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黃昏時刻,夕陽懶懶的掛在天邊,灑下了金燦燦的光芒,斜斜的落在那掛著紫色的紗帳之上,為紗帳鍍上一層淡淡的光。舒愨鵡
紗帳外,梨花和流花安靜的守候著,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紗帳內,上官輕兒躺在舒服的軟榻上,目光清冷,神色淡漠,渾身警惕著。
她的身邊,站著一個一身墨綠色長袍的男子。男子身形高大,墨發玉冠束,腰間束玉帶,玉帶下,一枚通體晶瑩的玉佩,展現出了他高貴的身份。
上官輕兒只看到了他一個略尖的白皙下巴,上面的臉都被一個銀色的面具遮住了。
一開始上官輕兒以為這人是夏瑾煜,或者是夏瑾煜的人。因為曾經的夏瑾煜和歐陽雲飛,都曾帶過這樣的面具。
但,仔細一看的話就會發現,這面具跟夏瑾煜的那個是不一樣的,這一個相比之下,要精致很多,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銀制作而成,而且手工及其的好,上面甚至還刻了一個梅花形的暗紋,很是漂亮。
只是一眼,上官輕兒就被眼前這人臉上的面具給震懾住了,或者說是被眼前這人的氣勢和神不知鬼不覺的動作給震懾住了。
她眨了眨清澈的大眼楮,看著眼前這高大的男子,目測他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即便帶著面具,那雙犀利的眸子,卻時刻都展現出了他的威懾力。
上官輕兒輕笑,壓低了聲音道,「閣下好本事。」
男子也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微微勾起,薄薄的雙唇,很是性感,給上官輕兒一種似熟悉,卻又陌生的感覺。說熟悉吧,他尖尖的下巴和雙唇,有些像某個人。但這個人的雙眼卻是深紫色的,所以,他又是陌生的。而且他身上的氣息也完全是上官輕兒所沒接觸過的……
他笑著說,「太子府的守衛加強了不少,想要進來真不太容易,看來他很緊張你。」
上官輕兒眯起眼楮,對眼前這人的話,說不震驚是騙人的,他知道的東西可真多呢?看來是一直在關注著她,或者說是關注太子府。但她即便震驚,卻不會表現出來。嘴角微微勾起,笑道,「閣下真會說笑,他不緊張我能緊張誰呢?」
男子笑了笑,點頭道,「好像也是。」他一點都沒有做賊心虛的樣子,仿佛跟上官輕兒是許久不見的好朋友,進來了,兩人就這麼閑聊著,完全不覺得陌生。
他自顧自地的在上官輕兒的榻邊坐下,目光含笑,溫潤的看著她,「你膽子倒是不小,一點都不驚訝我的出現麼?」
「害怕又能如何,驚訝又如何?你既然能躲過重重守衛,站在這里,且不被我身邊的護衛發現,說明你的本事遠遠在我之上,你若要殺我,我怕是早就死了。」上官輕兒很想聳聳肩,但發現除了能說話之外,身體都動彈不得了,才想起自己是被點了穴道的。
「呵呵,也難怪夏瑾寒這般為你痴迷,慕容蓮時刻跟隨在你身邊,連冷天睿也對你念念不忘,果真是個有本事的丫頭。」男子輕笑著,那聲音,听起來分明是溫潤的,卻總給人一種很邪魅的感覺。
上官輕兒不出聲,安靜的躺在那里,淡漠的看著他。
男子袖長的手,略微有些粗糙的抬起上官輕兒的下巴,跟她對視著,「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你若要殺,又何必等到現在?」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很無語的回答。
「我一開始確實是要殺你的,但看到你之後,我就改變主意了。」男子笑著,端起一邊桌子上的茶杯,自顧自的喝了一口水,然後笑著低頭,靠近上官輕兒,「你知我為何改變主意麼?」
上官輕兒咬牙,道,「別告訴你是看上我了。」這個該死的混蛋,居然敢用她喝過的杯子喝水,那可是夏瑾寒給她送的杯子,她一直都喜歡呢,如今被這人玷污了,她又舍不得丟,如何是好?
男子爽朗的笑著,聲音不大,卻看得出來他似乎心情不錯。
他笑完,輕嘆一聲,「你真自戀。」
上官輕兒對著天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表示她除了白眼,真不知道要作何表情了。
「不過,你也算是答對了一半。」男子的手抬起她的下巴,粗糙的手指,在她白皙的臉頰之上輕輕的撫過,像是在把玩什麼好玩的東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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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他輕輕的笑著,逼近上官輕兒,小聲的在她耳邊說,「你確實是個有趣的女人,我喜歡。但我不殺你,卻並非因為喜歡,而是有更好的辦法,讓你妥協。」
男人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羞恥或是不自在,那樣子,就像是在跟上官輕兒拉家常一般自然。可見,這人若不是本身十分強大,那就是演技太好了。
上官輕兒卻因為他的靠近,原本就不能動彈的身子,顯得越發的僵硬起來了。
她冷笑一聲,「呵,如此說來,我想我知道閣下的身份了。只是沒想到烈焰刀的主人,居然是個連正臉見人都不敢、鬼鬼祟祟的膽小鬼。」
男子有些驚訝于上官輕兒的話,小道,「你倒是個聰明的,我什麼也沒說你就知道我是烈焰刀的主人?」
「這世上想要我命的人多不勝數,因為金蠶蠱找我的人也不在少數,但卻沒有幾個人能靠近我,想殺我可不容易。你如此輕而易舉的來到我身邊卻不被任何人發現,可見你的本事不一般。武功了得,神秘莫測,又想要取我性命,或者說是想得到金蠶蠱的人,除了烈焰刀的主人,不做第二人想。」
上官輕兒很淡然的說完,笑了笑,「我說的可對?」
男子顯然沒料到這個還不到十五歲,還未及笄的小丫頭,居然有這麼犀利的眼神,這麼透徹的分析。天下人都說夏國小郡主聰明過人,才華橫溢,不差于男子。他也是很早就听到過關于她的事情,卻從未想過她會這麼厲害。
如今一見,他才恍然明白,這丫頭會被這麼多人寵愛,不是沒有道理的。若她是愚蠢之人,怕是也不會這麼深得夏瑾寒的寵愛了。
男子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誘人的笑容,薄唇輕啟,呵氣如蘭,「你難道不知,女人太聰明了有時候也是不好的麼?你這般,倒是讓我有些想要毀掉你了。」
上官輕兒不在意的笑了笑,「想要毀掉我,可不容易,你確定你有這個本事?」
「我有沒有這個本事我不知道,不過我現在不想這麼快毀了你倒是真的。」男子笑著,原本就離上官輕兒很近,卻還是繼續低頭,他的長發,垂在了上官輕兒的胸口,落在了她的臉上,他溫熱的氣息,帶著一種獨特的清香,在她的鼻尖蔓延。
他開口,繼續道,「我听說你過幾天就要大婚了,嗯,還有不到一個月了,屆時我送你一份大禮,可好?你一定會喜歡的。」
說罷,不顧上官輕兒瞪大的雙眸,性感的薄唇,落在了上官輕兒水潤的雙唇上。
幾乎是同時,上官輕兒用力掙開了身上的穴道,手中的袖箭已經抵在了男人的胸口,憤怒的咬著牙,聲音從牙縫間擠出,「找死!」
然而上官輕兒手中的袖箭還沒按下,男子好像早就知道她會有這個動作的一般,飛快的抬起手,手已經扣住了她的手腕,嘴角是妖嬈邪魅的笑容,「嗯?我才剛將我的初吻送上,你就要殺了我?好狠的心啊……」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委屈,只有嘴角邪惡的笑容,叫人看著恨不得將他一掌拍死。
上官輕兒羞愧欲絕,咬著牙,憤怒的瞪著他,卻奈何雙手都被鉗住了,她的力氣完全比不上他的。
「放手!」上官輕兒咬著牙低喝。
「呵呵,你放心,你不說我也會放的,我說了今日不會殺你,你就乖乖在太子府待嫁,等著我送上的大禮吧。」他說完,嘴角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松開上官輕兒就要離開。
然而他還來不及起身,身後就有一把利劍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男子微愣,而後隨性的一笑,「嗯,剛制服了一只小野貓,又來一只麼?」
「找死!」梨花手中的匕首一用力,立刻就割破了男子脖子上的皮,鮮血從他的身體上滲出,比那如火的夕陽還要刺眼。
但,梨花的動作已經很快,就還是不及男子的動作快,梨花只傷到了他的一層皮,男子就已經靈活的閃開了。
上官輕兒雙手得到自由,起身跟梨花一起,正要追出去,出了涼亭卻發現,周圍哪里還有那人的身影?
見梨花憤怒的腰追上去,上官輕兒咬著牙,阻止了她,「別追了,你追不上的。就算追上了,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上官輕兒的聲音是
冰冷的,冷的刺骨。
梨花低著頭,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上官輕兒一眼,見她的臉色黑如鍋底,心中很是自責。自己分明是在她的身邊守著,卻還是讓敵人進來了,而且敵人進來了這麼久,她都沒發現……
上官輕兒似乎知道梨花在自責,嘆口氣,搖搖頭,「你不必自責,他的武功高深,哪怕太子殿下,在他面前也撈不到什麼好處。你能傷了他,已經是盡力了。」
梨花這才好受一些,但看著心中還是有些難受,「是屬下失職,沒有保護好郡主。」
「不是你的錯,我的武功也不比你差多少,但我在他面前,完全沒有反擊的余地。」上官輕兒閉上眼楮,深呼吸,伸手用力的擦拭著嘴唇,又是羞愧又是憤怒。
「不管他是誰,下次若是讓我再見到他,我定讓他掉一層皮。」上官輕兒咬牙切齒的說完,又對梨花道,「今日的事情,不準告訴太子殿下,不管你們看到了什麼,都不得讓第三個人知道。」
梨花點頭,「是,郡主,屬下明白。」
「嗯。」上官輕兒嘆了一口氣,轉身,步伐沉重的回到了房間。
她和夏瑾寒都猜到烈焰刀現世,肯定是沖著金蠶蠱來的,這幾天夏瑾寒也在太子府加強了守衛,這太子府可謂是固若金湯。偏偏那男人還是闖進來了,這說明了什麼?
其一,他可能對太子府很了解,要不然就是在太子府里有很多眼線,在隨時監視著太子府的一舉一動。
其二,他的武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無人能及的地步了,不管是什麼樣的守衛在他看來都不是問題。
但那男子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就算再厲害,能有這般出神入化的功力麼?
夏瑾寒已經算是世間難得一遇的高手了,他比方才那男子還要大至少五六歲,假設是夏瑾寒要硬闖太子府,在對太子府不熟悉的情況下,怕也不可能不驚動守衛,偏偏那男子就是進來了……
這說明了什麼?太子府有內奸?還是這人根本就是太子府的內奸?
可,烈焰刀現世不過數日,而上官輕兒的金蠶蠱也才被人知道不久,就算烈焰刀的人想要在太子府安插人手什麼的,也不可能這麼快啊?
何況,這太子府在上官輕兒的治理下,可是一直都井井有條,絕對不會隨便收人進來的。若那人真的在太子府插了人進來,上官輕兒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的。
上官輕兒臉色凝重,心里百轉千回,心中滿是郁悶和不解。回到房中,想起自己方才被觸踫過的雙唇,她的臉火辣辣的燃燒了起來……
……
夏瑾寒傍晚時分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水盆前不停的洗臉,確切的說是在不停洗嘴的上官輕兒。
他眉頭微蹙,見上官輕兒已經換了一身紅色的衣服,當即有些疑惑的上前,「輕兒,怎麼了?」
听到夏瑾寒的聲音,上官輕兒的身子顫抖了一下,而後飛快的用毛巾將臉擦干,扭頭對夏瑾寒笑了笑,「沒事,就是天氣太熱了,方才在外邊待得久了,全身都是汗,黏糊糊的,怪不舒服。」
夏瑾寒微微蹙眉,看著上官輕兒那有些紅腫,幾乎都要掉層皮的嘴唇,緊張的上前捧著她的小臉,問,「怎麼回事?」
「額,今兒吃到不好吃的東西了,我嘴巴很不舒服,所以就回來漱口了。」上官輕兒無辜的眨了眨眼楮,一臉委屈的看著夏瑾寒。
明明她沒有錯,但面對夏瑾寒的時候,她還是會心虛,總覺得被那個神秘男人踫到了,就髒了。那個男人用了她的杯子的時候,她就有了要將杯子丟掉的念頭,如今嘴被親了,她能好受麼?
她長這麼大,除了曾被慕容蓮偷襲過臉頰,再沒有被任何人親過,更別說是親嘴了。雖然只是輕輕的踫了一下,但她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夏瑾寒。心里很難受。
「漱口怎麼把嘴弄的這麼腫?」夏瑾寒心中有些疑惑,但更多的還是心疼她,手指輕輕掃過她紅腫的雙唇,眼里寫滿了心疼,「傻丫頭,還難受不?」
上官輕兒點頭,又搖搖頭,水汪汪的雙眼中,盈滿了晶瑩的淚水。
她心中是委屈的,卻不知該如何跟夏瑾寒說。但她的委屈在夏瑾寒看來,就是因為吃了不好
吃的東西難受了……
夏瑾寒輕嘆一聲,低頭,櫻色的紅唇輕輕觸上了她的,溫柔的輕吻著,像是要吻去她的不適一般。
上官輕兒的睫毛輕輕顫抖,渾身被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包圍著,心中的不安也慢慢消散了。
她張嘴,輕輕的迎接夏瑾寒的吻。感受他輕柔纏綿的吻,心也慢慢融化了……
一吻畢,上官輕兒已經是面紅耳赤,羞愧不已。原本因為被踫了小嘴而引起的尷尬和不舒服卻是減少了,總覺得被夏瑾寒清洗過了,她就不覺得髒了。
「餓了吧?先吃飯。」夏瑾寒看著她媚眼如絲的模樣,嘴角帶著一抹幸福的笑容。
上官輕兒點點頭,臉頰泛紅,媚眼中盡是媚態,「嗯,我去讓流花端上來。」
晚飯後,上官輕兒一直不知該如何跟夏瑾寒說起這事。因為心中有事,她一直不在狀態,與夏瑾寒坐在涼亭中,她卻頻頻走神。
梨花等人在上官輕兒的施壓之下,已經乖乖的閉了嘴,對于下午的事情,並沒有多說一句。當時夏瑾寒不在府上,所以不知道這事也不奇怪。
上官輕兒是很想將這件事告訴夏瑾寒的,但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看到上官輕兒走神的樣子,夏瑾寒眉頭微蹙,忍不住問道,「你有心事?」
上官輕兒微微一愣,對夏瑾寒笑著搖搖頭,「我能有什麼心事,只是有些累了。」
她靠在夏瑾寒的肩膀上,閉上眼楮,深呼吸。
夏瑾寒心中知道她有事,但她不說,他也沒追問,只伸手摟著她,低頭吻了吻她的長發,「累了就好好歇會。」
「嗯……」上官輕兒應了一聲,雙手緊緊抱著夏瑾寒的腰,靠在他的懷里,想起了下午的事情,又抬起頭看著夏瑾寒,道,「話說,今兒歐陽雲飛在我們出來之後半個時辰之內就想通了。」
「如今知道我的厲害了?」夏瑾寒輕笑。
上官輕兒嘟嘟嘴,問,「你怎麼知道他會這麼快妥協啊?我還以為到晚上就已經是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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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坐車去學校,明天畢業典禮,後天跟大學的朋友們一起玩一玩,然後大概21號就回家,(*^__^*)嘻嘻……所以這幾天每天都只更新15點,妞們別嫌少哦,這都是人家拼了命存起來的稿子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