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夏日的陽光暖暖的照耀著大地,留下一片金色的光芒。
布置的十分奢華舒適的寬敞馬車,停在了城郊一處平地山路上,涼風吹來,掀起了馬車的簾子,馬車里面的畫面,若隱若現。
上官輕兒咬牙,看著某個將自己撲倒在馬車一角的某男人,怒道,「滾開!流氓。」說罷,用力的踹起一腳,踢在了慕容蓮的肚子上。
慕容蓮沒想到上官輕兒會這麼生氣,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一步,一腳踢開身後青然的劍,飛快的退後,小月復還是被上官輕兒踢到,留下了一個小腳印。
慕容蓮飛快的飛出了馬車,一張妖孽般俊逸的臉,已經氣得猙獰起來。
「好你個死丫頭,哥哥大老遠跑來看你,你就這麼對我?」慕容蓮黑著一張臉,站在馬車外面,怨氣沖天的瞪著馬車里正在整理衣服的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不冷不熱的回答,「九哥哥,你好意思說,這麼大老遠的都跑來了,見了面卻這麼不規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變態神經病呢。要不是方才認出你那一身衣服,也許你已經被我跟然哥哥傷著了。」
她雖然不是慕容蓮的對手,但方才那樣的情況,要是青然不收手,慕容蓮鐵定是要受傷的。
慕容蓮挑眉,橫眉豎眼道,「怎麼,你翅膀長硬了,這是要威脅哥哥我了?」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想起自己找他還有事,便從馬車鑽出來,一身翠綠色的衣衫,隨著她的動作,微風中輕輕飛舞著,顯得她越發的出落動人。
慕容蓮狹長的狐狸眼楮深深的看著上官輕兒,眼底不由閃過了一抹驚艷。近距離的看她,果然更好看……
「九哥哥,你來京城怎麼不直接來找我呢,鬼鬼祟祟跟在人家後面,很不禮貌耶。」上官輕兒眉頭微皺,一臉不滿的看他。
慕容蓮橫眉,「怎麼,本王跟在你身邊,一路保護你上山下山,你還不滿意了?」
上官輕兒嘴角猛抽,上山的時候果然是這個家伙在跟蹤自己,莫不是這個家伙就喜歡偷偷模模的?
想起當初,這貨來找自己的時候,似乎也是每次都偷偷模模的。
上官輕兒偷笑,道,「滿意,非常滿意,九哥哥一向喜歡鬼鬼祟祟,輕兒哪里敢不滿意啊?」
聞言,慕容蓮原本緩和了一些的臉,再次由青轉黑,咬牙道,「你再說一次試試?」
上官輕兒沒有回答他,倒是眯起眼楮,目光冷冷的看向身後,對慕容蓮道,「看來,有這種喜好的人,還不止九哥哥一個呢。」
慕容蓮嘴角猛抽,心想,她能不能別這麼自覺的給他下定義啊?喜歡鬼鬼祟祟跟蹤人?換了是別人,求他跟蹤他都沒空理會呢。
不過,上官輕兒這話倒是讓他興味盎然起來。嘴角勾起,笑道,「丫頭,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哥哥我是來找你是為了保護你,而某些人來,卻是為了——找死!」
最後兩個字,他說的咬牙切齒,話音一落,他就飛快的踢起一塊石頭,用力砸向了不遠處的叢林。
「啪啪」的幾聲,不遠處的叢林里有兩個黑衣人閃躲不及,被慕容蓮擊中,發出一聲悶哼,倒在地上,掉出了叢林。
而叢林里的其他黑衣人見狀,知道他們的行蹤被發現了,也不再躲藏,紛紛提著刀劍,對著慕容蓮和上官輕兒沖了過來。
幾乎是在那幾個黑衣人沖出來的同時,叢林里其他的黑衣人搭箭拉弓,幾支小巧的利箭便對著上官輕兒和慕容蓮飛射過來。
上官輕兒冷笑,對慕容蓮道,「九哥哥,小心點啦。」
說罷,揮舞著手中的軟劍,動作迅速的將那些射來的利箭砍落在地。
慕容蓮也冷笑著,寬大的袖子一揮舞,那些利箭就盡數掉落在上。而後他妖嬈的紅色身影在那些持劍沖過來的黑衣人中穿梭著,不需要任何武器,不出幾分鐘,就解決了好幾個黑衣人。
黑衣人的武功都不算太好,雖然來的人數很多,但有慕容蓮在,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們解決了。
青然和流花听到打斗聲,也很快加入了斗爭。擋在上官輕兒面前,不讓那些利箭靠近她。
上官輕兒本想一展身手的,但看到大家都這麼賣力在保護自己,也就沒有去湊熱鬧,乖乖的坐在馬車上,邊上,一邊看著抬眸打架,一邊給抬眸加油。
「九哥哥,好樣的。」
上官輕兒的聲音甜甜的,听起來十分清脆悅耳,這般的鼓勵和認可,讓慕容蓮的心情大好,打起架來也越發的賣力。
「丫頭,看好了。」慕容蓮說著,從手中拿出長劍,輕輕一揮,劍鋒過處,那些黑衣人的衣衫幾乎在同一時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裂,破爛。
而他們的身上,除了之前被慕容蓮打傷的地方之外,竟再沒有任何多余的傷口。
于是,除了已經掛掉的那幾個黑衣人,還活著的那一群,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被巨大的力量毀掉了身上的衣物,整個身體就這麼光溜溜的,暴露站在了太陽底下。
「噗……」上官輕兒先是嘴角猛抽,而後忍不住笑噴了出來。
捂著肚子,一邊大笑著一邊道,「哈哈哈,哈哈……九哥哥,你太給力了,哈哈……」
這男人果然是有惡趣味啊有木有?瞧瞧那些黑衣人,怕是這輩子都不敢出來刺殺人了,這世風日下的,被剝光了衣服在太陽底下晃,就算沒有別人看到,他們也已經無臉見人,恨不得一頭撞死了。
如今,上官輕兒還扯著嗓子在那邊哈哈大笑,並且絲毫不忌諱的用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鄙視的看著他們。這是他們做了這麼多年殺手以來,遇到最丟人也是最屈辱最失敗的一次刺殺。
「啊!」流花可不像上官輕兒那樣大大咧咧的,看到那些沒穿衣服的男人,她驚呼一聲,就轉身,對著上官輕兒跑了過去。
青然也有些無語,看著那些赤果著身子面紅耳赤,不知所措的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剛要行動,將那些膽敢刺殺上官輕兒的人給解決掉。
卻听听上官輕兒突然拍著手掌叫道,「九哥哥,好樣的,哈哈,不如你再廢了他們的武功,在他們背後寫下‘我是最蠢的殺手,求蹂躪。’字樣,放他們道京城里去逛一圈,怎麼樣?」
慕容蓮嘴角抽了抽,這丫頭,居然比他還惡趣味,簡直是跟他臭味相投,天造地設的的一對啊。
慕容蓮想到這里,心情大好,便很配合的飛身,點了那幾個還在呆愣中的黑衣人的穴道,隨即在他們的背上用利箭寫下了幾個大字。
將利箭丟開,慕容蓮很不客氣的給了他們每人塞了一粒藥丸,隨即拍拍手,扭頭看向上官輕兒,問,「丫頭可還滿意?」
上官輕兒一看,那些人背後的字分別的「我是最蠢的殺手,求蹂躪」,「我再也不敢刺殺小郡主了」,「我是流氓變態神經病」
「哈哈哈……不錯不錯,九哥哥果然是輕兒的知音。」上官輕兒滿意的拍著雙手,給慕容蓮鼓掌。
這貨果然跟自己的趣味相同啊,連折磨人都能配合的這麼天衣無縫。
听著他們的兩人的對話,流花和青然的頭頂滿是黑線,他們這麼折騰這些黑衣人,不知道這些黑衣人還能不能活得下去?被這般侮辱,簡直比被直接殺死還要叫人難受啊。
但是,上官輕兒和慕容蓮卻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做法很卑鄙,反而站在一起,很興奮的商量著一會怎麼把他們帶到京城去。
最後,上官輕兒決定,將他們全部綁在一起,由馬兒拖著進城。
于是,慕容蓮和上官輕兒坐在馬車里,青然和流花在外面駕車,他們的身邊還有一匹馬兒,馬兒後面拖著四五個身上只穿褻褲的赤果男子,他們的神情呆滯,臉色泛紅,被繩子綁著,跟著馬兒一步步地往前走。
上官輕兒對馬車外邊的青然道了一句,「然哥哥,回去查查這些刺客是什麼人派來的。」而後就看向身邊妖孽般含笑的慕容蓮,眉頭微蹙。
慕容蓮也看著她,狹長的狐狸眼楮里帶著一抹笑意,「丫頭,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就沒有什麼要表示的麼?」
表示?她忘記道謝了麼?好像是。
上官輕兒笑了笑,道,「九哥哥,方才太謝謝你啦。你是不知道,你方才的樣子有多帥氣多迷人,只可惜沒有多少人看到,否則你必定得名動京城了。」
他要的表示,是這個?慕容蓮的臉色瞬間變黑,眯起眼楮,道,「是嗎?那你豈非很榮幸,能看到本王的帥氣動作?」
上官輕兒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楮,點頭,「是啊是啊,九哥哥你真是太厲害了。」
慕容蓮一下子撲到她面前,想要捏住她的下巴,卻被上官輕兒輕易的躲開,一支修長的手指,擋在了他的手心。
上官輕兒也眯起眼楮,笑道,「九哥哥,你激動什麼呢?男女授受不親,你這般靠近我,意欲何為?」
慕容蓮不屑的一笑,手掌將她的手指包裹住,低頭在她手背上吻了吻,笑道,「授受不親麼?本王可記得多年前就跟你說過,這天底下,不會有人比我更適合娶你,你這麼快就不記得了麼?嗯?」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有些厭惡的拍掉他的手,抽回自己的手指,不滿的罵道,「再動手動腳的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說要娶她,她就要嫁了?開玩笑,她將他當朋友,卻從未有過男女之間的感情。要不是自己有些事情想問他,她才懶得跟他同乘一輛馬車呢。
想到這里,上官輕兒深呼吸,雙眼再次變得清澈,干淨無比,「九哥哥,那個,輕兒有些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
慕容蓮被他推開,心情本是有些不好的,但听到上官輕兒說有事要求自己,心情又變好了許多,在邊上坐下,翹起二郎腿,用很是**的姿勢斜眼看她,略微尖銳卻動听的聲音傳來,「何事?說來听听。」
上官輕兒有些鄙夷的看著這個妖孽的動作,當真是騷包的要命啊,穿的這麼騷包,連動作都這樣,簡直無法直視。
不過,不能否認的是,這樣的慕容蓮,真的很迷人,若不是自己自制力好,怕是會被迷住了。
上官輕兒調整好自己的心情,認真的看著他,道,「你可知霧谷是什麼地方?」
「霧谷?」听到上官輕兒的話,慕容蓮的臉色大變,那撩人的姿勢也擺不下去了,坐直身子,一臉驚愕的看著上官輕兒,「你問這個作甚?」
上官輕兒一改方才的嚴肅,笑了笑,道,「我就是想跟你了解一下那個地方,據說是在飛雪國,你是飛雪國的王爺,肯定知道那個地方吧?」
慕容蓮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道,「你好端端的跟我了解這個,要說只是好奇,那我勸你還是別知道了,要是你想去那地方,那我就不得不告訴你,就算是夏瑾寒,怕也未必有這個能力。」
上官輕兒咬著嘴唇,固執地看著慕容蓮,道,「這麼說,你很了解那地方?」
「這個世上,若非霧谷的人,不會有人了解那個地方。」慕容蓮懶懶的靠在邊上,臉色卻的嚴肅的,「丫頭,你為何要去霧谷?」
上官輕兒低著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老實的回答,「我需要翠玉雪花。」
只有那東西,能幫助夏瑾寒,所以,不管霧谷有多可怕,她都要去。
慕容蓮眯起眼楮,道,「上次給你的,用完了?」那東西可寶貴的緊,他自己都舍不得多用,這丫頭居然這麼快就用完了?
上官輕兒有些嫌棄的白了他一眼,道,「都四年了好不好?能不用完麼?」
小時候她不是有事沒事就去闖迷林麼?那個時候的她,功夫都不到家,一進去,再出來的時候就渾身都是傷,還多次中了劇毒,若不是有翠玉雪花膏,她這身子怕是早變得傷痕累累了。
慕容蓮咬牙,用力的敲了敲上官輕兒的小腦袋,怒道,「你個死丫頭,本王不是叫你節省的點用麼?你可知你那一盒,本王是花了多少心思才得到的?真是不懂珍惜。」
上官輕兒撇撇嘴,有些哀怨的看著慕容蓮,「若不用那東西,你如今怕是見不到輕兒了。」
慕容蓮的臉色微變,目光有些幽深的看著上官輕兒。確實,她這些年的變化,實在太明顯了,若不是不要命的去練習,去磨練,小小年紀,如何能有這樣的造化呢?
當真是個不省心的丫頭啊。只要想起她可能沒日沒夜的訓練,不听話的去冒險,慕容蓮就有些有些害怕,她這麼小,嬌女敕的就像是被捧在手心的花朵,她需要付出多少,才能變成今天這樣呢?他不敢去想象。
「你若是需要需要翠玉雪花膏,本王可以想辦法,給你弄一盒過來,霧谷那地方,你想都別想了。」慕容蓮懶懶的說完,心情有些沉重。
本以為,他這麼說了,上官輕兒就會笑嘻嘻的點頭,說幾句好听的話,這事兒也就這麼作罷了。可沒想到上官輕兒卻沒有點頭。
「不。」上官輕兒搖頭,嚴肅的道,「我需要的不是翠玉雪花膏,而是翠玉雪花。」
翠玉雪花膏,一盒只需要一片花瓣就可以,她手上現在也有一盒,是當初給青然療傷的那一朵翠玉雪花上摘下來的,多余的一片花瓣。
翠玉雪花,花朵呈白色,花蕊則是綠色。一朵花有七個花瓣,每一個花瓣只有小手指大小。它對生長環境要求很高,目前為止,除了霧谷的人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那東西喜歡什麼樣的環境,能在什麼環境下成活。
翠玉雪花的效果很強,尤其是新鮮的花瓣,效果絕佳。但是干枯了之後,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當初上官輕兒並不知曉翠玉雪花干枯了會降低藥效,所以,上次好不容易得了一朵,卻被她給弄的險些毀掉。
而,當時青然身中劇毒,那干枯的花朵幾乎全部用在了他的身上,才保住了他的生命。剩下的一小片花瓣,上官輕兒已經做成了一小盒翠玉雪花膏,一直隨身帶著。
但,師父已經明確告訴她,夏瑾寒需要的,不是翠玉雪花膏,而是一整朵的花朵,並且必須是新鮮的花朵。只有服下藥效最強時候的花朵,才能幫助夏瑾寒恢復身體,壓制下那些不安分的力量,將那些力量轉化成他自己的。
所以,上官輕兒必須得到翠玉雪花。
慕容蓮蹙眉,道,「你要那東西做什麼?」
上官輕兒只是認真的跟他對視,並未說出自己要那花的目的,這關系到夏瑾寒的生命,就算是再信任的人,她也不能泄露。何況,慕容蓮還是飛雪國的王爺,這樣的事情,她自然不會亂說。
「我需要它,當然有很重要的作用,而且,非它不可。」上官輕兒清澈的雙眸,堅決,固執,沒有一絲猶豫。
慕容蓮的臉色越發的沉重,微微低頭,漂亮的狐狸眼楮,深深的看著她,「丫頭,不管你要那東西是為了什麼,我都勸你一句,別去霧谷。那地方不是你能去的。」
上官輕兒聳聳肩,深呼吸,笑道,「罷了,九哥哥你既然不願透露,那我就自己去了解相關的事情好了。」
說罷,轉身不再看他,心情有些復雜。
慕容蓮的心情也有些復雜,但是關于霧谷的事情,太危險,他並不希望她知道太多。那對她沒有好處。
所以,慕容蓮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麼沉默著,心思各異。
馬車很快就開進了京城,上官輕兒讓青然狠狠抽了那拖著此刻的馬兒一鞭子,讓那馬兒帶著那些人,先跑進鬧市區。然後他們的馬車才跟上。
慕容蓮一直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上官輕兒興致勃勃的掀開簾子,去看外面的情況,他卻像是被冷落了一般,心里別提有多難受了。
雖然之前上官輕兒對他也不算太熱情,但至少不會這般不理不睬。如今,這是生氣了麼?
慕容蓮幾次想要找機會開口,卻都被上官輕兒打斷了。
「哈哈,流花姐姐,你看,好多人在圍觀那些人。」上官輕兒探出個小腦袋,激動的對流花手舞足蹈。
「哈,笑死我了,看到沒有,那些人想哭又哭不出來的表情,笑死了。敢欺負本小姐,本小姐會讓你生不如死。」
流花有些汗顏,看著上官輕兒激動的樣子,嘴角帶著一抹無奈。小郡主還是跟以前一樣,這麼好動,這麼歡月兌。真希望,她能一直帶著這樣的笑容,永遠不要被這個世界的險惡和丑陋給感染了。
京城東大街的鬧市區,此刻圍滿了人,到處都是人山人海的,一個個交頭接耳,看著人群中間那幾個渾身赤果,背上被刀子刻了字的可憐刺客,議論紛紛。
「這些人居然敢去刺殺小郡主?嘖嘖,活得不耐煩了。」
「就是,小郡主可是太子殿邊的紅人,這些人真是不自量力。」
「小郡主這才八歲,這些人也好意思下手,真是豬狗不如。」
「打死這些沒人性的家伙。」
也不知道是誰先動手的,那些圍觀的人,紛紛將手中的臭雞蛋的爛菜葉丟向了那人群中間的黑衣人。
「打死這些豬狗不如的刺客。」
人們打聲的高呼著,紛紛貢獻出了手中的那些臭雞蛋和菜葉子,狠狠砸向那些人,還砸的不亦樂乎。
「要我看,怕是有人嫉妒小郡主了。你們是不知道,昨晚我姑媽的兒子的媳婦的阿姨的親戚的姑姑的女兒,是在太子府當差的,昨晚小郡主在太子殿下手心里跳舞,全身都站滿了螢火蟲。那簡直是冠絕天下,無人能及,風華無限,光芒萬丈,宛若天人……」
也不知道是誰,先說出了這麼一段,成功轉移了人們的注意力。
那人滔滔不絕,將話題轉移到了上官輕兒身上,于是,在場的人都只顧著听那人講昨晚的上官輕兒是何等的迷人,也沒空去理會那些刺客了。
于是,不過是幾分鐘的功夫,上官輕兒在人們心中的形象,再次變得無比高大起來。人們一傳十,十傳百,不出一天的功夫,整個京城,乃至京城附近的幾個城鎮,都知道了上官輕兒帶著一群螢火蟲站在夏瑾寒手心里,化蝶飛舞的奇跡故事。並且,在流傳的過程中,不斷的被美化,衍生出了無數種版本,每一種,都將上官輕兒說的只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的人間傳奇。
而上官輕兒當時,倒不曾想到自己這麼快又再次名揚天下,只是得意的模了模鼻子,故意瞪了慕容蓮一眼,道,「哎呀,想不到本姑娘的名聲這麼好,嘿嘿……」
慕容蓮看著她瑟的樣子,白了她一眼,正要開口,說她自戀,又再次被上官輕兒打斷。
「流花姐姐,咱們回去吧。」
慕容蓮咬牙,這丫頭是故意不想給他開口的機會是嗎?小氣鬼。
「丫……」慕容蓮想再次開口,卻還是被上官輕兒打斷。
「然哥哥,一會記得找人來清理那些刺客,別讓他們活著離開了。」上官輕兒笑著對青然說道。
青然點頭,有些無奈的看著喜上官輕兒。
「我……」慕容蓮再次開口。
「哎呀,好累,流花姐姐,輕兒要睡覺了。」上官輕兒再次打斷了慕容蓮,然後就靠在流花的身邊,閉上眼楮呼呼大睡。
慕容蓮終于忍無可忍,大聲的怒吼道,「死丫頭,你當真不想听本王說話了是不是?不想知道霧谷的事情了?」
上官輕兒就是在等他這句話,聞言,她人不困了,眼皮不打架了,精神也立刻來了。
睜開純潔的大眼楮,含笑的看著慕容蓮,激動的道,「九哥哥,你終于舍得告訴人家了嗎?」
慕容蓮這才明白自己上當了,咬牙,正要反悔。卻听上官輕兒道,「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出爾反爾哦,你剛剛說的話,我和流花姐姐,然哥哥,都听到了。」
慕容蓮被氣得額頭青筋暴起,忍住要暴走的沖動,咬牙切齒道,「本王是那種小人嗎?」
「當然不是,九哥哥你最大方,最男子漢了。」上官輕兒很狗腿的坐到他身邊,一副洗耳恭听的樣子,不斷的討好。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看到她這般討好自己的樣子,慕容蓮的心情還是好了很多。
但是霧谷那地方,太危險,他並不希望她去冒險。否則,怕是沒有人能救得了她了。
「你先告訴我,為何要去霧谷。」慕容蓮目光幽深,直直的看著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也認真的跟他對視,道,「還是那句話,我要找翠玉雪花,勢在必得。」
慕容蓮忍住怒氣,道,「你要那花做什麼?」
「救人,很重要的人。」上官輕兒固執的跟他對視,不肯退後一步。
「夏瑾寒?」慕容蓮眯起眼楮,生氣的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我一定要得到那東西,就算你不幫我,我也會自己想辦法去的。」上官輕兒別開臉,深呼吸。前一刻還歡月兌的像個孩子的她,這一刻像是一瞬間長大,一下子蒼老了一般。
慕容蓮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即便她不肯說,他也猜得到,若非是為了夏瑾寒,她如何會這般拼命呢?只是,難道她不知道,霧谷有多危險麼?
也罷,既然她想知道,那他就告訴她,希望她听了之後,能打消去霧谷的念頭。
慕容蓮的臉色十分凝重,道,「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訴你也無妨,我只說一次,你听清楚了。」
上官輕兒點頭,認真的听著。
「霧谷是飛雪國最為邪惡的黑暗組織所在地,里面的人多或懂的奇門遁術,或了解巫蠱之術,乃是天底下最危險的地方之一。傳言,一般人就算能進去,也不可能出來。不但是因為這霧谷的入口機關很多很復雜,也因為那里面的人心腸歹毒,巫術了得,一旦進去,便會身中劇毒,若無霧谷的主人給你解藥,離開霧谷不出一刻鐘,便會立刻身亡。也正是因為這樣,很多人能進去,卻出不來,或者,有人根本就不願出來。」
「霧谷的主人,據說性格怪異,陰晴不定,他看得順眼的人,會留下來,讓其成為霧谷的一部分,不喜歡的人就算再厲害,最後也會被無情的殺死。許是因為霧谷承載了太多的冤魂,所以那里總是彌漫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霧谷里面的人,一般不會離開霧谷,他們在里面有土地,自力更生,自給自足,過著很簡單的生活。但有一個名為煞的部門,下面的全都是頂級殺手,專門負責各種暗殺,換取巨額的金錢利益。據我所知,煞字部下面的殺手分布在各國的每一個角落,他們有特殊的方法傳遞信息,執行各種看似不可能的任務。」
慕容蓮說到這里,深呼吸,似乎覺得自己扯得有些遠了,又道,「霧谷的的入口一般人很難找到,隱藏的很隱秘,似乎只有在特殊的條件下才會開啟。一旦進去,一路上,都是危機四伏,除非武功高深,又懂五行八卦陣的人,否則進去了也是死路一條。要是在路上死了也就罷了,若是進去里面,被里面的人發現,抓到了,便會成為他們巫蠱的試驗品,生不如死。我能說的就只有這麼多了,你若是還要去送死,我也阻止不了。」
听著慕容蓮的介紹,上官輕兒倒真有些心驚膽戰的感覺。那地方,真的這麼可怕嗎?她幾乎能想象,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的陰冷和恐怖,但她卻不能退縮。
上官輕兒點頭,道,「謝謝你,九哥哥,就算你這麼說了,我還是要去,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慕容蓮以為她听了這些話就會放棄,沒想到她居然還要去,當即驚恐的道,「你瘋了?那地方會要了你的小命。到時候別說是救人,你自己都活不了。」
「可就算那樣,我也不能放棄。」她握緊自己的雙手,眼底滿是堅決。
她要讓夏瑾寒好起來,一定要!
慕容蓮衣服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失望的看著上官輕兒,「丫頭,你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嗎?」
「我的命,本來就是他救的,九哥哥,別再勸我了。」她深呼吸,對慕容蓮一笑,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也讓我心里有些底。但是,麻煩你別將我要去霧谷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你害怕他知道?」慕容蓮忍住捏死這個死丫頭的沖動,咬著牙問。
上官輕兒輕笑,「他要是知道了,我就去不了了。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任何人無關。」
慕容蓮還想說什麼,外面去傳來了流花的聲音,「小郡主,到了。」
上官輕兒點頭,對慕容蓮道,「九哥哥可要去太子府上喝杯茶?今兒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還沒好好感謝你呢。」
慕容蓮一把拉著她的手,眼底帶著一抹冰冷,妖嬈而又邪魅的道,「你一定要去霧谷?」
「是。」上官輕兒沒有推開他,只是堅決的跟他對視,沒有絲毫猶豫。
「若是我說,我能幫你呢?」慕容蓮的聲音明明咬牙切齒的,臉上的笑卻越發的妖嬈,就像是那奈何橋邊的彼岸花一般,艷紅,妖嬈,致命。
上官輕兒眼前一亮,有些疑惑的問,「你能幫我?」
慕容蓮逼近她,將她按在馬車的牆壁上,修長的手抬起她的下巴,漂亮的狐狸眼楮里帶這幾份嘲諷,「你不是為了他,連死都不怕了麼?只要你答應我,在我幫你拿到翠玉雪花,救活了那個人之後,你就離開他,跟我走,並永遠不再見他。只要你點頭,半年之內,我自有辦法幫你拿到最新鮮的翠玉雪花。」
「你是霧谷的人?」上官輕兒不敢相信的看著慕容蓮,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慕容蓮輕笑,手指在她的白女敕的臉上流連著,道,「我不是霧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幫你拿到你想要的東西。」
這一刻,上官輕兒是心動的,若是慕容蓮真的能幫夏瑾寒拿到翠玉雪花,大不了,在慕容蓮拿到了之後,她再殺了他,然後永遠留在夏瑾寒的身邊。
但此刻,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認真而又略帶瘋狂的眼楮,她卻知道,她的想法,他肯定早就看穿了,要是他真的有辦法拿到翠玉雪花,那憑自己的本事,又如何能輕易殺了他?
何止是自己,怕是這世上,能殺他的就沒幾個人了吧。
而且,她又怎麼忍心殺了他?
自嘲的笑了笑,上官輕兒推開他的手,下了馬車,無視他憤怒的臉,道,「謝謝你的好意,九哥哥,我不會跟他分開,也不需要你去冒險,我會用我自己的能力,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說罷,上官輕兒沒有任何留戀,大步走進了太子府。
被留在馬車上的慕容蓮,看著上官輕兒那決絕的背影,氣得額頭青筋暴起,雙眼似乎能噴出火來。他死死咬著牙,對上官輕兒吼道,「死丫頭,你會後悔的!不肯听我的話,就等著死吧。」
該死的,他都已經這麼說了,她為何不信他?
難道,夏瑾寒那個冷冰冰的老男人,就比自己好這麼多?
這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的想著要成為自己身邊的女人,那些女人,擠破了頭,也想要靠近自己。偏偏這個該死的丫頭,每次都要這麼狠心的拒絕他。
搞得他,好像是沒人要的一般,巴巴的跟著她不肯放手。
可惡,當真是氣死他了。那翠玉雪花,自己就是能拿到,怕也是要傷痕累累。為了她,他幾乎是冒著生命的危險,她倒好,就這麼給拒絕了……
「九王爺,太子府已經到了,您若是不下馬車,在下就要把馬車和您一起,牽進府去了。」青然雖然不知道剛剛上官輕兒跟慕容蓮說了什麼,但是看著上官輕兒那堅決的背影,和剛剛慕容蓮那氣急敗壞的聲音,也知道這妖孽肯定是得罪上官輕兒了。所以,一點都不給慕容蓮面子。
慕容蓮本就氣頭上,如今連上官輕兒的下人也這麼不給他面子,他的心情別提有多差了。狠狠的瞪了青然一眼,不滿的吼了一句,「誰稀罕去太子府。」隨即一拂衣袖,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青然模了模鼻子,有些無辜的跟牽著馬車,走進了太子府,想起慕容蓮剛剛那被氣得半死的樣子,心里有些暗爽。
……
上官輕兒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太子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夏瑾寒早已經跟韓熙然商量完事情,正在書房里忙碌著。
上官輕兒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掃去臉上那郁悶的表情,去廚房拿了一碟點心,笑嘻嘻的來到書房。
對青雲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上官輕兒推開書房的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夏瑾寒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事情,一開始並未看到上官輕兒進來,依然低著頭在忙碌著。直到眼前一暗,雙眼被一雙溫暖的小手從身後捂住了,他才回過神來。
本能的想要反抗,但感覺到她身上熟悉的氣息,身子僵了僵,就緩和下來,抬起手拉著她軟軟的小手,道,「玩夠了,舍得回來了?」
上官輕兒嘻嘻一笑,來到他面前,順勢坐在他懷里,嘟起小嘴,道,「哪有玩啊,人家可是出去辦事呢。」
夏瑾寒溫柔的笑著,攬著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懷里,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捏著她嬰兒肥的小臉,低頭看她,「哦?你倒是說說,辦什麼事去了?」
上官輕兒在他懷里蹭了蹭,稚女敕的回答,「去普崖山看師父和瑤兒了啊。」
「這也算辦事?」夏瑾寒挑眉。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從小碟子里拿起點心,送到夏瑾寒嘴里,道,「難道不算嗎?」
夏瑾寒吃著她遞上的點心,笑道,「就沒去做別的?」
上官輕兒撇撇嘴,心想,果然是什麼事都瞞不過這男人啊,他似乎什麼都知道,什麼都了解,只要是關于她的,哪怕他不在她身邊,他也能了解的一清二楚。
上官輕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一邊吃著點心,一邊懶懶的道,「你都知道了不是,還問我。」
「我想听你親口告訴我。」夏瑾寒笑著,低頭,張嘴,一口吃掉了她要送到她自己嘴里的點心,然後美美的吃了起來。
看到她不滿的瞪著自己,那哀怨的樣子夏瑾寒這一天的忙碌和疲憊,也一掃而空,仿佛只要有她在,這個世界就是最美好的,不管有多少壓力和煩惱,他都能撐得住。
上官輕兒再次拿了點心,丟進嘴里,一邊吃一邊道,「嗯,我在普崖山上,見到了二師兄前些日子收留的女子,你猜那人是誰?」
上官輕兒說著清澈的眸子里閃著一抹興奮,激動的看著夏瑾寒。
夏瑾寒蹙眉,道,「是誰?」
分明就知道了,還不肯說,沒意思。上官輕兒悶悶的撇撇嘴,道,「那人就是容紫菱身邊的侍女紅兒,她跟我說了很多事情……」
上官輕兒將今天自己了解到的事情都告訴了夏瑾寒,看著夏瑾寒的表情變得越來越難看,她有些說不下去,道,「寒哥哥,你怎麼了?」
他的臉色,真的好嚇人。
夏瑾寒抱緊她,面色冰冷,道,「想要傷害你的人,一個都別想好過。」
她從未招惹過誰,那些人卻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上官輕兒這才明白,他的臉色會這麼難看,是因為擔心自己,是因為听到自己說那兩個女人在陷害她的事情,所以生氣了。
上官輕兒靠在他懷里,點頭,「嗯,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夏瑾寒看著她可愛的小臉,臉上的冰冷慢慢散去,低頭吻著她的額頭,道,「我不會再讓她們傷害你。」
上官輕兒點頭,咧嘴一笑,幸福的跟夏瑾寒對視著。
而後想起了容紫菱身份的事情,又道,「那容紫菱的身份怕是不簡單,她很可能是夏瑾煜的人。」
夏瑾寒冷笑,道,「我知道。」
關于容紫菱的身份,雖然很不容易查到,但這世上還沒有什麼是夏瑾寒辦不到的,要了解一個女人的身世,夏瑾寒還是有辦法的。
「你知道了?」上官輕兒驚訝的看著他。
夏瑾寒點了點她的鼻子,笑道,「這種事,當然要知道。」那女人,可是夏瑾煜想要安插進來監視自己的,他怎麼能不知道?
「餓了吧?去吃飯。」夏瑾寒不想看到她為自己的事情煩惱,轉移了話題。
上官輕兒點頭,笑道,「好,嘻嘻,抱我過去。」
「這點路都不肯走了?懶蟲。」夏瑾寒笑罵著,卻沒有松開她,而是溫柔的將她橫抱起,交代門口的青雲,卻讓人傳膳,便抱著上官輕兒,來到了大殿。
……
當天夜里,京城最大的青樓——春意樓里。
各類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穿著紅紅綠綠的衣服,笑的比花兒還嬌艷的站在門口,或是樓台上,招攬客人。
而此刻,春意樓最為奢華的廂房里,春意樓的頭牌——一向只賣藝不賣身的白蘭姑娘,正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衫,縴縴素手撥動著琴弦,一遍一遍的反復彈奏著動人的旋律。
這春意樓的白蘭姑娘一天只接一位客人,只為一個客人彈奏,據說她手下彈奏出來的樂曲,十分悅耳,能美到人的心里去,叫人身心放松。
隔著一層珠簾,里間懶懶的半躺在軟榻上的男子,卻一臉的怒氣,那動人的旋律,在他听來,仿佛就是噪音一般,不但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氣,反而叫他越發的心煩。
他的身側,站著一個一身黑色長袍的男子,此刻低著頭,眉頭微蹙,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己的主人。
那半倚著軟榻的男子,手里端著一個大大的酒壇子,仰著頭,大口大口的喝著,似乎喝下這些酒,就能消去他的憂愁一般。
「砰」的一聲,喝完了壇子里的酒,男子一把將壇子砸在地上,在他那一身艷紅的長袍映襯著,臉色泛紅,狹長的雙眼,帶著一抹妖嬈而又危險的氣息。
該死,那個該死的丫頭,居然敢拒絕他,跟他唱反調,還想著去送死,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蠢的女人,也是第一次被人氣成這樣。
「錚錚錚——」外面的音樂還在彈奏,那听曲子的人卻完全沒有心思听,或者說,此刻對他來說,那動人的曲子,不是能讓他靜下心來的鎮定劑,而是叫他越發煩亂的噪音。
「別彈了!」他張嘴,冷冷的制止了鏈子外邊的聲音。
名叫白蘭的女子,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停下彈奏的雙手,一雙漂亮的眼楮,有些不解的看著簾子里面的男人,道,「公子可是有煩心事?」
紅衣男子冷笑,挑眉,道,「怎麼,你想知道?」
白蘭的臉色微微泛紅,即便里面的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卻還是不自在的低著頭,道,「若公子願意訴說,奴家自當洗耳恭听。」
男子好看的臉頰上,帶著妖嬈至極的笑容,漂亮的紅唇勾起,道,「進來。」
白蘭也不過是十五歲的女子,雖然在春意樓賣藝有好些年,卻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從不會去勾引客人,也不曾被客人欺負過。這主要的原因,不僅是因為她身邊有高手在保護著,更是因為她本身功夫也不弱。
若是往常,白蘭必定是會拒絕的,但里面的人是他,她卻起身,慢慢的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一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香味,白蘭眉頭微蹙,踏著緩慢的步子,一步步的走到那紅衣男子的身邊,至始至終,她都低著頭,不敢看那人一眼。
男子一雙狹長的眸子閃過一抹笑意,伸手一拉,那女子就驚呼一聲,失重的被他拉倒在了那張溫暖的軟榻上。
他一身紅衣,翻身,壓住她,紅色的衣衫,點綴著她純潔的白衣,形成鮮明的對比。
白蘭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一雙漂亮的眼楮,有些不安的看著眼前那個妖孽般的男人,臉頰一片通紅。
男子伸手捏著她的下巴,雙眼在她身上流連著,問,「本公子長得如何?」
白蘭不知道他為何會問這個問題,雙眼痴痴的看著他,緊張的回答,「公子自當是冠絕天下,風華無雙的。」
何止是冠絕天下,風華無雙,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妖孽,比女人還漂亮,比女人還妖嬈,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見著了,怕是都要被他秒殺。
「是嗎?」男子冷笑,手在她的臉上留戀著,指尖掃過她的紅唇,感受白蘭微微顫抖的身子,道,「若是本公子今晚要了你,你可會抗拒?」
白蘭心里一陣緊張,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更多的是欣喜。她很久很久之前,就渴望著能讓他看到自己,只是他當時從未正眼看過自己,如今,他到底是真心,還是……
「公子說笑了,奴家本就是你的人。」是的,她本就是他的——下屬。
「呵呵……」男子輕笑,手在她胸前徘徊,道,「這麼說,你願意了?」
白蘭兩家通紅,微微垂眸,不敢出聲,心跳快的驚人。
紅衣男子微微低頭,一點一滴的逼近她。
白蘭緊張的閉上眼楮,感受他的氣息一點一滴的靠近,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手心已經滿是汗水。
但,就在那人馬上就要親吻到自己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白蘭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迷茫的睜開眼楮,卻只在男人的眼里看到了憤怒和怨氣。
「啪——!」
「啊——!」
男子大手一揮,白蘭驚呼一聲,身子已經被男子用力的丟到了地上。
男子冷眼看著她狼狽的樣子,道,「白蘭,本公子沒告訴過你,只賣藝不賣身,不管是誰都不能妥協嗎?」
白蘭心底一驚,咬著嘴唇低著頭道,「是奴家逾越了,公子恕罪。」
「恕罪?」男人妖嬈的雙眸,冷冷的看著她,「十五歲了是麼?想著嫁人了?」
「公子,奴家,奴家沒有。」白蘭慌忙搖頭反駁。
男子卻是不再看她一眼,對身邊的黑衣男子道,「黑龍,把她帶下去,既然已經動情,留在春意樓已經沒有意義了。明日讓白衣過來。」
叫黑龍的男子點頭,面無表情的來到了白蘭身邊,絲毫不伶香惜玉的抓著她的肩膀,就要將她帶走。
白蘭如何能甘心?焦急的叫道,「公子,為何要讓奴家離開?奴家保證,今後絕不會再犯錯了。」
「為何?」男子扭頭,目光陰冷的看著她,「因為你,不配。」
「公子……」白蘭還想說些什麼,卻只得到了男子一聲怒喝,「帶走。」
終于,整個房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紅衣男子依然,倚在窗台,目光幽幽的看向了某處燈火闌珊的地方,心有些落空。
「難道除了那丫頭,就再沒有人能讓我心動了麼?」開玩笑,他堂堂飛雪國九王爺,也是飛雪國皇帝面前最得寵的王爺,如今卻被一個小丫頭給蠱惑了心?這話要是傳出去,還不笑掉人的大牙?
可是,不管他身邊有再多女人,他都沒有要踫的**,就算是月兌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沒有一點興趣。
雖然他年紀尚小,並不急著要女人,但是,莫名其妙的就被上官輕兒那個死丫頭牽動了情緒,讓他覺得很不爽。
他不喜歡自己的情緒受到別人的影響,尤其還是那該死的丫頭。
本來,今晚來到春意樓是想要好好放松一下消遣一下的。沒想到听著白蘭的曲子,他的心情卻越發的差了。
白蘭對他的心思,他早就知道,當初將她安插在夏國的青樓之中,也是利用了她對自己的愛慕和忠心。
但如今,他卻親手毀掉自己培養了多年的棋子。原因無他,只是心情不好了,不喜歡看到那些女人巴巴的討好自己的樣子罷了。每每那些女人前僕後繼的擁護自己,把自己當成神一般的膜拜,就會讓他有一種很強烈的優越感和自信。
然而這樣的自信心卻總是在上官輕兒面前被打擊的一點不剩。這強烈的對比,會讓他覺得,除了上官輕兒,其他人對他的仰慕和敬仰,都是假的,都是阿諛奉承。不是為了他的錢,就是為了他的權,要麼就是被他的美色吸引,沒有一個是真心的。
慕容蓮越想越煩躁,終于忍不住翻身跳出了窗口,腰間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一直飛向了太子府。
時候尚早,上官輕兒習慣性的晚上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衫,坐在涼亭里彈琴。
夏瑾寒這些天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忙,她希望自己的琴聲,能讓他放松心情,驅走煩惱。
只是她並不知道,自己這一曲,驅散的可不僅僅是夏瑾寒的煩惱,還有在不遠處的圍牆上偷窺的慕容蓮的煩惱。
果然,只有那丫頭能讓他有好心情,也只有她能讓他生氣。
懶懶的坐在圍牆上,听著她清脆的琴聲,慕容蓮的心情,慢慢平復了下來。
然而,就在他慢慢放松了心情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道冰冷的聲音,「飛雪國九王爺好雅興,深夜在本宮的圍牆上偷看,知道的人能諒解閣下的喜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本宮接待不周呢。」
這話,分明就是在說慕容蓮有偷窺的不良嗜好。
听到這聲音,慕容蓮臉色一變,驚訝的抬眸看著站在自己身側的屋頂上,一身白衣飛揚的高大男子。
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金光,他就如話中走出來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般,高貴,優雅,冷漠。
仙人?呵!扯淡!
慕容蓮冷笑,這月復黑的男人,可比任何人都要邪惡可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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