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輕兒曖昧的靠在夏瑾寒的懷里,貼著他的耳朵,很是狡黠的笑著,道,「你不是想來點更重口的麼?我听說,胭脂樓里有不少年輕漂亮的小倌,只要你有銀子,就隨便你怎麼玩,你要是喜歡重口,我改天就送你去。舒愨鵡給你找一個最好看的,就可以盡情的重……唔……」
上官輕兒正邪惡的在夏瑾寒耳邊說著話,話沒說完,就突然被夏瑾寒堵住了嘴。
夏瑾寒近乎粗魯的堵住上官輕兒的嘴,就開始一陣猛烈的啃咬。
上官輕兒想要反抗,但夏瑾寒早有準備,將她的手緊緊的抓住,將她的身子按在馬車上,讓她動彈不得。
幾乎是懲罰一般的狠狠親吻著上官輕兒,夏瑾寒的手再次扯開了她的衣服,手掌有些粗魯的在她身上亂動著,惹得上官輕兒渾身激靈,呼吸急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夏瑾寒竟是一把將她身上所有的衣物都解開,趁著她還在沉迷的時候,扯開他自己身上的衣服,隨即將她抱起來,坐在他的身上……
「啊……」上官輕兒驚呼一聲,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雙眼楮憤怒的瞪著夏瑾寒,「喂,這里是馬車上。」
夏瑾寒深呼吸,目光邪惡的看著她,「我知道,你不是說我喜歡重口麼?不讓你試試,豈非太對不起你的評價了?」
居然敢讓他去那種骯髒的地方?這丫頭是皮癢了吧?
上官輕兒咬著嘴唇,狠狠的瞪著他,「不帶你這樣的好麼?分明就是你自己想要,還非得找借口。」
夏瑾寒笑了笑,低頭親吻著上官輕兒的脖子,「嗯,是我想,所以你也不要反抗了。」
上官輕兒咬著嘴唇,低頭看著他們緊緊貼在一起的身子,哀怨的嘀咕,「我要是能反抗就好了,嗚嗚,你個混蛋……」
「呵呵,哈哈……」听到上官輕兒這般委屈的聲音,夏瑾寒突然爽朗的笑了起來,輕輕的吻著她的紅唇,他的聲音邪魅動听,「在我面前還有什麼好害羞好反抗的?」
上官輕兒冷哼一聲,「這跟害羞沒關系好麼?你真是越來越沒下限了,要早知道你是這種披著羊皮的狼的,姐姐我才不會這麼輕易就答應你那些事情呢。」
「可是已經遲了,姐姐,你就乖乖就範吧。」夏瑾寒說著,便抱著她,來到了馬車內的軟榻上,兩人開始忘我的糾纏起來。
不多時,馬車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喘息聲和嬌吟聲。
外邊趕車的青雲和梨花,听著里面的聲音,臉上都一陣通紅。他們殿下真的是越來越沒下限了,青天白日的纏著小郡主不放就算了,還在馬車里……
梨花雖然已經二十多,但卻是未經人事的女子,並非第一次听到這樣的聲音,但跟青雲坐在馬車外,听著那些聲音,還是覺得臉一陣火辣辣的。
殿下和郡主也真是的,就算要展現他們的恩愛,也不必這樣吧?當事人不怕被外人听到,他們兩個坐在外面的還不好意思了呢。
幸好,他們的馬車已經出了城,走在城外的小道上,周圍的並沒有什麼人,否則的話,馬車里的動靜這麼大,怕是會把旁人給嚇著了。
梨花低著頭,不去看身邊的青雲。
青雲的臉也紅彤彤的,雖然在駕車,心思卻早已經不在駕車上面,思緒已經飛到了爪窪國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梨花終于忍不住低聲抱怨,「殿下和郡主簡直不把我們當人了。」
青雲抽回思緒,看了一眼身側的梨花,在看到她泛紅的臉頰,眼神哀怨,呈現出了一種小女人的嬌媚狀態的時候,心神一蕩,呼吸一滯,直接愣了過去。
梨花一向都是冷漠的,不管在任何時候,都一副冷艷的樣子,不卑不亢,喜怒不形于色。也只有在上官輕兒面前的時候,才會展露出一絲笑容。如今這般面紅耳赤,嬌羞不已的樣子,青雲還是第一次見。
他以為梨花不管在任何時候,都是冷漠的,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一面,心里一陣悸動,呼吸停滯過後,變得有些急促。
梨花感覺青雲在看自己,有些迷茫的抬起頭,看向他,在看到青雲神色痴迷,眼神呆愣而後熾熱的時候,她也愣了愣,而後不自在的扭頭,道,「你怎麼駕車的呢?」
 
青雲恍然回過神來,也不自在的扭頭,看向了前方,發現馬車都快撞向旁邊的那輛車了,慌忙扯著馬韁,扭轉馬頭,讓馬車與旁邊的馬車險險的的擦肩而過。
那邊的馬車也在這個時候停下,馬車的簾子掀開,里面就傳來了一個憤怒的聲音,「搞什麼鬼,那邊的馬車你們怎麼走的?」
青雲扭頭,冷冷的看向那馬車,在看到那馬車上探出頭來的人的時候,臉色微變,聲音冷漠,「抱歉。」
那邊馬車上的人也看到了青雲,臉色變了變,看著那輛彌漫著曖昧氣息的馬車,道,「我倒是說這是誰的馬車呢,想不到居然是夏國太子殿下的,幸會幸會。」
馬車里,夏瑾寒依然壓在上官輕兒的身上,似乎還不滿這個時候被人打斷了,那雙帶著**的眸子,染上了幾分冰冷,語氣帶著憤怒的氣息,「青雲,走。」
青雲才想起馬車里面的情況,這個時候被人打斷了,想必殿下已經憤怒的不行了吧?
當即不敢再逗留,對對面的馬車拱手,道了一句,「趙國太子殿下,失禮了,殿下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說罷,青雲駕著馬車,用力的拿馬鞭抽馬背,駕著馬車飛奔而去。
那邊馬車上的趙傾,听到夏瑾寒冰冷的聲音,再听青雲那看似尊敬實則冷漠的話,氣得差點吐血。
手指指著那邊絕塵而去的馬車,趙傾憤怒的叫道,「該死的夏瑾寒,居然敢無視本太子?」說著,瞪了一眼跟前駕車的侍衛,怒道,「還愣著干什麼?給本太子追!」
那侍衛點頭,慌忙駕著馬車追了上去。
這個時候,趙傾的馬車里又傳出了一個高貴優雅的女聲,「傾兒,為何不進城?」
趙傾回到馬車上,怒氣消散了不少,低聲道,「方才那馬車就是夏國太子夏瑾寒的,上官輕兒很可能也在他的馬車上。」
聞言,那女子似乎愣了愣,蹙眉道,「原來如此。」說罷,又道,「傾兒,你可是真心想娶——上官輕兒?」
「自然是,哼,那個死丫頭從小就長得很可愛,雖然脾氣叫人很不喜,但本太子就是喜歡這樣的。」趙傾似乎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一臉驕傲的說著。
那女子嘆息了一聲,「也罷,你若能將她娶回去也是好的,只是,夏國太子那邊,怕是要費些心思了。」
「哼,我想要的女人,不管用什麼辦法,都會得到。」趙傾得意的說著,眼神堅決。
再說夏瑾寒那邊。
正在跟上官輕兒情到深處,纏綿不已的時刻,突然被人打斷了,心情立刻變得極差。低頭看著身下媚眼如絲,嬌柔如水的上官輕兒,夏瑾寒有些氣憤的低頭咬著她的脖子,聲音沙啞,「你看看你惹的爛桃花,你說,要怎麼補償我?」
上官輕兒哀怨的看著夏瑾寒,嬌聲道,「這哪能怪我呢,嗚嗚……別咬了……」上官輕兒低聲的抗議著,聲音卻沒有一點威懾力,「趙傾那個混蛋,又來京城做什麼?真是陰魂不散……唔……」
夏瑾寒堵住她的小嘴,一邊親吻著一邊道,「不準想別人,他來京城,定是不安好心。」
說著,夏瑾寒的眼里閃過一抹精光,親吻著上官輕兒,加深了這個吻,心里卻已經有了算計。
上官輕兒被夏瑾寒折騰的意亂情迷,再也沒有心思去想別的,只能安靜的躺在榻上,跟著夏瑾寒一起,再次陷入深度痴迷之中,不斷的沉醉著,再沒有心思去想趙傾的事情。
馬車一路往北,很快就來到了城北軍機大營。
馬車停下的那一刻,青雲有些緊張的看著身後的馬車,不知道該不該出聲告訴夏瑾寒已經到了。
馬車已經安靜了好一會,不知道里面的人到底完事了沒有。
青雲猶豫了一會,跟梨花對視一眼,正準備出聲,就見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了。一身白衣的夏瑾寒,已經穿戴完畢,長發梳理的十分整齊。他的懷里抱著一身紅衣的上官輕兒,臉色微紅,眼底含笑的從里面出來。
只見上官輕兒長發隨意的用發簪固定著,那雙水潤清澈的大眼楮里閃著一抹嬌媚,脖子被遮得嚴嚴實實的,卻越發的叫人浮想聯翩。她靠在夏瑾寒的懷里,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梨花
和青雲,便將臉埋在了夏瑾寒的懷里,不敢被人看到。
青雲和梨花看著二人的樣子,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心想,太子殿下還真不是一般的厚臉皮啊,人家小郡主都已經羞成什麼樣了,他卻一臉雲淡風輕,整個人容光煥發,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方才在里面做了什麼事情似得。
夏瑾寒抱著上官輕兒出了馬車,看著那守衛森嚴的大營,眸光微深,舉步走進了大營。
大營里的人看到夏瑾寒前來,一個個都挺直了腰板,充滿了敬畏,卻見夏瑾寒不僅自己來了,還抱了個女人過來,當即臉色都一變。
為首的將領早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看到夏瑾寒抱著一個紅衣女子前來,有些驚訝的迎上去,恭敬的對夏瑾寒行李,「末將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小郡主。」
夏瑾寒滿意的點點頭,「李將軍不必多禮。」
李將軍直起身子,微微低著頭,大聲匯報,「末將已經將將士們集結,殿下可先到大營里稍作休息,再同末將去巡查。」
夏瑾寒點頭,「嗯,帶路。」
李將軍微微蹙眉,看著上官輕兒,道,「殿下,軍機大營向來不準女子進入,這……」
夏瑾寒挑眉,「她是本宮的太子妃,這個資格還不夠?」
李將軍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反駁夏瑾寒,只能低著頭,不出聲。
夏瑾寒抬腳正準備進去,卻在這個時候,大營門口走出了一個身穿墨綠色長袍的男子,他走路十分瀟灑,動作慵懶,嘴角含笑,一副公子剛從溫柔鄉走出來的樣子。
那人一靠近,便嘴角含笑的對夏瑾寒道,「臣弟參見太子哥哥,听聞太子哥哥要來巡查,便立刻趕來迎接,卻還是晚了一步,還望太子哥哥見諒。」
听到這個聲音,上官輕兒蹙眉,原本閉著的雙眼慢慢睜開,眼中帶著一絲疑慮。
「六弟不必多禮。」夏瑾寒冷冷的應了一句,就要繞過夏瑾元進去,卻听夏瑾元慵懶的笑著,道,「太子哥哥和娉婷郡主還真是跟傳言中一般,形影不離呢。當真是羨煞旁人。」
「哦?六弟如今已是兩個孩子的爹,本宮倒覺得你比較值得羨慕。」夏瑾寒說完,不等夏瑾元出聲,就繞過他,徑自走了進去。
在經過夏瑾元身邊的時候,上官輕兒的眉頭皺了皺,緊抓著夏瑾寒衣服的手,緊了緊。
夏瑾寒低頭看了上官輕兒一眼,沒有出聲,直接去了大營里給夏瑾寒安排的房間。
房間里,夏瑾寒將上官輕兒放在床上,問,「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上官輕兒抬眸,清澈的雙眼對上夏瑾寒的,點點頭,道,「嗯,夏瑾元身上,有腐爛的味道,正是大半個月前,我在面具男身上下的那種毒藥會產生的味道。」
夏瑾寒眸光一寒,「哦?你不是給他吃過解藥了?」
「不錯,但若是中毒之人的中毒時間太長,超過半個月的話,就算吃了解藥也要配合藥物沐浴,才能扯得清除殘留的藥物。」上官輕兒認真的回答完,又道,「這種毒藥只有我一個人身上有,解藥也只有我有。所以他的身體雖然不再腐爛,也慢慢在愈合了,卻一直有殘留的毒素。」
夏瑾寒眯起眼楮,道,「這麼說,那個戴面具的人,當真是就是六弟?」
上官輕兒看著他的臉色,問,「你早就知道了?」
夏瑾寒搖頭,「不早,只是有所察覺,並不能確定。」
上官輕兒靠在他懷里,道,「如此說來,夏瑾元是跟夏瑾煜聯手了?」
「不一定。」夏瑾寒沉聲回答。
上官輕兒也有些迷茫了,如果說這件事是夏瑾煜做的,她肯定相信。但要說是夏瑾元,她就有些不解了。
自從德妃去世之後,夏夏瑾元一直萎靡不振,賣醉青樓,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但上官輕兒一直沒有小看這個男人。出生于皇室的人,定然不會是廢物,就算夏瑾元看起來是真的很頹廢,但這個人從小就有著一顆爭強好勝的心,絕對不可能因為德妃去世,就變得對一切都不在乎了。
她知道夏瑾寒也是在暗中調查過夏瑾元,一直沒查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但
這更加說明了夏瑾元的不簡單。
這件事,因為那張面具的緣故,上官輕兒一直覺得是跟夏瑾煜有關的,沒想到居然是夏瑾元?那個人,他想做什麼?
「夏瑾元偽裝了這麼多年,必然是有所依仗的,他打扮成夏瑾煜曾經在暗地里行動的樣子,招搖過市,有兩個可能。第一,夏瑾元跟夏瑾元合作,兩人達成協議,在暗地里用同一個身份行動。第二,他調查過夏瑾煜,暗地里扮成夏瑾煜的樣子,抹黑夏瑾煜。」夏瑾寒冷冷的分析。
上官輕兒聞言,當即搖頭,道,「不,不是。」
夏瑾寒有些不解的看著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抬眸對上夏瑾寒的雙眸,道,「你可記得我前兩天私自跑去救白瀾的事?我回來之後,本是有很多話要跟你說的,但你那個時候生氣了,所以很多話我都沒有說出來。其實那天,我去到上次的那個別院之後,跟那個面具男接觸過,並且在逃跑的過程中,不慎闖進了他那地方的地下室,你猜,我在那里看到了什麼人?」
夏瑾寒蹙眉,並未回答上官輕兒的話,顯然是猜不出來。
上官輕兒笑了笑,道,「當年被我用金蠶蠱所殺,最後被面具男救走的——邱雲夢。」
夏瑾寒愣了愣,「邱雲夢?」
「嗯,不錯。」上官輕兒點頭,深呼吸,道,「那面具男定然是從邱雲夢身上了解到了我會金蠶蠱的事情的。邱雲夢中了我的金蠶蠱,已經命懸一線,最多就只能活個幾天。只是面具男運氣好,居然救了我的霧谷的一個能人,那人一直躲在地下密室里,幫面具男研究邱雲夢的死因,並且將邱雲夢做成了人偶,也就是不死藥人。」
夏瑾寒眯起眼楮,「原來如此,難怪當初我找遍了整個夏國也不曾找到邱雲夢以及霧谷出來的那個能人,想不到居然是被他縣找去了。」
「你知道吳洛離開霧谷的事情?」上官輕兒驚訝的問。
夏瑾寒伸手揉著她的長發,語氣柔和,「嗯,知道一些,當時本是想著,要是能將那人收為已用,要想找到霧谷,進入霧谷便不是難事。只是那時候你在普崖山上遇難,我沒能及時的去堵住那人,沒想到卻是落入了他們手中。」
上官輕兒聞言,心中一陣溫暖,「不過吳洛畢竟是霧谷中人,當初若不是他,我跟白瀾也不可能這麼輕易離開密室。只是他很敬重那救了他,重視他的人,所以不願說出那面具男的事情。」
夏瑾寒輕笑,「見到白瀾也不願說?」
「當初他是在霧谷被質疑了能力,才會選擇一氣之下離開的,出來後又遇到了各種磨難,險些喪命,最後被面具男所救,所以他對面具男可能有比較深刻的敬畏和感情。」上官輕兒嘆口氣,有些無奈。
夏瑾寒冷笑,「你就沒想過,他這些年甘願在地下為那人默默的付出,也許是有別的原因的?」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楮,「什麼原因?」
「他見到你和白瀾的時候是什麼反應?」夏瑾寒不答反問。
上官輕兒回憶起那時候的畫面,道,「他一開始面色猙獰的從雙層結界中走出來,來到我以為他會對我們動手,但他卻突然在我們面前跪下,一開口就指出了我們的身份。」
夏瑾寒點頭,「然後呢?」
「然後他告訴我他的身份,在我的盤問下,說出了他的經歷,最後表示不會出賣我和白瀾,但也不願出賣面具男。」
夏瑾寒笑了笑,手揉著上官輕兒的長發,低頭輕輕的吻著她的發絲,有些痴迷的道,「你們一出來,就在門口遇到慕容蓮了,是不是?」
上官輕兒一愣,點點頭,道,「是的。」
「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夏瑾寒挑眉。
上官輕兒這才恍然大悟,道,「你,你是說,吳洛根本就不是因為被面具救了,才留在那里的?」
「不錯。」夏瑾寒點點頭,道,「繼續說。」
上官輕兒深呼吸,想起了當初她剛去霧谷的時候,慕容蓮說過的話,終于明白了什麼,「原來如此,呵,這個吳洛,居然連我騙了。」
上官輕兒如今算是明白了,這吳洛怕是當初一氣之下離開了霧谷,後來就後悔了想回
去,但沒想到出來之後會遇到這麼多事情,一時半會的也回不去了,便留在外面游蕩著。直到被人抓了,差點買去青樓,他跳河輕生,結果遇到了面具男,並被救了回去。
要說,他被面具男所救,會對面具男死心塌地,效忠一生也並不奇怪。但吳洛是霧谷的人,霧谷的人向來都只認一個主人,祖師爺是他們心中的神,但卻不是主人。
要是上官輕兒沒猜錯的話,吳洛的主人應該就是慕容蓮。
在吳洛被救起不久之後,就被當時在夏國四處尋找金蠶蠱的慕容蓮找到了,霧谷雖然已經有上百年沒有人使用過金蠶蠱,但是對金蠶蠱造成的傷害以及被金蠶蠱所傷之人的癥狀卻是十分了解的。
所以,其實吳洛對上官輕兒和面具男都說謊了。
他說他是研究好了幾年才發現邱雲夢是被金蠶蠱所傷的,其實不然,要是吳洛真的是霧谷中人,而且是從小就被吳長老作為今後照顧祖師爺尸體的接班人教養的,那麼對金蠶蠱的事情肯定是十分了解的。
像吳洛這樣的能人異士,世上並不多,要找到就更難了,所以,吳洛一定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和實力,才會對面具男說謊。
但她如今不明白的是,吳洛既然是慕容蓮的人,而慕容蓮早在七年前就知道了上官輕兒就是金蠶蠱新一任宿主的事情了,為何還讓讓吳洛留在那里呢?
上官輕兒抬眸看著夏瑾寒,「慕容蓮到底有什麼目的?」
夏瑾寒見她明白了,便笑了笑,「目的是什麼,我不清楚,但怕是跟你有關。」
上官輕兒一愣,忽而想起慕容蓮當年的話,他說,「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娶你。」上官輕兒一直以為這是小時候的一句玩笑,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和與慕容蓮的朝夕相處,上官輕兒心里明白,慕容蓮心里是有她的,至于是不是愛,愛有多深,她就不得而知了。
自從跟夏瑾寒確定了感情之後,上官輕兒的眼里就只有夏瑾寒一個人了,她努力的不讓自己看到慕容蓮的存在,努力的無視他的好。
但這些年在霧谷,慕容蓮對她的關照和幫助卻是永遠無法抹去的。她其實明白他的心,只是無法回應罷了。
要說慕容蓮讓吳洛繼續留在面具男那里是為了她,也不是不可能,但要真的是那樣的話,為什麼吳洛不肯對她說實話?
看到上官輕兒沉思的樣子,夏瑾寒懶懶的笑道,「他對你倒是大方的很,也許你去找慕容蓮,就能知道夏瑾煜和夏瑾元之間是何種關系的答案了。」
上官輕兒低著頭,目光深沉。
確實,只要去找慕容蓮,就能知道答案。根據她的猜測,若面具男其實一直都是夏瑾元而不是夏瑾煜的話,那邱雲夢會在夏瑾元的地下室,也就有解釋了。
但上官輕兒和夏瑾寒都明白,當年那個面具男,絕對是夏瑾煜而非夏瑾元。所以這件事也就變得復雜起來了。
慕容蓮看似玩世不恭,實際上卻是最有心機的。這種人,有勇有謀,上官輕兒敢肯定,這飛雪國的江山,遲早都是慕容蓮的。
慕容晨再精明名聲再好又如何?如今還不是被慕容蓮吃的死死的,舉步維艱麼?
看著上官輕兒沉思,夏瑾寒低頭咬著她的耳朵,低聲道,「你還真打算去找他?」
上官輕兒一愣,不解的看著夏瑾寒。難道她不該去找慕容蓮麼?
夏瑾寒眼底閃過一抹寒光,用最堵住上官輕兒的小嘴,不滿的道,「不準去,這件事我會處理好,今後不要跟他再有任何交集。」
上官輕兒笑了笑,道,「方才好像是你讓我去的。」
「我說什麼你都做是麼?」夏瑾寒挑眉,眼底閃過一抹危險。
上官輕兒縮了縮脖子,「當我沒說,我不去找慕容蓮就是了,反正有了這麼多線索,你也可以查到一些東西的。」
夏瑾寒這才滿意的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這才乖,我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
城北大營外,趙傾的馬車在上官輕兒和夏瑾寒進去了之後,就停了下來,看著那森嚴的守衛,知道這里是軍機大營,趙傾沒有逗留,讓人駕著馬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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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只是,居然讓上官輕兒就這麼被帶進軍營了,他千里迢迢趕來,都沒能看一眼呢,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但,他這次是以來參加夏國太子大婚的名義來夏國的,離他們大婚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如今他有的是時間謀劃,就不相信上官輕兒真的能嫁給夏瑾寒。
趙傾離開了城北大營之後,就直接去了京城。因為他們是提前來夏國的,所以不宜聲張,也沒打算這麼早住進皇宮,都是低調前行。
此時正是上午街市最熱鬧的時候,城門口圍了一大群人,一個個的都仰著頭,看著城門上被月兌光了掛在上面,了無生氣的男人。
那男人的面容被長發遮住了,看不太清楚,但那渾身的肌肉卻是能叫人看得一清二楚,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
尤其是他的身上有很多傷口,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十分明顯。
他的左胸心髒處,此時插了一根玉簪,也正是那支玉簪,讓他一命嗚呼,從此閉上了雙眼。
趙傾的馬車被門口圍觀的人們堵住了,過不去,趕車的侍衛看到那被掛在城門上的人之後,臉色一變,對馬車里面的趙傾等人道,「殿,殿下……您看……」
趙傾听到外面的吵鬧聲,也有些好奇,掀開簾子一看,在發現城牆上掛著一個赤果的男人,那男人的身材很結實,身上到處是殘舊的傷口,左胸上插著一根玉簪,鮮紅的血,順著他的胸口流下,一滴滴的落在了城牆下,場面十分血腥,也很重口。不少孩子都被那不停滴落的血給嚇得哇哇大哭。
趙傾的看著那人肩膀上那個雅間有些模糊的飛鷹標志,目光幽深,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咬著牙,低聲道,「影衛何在?」
「在,殿下有何吩咐?」馬車後面突然就多了一個聲音。
「去,將他放下來。不要被人發現。」趙傾冷冷的命令。
「是,殿下。」那影衛應了一聲,就消失了。
沒一會,那掛在城牆之上,被人扒光了衣服,狼狽不堪的男人突然就從城牆上掉了下來。
「啊——!」
「啊……」
那上面掛著的人突然從城牆上掉下,周圍圍觀的老百姓們紛紛被嚇得尖叫起來,驚慌失措的閃開,跑的老遠,生怕那尸體會詐尸似得。
那人掉下來之後,趙傾的人已經換好了夏國侍衛的衣服,正準備去將那人抬走。卻慢了一步。
一直在城中沒有任何動靜,似乎根本沒有發現城牆上掛了一個人的夏國守城侍衛,突然蜂擁而出,將那赤果的男人給抬起來,然後快速的撤離了。
即便趙傾派出去的侍衛武功高強,如今也斷是不能公然跟夏國的侍衛搶一個死人的。若不然,就泄露他們的動機和身份了。
那影衛臉色有些難看,不動聲色的退後,來到趙傾身後,道,「殿下,如何是好?」
「跟著,想辦法,把尸體毀了。」趙傾冷冷的說著,眼中滿是冰冷。哪里還有小時候那純潔可愛的樣子呢?
「是。」影衛應聲退下,周圍恢復了寧靜。
城門口圍觀的人群慢慢散去,趙傾的馬車終于得以通行,他放下馬車的簾子,目光帶著陰狠。
馬車上的女人見狀,忍不住問,「發生什麼事了?」
「前天派出來調查夏瑾寒和上官輕兒行蹤的影衛,被殺了。」趙傾臉色有些凝重。
女子聞言,臉色微變,「這麼說,他們發現了?」
「很可能。反正方才也遇上他們了,也不怕他們知道我們的行蹤,先進城休息吧。」趙傾嘆息,閉上眼楮,似乎有些疲憊。
趙傾不知道的是,他們的馬車剛離開,不遠處的就有一道黑影閃過,將他們方才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里,然後身形一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
城北軍機大營里,夏瑾寒跟著李將軍出去巡查了,房間里,上官輕兒閉著眼楮,正在淺眠。
方才在路上被夏瑾寒折騰了這麼久,她消耗了很多體力,如今已經
是累的不行了。
但即便她在沉睡,卻時刻都保持著警惕。因為她有直覺,夏瑾寒不在的這段時間,肯定會有人來找她。
果然,她才睡了沒一會,房間里就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聲音。
上官輕兒裝作什麼都沒發現,繼續安靜的沉睡著。感覺到有輕微的腳步聲,在慢慢的向著自己靠近,她的呼吸均勻,卻一直在注意著那人跟自己的距離,判斷著那人的身份和來意。
沒一會,那人就立在了上官輕兒的床前,一雙冰冷的眼楮看著床上的上官輕兒,手中的長劍舉起,閃過了刺眼的光芒。
幾乎是在同時,上官輕兒手中的軟劍揮出,身子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來,長劍已經早一步,抵在了那來人的脖子上。
似乎沒有想到上官輕兒醒著,並且動作這般的快速驚人,來人愣了愣,臉色難看的看著自己胸口的長劍,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上官輕兒在看到來人的時候,也是有些驚訝。很快就冷靜下來,挑眉,笑道,「九哥哥,你今兒可真是有空啊,不是喜歡住太子府麼?」
慕容蓮咬牙,一把拍開上官輕兒的劍,白了她一眼,道,「怎麼,我喜歡住太子府,還不能來這里找你了?」
上官輕兒撇撇嘴,收回長劍,「我還以為是有人按耐不住跑出來了,沒想到是你。」
慕容蓮眯起眼楮,妖嬈的臉上帶著猙獰的笑,「這麼說,丫頭你是不希望我來了?看到我來,很失望?」
上官輕兒點點頭,一本正經的回答,「有點。」
慕容蓮的生氣的咬著牙,伸手就要掐住上官輕兒的脖子,卻被上官輕兒輕松的散開。
上官輕兒從床上下來,跟慕容蓮保持距離,目光冰冷的看著他,「九哥哥這是惱羞成怒麼?」
「你個死丫頭,本王可是好心來看你,你居然不希望我來?」慕容蓮生氣的瞪著上官輕兒,那炸毛的樣子,倒是有些可愛。
但上官輕兒的眼神卻是冰冷無比,「本來是有些失望的,如今倒是好多了,只是,你這張臉,我怎麼看都不順眼,怎麼辦呢?」
上官輕兒說著,身子一閃,手中的長劍再次用力的揮出。
慕容蓮瞪大了眼楮,驚慌的叫道,「丫頭,你干什麼?」
上官輕兒沒有理會他,手中的長劍幾乎是貼著他的臉飛逝而過,慕容蓮躲避不及,臉被劍氣傷到,劃破了一個小小的口子,頰邊的青絲也有一簇被劍鋒傷到,掉落滿地。
上官輕兒收回劍,身影一閃,站在了男人的不遠處,冷笑著,道,「你這點本事,還敢來我的房間?膽子倒是不小。」
男人一驚,模了模臉上受傷的地方,怒吼道,「上官輕兒,你居然敢劃傷我的臉!」
上官輕兒歪著頭,看著男人那張流血的臉,嘴角勾起,笑容妖嬈至極,「嗯,這張臉這麼難看,不劃我覺得對不起你。」
男人渾身一僵,眉頭緊皺。
而上官輕兒長劍一揮,尖端掛著的那一張被劃破的人皮面具,就展現在了男人的面前。只听她語氣動听,聲音柔和,清脆,「九哥哥可不是你扮演的來的,這種功夫也想學他,回去再學幾年吧。」
男人這才明白了什麼,慌忙伸手往臉上模,在發現自己臉上的面具已經被人取下了的時候,臉色大變,咬著牙,道,「上官輕兒,你如何知道是我?」
「六王爺身上的氣味,真心叫人覺得熟悉,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難啊。再說了,九哥哥可不是你能模仿的來的。」上官輕兒用來的笑著,手中的長劍落在男人的身上。
這男人,也就是方才在大營門口遇到的男人,六王爺夏瑾元。
夏瑾元的臉色變了變,冷冷的看著上官輕兒,以及她手中看似隨意,卻時刻都指著中間要害的軟劍,道,「你想怎麼樣?」
「呵呵,不是我想怎麼樣,而是六王爺你想怎麼樣。」上官輕兒一身紅衣,妖嬈的笑著,「六王爺莫非不知道我很快就會是你的嫂子了嗎?這大白天的,突然闖進未來嫂子的房間,你意欲何為?」
夏瑾元別開臉,不屑的道,「本王才不屑看到你。要不是你身上有我需要的東西
,你以為我會來找你?」
上官輕兒輕笑,那態度就像是在跟一個許久不見的朋友聊天一般自在。「不知道六王爺需要得到我身上的什麼東西?」
夏瑾元扭頭,對上上官輕兒精致的小臉,語氣堅決,「解藥。」
「哦?什麼解藥?我可不知道我何時對六王爺下毒了。」上官輕兒笑的很是燦爛,就跟一朵花兒似得。
夏瑾元咬牙,「少給我裝,你敢說數日前你在清寒齋給琳兒的那些東西沒有毒?」
額……居然,是這個?上官輕兒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