的,他們現在所吃的,恐怕是他們最後的晚餐了。
那三人似乎也感覺到了上官逸那異樣的目光,三雙眼楮同時朝我們打量著,其中一人更將縛在背後的劍砰的一聲打橫放到桌上,這是向我們提出的警告。
「懸劍閣的人。」寒楓望了一眼那劍,輕聲道。
上官逸一听懸劍閣這三個字,嘴角突然泛起一絲笑意,只是眼中的殺氣更濃了。那次天魔教和雲影衛的人一場惡戰,蘇回天奏響他的索魂琴,讓上官逸召喚的蝙蝠尸橫遍野,今晚在這里和懸劍閣的人狹路相逢,看來那三人的性命已是岌岌可危了。
清風朗月,空氣里飄著淡淡的酒香,還有一觸即發的危險氣息,只是那三人還懵然不知。一陣秋風吹過,兩三只蝙蝠在黑暗中倏地掠過,在小院落的上空不停地飛速掠過。
「又來了,真是討厭!」其中一人罵道。
另一人說道︰「不過幾只蝙蝠,理它作甚,快點吃完早點休息,明日一早還要趕路呢。」
「老子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黑不溜秋的鬼東西!」剛才那人又罵了一句,拈起一粒花生米,手腕一發力便往半空中彈去。
就在那人手腕一動的時候,上官逸的手腕也是一動,咻地一聲,他手中的兩根筷子已月兌手而出,後發先至,一根將那粒花生米打飛,另一根直向那人的手飛去。勁道十足,快如閃電,那人啊地一聲慘叫,那根筷子已穿透了他的掌心。
另外那兩人見狀,猛地拔劍出鞘,朝上官逸厲聲喝道︰「這位公子,咱們素不相識,何故無端出手傷人?」
上官逸嘴角掛著一絲不屑的微笑,「無端?地上的蝙蝠是你們殺的?」
那人莫明地朝地上望了一眼,問道︰「是又如何?」
「那就用你們的賤命殉葬吧!」
上官逸話音一落,手中已多了一把黑色玄鐵闊劍,白影一閃,已在那三人面前飄落,闊劍有如龍吟,直指三人面門。我扭過頭不願再看,只知道這三人小命不保了。
只听一陣刀劍交割聲,夾雜著勁風聲,片刻之後,隨著三聲悶響,便听到三人陸續倒地的聲音。
「忘了告訴你們,我的名字叫晨煞,記好了。」
白影一晃,上官逸已重新坐到我面前,氣定神閑,雪白的衣袍上一點污跡也沒有,似乎他從沒離開過一般。可憐那三人死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寒楓寒柏起身,向那三具尸體走去,在他們身上搜索一番,在其中一人身上發現了一根用蠟密封的銅管。上官逸接過,將蠟剔開,將里面的一卷羊皮紙輕輕抽出,只看了一眼便扔在桌上,看來那上面的信息絲豪引不起他的興趣。寒楓等人已將三具尸體搬到小院落邊上的灌木叢里,用落葉掩飾好,黑夜之中根本看不出異樣。
這一切結束後,他們仍像沒事人一般繼續吃吃喝喝,可我卻吃不下了,三具尸體就在旁邊的灌木叢中,我根本做不到像他們那樣若無其事,只想盡快離開這里。
殺了三個懸劍閣的人,上官逸的心情大為舒暢,不斷地向我勸酒,見我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他哈哈大笑一陣,說道︰「不就殺幾個人嘛,瞧你這模樣,真是沒用!不過不要緊,跟著我,很快會適應的。」
我白了他一眼,他又笑著道︰「咦,那晚你不也殺了個人嗎?感覺如何?利劍穿過那人的胸膛時,那感覺是不是很有快感?」
我一時漲紅了臉,大聲道︰「你……那人不是我殺的,是你殺的!」
「喲,你可真是會耍賴,明明是你自己的手握著劍,刺入那女人的胸膛的,怎麼現在不認賬了?難怪我爹說女人都*睜著眼說瞎話,果然如此。」
我霍地站起身,轉身便要離去,上官逸拉著我的袖子,說道︰「喲,不但會耍賴,還小氣呢。」他指了指桌上那張羊皮紙,又道︰「好了好了,小氣女人,這張紙我沒興趣,或許你會感興趣。」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將那紙拿起,一看之下,不由暗自吃了一驚。那信是給寫荊西草原最大的一個部落,白瑯族人的首領,大意是讓白瑯族的人逐漸向東擴移,若能向東移三百里,則會得到豐厚的饋贈,信中還詳細列明了贈禮的清單,糧食多少斛,畜生多少頭,箭矢多少支都寫得清清楚楚,而落款人,是赤霞當今太子朔麒雲。
朔麒雲竟然和荊西草原的部落有聯絡?白瑯族的東面,便是墨淵,朔麒雲不惜花費巨大的錢財,讓白瑯族向東擴移三百里,究竟打的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