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林中,沼澤地旁圍成一圈的陣法,散發出了一陣陣刺眼的光芒,將陣法內的三個人緊緊的包圍住,給人一種神秘而又震撼的視覺感受。
青雲和球叔一前一後的立在陣法的旁邊,背對著那三個人,警惕的注視著周圍的情況。
這一個時辰,對上官輕兒來說,是救命的一個一時辰,陣法要是能在這一個時辰內順利完成,那上官輕兒基本上是不會有性命危險的了。
但,那些的內力轉移到夏瑾寒的體內,夏瑾寒卻很可能會承受很大的壓力和痛苦。
當然,就算夏瑾寒要承受痛苦,跟上官輕兒此刻的痛苦相比,那也是要輕微很多很多的。畢竟夏瑾寒如今已是二十多歲的人了,他體內本就有將近二十年的內力,若是能調整好體內原本的內力,與從上官輕兒身上得到了力量融合,那夏瑾寒的武功必將提升很大一個層次,原本就已經很強大的他,怕是要所向無敵了。
但,要是他體內原先的力量不能跟這一股新的力量融合,他便可能會走火入魔,或是承受巨大的痛苦和挑戰。
所以,此刻他們在進行的內力轉移,是很危險的行為,救人的同時,也可能會害了另一個人。
即便是這樣,夏瑾寒也完全心甘情願。要是這樣做能分擔上官輕兒的痛苦,就算是讓他這輩子都被痛苦折磨又何妨?
風吹雪和明夜等人趕來,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他們一出現,球叔就對他們做了噤聲的動作,讓他們別出聲,好好的在一邊候著。
眾人看到前面那光芒萬丈的陣法,再看那一身白衣,端坐在陣法中的男子,便明白了什麼。
看到夏瑾寒,在場的每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大師兄回來了,輕兒便肯定不會出事了。
青然虛弱的坐在草地上,看著不遠處神祗一般的男人,和中間那一身艷紅衣衫的女子,心中感慨萬千。沒想到殿下這麼快就回來了,幸好殿下回來了,否則,輕兒方才那樣子,怕是沒有人能制服的了。
但,不知道為何,想起輕兒跟殿下曾經那親密無間,任何人都無法插足的感情,他心里又有些惆悵。
這些年,夏瑾寒不在,上官輕兒已經學會了**,要說她還會對誰有一絲絲的依賴的話,那便是對自己,以及風吹雪。上官輕兒一向很**,很堅強,也只有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才會露出疲憊的模樣,才會經常撒嬌和耍小脾氣。
但今後有了殿下,她,是不是就不再需要自己了?
青然頓時覺得有些哀傷,卻不知道自己這哀傷是從何而來。
同樣哀傷的,還有一邊的風吹雪,他的想法也跟青然差不多,但,風吹雪並不像青然一樣悲觀。他目光堅決的看著那一紅一白兩個身影,心想,就算小師妹當初再怎麼依賴大師兄,如今時隔多年,他們之間的感情肯定會淡很多才是。
所以,他要再接再厲,努力將那個四年都不曾回來過的男人,從小師妹的心里擠出去。想到這里,風吹雪就立刻斗志十足,精神抖擻。
這麼可愛的小師妹,跟大師兄那冷冰冰的男人在一塊兒,還真是不配,只有自己這樣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俊美無雙的絕世好男人才能配得起小師妹,哈哈哈哈……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這里的每個人,幾乎都是心力交瘁,又累又餓,但卻沒有一個人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每個人的心都懸在那陣法中的幾個人身上,為他們祈禱著,牽掛著。
大約一個時辰過後,陣法周圍的光芒慢慢的褪去,原本在陣法中央的三人,臉色也有了好轉,一直在他們身上流轉的強大力量,慢慢的褪去,最終歸于平靜。
只見,師父最先收回自己的手,調息靜坐。
隨即,夏瑾寒也收回了手,但,他這一收手,上官輕兒就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染紅了他們身邊的一寸青草地。
夏瑾寒睜開眼楮,胸口一悶,也低著頭,吐出了一口鮮血。
這一幕,叫周圍的人看的觸目驚心,但師父卻是松了一口氣,道,「總算是完成了。」
說話的同時,師父也深深地看著夏瑾寒,不由得對這個徒弟另眼相看。本以為這麼強悍的力量轉移到他身上,他怎麼也要難受上一陣子才能適應,沒想到這麼快就……
「輕兒……」夏瑾寒看著上官輕兒吐完血,身子就軟軟的倒了下去,慌忙伸手抱住她,擔心的叫道,「輕兒,你怎麼樣了?」
說完才發現,她身前的衣服,早已經是破爛不堪,幾乎是衣不蔽體。
夏瑾寒的臉色一紅,扯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給她披上,緊緊的抱著她,問師父,「怎麼回事?」
師父捋了捋胡子,挑眉,站起來,為上官輕兒把了脈。才道,「放心吧,她已經沒事了,這些天她不休不眠不吃不喝的,還要被那力量折磨,如今這是累了。」
夏瑾寒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抱她起身,就往山下走。
師父看著他著急的樣子,慌忙提醒,「臭小子,你給為師悠著點兒,丫頭是沒事了,但是你體內的力量不穩定,你,你……」
你什麼?夏瑾寒人都已經不見了……
師父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生氣的跺了跺腳,罵道,「真是個欺師滅祖的東西,一個比一個氣人,沒良心的!」
球叔卻是很滿意夏瑾寒的行為,得意的拿出腰間的葫蘆,喝了一口酒,笑道,「大師兄好樣的,哈哈……」
師父瞪了球叔一眼,這才來到風吹雪等人身邊,道,「他們的傷怎麼樣了?」
風吹雪看著身邊的明夜和青然,臉色有些難看,「四師弟只是輕傷,不礙事。只是,青然中了劇毒,我們的解毒丸沒效,情況不容樂觀。」
師父的臉色也變了變,立刻封住了青然身上的還幾處大穴,才道,「輕丫頭那里有翠玉雪花,先將他帶回去,保住他的小命,等輕丫頭醒來再說。」
眾人點頭,就幫忙將兩名傷員扶起來,慢慢的往山下走。
這天下午,大院里的人都忙碌了起來。除了流花,其他人都已經是好幾天沒有休息好,個個都疲憊不堪。一回來,慕瑤就撲倒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師父和球叔則是在房間里給青然療傷,用內力護住青然的心脈,不讓劇毒奪走他的生命。
風吹雪將明夜安頓好了之後,就疲憊的倒在了床上開始休息,一時間,大院又恢復了平靜。
小院子里,青雲依然宛如門神一般的守在門口,哪怕他已經累到不行,沒有主人的命令,他也不會倒下。
上官輕兒的閨房里,夏瑾寒坐在床前,看著上官輕兒蒼白的小臉,心里疼痛不已。
四年,整整四年了,他一直都在想,她這些年來回有什麼樣的變化,她是不是已經長高了,是不是變了,脾氣是不是還跟從前一樣……
但,再多的想象都比不上此刻的眼前所見。
他曾幻想過很多種,他們重逢的畫面,卻始終沒想到,他會是在她這般危險的情況下回來的。
「輕兒……」有些蒼白的雙唇微微張開,聲音沙啞的呼喚著她的名字,修長、略微粗糙的手指,輕輕的撫模她蒼白的小臉,輕輕描繪她的五官,心有些甜,又有些酸。
她的小臉還是跟當年一樣,帶著嬰兒肥,肌膚白皙如玉,手感極好。只是,不知道是因為她長大了還是這些年太辛苦的緣故,她的臉尖了許多,若不是她長著一張女圭女圭臉,此刻怕是再模不出那種肉肉的感覺了吧?
她的身子長高了許多,曾經她躺下的時候,就那麼一小團,跟只寵物似得。如今卻已經長成了出落的少女,身材剛剛開始發育,卻不難看出她那玲瓏有致的唯美線條。
這一切都告訴夏瑾寒,他的小丫頭,長大了,很快就是個大姑娘了。
時間不饒人,他這四年,在邊關忙著打仗,到底錯過了多少屬于她的美好?
每每想到這里,夏瑾寒就會覺得很愧疚,很不舒服。
這些年,他沒有陪在她的身邊,今後她是不是還會跟從前一樣依賴自己?還會不會整日的纏著自己,吵著要跟自己一起睡呢?
她,這些年有沒有很掛念自己?還是早已經在時間的蹉跎下,把自己給忘了呢?
夏瑾寒的內心,第一次有了強烈的不安和不自信。他害怕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他的小丫頭已經不再屬于他了。她的這麼聰明,這麼可愛,這麼迷人,就像一個小太陽,總能給人溫暖,驅散人心中的黑暗。她身邊的人,總是很容易就被她感染,為她所吸引……
而自己這些年一直沒有陪著她,她會不會,心里已經有別人了?
夏瑾寒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笑,他不是一直將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一般對待的麼?為何此刻卻對她有這麼強烈的佔有欲?
他不知道的是,若他對她真的只是哥哥與妹妹的感情,這些年他的思念和煎熬,也就完全不會存在了。
感情的事,總是當局者迷,尤其是從未涉足愛情的人,總也模不透自己的心思。
傍晚時分,夏瑾寒讓門口的青雲去休息,這里有他守著就好。
青雲一開始不肯,最終還是敵不過夏瑾寒的命令,乖乖的去休息了。
夏瑾寒知道青雲的忠心,但這些日子,日夜兼程的趕路,就是他自己也快撐不住了,青雲的身體不比自己的好,怕是早就已經累得不行了。
他還好,心中有著強烈的,要回來找上官輕兒的**,所以完全感覺不到疲憊,只一心的想要快些回來。但青雲不一樣。這樣沒日沒夜幾乎是不吃不喝的趕路,就是鐵打的身子,也要撐不住了。青雲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如今他們已經趕回來了,他怎麼能忍心繼續讓青雲守在外面?
他也很累,很想休息,他的雙眼早已經布滿了血絲,身上也髒兮兮的,一向有潔癖愛干淨的他已經許久沒有洗澡,下巴都長出胡子了。可他卻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的變化,因為,他的一顆心完全放在了她的身上。
他能看到的,感覺到的,注意到的,都只是她的變化,至于他自己如何,他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生命里第一次有了一種患得患失,忐忑不安的感覺。夏瑾寒覺得,上官輕兒對他來說,早已經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了,要是她出了什麼意外,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沒日沒夜的趕了三天三夜的路,夏瑾寒的身體已經透支,疲憊的不行。偏偏上官輕兒又倒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夏瑾寒哪里還有心思管自己的身體呢……
師父幾次過來勸夏瑾寒去休息,說上官輕兒只是太累,睡著了,讓他別再折磨自己,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
但夏瑾寒的一雙眼楮卻怎麼都無法合上,只要一閉上雙眼楮,他就覺得上官輕兒會離他而去,那種強烈的恐慌和不安,讓他再累都堅持著,只要她不醒來,他就一直這麼守著……
師父和球叔都對夏瑾寒感到很無奈,這人的牛脾氣,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勸了幾次沒有用之後,也就沒有再來說什麼。只是祈禱著上官輕兒能快點醒來,不然的話,這個牛脾氣的家伙,怕是被自己折磨死了。
同時,也讓流花記得給夏瑾寒準備食物,免得夏瑾寒沒有累死,最後卻給餓死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上官輕兒躺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終于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睜開了眼楮。
「嗯……」上官輕兒舒服的轉了個身,砸吧砸吧小嘴,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夏瑾寒回來了,就坐在她的床前,這讓她的心情非常好,只要想到一睜開眼楮就能看到他,她就覺得好幸福。
但她也有些害怕,害怕睜開眼楮之後,看到的又是一場空。
不,最可怕的不是一場空,而是——看到風吹雪那個大混蛋!
當然,這一覺她睡得很舒服,所以還想再懶一會兒床。
只是,動了動小手,上官輕兒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不是吧?難道真的是二師兄那個混蛋又偷偷跑進自己房間里來了?不然的話,為什麼她的手,好像被誰握住了呢?
想到這里,上官輕兒猛地睜開眼楮,清澈的眸子,閃著一抹不悅和憤怒,狠狠的瞪著床前的人。
而床前的夏瑾寒在感覺到她小手微微擺動的時候,就知道她要醒來了,有些激動的出聲,道,「輕兒,你醒了?」
沒想到,他剛說完,就看到上官輕兒睜開眼楮,生氣的瞪著自己,夏瑾寒立刻愣在了那里,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輕兒她,為何這般看著他?
夏瑾寒愣住的同時,上官輕兒也愣住了,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楮,粉紅的小臉上帶著一抹疑惑,有些激動,又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呼吸急促,「你,你是……」
是他嗎?是他回來了?
上官輕兒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眼前這個長滿了胡渣,一身白衣又皺又髒,身上還有著一股汗臭味,長發凌亂,看起來就像個瘋子一樣的男人,為什麼會跟她的瑾哥哥長得這麼像?
難道是她太想他,出現幻覺了嗎?
她的瑾哥哥,可是最愛干淨的了,下巴從來不會長胡子,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干淨淨的,而且,一直都是香噴噴的,怎麼會,怎麼會……
夏瑾寒的臉色有些不自在,見上官輕兒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竟有些自卑起來,出聲道,「輕兒……」
「瑾哥哥?」這個聲音,是他的沒錯,雖然听起來有些沙啞,也比從前渾厚了許多,但卻是她所熟悉的,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的聲音。
「輕兒……」夏瑾寒的眼中滿是血絲,有些受傷的看著上官輕兒,總覺得,自己似乎被嫌棄了。
沒錯,絕對不會錯的,這聲音是他的,可是,他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還有,他不是,不是要再過十多天才能回來麼?怎麼……
上官輕兒咬著嘴唇,水汪汪的雙眼瞪得大大的,小心翼翼的伸手,不敢相信的模了模他的臉,用力的捏了捏,問,「瑾哥哥?真的是你嗎?」
柔軟的小手,暖暖的,輕輕的觸模著自己的臉,讓夏瑾寒的心也瞬間融化了,看著她那不敢相信的眼神,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竟是連我都不認識了麼?」
他在邊關,日思夜想的人,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了,她卻把他給忘了?開玩笑……
夏瑾寒怎麼能承受這樣的打擊呢?原本就已經心力交瘁,疲憊不堪的身子,差點就要倒下去。
上官輕兒沒發現他的異樣,卻在他的聲音里找到了那熟悉的感覺,眼中盈滿了淚水,再也不管三七二一的撲進他懷里,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腰,激動的叫道,「是你,是你,瑾哥哥……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她激動的重復著嘴里的話,滿眶的熱淚,就嘩啦啦的流了出來,打在了他的衣服上,濕了他潔白的衣衫。
夏瑾寒沒想到這丫頭會這麼激動,原本還在憂傷的他,沒有任何防備的被這麼一撲,身子就承受不住的往後倒了下去。
于是,原本一個坐著,一個躺著的,如今卻是兩人都倒在床上了。不一樣的是,如今上官輕兒在上面,夏瑾寒在下面……
「輕兒……」她溫暖的懷抱,讓夏瑾寒的心顫抖了一下,前一刻還在失落的他,這一刻卻是激動的有些不知所措。
她方才不是,不是不記得自己了麼?為何……
「嗚嗚,瑾哥哥,你總算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輕兒都打算去找你了,嗚嗚嗚……你這個混蛋,明明說了最多一年半載就回來的,可是你看看,你這一去就是四年,輕兒都要以為你不要輕兒了,嗚嗚……」
確定了這不是夢,這男人真的是夏瑾寒的那一刻,上官輕兒這些年來的堅強和委屈,全都傾瀉而出,也沒去想他為何會變成了這般模樣,為何她撲過去他就倒下了,她只是緊緊的抱著他,整個人都壓在他的身上,不停的跟他訴說著自己這些年的委屈和思念。
「那個冷天睿,真是超級大壞蛋,下次要是讓我踫到他了,一定叫他好看,居然把你困在邊疆這麼久。都是他的錯,他最好別落在我手上,否則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瑾哥哥,你有沒有想輕兒?輕兒這幾年很乖,一直都在山里學習哦……下次你要是再去打仗,能不能不要丟下輕兒了,能不能帶著輕兒一起去?輕兒不會再給你拖後腿的了,一定不會的……」
上官輕兒覺得,這些話她好像在哪里問過他了,但她不放心,又再問了一次。這一次的分開,讓她心中有了很大的陰影,她很害怕再次分別。
突然被上官輕兒撲倒在床上,夏瑾寒有些無奈,但更多的卻是幸福和安心。
她軟軟的身子,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雙手緊緊的將他抱緊,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叫他覺得有些不真實。
還好,原來她不是不在乎自己,也不是忘了自己,而是太驚訝了,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回來了,方才才會有那樣的反應的。夏瑾寒松了一口氣,手輕輕摟著她不盈一握的腰,閉上眼楮,安靜的听著她的傾訴。
她的聲音還是那樣軟軟的,但卻多了幾份嬌氣,談吐清晰了,不再像小時候那般,經常咬字不清。她還是這麼調皮,這麼沖動,一點都不介意男女之間的差別,總是動不動就這樣抱著自己……
夏瑾寒的心,突然被幸福填的滿滿的。
這些年來,似乎都已經快停止跳動的心,跳的很快很快,很幸福,很滿足。
「輕兒……」夏瑾寒听著她沒完沒了的哭訴,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雙手緊緊抱著她,輕輕吻著她的小臉,低聲叫著她的名字。
上官輕兒縮了縮脖子,臉色微微泛紅,將鼻涕和眼淚都擦到他的身上,這才吸了吸鼻子,抬起頭看著他,鼻音濃重的問,「瑾哥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呢?」
夏瑾寒睜開眼楮,充血的雙眼閃過一絲迷茫,他變成什麼樣了?
上官輕兒看著他那呆萌的樣子,破涕為笑,胡亂的擦去臉上的淚水,坐起來,從床頭拿來一把小鏡子,遞給他道,「你看看,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夏瑾寒這才看到鏡子里自己那蒼老的樣子,別說是上官輕兒,就是他自己都快不認得自己了。
他一心只想著要趕回來見她,見到她之後,又想等她醒來,所以就這麼一直耗著耗著,壓根沒留意自己的外表,沒想到……
「咳咳……」夏瑾寒從床上坐起,不自在的干咳兩聲,終于明白上官輕兒方才為何會認不出自己了。老實說,自己這樣子,實在是……
「咯咯……」上官輕兒爽朗的笑著,一身紅衣,襯得她分外妖嬈,清澈的大眼楮,帶著叫人嫉妒的天真和爛漫。
夏瑾寒拉下臉,生氣的道,「還笑?怎麼,我為你變成了這樣,你還取笑我,嫌棄我了?」
上官輕兒一頭撲進他懷里,再次緊緊的抱著他,靠在他的胸口,听著他的心跳聲,搖搖頭,「怎麼會嫌棄,不管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的瑾哥哥啊,輕兒愛你還來不及呢。」
這話,怎麼說的這麼曖昧?
夏瑾寒的臉紅了紅,這丫頭就是這樣,語不驚人死不休。
手輕輕撫模她柔順的長發,夏瑾寒的眼神也再次變得溫柔起來,「那你還笑?」
「難得能看到你變成這樣子嘛,嘻嘻……誰叫你平時都把自己收拾的跟個仙人似得,輕兒這不是很不習慣麼?」上官輕兒靠在他懷里,低聲的撒嬌。
內心卻是瘋狂的叫囂著,他回來了,真的回來了,這不是夢。這真的是他……
「你這丫頭。」夏瑾寒無奈的搖搖頭,摟著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低聲道,「這些年,辛苦你了,輕兒……」
她為他做的事,他都知道,只是,他至今還是不敢相信,她一個小丫頭能做到這麼多。何止是不相信,他簡直都要懷疑那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了。
她這麼小,這麼脆弱,到底要付出多少,才能賺到那麼多銀兩,才會想到要給自己送糧草呢?
上官輕兒搖頭,笑道,「不辛苦,只要你今後都留在我身邊,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一刻,上官輕兒已經不想去管自己對夏瑾寒是什麼樣的感情了。她只知道,這個世界上再不會有人能取代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只要跟他在一起,不管做什麼,她都是幸福的,愛情也好,親情也罷,這輩子,她賴定他了。
「傻丫頭,不會有下次了,今後我不會再丟下你。」當初讓她留在這里,不僅是為了讓她好好的習武練功,也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但是夏瑾寒這些年曾很多次的後悔沒有把她帶上,因為他總是會想起她的笑容,每次累了,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他都會瘋狂的想要抱著她。即便她是個孩子,即便她不能為他做什麼,有她在,他就能覺得安心,就會覺得幸福。
這些年來,沒有她在身邊,他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的。這樣的煎熬,一個四年就夠了,他不要再嘗試,再也不要。
上官輕兒用力的點頭,「我記住你的話了。下次你要是還想丟下我,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一定會跟著去的。」
當初她年紀尚小,沒有能力,也不懂保護自己,所以,他讓她留下,她便留下了。但如今的她雖然才八歲,卻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要出去闖蕩也決計不會再吃虧。
不僅如此,她還在這夏國開了很多店鋪,走到哪里,她都不會餓死。
而且,她現在連後山的野獸都不怕了,還會怕外面那些人麼?昨天她還去了後山……
後山?
上官輕兒突然想起了什麼,她不是去後山了麼?為什麼現在躺在自己的房間里了?
還有,夏瑾寒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上官輕兒松開他,略帶嬰兒肥的小臉不解的對著他,「瑾哥哥,我怎麼會在這兒呢?我昨天不是去了後山麼?」
她記得自己帶著四師兄和慕瑤還有青然一起去了後山,采了不少雲芝草,然後她為了摘那朵翠玉雪花,被卷進了泥漿里,跟四師兄一起在密道里開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冒險。
再後來,她好像用胸前夏瑾寒給的戒指,打開了密道的最後一個機關,跟四師兄走散了。她還看到了一副可怕的白骨,以為那白骨身上的東西是寶貝,她就伸手去拿了那珠子和盒子……
再後來,似乎還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卻記不起來了,只覺得那之後,整個世界都被彌漫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讓她看不清外邊的一切。
記憶里,她似乎曾經狠狠的發泄過,但到底是為什麼,她卻記不起來。
讓她覺得奇怪的是,她現在的身體突然變得很好,比當初去後山之前還要強壯好多好多的樣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
听到她的話,夏瑾寒的眼神也變得凝重起來,沉聲道,「昨天?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你還敢說去了後山?你知不知道,你般胡來,險些要了你的命。」
上官輕兒縮了縮脖子,低著頭,不敢看夏瑾寒的眼楮,「我也不知道會掉進去的呀,我只是采了一朵翠玉雪花……」那翠玉雪花,還是為你采的呢。她在心里偷偷加上了一句。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不听話?別告訴我,這是你第一次去後山,後山有多危險,你不知道麼?」夏瑾寒眉頭緊皺,想起她這些年吃的苦,他就很心疼。
這不省心的丫頭,總是這麼胡來,他要是有心髒病,怕是在就被她給嚇死了。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對夏瑾寒嘻嘻一笑,再次抱著他蹭了蹭,「輕兒知道錯了,瑾哥哥,你看看,渾身都髒兮兮,一定是趕路,好幾天沒洗澡了吧?快去洗個澡,回來再好好休息。」
說著,她人小鬼大的用手模著他下巴的胡子,一臉嫌棄,「瞧瞧這胡子,都扎人了,輕兒都不敢親你了。輕兒現在已經沒事了,身子好著呢,你去洗洗好不好?」
夏瑾寒嘴角抽了抽,心想,自己果然是被嫌棄了,他這是為了誰啊他?這個沒良心的小丫頭……
夏瑾寒挑眉,拍掉她的小爪子,眯起眼楮看著她,「嗯?這麼說,你是很不滿我此刻的模樣了?」
上官輕兒真的很想說,你現在的樣子實在太毀你形象,你現在跟我走一塊兒,簡直就是大叔跟萌女圭女圭,很不搭啊。
可她知道,這男人這是在跟她較勁兒,她要是這麼說的話,他要是一生氣不理自己,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她很乖巧的搖頭,大大的雙眼,一臉無辜的看著他,「才沒有,輕兒說過,不管瑾哥哥變成什麼樣,都是輕兒最愛的人哦。」
夏瑾寒,逼近她,聲音帶著一抹魅惑,「嗯?你怎麼愛我了?」
額……怎麼愛了?難道她表現還不夠明顯麼?還是,他希望自己對他做點什麼?
她也想啊,咳咳……要不是她這身子太小,估計這男人早被她吃掉了,但她現在真的是有心無力。
上官輕兒沮喪的嘟起小嘴,委屈的看著夏瑾寒,「難道輕兒不愛你麼?」
夏瑾寒被她這一問,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道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了,怎麼好端端的,就跟一個孩子計較起來了?
這此刻的樣子,還真是太不雅觀了,罷了,還是先去收拾一番,再過來教訓這小丫頭,她可是睡飽了,自己這麼累,怎麼是她的對手呢。
于是,夏瑾寒嘆口氣,松開她,起身道,「罷了,你先好好休息一會,我去沐浴,一會就讓流花把飯菜端過來,你幾天沒吃東西了,一會先喝點粥。」
見他起身要離開,上官輕兒卻有些舍不得了。
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不知道怎麼的,這些年他不在,她總會患得患失,看到他回來了,總覺得不真實,害怕他出去之後,夢就醒了。
「嗯?」夏瑾寒被她拉住,有些不解的扭頭看她。
上官輕兒坐在床上,衣冠不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深深的看著他。清澈的眸子,一臉無辜的表情,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夏瑾寒的心又再次變得柔軟起來。
他嘆口氣,再次在床前坐下,笑道,「不是嫌棄我沒洗澡麼?怎的又不讓我走了?」果然是個孩子,永遠都這麼叫人心疼。
「你一會真的會回來的對不對?」上官輕兒用那無辜的眼楮深深的看著他,低聲的追問。
夏瑾寒點頭,手輕輕捏著她尖了許多,卻依然肉肉的小臉,笑道,「不然我還能去哪兒呢?」
她的臉還是這麼女敕,捏在手里,感覺,很美妙。
「你不用去管你的軍隊了麼?」上官輕兒忍不住問。
夏瑾寒輕笑,即便此刻他下巴長滿胡子,看起來蒼老了許多,但這一笑,卻依然魅力十足,帥氣逼人,風華萬千,他搖頭,「軍隊,怎能比你重要?」
上官輕兒心中一喜,咧嘴,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頰邊那輛淺淺的梨渦,一如既往的美麗動人。
夏瑾寒深深的看著她,嘴角帶著一抹幸福的笑,心,突然有種想要狠狠的親吻她的沖動。
但她已經不是三歲的孩子,他也不再是當初的年少輕狂,他不能毀了她的清白……
只是,夏瑾寒這想法還沒來得及完全熄滅,上官輕兒就抬起頭,雙手緊緊圈住他的脖子,水潤的紅唇就這麼貼上了他的。
「瑾哥哥,你也是最重要的。」她說著,就閉上眼楮,胡亂的啃咬著他的嘴,小舌頭調皮的在他的唇上輕輕的掃過,像是有什麼東西拂過了他的心髒,叫他渾身戰栗,呼吸急促,不知所措。
她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抖著,雙手緊緊抱著他,小小的身子靠在他的身上,小嘴不安靜的輕吻著他。
這一幕,美好的叫夏瑾寒險些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只是,幻覺又如何?
只要是她,就是在夢里,他也會覺得幸福。
大手緊緊攬住她縴細的腰,夏瑾寒也不再壓抑自己內心的沖動,張嘴,迎接著她熾熱的吻,反客為主的開始展開攻擊。
「嗯……」上官輕兒嘴角溢出一聲低吟,她都以為這丫的不會理會自己的了,沒想到,居然……
只覺得他的雙手緊緊的禁錮自己的身體,舌頭探進她的嘴里,不停的汲取她的甘甜,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讓上官輕兒渾身都失去了力氣,軟軟的靠在他的懷里,就這麼任他采攫。
一種名為幸福的感覺,在內心萌芽,迅速的長大,然後開出了一朵幸福的花朵。
上官輕兒兩頰通紅,呼吸急促,微微揚起下巴,迎接著夏瑾寒熾熱而又瘋狂的親吻,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好似踩在了雲端。
夏瑾寒也是將自己的理智全都丟到了一邊,是她主動的,這不怪他。他本是能控制自己的,若不是她……
所以,丫頭,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纏綿的吻,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上官輕兒覺得自己都要喘不過去暈過去了,夏瑾寒卻還是不依不撓的啃著她不肯放手。
她心里那個後悔啊,這男人根本就是一只大尾巴狼,她還以為他是純情的男生,跟當初一樣,被她親了之後,還會臉紅的叫她下次不可胡來。
沒想到啊,這丫的現在根本就是欲求不滿的大,繼續這麼親下去,她就算不被他給整個吃掉,也遲早要斷氣了。
嗚嗚……
上官輕兒的手輕輕的拍打著夏瑾寒的背,無聲的抗議著。
夏瑾寒感覺到她的不滿,這才松開她,看著眼前雖然沒發育完全,卻早已經有了姑娘家的媚態,媚眼如絲,兩頰酡紅,美艷動人的模樣,心再一次顫抖起來。
上官輕兒卻是靠在他懷里大口的喘著氣,有一句沒一句的罵著,「混蛋,你,你欺負我。」
「可惡的,你不是應該推開我,說我已經不是小丫頭了,不能這麼胡來的麼?」
夏瑾寒也喘息著,有些不滿足的用手揉著她的長發,笑道,「嗯?你怎麼知道我會那樣說?」
「你不是應該這麼說的嗎?」上官輕兒委屈的嘟起微微紅腫的小嘴,不滿的瞪著他。
夏瑾寒眼中帶著一抹驚艷,捏著她的小肥臉,道,「我心里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方才是你勾引我的,不怪我。」
啊?這是什麼道理?什麼叫她勾引的,不怪他?
上官輕兒咬著嘴唇,繼續抗議,「,大……人家還小呢,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要對我負責,哼。」
夏瑾寒大聲的笑著,「呵呵,哈哈……好,對你負責,我不是早就說過了麼?定會對你負責到底。」
「那你倒是說說,你要怎麼對人家負責呢?」上官輕兒哀怨的瞪著他,心里有些歡欣,也有些惆悵。
她怎麼有種上當了的感覺啊?
「你希望我怎麼負責,我便怎麼負責,還不行麼?」夏瑾寒笑著,那張幾乎是整日都沒有表情的臉,這一笑,像是綻放出了萬丈的光芒,燦爛,耀眼……
上官輕兒咬著嘴唇,怔怔的看著這個男人,他,似乎比四年前更加迷人了,身上那種屬于成熟男人的魅力,讓她有一種很瘋狂的想要佔有他的沖動。
房間里不時的傳出兩人的歡聲笑語,讓門口的流花和已經休息完,繼續守在門口的青雲听著,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氣,兩人的眼底都露出了一抹笑意。
在流花看來,小郡主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笑得這麼開心,這麼無拘無束過了。
她的性格很爽朗,感覺總是笑眯眯的,但她的笑卻不達眼底,小小年紀,卻總是在為各種事情忙碌,勞累。
果然,還是只有殿下在的時候,小郡主才能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歡笑苦惱呢……
而青雲這些年一直陪在夏瑾寒的身邊,從未听到過殿下的笑聲,看到最多的就是他冷著臉,一臉懷念的盯著手中的刻字玉佩,或是拿著小燈籠出神的樣子。
青雲曾以為,他們殿下就該是像個天神一般,不會笑不會哭,永遠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如今才知道,他不是不會笑不會哭,只是能讓他笑,讓他哭的人不在身邊罷了。
這一刻,青雲竟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上官輕兒跟夏瑾寒斗了一會嘴,才終于讓夏瑾寒去洗澡淨身。她自己也起身,簡單的洗了個澡,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準備出門去看看明夜和青然的情況。
雖然不太記得那天在山里的事情,但她卻是沒有忘記青然身受重傷的樣子。
沒想到上官輕兒還來不及出門,慕瑤就激動的沖進她的房間,看到上官輕兒安然無恙,才撲過去抱著她叫道,「嗚嗚,輕兒,你沒事了,太好了,太好了。你個死丫頭,擔心死我了。」
上官輕兒拍著慕瑤的背,嘴角勾起,笑道,「瑤兒你真是太小看我了,我可是你師妹,怎麼會出事呢?」
慕瑤松開她,橫眉瞪眼的道,「你還好意思說呢,這次要不是大師兄趕回來了,你指不準會怎麼死。」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正想問慕瑤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就見風吹雪一身淺藍色的長袍,一下子從外面跑進來,將上官輕兒抱了一個滿懷,「小師妹,你總算是醒了,可把師兄我給擔心死了。」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一把將他推開,瞪著他道,「二師兄,人家可是姑娘家,哪有你這麼動不動就亂抱的?」
風吹雪一拂自己的長發,漂亮的桃花眼里帶著一抹濃濃的笑意,「你二師兄我玉樹臨風,氣質不凡,乃天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師兄抱你,那是你的福氣。」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那師妹我還真是消受不起……」
「哈哈,無妨無妨,師兄我願意,多抱你幾次也無妨。」說罷,又要撲過來。
上官輕兒一伸手擋住他的動作,淡淡的道,「抱歉二師兄,男女授受不親。」
「你是我師妹,咱們哪里不親了?」風吹雪毫不在意的笑著。
慕瑤白了她一眼,道,「二師兄,我勸你還是收斂點兒,否則一會大師兄來了,不把你丟出去才怪。」
風吹雪不在乎的挑眉,「去,別以為他是大師兄我就會怕了他,小師妹又不是他一個人的。」
上官輕兒無語的白了他一眼,道,「懶得跟你廢話,我要去看然哥哥和四師兄。」
風吹雪一臉受傷的拉著上官輕兒的衣服,「小師妹,師弟和青然都好著呢……」
上官輕兒蹙眉,不解的看著他,「然哥哥不是受傷了麼?」難道她當時看錯了?青然沒受傷?
這話一出,風吹雪也無語了。明夜是沒事,但是青然,哪里是好好的啊?人家那都快沒命了。
「咳咳……」風吹雪回過神來,恢復了正經的樣子,蹙眉道,「不,我說錯了,青然的情況很不樂觀。你那天是不是在那沼澤地里采了翠玉雪花?現在也只有這東西能救青然了。」
上官輕兒瞪大了眼楮,道,「這麼嚴重?」然後就跑進房間,將那已經干癟的花朵拿來,道,「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風吹雪嘆口氣,「一邊走一邊跟你說吧,再不快點,青然你會撐不住了。」
上官輕兒點頭。
三人就一起,走向了青然的房間。
听著風吹雪略微夸張的回憶,上官輕兒驚訝的瞪大了眼楮,看著自己那雙素白的小手,「你,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已經繼承了那什麼很可怕的力量?我的手,可以放出蠶絲?」
開玩笑,她這是要異能了麼?
風吹雪很是不滿的糾正她,「說了不是蠶絲,是銀絲,不信你試試?」
上官輕兒蹙眉,手掌對著風吹雪,運氣,嘗試著將體內的力量施展出來。
「啊喂,你要謀殺師兄嗎?」一道銀光閃過,風吹雪大叫著,躲開了上官輕兒手中射出的銀線,站在一邊,拍著胸口,哀怨的抱怨著。
上官輕兒看著從自己手指里射出去的東西,驚訝的愣在了那里。
那東西雖然發出來之後,不過幾分鐘就消失了,但她還是看到了,她的手指,真的放發出像是蠶絲一樣的東西,而且那東西的力量,絕對不弱。她剛剛不過是隨便試試,她身前的那棵小樹就……
「嘩啦」一聲,原本在風吹雪背後那棵只有一米高的小樹,因為風吹雪躲開而遭殃,從枝干處被截斷,倒落在了地上。
雖然,那樹枝的截口不是很整齊,像是被不太鋒利的刀刃切開的,但是,這麼幾根銀絲,能將那些樹木截斷,已經叫上官輕兒驚訝萬分了。
風吹雪沒告訴她,她那會發瘋的時候,就是用踏著雙手,將人家那修建了千百年都依舊牢固,從沒人順利闖進去過的密道都給毀了。否則的話,她肯定是要驚訝的眼珠子掉出來了。
上官輕兒此刻體內的力量還不穩定,而且她也還不能對這金蠶蠱運用自如,力量自然就大打折扣了。
听到風吹雪說夏瑾寒是日夜兼程,緊緊用了三天三夜的時間就從北疆趕回來的,上官輕兒的心中一疼,眼眶盈滿了霧氣。
原來他趕得這麼急,而她居然在山里耗了三天三夜之久,出來之後還昏迷了一天一夜。那一天一夜,夏瑾寒還一直守在自己的身邊。也就是說,他整整四天四夜都沒好好休息過了……
難怪他會變成剛剛那邋遢的樣子,難怪他的雙眼會布滿血絲,原來他,他……
咬著嘴唇,上官輕兒忍住要立刻沖過去找夏瑾寒的沖動,跟著風吹雪來到了青然的房間。因為比起她和夏瑾寒的事,青然的傷更叫人擔心。
青然的房間里,師父和球叔都在里面,一個不安的喝著酒,一個悶悶的抽著煙斗。
看到風吹雪和上官輕兒進來,兩人都是眼前一亮,起身,師父開心的道,「輕丫頭,你可算是醒來了。」
上官輕兒眯起眼楮一笑,道,「是啊,師父,徒兒身子好,已經沒事了。」
球叔滿意的點頭,「不愧是我的好徒弟,恢復的很快。」
風吹雪嘴角抽了抽,不滿的抱怨道,「拜托,小師妹要是再不醒來,恐怕就要死好幾個人了。」
大師兄不休不眠的守著她,身體哪里吃得消?還有青然,要是不能快點得到她手里的翠玉雪花,過不了多久就要喪命了,這些無良的老人,真是……
被風吹雪這麼一說,上官輕兒干咳了兩聲,來到床前,擔憂的看著床上面色蒼白,了無生氣的青然,低聲道,「然哥哥……」
都是她的錯,要不是她沒事吵著要去後山,青然又怎麼會……
「輕兒……」听到上官輕兒的聲音,青然慢慢睜開了眼楮,激動的看著上官輕兒,道,「輕兒,你沒事吧?」
他都傷成這樣了,怎麼還惦記著自己呢?上官輕兒感動的差點要哭出來了,她搖搖頭,在他床前坐下,道,「我沒事,然哥哥,你傷的很重,先不要說話,球叔和師父會救你的。」
上官輕兒說罷就拿出了那朵已經快要枯萎的花朵,對師父道,「師父,這個真的能救然哥哥嗎?」
師父捋了捋胡子,點頭,「翠玉雪花的怕是唯一能解青然這身上劇毒的東西了。」
「那你還愣著干嘛?還不快救然哥哥啊。」上官輕兒一改方才那乖巧的樣子,大聲的怒道。
師父被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瞪圓了眼楮罵道,「好你個輕丫頭,你這是在責怪為師嗎?要不是你把這翠玉雪花捏的死死的,為師早就把這小子給治好了。」
上官輕兒也是著急,剛剛才會這麼跟師父說話,雖然,她平時也經常頂撞師父,但心里卻對這個老頭挺尊敬的。
「好啦,師父,是輕兒不好,你快點,快點救然哥哥,好不好?」上官輕兒清澈的雙眼滿是哀求,一臉委屈的看著師父。
師父這才消氣,從她手里拿過那朵花兒就走了出去,道,「放心吧,有為師在,定不會讓然小子出事的。」
上官輕兒松了一口氣,甜甜的叫了一句,「謝謝師父。」
「哼!」師父冷哼一聲,不再理會上官輕兒,開始去給青然準備解藥去了。
青然卻是皺著眉,道,「輕兒,那翠玉雪花,是要給殿下治傷的,怎麼能……」
上官輕兒板著臉,對青然道,「然哥哥,你這都要沒命了,怎麼還這麼多話呢?那雖然可以給瑾哥哥治傷,但他身上的只是傷口,你身上的卻是劇毒,這怎麼能比呢?」
她是把夏瑾寒放在第一位,任何時候都不會改變。但青然對她的好,她也會記得,永遠不會忘記。
青然身上的傷雖然不是自己造成的,但卻是為了她,上官輕兒還不至于這般忘恩負義。而且,她也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尤其是青然……
這些年,青然對她的照顧,已經讓她很感激了,她怎麼能自私到拿可以救他的命的東西,去給夏瑾寒用來做身體保養呢?
青然呆呆的看著上官輕兒,她那認真的小臉,生氣的表情,每一樣都那樣的叫人迷戀。
既然她都這麼說,青然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安靜的道了一句,「謝謝……」
上官輕兒真的很想說,要道謝的人是她,而不是他,但她很清楚,青然這人雖然比青雲開朗,但也是個死心眼的人,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上官輕兒等到師父來了,將解藥給青然喂下去之後,才離開青然的房間,去看明夜。
明夜身上的傷多數是皮外傷,倒是沒什麼大礙的,但有幾處傷的不輕,看的上官輕兒心里愧疚不已。
「四師兄,對不起。」上官輕兒低著頭,愧疚的看著明夜。
明夜靠在床頭,淡漠的搖搖頭,「要道歉的是我,是我沒保護好你。」
上官輕兒感動的吸了吸鼻子,道,「輕兒都把你害成這樣了,四師兄,你再這麼說,輕兒就要愧疚死了。」
明夜淡淡的笑了笑,「你若是愧疚死,大師兄可就要傷心了。」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道,「四師兄,人家難得這麼感動的想要感謝你,同時表達我心里的愧疚,你就不能讓人家好好的說完麼?」
這個家伙,每次她對他道謝或者道歉的時候,總是能一句話就將她心中的歉意或是謝意給打散,一滴不剩。
「你若是有誠意,又如何會因為我打斷而不能說完?」明夜挑眉,好笑的看著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頓時無語了,這貨,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好麼?她本來是很感動的,被他給挑撥了之後,如今還要被責怪沒誠意……
從明夜的房間出來,上官輕兒又跟風吹雪斗了一會嘴,想起夏瑾寒也該洗完澡了,就跑回小院子,打算跟夏瑾寒一起吃飯。
老實說,這麼多天沒是東西,她真已經餓到不行了。
一進屋,就看到了一臉笑意的流花,對她道,「小郡主,午膳已經做好了,要現在吃嗎?」
「吃,當然吃了,我都餓死了……」上官輕兒大聲的叫嚷著,卻發現夏瑾寒不在房間里。
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沒看到那個人,上官輕兒不免有些不安,慌忙問門口的青雲,「雲哥哥,瑾哥哥呢?」
難道他又跑了?
這樣的想法,讓上官輕兒很是不安。
青雲嘴角含笑,道,「殿下沐浴還不曾出來。」
沐浴?這都大半個時辰了,難道他被自己嫌棄了,便打算進去洗掉一層皮再出來麼?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心里突然有些惡作劇的想要去看看夏瑾寒洗澡的樣子。
于是,她咧嘴,邪惡的偷笑著,就躡手躡腳的往浴室的望向走去了。
看到上官輕兒那一副做賊的樣子,流花不解的問青雲,「小郡主這是怎麼了?」
青雲嘴角抽了抽,好笑的回答,「怕是要去偷窺了。」不知道殿下要是發現了小郡主偷窺他洗澡,會是什麼表情呢?
青雲突然有些期待看到夏瑾寒臉上出了冷漠之外的其他表情,總覺得那很有意思。
上官輕兒躡手躡腳的來到了浴室,推開門,小心翼翼的走進去。
繞過屏風,看到了一個掛著幾套白色衣服的架子,架子的旁邊是一個從外面引進來的溫泉浴池,浴池里,坐著一個月兌光了衣服的男人。
此刻,男人的雙手隨意的放在浴池邊上,大半個身子都泡在浴池里,只露出了強健的胸口,和微微側過去,靠在一邊,閉上了雙眼的俊美無雙的側臉……
看到這一幕,上官輕兒的呼吸一滯,呆呆的站在門口,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睡美男?
美,真是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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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激情四射有木有?o(n_n)o哈!太子跟輕兒終于重逢了,艾瑪,不容易啊。
話說,小偷看太子殿下洗澡,會發生什麼事呢?敬請期待下一章……
那啥,妞們,我感覺我的答謝欄一天比一天瘦了,你們的票子在哪里?倫家碼字這麼辛苦,你們咋一點動力都不給倫家呢,淚奔~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