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尷尬過後,就是無邊的沉默。
因為尷尬和不自在,上官輕兒和明夜都開始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
這里簡單的說,是一個山洞,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山洞的最里面,他們的身後是一面牆壁,看起來很嚴實。但,她們腳下的流水卻是從他們身後的牆壁下流出來的。
上官輕兒還發現,這山洞看起來很小,目光所及的地方,就只有她在頭頂上看到的沼澤地那麼大,但,這流水卻一直往前流。顯然,前面拐彎了之後,還有很長的一段路。
四周的牆壁都是很堅硬的岩石,上官輕兒靠在邊上,敲了敲,發現石頭很硬,便可以預測這牆壁很厚,牆後肯定是實體的。也就是說,牆壁後面不可能會別有洞天。
最讓他們驚訝的是,他們的頭頂上居然也是岩石構成的,只有一處被不少藤蔓纏著,那就是正對著他們的地方。也就是說,上官輕兒和明夜方才就是從頭頂上那布滿了藤蔓的地方掉下來的。
上官輕兒吸了一口氣,眉頭緊皺,對明夜道,「四師兄,這里的空氣,似乎不對勁。」
明夜點點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讓上官輕兒坐在他身邊,然後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粒藥丸對上官輕兒道,「這里的氣體有毒,你方才會昏迷不醒,就是因為吸進了有毒氣體。」
上官輕兒想起自己方才的夢境,她似乎,似乎夢見夏瑾寒了。那感覺,很真實,他抱著自己的時候那種安逸的感覺,都像是真的一般。要不是明夜及時叫醒了她,她怕是會一直陷在夢境里吧?
上官輕兒咬著嘴唇,問,「這是什麼毒,中毒了會如何?」
「一種很輕微的迷藥,中毒之人會陷入昏迷,出現幻覺。有些人要是意志力比較差,或者有著很強烈的念想和**的,就會被困在夢境里,無法自拔。」明夜的聲音,冷冷淡淡的,一如他此刻沒有表情的臉一樣淡漠。
但他看著上官輕兒的目光,卻是犀利的,讓上官輕兒有一種要被看穿了的感覺。
上官輕兒不由的低頭,干咳兩聲,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謝謝你,四師兄。」
「吃了吧,這藥丸是跟我師父拿的,可以解百毒,一會不知道會遇到什麼,還小心些的好。」明夜將其中一粒藥丸吃下,然後就不再說話。
上官輕兒伸手將他手中的藥丸接過來,吃下,便開始想著如何離開這里。
他們是從上面掉下來的,要離開,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從上面出去,但是,上面的藤蔓就這麼盤在那里,完全阻擋了他們的視線,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冒然上去,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而,這里既然有河流,要是順著流水一直走,應該是能找到出口的。
上官輕兒現在在猶豫的是,到底是潛進水里去看看這水流的來處,還是坐著船,往河流的下游尋找出處。
不過,當上官輕兒聞到喝水里那一股異樣的味道的時候,她就果斷的放棄了潛水查看的念頭。因為,這水不是普通的水,水雖然是流動的,但水中卻含有很強的毒素,別說是潛水,就是皮膚踫到了水滴,怕是都會中毒。輕則觸水的地方被腐蝕,重則——毒發身亡……
上官輕兒不得不佩服設計了這地方的人,這里的設置,簡直是又狠毒又巧妙。
只有他們頭頂那個小洞口可以進入這個地方,那洞口很高,就算是有輕功能飛上去,但四周沒有可以可以攀爬的地方,很容易摔下來。再則,上官輕兒覺得,那藤蔓絕對也不是簡單的東西,肯定還有機關。
而,從上面掉下來的人,要是沒有意外的話,都會掉到這一艘小船上。前來這個地方的人,想必大多數都是來尋寶的,對寶物有著強烈的**,那麼,**強烈的人一進來,立刻就會被這里面的有毒氣體迫害,要麼死在夢境里,要麼一個激動,就掉進了這水里。
而,哪怕有些人成功抵制了迷藥,有些人好奇心強的,也會想要去水下一探究竟,這一下水,就又over了……
這一環接著一環的機關設計,精細的叫人咂舌,而身處其中的上官輕兒卻是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天知道,這地方有多少人來過,他們身下的河水里,到底有多少尸骨啊?
更可怕的是,他們兩個來到這里才一小會,就幾乎是九死一生,那麼,他們的身後,到底還有什麼在迎接著他們呢?
上官輕兒覺得,設計這個地方的機關的人,肯定是很會攻擊人心理的厲害角色。這種巧妙的機關,每一步都將人的**算計了進去。也就是說,這里的機關,都是針對那些對這個地方或者是這個地方的東西有著強烈渴望的人的。
于是,上官輕兒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個地方肯定別有洞天,這麼多的機關設計下來,定是要廢不少心思的。那人既然廢了這麼多的心思,將這里保護起來,不叫被人靠近,那麼,這里若不是什麼很了不起的墳墓的話,那就真的是一處藏著寶藏的地方了。
明夜顯然也是跟上官輕兒想到一塊去了,他們對視一眼,最終,明夜道,「小師妹,咱們是要在這里等,還是……」
「既然都進來了,當然是進去看看了,四師兄,你說是不是?」上官輕兒稚女敕的小臉上帶著干淨純潔的笑容,水汪汪的大眼楮里,滿是笑意。
但,就是因為那笑容太過純潔,早已經跟上官輕兒混熟了的明夜卻從她的純潔里看到了一抹邪惡的笑。
確實如此,這丫頭看似純潔到沒有一絲瑕疵,但她的心可是邪惡的要命,在山里練功的時候,自己和二師兄甚至是師父都沒少吃她的虧,慕瑤就更不用說了。
明夜再一次覺得,越是漂亮的東西,就是越是危險,這句話絕對是真理。
他點點頭,淡漠的點點托,「嗯,那便進去看看吧。」
明夜揮手將拴住了小船的繩子隔斷,拿起穿上的小槳,就慢慢的劃了起來。
上官輕兒此時才發現,這小船的地下是鍍上了一層厚厚的鐵的,連船槳也是。也就是說,這下面的河水,該是具有強腐蝕性的。
想著,她不由的再一次後怕,方才要是不小心掉進了這水里,她如今怕是尸骨無存了。
兩人提高了警惕,劃著小船,小心翼翼的往前行。
拐過一個彎,果然發現前面的路還很長,而且,全都是水路,石洞的兩邊,完全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上官輕兒坐在船頭,目光犀利的落在這周圍的牆壁上,總覺得這個地方,很不對勁。周圍的空氣,流動著一股詭異的氣息,周圍的氣流很暖,也很濕,總叫人有一種要流汗的感覺。
但上官輕兒納悶的是,她這到底算是流冷汗還是啥?
這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不過,很快他們就更加不好受了,因為……
眼看他們的船已經安然劃出了很長一段距離,前面的不遠處,就是一處可以上岸的陸地,而,河水到了那陸地前,就全部流進了地下,完全看不到去向了。
上官輕兒和明夜都不由的心中一喜,但同時也提高了警惕。他們一下來就遇到了這麼多機關,而這一路下來,卻又顯得十分的平靜,這本身就很詭異。如今要上岸了,要是還能順利的話,那就肯定有鬼了。
只听「噗……」的一聲,岸邊的河面突然被利器穿破,一排鋒利的箭的對著明夜和上官輕兒直直的飛射過來。
上官輕兒眯起眼楮,從手中掏出隨身軟劍,站直了身子,小手在空中飛舞著,打落了一排排的利箭。
明夜也沒有閑著,帥氣的揮舞著手中的船槳,將上官輕兒沒能打落的箭紛紛掃落在地,犀利的雙眼中滿是寒意。
利箭過後,又是一片平靜,上官輕兒和明夜卻不敢掉以輕心,謹慎的將船靠邊,打算上岸。
但,小船剛靠邊,岸上就射出了一排排的火箭,是的,帶著火的,利箭。
「小師妹,小心。」明夜打呼一聲,身子輕輕懸空,用手中的船槳將那些火箭打落。上官輕兒也小心的揮舞手中的軟劍,那看起來軟軟的薄劍,在她的手中宛如有了生命一般,舞的生龍活虎,氣勢逼人。
好不容易將那些火箭都給打落了,但卻有不少落在了小船上,那小船分明是泡在水里的,但是一踫到那火,卻頓時成了——**,一點即燃。
上官輕兒跳到岸邊,轉身想去將小船上的火撲滅。這小船可是他們回到方才那地方的唯一工具,如今這小船要是被毀了,那他們豈不是斷了後路?
但她還沒來得及去救火,身後又再次飛出了無數的利箭。
「小心……」明夜拉住上官輕兒的手臂,將她帶到了一邊的,用手中鍍了鐵的船槳,再次將那些火箭一一打落。
上官輕兒也回過神來,再顧不得去理會身後的小船,揮舞著手中的劍,身體在這漫天飛舞的火箭中,舞動著,一身艷紅的裙子隨著她的動作飄動,火光映襯著她絕美的小臉,讓這一切變得不太真實。
明夜忙完了手頭上的,一扭頭,剛好看到上官輕兒打落最後一支火箭,身子輕飄飄的落地,漫天的紅色,襯得她有些嬰兒肥的小臉,美艷至極,那清澈的眸子,似乎有魔力,瞬間將世間的一切都吸進去。
這一刻,明夜愣住了。為她的美,也為她的勇敢……
上官輕兒落地之後,看著身後已經被大火吞噬的小船,嬌氣的小臉不由的皺了起來。她用力的跺了跺腳,罵道,「**!居然斷了我們後路!」
不得不說,這設計的人實在太狠了,現在,他們就算是想要反悔,想離開怕是都不行了,除了往前走,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上官輕兒這一跺腳,頓時感覺一陣地動山搖,耳邊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
明夜回過神來,一把拉著上官輕兒的手,叫道,「不好,還有機關。」
明夜的聲音剛落下,就見一排排訂滿了釘子的竹排,對著他們飛了過來,那竹排很大,幾乎堵滿整個山洞,而且很多,一排接著一排的。那速度太快,快的驚人,憑著上官輕兒和明夜的能力,就算是能將這些竹排擊碎,也必然會被這些碎片打傷。
那一刻,上官輕兒也不知所措了。
她的目光飛快的在周圍掃視,發現不遠處的牆壁上有一個小小的凸起,動作已經比想法快了一步,手中彈出一粒小石子,「啪」的一聲打在了那按鈕上。幾乎是同時,那些飛奔而來,已經到了他們面前的竹排,又風一般的往後退,最後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範圍。
上官輕兒松了一口氣,卻再不敢掉以輕心,一顆心高高懸起,不再松懈。
明夜也嘆口氣,不自在的松開她的手。方才,在看到那些釘子飛過來的時候,明夜本是打算將她拉到一邊一處微微凹下的牆壁上,讓自己留在外面,用自己的身體來保護她的安全的。
沒想到,她這個時候居然比自己冷靜這麼多,這麼快就想到了解決的辦法,找到了機關。看來,自己遇到事情的時候還是不夠沉穩。難怪球叔和師父都喜歡教小師妹,她確實很了不起。
「師兄,走吧。」上官輕兒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塵土,淡淡的看著明夜,然後帶頭往前走。
明夜搶先一步,道,「你跟在我後面。」
上官輕兒輕笑,拂了拂耳邊的長發,也沒拒絕。明夜是男人,又比自己大了五六歲,他的功夫比自己到家,讓他走前面也好。
她清澈的雙眼含笑,道,「四師兄小心點,這前面恐怕還有不少機關。」
「嗯。」明夜也淡淡地笑了一下,一揮衣袖,帶著上官輕兒慢慢的前行。
這山洞大概有兩米寬,兩米高,四周都是岩石,看得出來十分的牢固,就算是內力深厚的人,怕也是很難擊碎這周圍的石頭。所以,進了這個地方,就算是武功再高,不懂陣法的話,都是死路一條。
許是因為這擺陣的人對自己設下的機關很自信,除了剛剛入口處那一連串的機關之外,前面幾乎都很平靜,兩人走了好幾個時辰,前面突然變得昏暗了起來。
上官輕兒和明夜才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從落到這個地方開始,直到現在,走過的地方都是明亮了。
這里分明就是在山洞里,那剛剛那些光線又是從哪里來的?
還有,他們起初是坐船過來的,如今還能听到流水聲,但卻再沒有看到河流了。那水,到底流向了何處?
這個地方,到處都神秘的驚人,叫人捉模不透。
上官輕兒知道有些事情急不來,尤其是身處這樣機關重重的神秘之地,若是著急慌亂,只會讓自己死的更快。
這地方既然能設下這麼多的機關,就意味著這里的一切都是神秘的,不管是關于光線還是關于河流,都不是他們輕易能看透的。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帶著疑問,保持警惕,往前走,找到這個地方被隱藏著的秘密,唯有那樣,他們才能順利離開。
明夜熟練的拿出了火折子,點上了從懷里拿出來的氣死風燈,道,「跟著我走。」
上官輕兒點頭,喝了一口水袋里的水,笑道,「幸好我這還有點水,不然遲早的渴死。」說罷,驚訝的問,「師兄,你帶水了嗎?」
明夜的臉色變了變,搖頭,「我不渴。」
上官輕兒撇撇嘴,將水袋遞給他,笑道,「喝點兒吧,要是你渴死了,我一個人就算不被機關給弄死,也會悶死。」
她就是這樣,不管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都能笑的出來,仿佛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永遠被深埋在這個地方一般。
明夜妥協的接過她遞上的水袋,淺抿了幾口就給回她,想起她剛剛喝過,他的臉就有些泛紅起來。好在這地方很暗,燈光不亮,看不出他的不自在,否則的話,上官輕兒怕是又要取笑他了。
一路上都很平靜,除了偶爾遇到幾個簡單的陣法,需要巧妙的走過去之外,再沒有遇到其他的危險。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上官輕兒覺得周圍的空氣慢慢的變得稀薄起來,要不是明夜帶著氣死風燈,這燭火怕是不可能點的起來了。
越往前走,周圍的情況就越詭異,周圍強烈的寒氣,幾乎能將人凍結。
好在上官輕兒這些年堅持鍛煉身體,體寒的情況已經有了很大的轉變,加上又內力護體,才沒有覺得太冷。
昏暗中,明夜拉著她白皙縴細的手,道,「前面危險,別跟我走散了。」
上官輕兒點頭,緊緊拉住明夜寬厚的手掌,兩人繼續前行。
但是,就在上官輕兒以為這條路會一直這麼走下去,直到盡頭的時候,前面突然出現了分岔路。
看著那分岔路,一條很寬敞,看起來很平坦,一條很狹窄,只能容一人經過,而且地面凹凸不平。兩條截然不同的路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如何選擇,對他們來說,又是一個強大的考驗。
明夜停下來,看著這兩條路,眉頭微皺。
上官輕兒卻在這個時候,打了個呵欠,懶懶的揉了揉自己的大眼楮,道,「四師兄,走小路。」
明夜愣了愣,隨即點頭,跟上官輕兒像是一笑,便拿著氣死風燈,慢慢的走向了那條不平的小路。
上官輕兒跟在他身後,跟著明夜的腳步,一步步的前行。
當他們走到這條路最為狹窄的地方的時候,身邊的牆壁突然發出了一陣轟隆聲,那原本只能勉強由一個人通過的小路,突然變得寬敞,就像是一扇半開著的大門瞬間被打開了一般,在昏暗的燭火下,顯得異常詭異。
更為的詭異的還是,他們的前方居然不是平坦的道路,而是一排長長的階梯。階梯在這昏暗中,通往未知的地方,一直往下蔓延著。
上官輕兒咬著嘴唇,對明夜道,「四師兄,我先走。」
明夜猶豫了一下,終于沒有跟她爭。上官輕兒的年紀雖小,但本事不必自己差,這樓梯怕是別有洞天,在陣法方面,他不如上官輕兒精通。
上官輕兒接過氣死風燈,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下了階梯。
明夜才剛走進去,就感覺身後的石頭突然移動了,「轟隆」的一聲,石牆合起,將他們兩個關在了這樓梯里面。
上官輕兒咬著嘴唇,看了看身後緊緊關閉的石門,心中有些不安,但也很慶幸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是對的。這扇門在他們通過之後就合上了,說明這地方只有走對的人才能進來,而且進來之後就會再次將這里隔絕。就跟他們當初一上岸,小船就被燒毀了一樣。
設計這些機關的人,一定是既不希望別人闖進這個地方,又很希望有人能突破重圍,沒有絲毫退縮的勇往直前的吧?不然,他為何要斷絕別人的後路呢?不就是不希望進來的人回頭麼?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設計者根本就不希望任何走進來的人活著離開。要是那樣的,上官輕兒覺得,這一次他們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上官輕兒卻沒有後悔自己的選擇,她從不是膽小之人,為了自己的目標,她會勇往直前。
她心中有信念,她不想死,不想就這麼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不管前方有什麼在等著她,她都要闖出去,遇神殺神,遇佛弒佛。只因為,她還有期望,外面還有人在等著她,她,不能死!
沒有更多猶豫,上官輕兒抬起腳,嬌小的身影,在被燈光拉出了一個長長的身影,高大,扭曲。
明夜始終跟在她身後,沒有絲毫的退縮。
階梯很長,周圍很暗,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空氣越發的稀薄,條件惡劣到幾乎寸步難行。
上官輕兒稚女敕的臉上帶著一抹固執,咬著牙,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始終不斷的前進。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終于走完了這長長的階梯。前面也有一個小小的洞口,傳來了一抹刺眼的光亮。
上官輕兒和明夜相視一笑,快步的往前,強忍著缺氧帶來的不適,朝著那明亮的地方走去。
而,身後不出上官輕兒所料的,那階梯像是遇到了什麼強大力量的攻擊一般,瞬間坍塌了,揚起巨大的塵土,嗆得上官輕兒幾乎喘不過氣來,咳嗽不止。不由的一把拉著還有些呆愣的明夜的手,快步往前跑。
「四師兄,快走。」上官輕兒低聲的說著,捂著口鼻,迅速逃離現場。
明夜不由的對上官輕兒的反應表示驚訝,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比她年長五六歲都還沒回過神來,可她卻像是早就知道這一切會發生的一般,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她,真的是一個只有八歲的孩子嗎?
明夜不由的蹙眉,總覺得上官輕兒給了他太多的震撼,她簡直就不是一個平常的孩子。
當初超強度的訓練,自己都幾乎承受不住,她看起來就跟個瓷女圭女圭似得,脆弱的要命,卻硬是咬著牙挺過來了。那個時候開始,明夜就對這個長得很可愛,笑的很天真,給人很純潔的感覺的小丫頭另眼相看了。
而如今,她的表現太過沉穩淡定,讓明夜幾乎不敢相信這個女孩真的只有八歲。
一路急急忙忙的趕到了光線處,上官輕兒大口的喘息,嘴里罵著,「神經病,這是只準我們進來的意思嗎?要是我們走到這兒又掛掉了,那後面的人豈不是都進不來了?」
明夜嘴角抽了抽,看著她紅著小臉不斷喘息的樣子,臉色再次泛紅,扭開頭干咳了兩聲,「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
上官輕兒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臉,深呼吸,笑道,「哈哈,咱們都不能出事,走吧,都走了大半天了,應該快到了吧?這地下通道,到底還有多遠啊?」
「應該快到了。」明夜低聲安慰著,兩人繼續前行。
這一次的道路就比剛剛的要好走多了,因為前方的道路都是明亮的,完全不需要照明,而且山洞也越走越大,原本只能站兩個人的通道,如今已經容得下四五個人了。
又往前走了半個時辰,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堵石牆,除了他們來時的路,這地方居然完全被封死了,再沒有可以前進的道路。
上官輕兒咬著牙,嘴角抽了抽,道,「師兄,咱們不會是,不會是走錯了吧?」
難道,他們當初的選擇是錯的?這不是活路,而是——死路麼?
明夜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目光在這周圍掃視了一遍,認真的尋找可能是機關的東西,但,讓他失望的是,沒有,完全沒有。
上官輕兒也在認真的,一遍又一遍的在周圍尋找著可疑的痕跡,可卻完全找不到。她生氣的伸出手,在牆壁上隨處拍打著,希望找到機關,打開這前進的道路。
但她跟明夜前前後後找了數十遍,卻還是完全沒有任何收獲。
這一刻,看著眼前這一堵阻擋了他們道路的牆,上官輕兒眼底滿是不甘,同時也有一抹絕望。
後面的路,已經完全被斷絕了,要回頭是不可能的,如今前路也被堵住了,難道真的是天要亡他們嗎?
算算時間,他們至少已經在這里走了一個下午,如今外面恐怕已經是大晚上了吧?
先前從普崖山的院子里出來的時候是早上,他們一路上,也只吃了一點東西,中午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吃干糧,就掉進了這里。上官輕兒早就餓了,她就是吃貨,一路上雖然偷偷吃了不少點心,但是因為耗費了太多體力,加上時間太長,她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她沒猜錯的話,外面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雖然還不到午夜,但也差不多了。
她中午沒吃,晚上也沒吃,再不吃,她肯定會被餓扁的。可是他們的食物全都在青然手上,她身上根本就沒人帶任何食物。
上官輕兒咬著嘴唇,低著頭,心中難免有些喪氣。
她不就是貪心,摘了那一朵翠玉雪花麼?老天卻將她丟到了這鬼地方來,還讓她被困在這里等死……
老天爺,我在現代過的好好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在我人生的最高峰將我丟到了這里,讓我變成一個三歲小孩差點在山野里餓死就算了,還讓我成長之路如此的坎坷,可謂是九死一生,這也就罷了。遇到夏瑾寒,我覺得經歷的一切苦難都是值得的,只要他還在,我還在,那就是一種幸運。
可是,我這些年過的容易麼?在我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又將我送上了絕路,你這是在拿我的生命開玩笑麼?
瑾哥哥……難道我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嗎?
上官輕兒的雙眼被濃烈的絕望取代,清澈的眸子里,盈滿了淚水,心中無限委屈。
明夜也有些沮喪的低著頭,看到上官輕兒那難過的樣子,他很想上前安慰幾句,但他一向不愛說話,這個時候卻是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沉默,無邊的沉默。
在這詭異而又神秘的山洞里,這樣的沉默,叫人看到了絕望。
但上官輕兒沒有一直頹廢下去,短暫的失落過後,她咬著牙,深呼吸,眼中再次充滿了斗志。她不能死,絕不能死在這里,她要出去,她要去見他……
對了……翠玉雪花哪里去了?
上官輕兒很是後知後覺的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是翠玉雪花,而原本已經到了自己手上的東西,如今在哪里呢?
她為了那東西,歷盡艱辛,要是那東西還不見了,她會氣得恨不得撞牆的。
「四師兄,我在沼澤邊上摘得那朵小花,可在你這兒?」上官輕兒激動的看著明夜,緊張的問。
明夜回過神來,想起她在身體被卷進了沼澤的時候,確實給自己手里塞了東西,跟著她一起掉進這地方之後,他似乎,迷迷糊糊的將東西塞進了懷里……
明夜伸手在自己的懷里掏了掏,終于掏出了一朵干癟了的綠中帶著白的小花,遞給上官輕兒,「可是這個?」
上官輕兒將那花兒接過來,激動的點點頭,粉女敕的小臉上閃過一抹笑容,「沒錯,就是它。幸好它還在……」
這一刻,上官輕兒覺得只要它還在,就說明她的期望,她的固執還在,她,不能放棄。一朵小小的花朵,給了她巨大的能量。
上官輕兒咬著牙,在地面上一番尋找搜素,最後在一處很隱秘的角落里發現了一個很小的凹陷處。因為那個小小的凹陷口上似乎還刻了一些花紋,看起有些奇怪,上官輕兒才會注意到的。她總覺得,那上面的花紋,似乎在哪里見過……
上官輕兒趴在地面上,眯起眼楮,深深的看著那個小洞,縴細的手指,輕輕的拂過那上面的花紋,身體一顫,雙眼突然瞪得大大的。
她幾乎是顫抖著伸手從胸口里掏出了那個一直掛在自己的脖子上,四年了都不曾取下來過的指環,不敢相信的咬著紅唇,小心翼翼的對比著那小洞上的圖案和指環上的圖案。
沒錯,不會錯的,她每天夜里睡覺前都會用撫模這個指環,這是他送給她的,是她最為寶貴的東西。他說,這東西對他很重要,要她保護好,不能弄丟了。
而她也一直都遵守自己當初的承諾,一直保護著這東西,從未將它弄丟。她在,它便在……
如果,這指環真的是打開這地方的鑰匙,她要打開麼?
這東西是他給的,這里會不會跟他有什麼關系?
上輕兒猶豫了,她渴望離開這里,渴望見到他。又害怕自己這一次的胡來,會給他帶來傷害。
不過,她也很快就想通了,要是他真的跟這個地方有什麼關系的話,她知道了也好,總好過被別人知道了。而且,若是他會因為自己私闖了跟他有關的地方而責怪自己的話,那他就不值得她這般的守護了……
縴細修長的手,握著手中的指環,輕輕的,對著那個凹進去的小槽塞了進去。輕輕的旋動指環,讓上面的花紋重合……
這一刻,奇跡終于發生了……
上官輕兒感覺地面一空,沒有任何預兆的,整個人就騰空,從上面掉了下去。她的手緊緊的捂著那指環,咬著嘴唇,沒有尖叫也沒有驚呼,就這麼任由身體下降。
明夜見狀,慌忙拉著她的手,驚呼,「小師妹……」但他卻沒有拉住她的手,只是跟著她一起,掉了進去。
短暫的下降之後,身體就踫到了地面,停了下來。
上官輕兒睜開迷茫的眼楮,看著這個陌生而又明亮的地方,眼底滿是驚訝。
這里究竟是哪里?
上官輕兒呆呆的看著眼前那古老的大理石鋪成的地面,再看看那些詭異的石雕和牆壁上的圖騰,總覺得這個地方詭異的叫人想要尖叫。
她壓下內心的驚恐,雙眼細細地打量著這個成四方形的空間。要不是因為是在地下,上官輕兒可能會覺得這里是一個房間,因為除了四周牆壁上刻的那些古怪的圖騰之外,這里的擺設,完全就跟一個普通的房間無異。
石床石桌,石凳石椅,石碗,石桌上擺放著漂亮的古董花瓶,花瓶里還插著幾支早已經干枯了的花朵。這一切都在告訴上官輕兒,這里,似乎曾經有人住過。
可是,誰會住在這樣的地方呢?
上官輕兒蹙眉,腳步往前,想去那床前看看。因為太過震驚眼前的一切,她竟是忽略了明夜根本不在她身邊這件事……
往前走了兩步,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絆到,上官輕兒頓時提高了警惕,飛快的退後幾步,目光冰冷的看著腳下。而在看到腳下那東西的時候,她的瞳孔不斷的收縮,一下子退後了好幾步,發出了一聲輕微的低呼聲,「啊!」
驚魂甫定的咬著嘴唇,上官輕兒雙眼瞪得大大的,驚恐的看著床前那一堆森森的白骨。
是的,白骨,就在床前,先前被石桌擋住了,上官輕兒沒留意,走過去才發現,居然是一對驚人的白骨,嚇得她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她這人,雖然說膽子比啥都大,尸體見過不少,全是動物的,人的卻還是第一次,不,她眼前的這根本不見尸體,因為那人的尸體早已經完全腐爛,只剩下一堆白骨了。身上還有零碎的衣服,看不出顏色和不料,只給人一種很恐怖的感覺。
上官輕兒咬著牙,心想,她來到的這個地方,難道就是這個機關重重的地下室里隱藏著秘密的地方嗎?
可是這里空蕩蕩的,除了那白骨,幾乎就沒有別的了。
上官輕兒咬著嘴唇,努力的控制著自己心里的恐慌,告訴自己,那不過是一堆骨頭,沒啥大不了的。
她壯膽,再次上前去,想看看那白骨上面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果然不出上官輕兒所料,她靠近之後,就在那人的骷髏頭的眼楮和嘴里都發現了異樣。
嘴里的是一個小盒子,就巴掌大小,咬在那潔白的牙齒中間。眼楮上的是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看樣子像是夜明珠,但又有些不一樣,因為那珠子上沒有光澤,看起來很黯淡。
上官輕兒忍住心中的畏懼,歉意的對那骨頭道,「那個,這位大叔還是大嬸,實在不好意思,今天不小心來到這里,打擾了。既然你都已經死了,那個借你的東西用一下應該不過分吧。」
說罷,她伸手將那盒子跟珠子取下。
讓上官輕兒驚訝的是,那珠子一取下來,原本黯淡的珠子突然就變得明亮了起來,將這原本就很亮的房間照得燈火通明。
強烈的白光猛烈的噴射而出,上官輕兒不由的閉上眼楮,以免被那強烈的光芒所傷。
但即便看不到,那強烈的光芒卻像是能穿透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似得,叫她覺得頭疼欲裂,渾身都被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包圍著,動彈不得。
那握著珠子的手,傳來了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幾乎要將她的身體都灼傷。
上官輕兒用力的將要將那珠子甩掉,但是那東西卻像是黏在了她的手中似得,怎麼都甩不掉。
「啊……」上官輕兒被那疼痛的感覺包圍,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叫喊聲,咬著牙,一手緊緊的握著小盒子,一手用力的揮舞著,想要甩開那珠子。
不知道為什麼,那強烈的光芒照射在她的身上,她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被關注進了身體,渾身傳來了撕裂般的疼痛。
強烈的光線,從那顆拳頭大小的珠子里爆發出去,盡數的沖進了上官輕兒的身體里,就像是源源不斷的能量一般,不停的灌注進了她的身體。但因為那能力太大,上官輕兒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只覺得全身疼痛不已。
那東西有些陰冷,又有些不安分,就像是一股很強大的氣流一般,猛的投過她的皮膚,一寸一寸的鑽進了她的身體,滲進她的五髒六腑。
「啊——!」好痛,上官輕兒的嘴唇已經咬破,鮮紅的血從她的嘴角滲出來,她也終于承受不住這樣的劇痛,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啊——啊——好痛……啊——!」上官輕兒整個人都被那氣流席卷著,漂浮在了半空中,身體整個的鼓了起來,一身鮮紅的裙子在空中舞動著,就像是天下最美麗的花朵一般,嬌艷的盛開著。
她雙手忍不住緊緊的抱著頭,痛苦的叫喊著,每一聲都撕心裂肺,痛徹心扉……
好痛,她覺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都在被火燃燒著,整個人都像是掉進了火堆里,走不開,逃不掉,熊熊的烈火,將她全身包圍,由內至外,體無完膚。
她整齊挽起的長發被這強勁的氣流大打散,三千青絲隨風舞動,詭異而又唯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官輕兒自己的身體早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身體的每一寸都痛到極致,她感覺自己全身都變得麻木,變得輕飄飄的……
那不斷往她身體里灌注的氣流也慢慢的減小,減小,像是能量馬上要耗費殆盡了似得。
迷糊間,上官輕兒似乎听到了一個很蒼老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說,「吾五六十年的功力,不可後繼無人,即便你年紀尚小,可能無法承受,但你既然是第一個闖進此處的人,你就必須收下吾的內力。」
上官輕兒听著那有些頑固的聲音,總覺得很好笑。
原來,這人們一直都在傳的寶藏,居然是跟武功秘笈差不多的東西——也就是某個人的內力麼?開玩笑,要是她知道藏在這珠子里的是這個變態大叔的內力,打死她也不會去拿這珠子的。
這種整個身體都像是被撕裂,被撐破,然後又重新組合一般的劇烈的疼痛,絕對不是人能承受的,要不是情況不對,她真想對那大叔說一句,「草你媽的,你功力會不會後繼無人,關老娘屁事?強行將你的東西強加給別人,你不得好死!」
不對,這大叔已經死了,而且,他連一身絕世的武功都沒能傳授出去,肯定是不得好死的了,所以,她還是詛咒他永世不得超生好了。
可是,上官輕兒如今別說是罵人,就是喘息都覺得痛苦萬分,這一刻,她真恨不得自己就這麼死了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是一會兒,又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上官輕兒覺得自己被撕裂了的身體,突然快速的重新組合了起來,血液快速的流動著,身體突然變得不受控制,就好像這根本不是自己的一般。
再然後,那強烈的白光散去,她原本被氣流卷起的身體也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了無生機的掉落在了地上,軟軟的身體,沒有一絲力氣。
只是方才她從上面掉下來的時候留下的傷口,卻在這個時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愈合了。
她白皙的臉,泛著紅潤的光澤,嬌小的身子,在艷紅的襦裙襯托下,變得更加婀娜多姿,嫵媚動人。
她的手里還緊緊的拿著從那骷髏頭里拿出來的小盒子,以及那個裝滿了力量的珠子。她的脖子上,還掛著那個小巧的指環,方才的一切像是沒有發生過一般,而她,也好像只是睡著了。
只是,沒有人發現,上官輕兒手中的那個小盒子上的一串文字突然散發出了一道光芒,沒一會就歸于平靜。而她手中的珠子,幾乎是同時化成了灰燼,飄散而去,只剩下無數的銀色絲線,從那小盒子里分散出來,慢慢的滲進了上官輕兒身體……
……
已經是午夜,風吹雪和青然,慕瑤三人緊張的守在上官輕兒和明夜消失的地方,三雙眼楮,緊緊的盯著那沼澤,生怕錯過了任何一點變化。
午夜的月光,從天空中灑落,將這周圍的一切都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銀光,周圍影影綽綽的,氣氛詭異無比。身後的迷林中,不時的傳出幾陣野獸的吼聲,伴隨著此起彼伏的狼嚎聲,讓這地方變得越發的陰森可怕。
慕瑤有些害怕,咬著嘴唇,不敢去想著周圍的情況,強迫自己將目光鎖在眼前這沼澤上。
但是,眼看午夜馬上就要過去了,這沼澤地卻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變化。
涼風吹來,陰冷的感覺,讓慕瑤渾身都爬起了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她其實很害怕,這周圍的情況,都叫她畏懼,但是,想起上官輕兒和明夜還在這沼澤地里面,生死未卜,她又打起了精神。
等待是漫長的,也是枯燥的,不安的。
三人等了許久,卻只看到了不少兔子從沼澤地面跳過,此外,再沒有其他的異樣。
這一會,青然再也淡定不下來了。
他一把拉住風吹雪的衣領,怒道,「你不是說午夜到了,機關就會啟動嗎?為什麼還沒有?為什麼?」
風吹雪的眉頭深鎖,拍掉青然的手,咬著嘴唇,低頭道,「不可能的,要是他們下去了還留在原地沒離開的話,機關不可能不會啟動。」
慕瑤瞪大了雙眼,道,「那,要是他們離開了呢?」
「離開了……」風吹雪的臉色也頓時變得蒼白起來,是啊,他怎麼忘記了,就上官輕兒那性格,若是掉進去之後還能無動于衷的坐在那里安靜的等人去救,那才奇怪了。也就是說,他們肯定已經離開了,而且……
「不好了,他們可能已經闖進那個地方了,必須立刻找師父過來。」風吹雪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一邊從懷里掏出了信號彈,往空中一拋,將求救信號發了出去。
隨即又對青然和慕瑤道,「你們留在這里等師父過來,將這里的情況告訴他。我去看看這附近有沒有其他的出入口。」
「等等……」青然拉住了想要離開的風吹雪,臉色凝重的看著他,那雙黝黑的雙眼中,布滿了血絲,「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輕兒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風吹雪咬著牙,焦急的解釋到,「這機關我曾經進去過一次,不過是很小的時候,跟師父一起來的。師父告訴我,這機關中午和午夜都會啟動一次,找對了開啟的東西,就能進去。進去後,只要別亂跑,留在原地,機關再次啟動的時候,就可以出來了。」
「但是,我也曾經在師父的一本手札上看到過,要是進去的人,沒有留在原地等,而是闖進了那神秘基地的話,除非一路闖破所有的機關出來,或者是有人從外面的其他出入口沖破機關進去救人,否則的話,里面的人至死都不可能走出來。」
說完,風吹雪焦急的伸手抓了抓腦袋,不安的跺了跺腳,叫道,「我早該想到小師妹不會乖乖留在那里的,不行,我要快點去找其他出入口。」
說完,丟下已經石化了的青然和目瞪口呆的慕瑤,風吹雪快步的在周圍尋找起來。
青然整整愣了一分鐘的時間,才回過神來。
他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目齜欲裂的站在原地,緊緊咬著牙關。他把小郡主弄丟了,他沒有照顧好小郡主,讓小郡主遇到危險了……
怎麼辦,怎麼辦……
輕兒,你千萬不要出事,求求你,一定要好好的。
閉上眼楮,青然痛苦的掙扎著,然後也跟著風吹雪,在周圍瘋狂的尋找了起來。
慕瑤看著他們的背影,心中的畏懼也少了幾份,她現在的處境,跟上官輕兒他們的相比,要好的太多了,她要堅強,要在這里守著,等師父過來。
如今,除了師父恐怕就再也沒有人能救得了輕兒了……
輕兒,你一定要好好的,要不然,大師兄知道你出事了,一定會很難過,很難過的。
……
夏瑾寒已經快馬加鞭,走了一天一夜。一路上已經換了兩匹馬,中途除了購買必要的食物之外,一刻也沒有停歇過。
一路上,夏瑾寒一聲不吭,只是不停的趕路,完全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如今已經是午夜,他們還在大道上飛馳。那速度,讓青雲覺得自己似乎真的在飛,不,就是飛也沒有這麼快。
第二天早上,他們已經穿過了好幾個城鎮,這段路,要是往常的話,至少要走上四五天。而他們只用了一天一夜。
如此快的的速度,讓青雲有些擔心夏瑾寒的身體,忍不住出聲道,「殿下,您已經趕了一天一夜的路了……」
「要是累了,你便留下。」不等青雲說完,夏瑾寒就打斷了她的聲音,繼續策馬狂奔起來。
青雲覺得有些委屈,他這不是擔心殿下的身體麼?他居然這麼說……
不過,青雲能理解,殿下這太擔心小郡主了,才會變得不理智。所以他也沒再出聲,一直安靜的跟在夏瑾寒的身後,跟著他,不休不眠的直奔京城。
他們路過的城鎮官道上,人們只听到了一陣馬蹄聲,還來不及看清那馬上的人是什麼樣的,就覺得一陣狂風卷過去了。等他們回過神來,那馬兒早已經飛奔出了很遠。
輕兒,千萬不要出事,一定要好好的,等我,等我回去……
回去之後,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絕對不會了,不管去哪里,都會帶上你,輕兒,听到了嗎?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去……
等我……
強烈的信念,讓夏瑾寒忘記了疲憊,只是不停的,沒有間歇的趕路,趕路。
他的腦海里只有上官輕兒那嬌小的身影和她燦爛的笑容,以及一句始終支撐著他的話︰她一定不會出事,她在等他,一直在等他回去,他不能停。
快點,再快點……
……
「師父,你怎麼還不來?嗚嗚……輕兒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普崖山後山的沼澤地旁邊,慕瑤看著天都已經亮了,師父還沒來,不由的急哭了。
怎麼辦,怎麼辦,二師兄和青然哥哥去找出口了,一夜都沒有回來。她一直在這里等師父,可是師父也沒有來,怎麼會這樣?
那老頭子,難道是又跑去喝酒了麼?不然一定不會看不到二師兄發出的信號的,要是看到了,就他的速度,天亮前就該到這里了。
太陽從地平面上升起,暖暖的陽光,穿破雲層,灑落在慕瑤的面前,溫暖了她冰冷的手腳和身體,卻怎麼都無法溫暖她冰冷的心。
輕兒和四師弟要是出事了,該怎麼辦?
她不知所措的蹲在那里,雙手抱著頭,眼里滿是淚水。
她真的沒辦法接受,前一刻還跟自己開玩笑打鬧的人,就這麼消失了。
不,不會的,輕兒福大命大,一定不會出事了。都說禍害留千年,上官輕兒和明夜都是禍害,絕對不會就這麼死了的。
慕瑤努力的打起精神來,不讓自己絕望,她要相信輕兒,相信明夜。
……
明夜醒來的的時候,周圍是明亮的,他睜開眼楮,才發現自己居然倒在了一片翠綠的草地上。
他慌忙站起來,目光驚慌的在周圍張望著,發現上官輕兒不在身邊的時候,心一下子變得不安起來。
「小師妹……」他驚慌的叫著她,在四周張望著、尋找著,擔憂很快就佔據了他的心,讓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
「輕兒,輕兒……你在哪里。」明夜一身黑色的長袍,在草地上奔跑著,大聲的叫著上官輕兒的名字。
「輕兒,輕兒……別嚇我……」他低聲的呢喃著,一向冷漠的臉,露出了從未有過的驚慌。
他不停的在周圍奔跑尋找著,但是,不管她怎麼找,卻始終找不到那個熟悉的紅色身影。
不,不止找不到紅色的身影,這里除了綠色的植物,幾乎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明夜也不知道奔跑了過久,終于疲憊的倒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著。
他抬起頭,看向天空的太陽,才發現這里居然看不到太陽。但是,這里卻很明亮,沒有太陽的光芒,卻宛如白晝。
他身邊的一切都是綠色的,綠色的草,綠色的樹,綠色的花……
這里不是現實,這根本就是幻境。
明夜回過神來,暗罵自己因為著急,居然沒有來得及留意周圍的情況。
他安靜的閉上眼楮,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目光在四處看了看,然後選擇了一處懸崖,大步的走過去。
眼前的懸崖,很高,深不見底,不小心將一粒石頭踢進去,半響都得不到回應。
若是平時,明夜肯定會害怕,但這個時候,他卻是咬著牙,大步的走向了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
跟他預想中的一樣,他走過去的時候,身體完全沒有下落的感覺,而是安安穩穩的,直接站在了那萬丈懸崖上面。
明夜的心這才慢慢的放下,繼續往前,一步步的,走出了幻境。
從幻境里走出來,明夜才發現,自己還在那地下迷宮里,而上官輕兒依然沒有蹤影。明夜擔心的在周圍尋找著,大聲叫著上官輕兒的名字。
若是她也陷入了幻境里,會不會走不出來?她,一直都在念著大師兄,若是幻境里有大師兄在,她會不會就不想出來了?
想到這里,明夜慌了,大聲的叫著上官輕兒,希望她能听到自己的聲音,快點走出幻境。
但,他喉嚨都叫破了,卻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上官輕兒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讓明夜完全找不到蹤影。
明夜開始不安的在山洞里跑了起來,他跟上官輕兒是一起掉下來的,就算分開了,肯定也不會隔得很遠,他必須快點找到她,否則她一個人會有危險。
明夜不安的在周圍尋找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他焦急無比,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終于來到一處寬敞的地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一抹艷紅的身影。
明夜眼底的欣喜一閃而過,飛快的沖過去,抱起她,叫道,「輕兒,輕兒,你醒醒……」
似乎是听到了明夜的叫聲,原本了無生氣的上官輕兒猛地睜開了雙眼。但看到她睜開眼楮,那眼神,卻沒有讓明夜感到開心,反而被嚇得目瞪口呆。
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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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章算是過渡,妞們別覺得悶哦。那個,太子下一章就回來了,別著急,嘿嘿,頂鍋蓋求評價票和月票,妞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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