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官輕兒依然是睡到了餉午才起來。舒愨鵡
昨天因為情不自禁,她主動親了夏瑾寒,沒想到下場居然是被他帶去了浴室,狠狠的折騰到了大半夜。
她真的很懷疑,夏瑾寒到底是不是人啊?
他出去了一天,忙了一天,回來的時候都已經疲憊不堪了,結果她不過是一個吻,他似乎就復活了。不止是復活,甚至是打了雞血似得,恨不得將她拆吃入月復。
浴池的水溫,伴隨著他的熱情,讓上官輕兒意亂情迷,如今只是想起,就一陣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夏瑾寒依然是早早起來去早朝了,上官輕兒起身後坐在床上,拿起一本黃歷,數著他們大婚的日子。
已經是六月二十三了,下個月初,也就是七月二日,就是他們大婚的日子,算起來,也不過是十天的時間而已了。
終于要迎來他們的大婚了,上官輕兒內心是緊張的,也是期待的。
夏瑾寒曾說會給她最美的婚禮,但她覺得,不管是什麼樣的婚禮,只要對方是他,就是最美,最幸福的。
這些天,夏瑾寒一直在外面奔波,似乎在未婚禮做全面的準備。
上官輕兒也沒有閑著,每日讓梨花匯報冷天睿和趙傾的動靜。
讓她驚訝的是,趙傾那天帶著瑤貴妃去找了冷天睿之後,第二天就帶著奄奄一息的瑤貴妃離開了,並未逗留,似乎也沒有跟冷天睿再有更多的交集。
倒是慕容蓮,在趙傾回到客棧之後,曾去找過趙傾,似乎是將趙傾和瑤貴妃數落了一番,引起了趙傾的怒氣,兩人打了一架。打架的結果自然是慕容蓮贏了,所以,與其說是他們兩個打架了,還不如說是慕容蓮狠狠的教訓了趙傾一頓。
上官輕兒心里明白,慕容蓮那是在幫她出氣,她心中感激,卻沒有去找慕容蓮道謝。
上官輕兒總覺得冷天睿和非影的出現不是偶然,慕容蓮和趙傾也丟下國事來到這里,更加不可能是沒有預謀的。
他們都是天之驕子,要麼是皇帝,要麼是太子,要麼不是太子勝過太子,他們這個時候在夏國聚集,定然是在預謀著什麼的。
上官輕兒明白,慕容蓮雖然跟她交好,但若事情關系到國家利益,他未必就會顧及自己。在國家面前,個人都是渺小的。她覺得,只有在夏瑾寒的眼里,她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即便嘴上說著在乎她,卻都是有條件的在乎。
住在上官府上的不遠千里從霧谷趕來的人們,很多都是第一次離開霧谷,更是第一次來夏國。上官輕兒為了幫助他們盡快的熟悉周圍的環境,特地抽了兩天的時間,帶著那些人在京城游玩了一圈。
上官輕兒帶著白瀾,一左一右的牽著一個孩子,身後是已經收斂了氣息、看起來跟普通人一樣的洛音和穆啟天劉琰等人,浩浩蕩蕩的在街道、在巷子、在湖邊留下了他們的足跡。
兩個孩子第一次出來,第一次看到外邊的世界,臉上無不帶著激動而又開心的笑容,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讓上官輕兒郁悶的心情,也變得開朗了起來。
當天夜里,從外面游玩回來,上官輕兒帶著吳洛去見了吳長老。
吳洛心中對吳長老有愧,一直低著頭,任由吳長老數落責罵,沒有頂一句嘴。等吳長老罵完了,他才低著頭認錯。然後很巧妙的轉移了話題,開始跟吳長老說自己在那三個藥人身上的發現。
吳長老听到吳洛的話,心中對那幾個藥人也很是感興趣。他們吳家的孩子,生來就是為了保護祖師爺的身體而活的,他年輕的時候也跟吳洛一樣張狂過,但卻是有心無膽,一直沒有離開過霧谷,因此也錯過了很多的精彩。
關于藥人,吳長老自然是了解的,但並未見過祖師爺之外的其他不死之身,曾在書上看到許多關于藥人的記載和研究,他一直沒有機會親自去了解,本以為窮盡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了深入了解這事了,沒想到這個不孝孫,居然闖了出來,給了吳家這麼一個親自研究探討的機會。
因為吳長老本身對那些藥人都是興趣滿滿的,所以當上官輕兒提議,讓他去跟吳洛一起去研究那三個藥人的時候,吳長老立刻就同意,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刻過去。最後被上官輕兒阻止,讓他今晚休息好,明天一早再去也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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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從上官府出來,天色已經全黑了,上官輕兒和白瀾一起坐在馬車里,一個淡漠冰冷,面無表情,一個心情激動,嘴角含笑。
「白瀾……」上官輕兒似乎想起了某些事,扭頭看著白瀾。
「嗯?」白瀾眨了眨眼楮,琥珀色的眸子干淨純潔。
上官輕兒深呼吸,道,「你覺得霧谷這些人怎麼樣?」
「對你好的人,都是好人。」白瀾回答的很是干脆。
上官輕兒低頭輕笑,「是嗎?那等我大婚之後,你跟他們一起回霧谷好嗎?」
「你回去嗎?」白瀾微微蹙眉。
「我暫時不回去,但是等我處理完了夏國的事情,一定回去看你。」上官輕兒清澈的大眼楮中沒有任何瑕疵,純潔無比。
白瀾抿嘴,目光有些深沉的看著她,許久都沒有出聲。
上官輕兒看到白瀾這樣的表情,心中也是沒有底。她知道白瀾不想離開,也知道白瀾醒來後,因為忘記了前世的事情,如今一片混沌,除了想要跟著她之外,再沒有任何目標了,若是她也要將他丟下,他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但白瀾畢竟是霧谷的祖師爺,不管他是否帶著記憶,都無法改變他的身份。她馬上就要嫁做人婦,他留在她的身邊,終究是不適合的。再者,他留在她的身邊也沒有事情可做,更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留下來。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間,白瀾低著頭,琥珀色的眸子里,似乎蒙上了一層灰,他沒有拒絕上官輕兒,「好,你若希望我離開,我就離開。」
不知為何,听到白瀾這句話,上官輕兒不但不覺得輕松,反而有些難受。
白瀾從來就沒有害過她,留在她的身邊,雖然說不上幫了她什麼,但至少他是真心的順從她,疼愛她,將她當成了一切的。
將他趕走,她如何忍心?
就在白瀾情緒低落,上官輕兒心中有些不忍,不知該如何安慰白瀾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下了,梨花面色冰冷,語氣淡漠的看著前方,「三王爺攔下我家郡主的馬車是所謂何事?」
听到梨花的話,上官輕兒瞬間清醒,抬眸看向了外邊。
「本王有些話想跟小郡主聊聊,不知小郡主可有空?」
上官輕兒嘴角勾起,「三王爺乃是貴客,輕兒不敢不從。」
「梨花,請三王爺進來吧。」上官輕兒懶懶的應道。
不多時,一身玄色長袍,渾身戾氣鄙人,目光陰鷙的男子就出現在了上官輕兒的馬車里。
上官輕兒跟白瀾坐在馬車的內側,見夏瑾煜上來,她笑著問,「是什麼風把三王爺吹來了?」
夏瑾煜在她對面坐下,目光陰沉的看著她,「自然是小郡主和太子殿下的喜風。」
「哦?三王爺有心了。」上官輕兒輕笑。
夏瑾煜嘴角含笑,看了一眼上官輕兒身側的白瀾,輕笑,「小郡主確定要我在這里跟你聊麼?」
「有何不可?」上官輕兒挑眉。
夏瑾煜點頭,道,「也罷。本王今日來,不過是想跟小郡主做一筆交易。」
「哦?我竟不知我何事成為這麼多人想做交易的對象了?」上官輕兒有些慵懶的笑著,語氣懶散。
夏瑾煜也笑了,「想不到在本王之前也有人找小郡主做交易,如此說來,本王還真是找對人了。」
上官輕兒笑而不語,靜待夏瑾煜的後文。
「本王听說,前些日子小郡主身邊的護衛被人用烈焰刀所傷,可是事實?」夏瑾煜陰鷙的目光中帶著幾分笑意,卻顯得他越發的陰沉。
上官輕兒挑眉,「三王爺的消息可真是靈通。」這句話算是認可了夏瑾煜方才那句話的事實。
夏瑾煜笑了笑,「若本王說,本王有辦法將治愈烈焰刀的傷口,在三日內讓你的護衛醒來,小郡主可有興趣?」
「三王爺當真能做到?」上官輕兒驚訝的看著夏瑾煜。
烈焰刀的傷口,即便是
有翠玉雪花膏,也要花上十多天才能治愈。如今青然已經在床上躺了四天,因為中毒了的緣故,即便是將他的傷口治好,他也不可能這麼快醒來。夏瑾煜鎮的有辦法做到?他的目的是什麼?
夏瑾煜點頭,「自然是真的。」
上官輕兒不屑的笑了笑,「你可知道我的護衛不僅被烈焰刀所傷,還中了一種奇特的毒?哪怕是能解百毒的解毒丸,對他也是不見效的。若是隨意用藥,只會適得其反。如此一來,三王爺還能這般自信說三日內能讓他醒來麼?」
「本王說了能,自然就可以,小郡主不信?」夏瑾寒陰鷙的眸子里閃著一抹陰冷的光。
「若是你做不到呢?」上官輕兒問。
「若不行,本王任由小郡主你處置,如何?」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小女子可不敢處置三王爺。」
夏瑾煜輕笑,眼中的陰鷙飄散了幾分,雙眸變得潔淨起來,「這天底下可沒有你不敢的事,你就不想听听我的條件?」
「請說。」上官輕兒隨意的揮手。
夏瑾煜眯起眼楮,道,「我可以為你喚醒青然,條件是——你欠我一個人情。」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懶懶的往邊上一靠,就靠在了白瀾的肩膀上,「抱歉,若是這個條件,我怕是不能答應了。」
從前她不覺得欠人人情會多麻煩,如今卻是比任何時候都清楚,若是她欠了夏瑾煜人情,今後在夏瑾寒和夏瑾煜對決的時候,或者就是其他無關緊要的時候,都會成為她和夏瑾寒的阻礙,這種拖後腿的事情,她不會做。
夏瑾煜聳聳肩,道,「你果然不會答應,也罷,我不要你的人情,只想要你身邊這人身上的一滴血。」
聞言,上官輕兒渾身冰冷的看著夏瑾煜,挑眉,「哦?我竟不知他血居然這麼寶貴了?」
「你自然是知道的,給不給,你看著辦便是了。」夏瑾煜一臉無所謂的回答。
「抱歉,這個我也不給,三王爺若是只有這兩個備選條件的話,慢走不送。」上官輕兒臉色陰沉的回答。
白瀾的血,是毒藥也是解藥,是一種獨特的存在,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如何能隨意給了別人?再者,夏瑾煜身邊有藥人,若是給了他白瀾的血,指不準會研制出別的什麼東西來。最後,血液很多時候都是巫蠱之術的一種媒介,夏瑾煜拿了白瀾的血,若是有心對付白瀾,只會讓白瀾陷入危險之中。
夏瑾煜似乎早料到上官輕兒不會答應,只堅持了幾句,就離開了,離開之前,意味深長的看了白瀾一眼,嘴角那陰鷙的笑容,讓上官輕兒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夏瑾煜走了之後,馬車繼續前行,上官輕兒看著白瀾,問,「可有什麼不適?」
白瀾搖搖頭,而後又點點頭,「不喜歡那個人身上的氣息。」
上官輕兒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了,今後看到他,離得遠點,這個人很危險,可能會對你不利。」
白瀾點頭,伸手拉住上官輕兒的,冰冷的手指,印在上官輕兒的手心。
上官輕兒顫抖了一下,卻感覺白瀾的掌心有什麼東西在朝著她的手心傳遞,驚訝的問,「你做什麼?」
白瀾臉色平靜,語氣冰冷沒有起伏,「在你身上印上我的印記,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上官輕兒一愣,見白瀾的手松開了,她抬起自己手掌,果然在手心看到了那一個紅色的像是一朵雪花一樣的印記。
「你有危險的時候,我能感應到,我有危險的時候,你也能感應到。」他的認真的解釋著,「所以,今後你不用擔心我會出事了。」
上官輕兒咧嘴一笑,對上白瀾干淨的眸子,心中滿是感激,「嗯,所以你今後要好好的,在我有難的時候,一定要出來幫我。」
「嗯,一定會的。」白瀾點頭,看到上官輕兒的笑,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馬車在太子府門口停下,上官輕兒和白瀾從馬車上下來,沒想到才下馬車,上官輕兒看到一個熟人站在太子府的門口,似乎是在等她。
上官輕兒眯起眼楮,看著那不速之客,輕笑,「今兒真是個好日子,方才遇到了
許久不見的三王爺,如今又看到了七年不見的非影國師,可真是稀奇了。」
沒錯,站在太子府門口,那一身白色長袍,三千白發自然垂落在地面上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漠北國師,非影。
看到上官輕兒,他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淺笑,聲音淡漠中帶著溫潤,「許久不見,小郡主似乎並不歡迎我。」
上官輕兒聳聳肩,不在意的小道,「確實不太歡迎。」
「但我還是希望能去小郡主的府上喝一杯茶。」非影淡然的笑著。
上官輕兒撇撇嘴,問,「你給我一個讓我帶你進去的理由。」
非影沉吟片刻,紅唇輕啟,道,「烈焰刀。」
上官輕兒的雙眸瞬間睜得大大的,咬著嘴唇,目光深沉的看著非影。
非影迎上她的目光,不卑不亢,沒有絲毫的不自在或是畏懼。
「你倒是自信。」上官輕兒笑了笑,抬手道,「請。」
「請。」非影點點頭,跟在上官輕兒和白瀾身後,走進了太子府。
「白瀾,你先回去吧,今日累壞了吧,回去好好歇著。」上官輕兒進了門之後,轉頭對白瀾笑了笑。
「好。」白瀾點頭,她手上有他的印記,所以他不擔心她會有事。
白瀾離開之後,上官輕兒將非影帶到了大殿上,問流花,「殿下呢?」
流花有些驚訝的看著一頭白發的非影,低著頭道,「回郡主,殿下還不曾回來。」
「嗯,上茶。」上官輕兒擺手。
流花很快就為非影倒了一杯茶,然後恭敬的站在門口,隨時等候安排。
非影端起茶杯,用蓋子撥了撥茶葉,淺抿了一口,道,「你應當知道烈焰刀在漠北才是。」
上官輕兒點頭,「知道。」
「他的目標是雪風或者是金蠶蠱。」非影言簡意賅。
上官輕兒輕笑,「我知道,非影國師來,不會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吧?」
非影搖搖頭,淡漠的看著上官輕兒,「金蠶蠱已經融入你的身子,要取出,你必定會受重傷,你若是交出雪風劍,或許能躲過這一劫。」
上官輕兒聞言,好笑的看著非影,「這麼說,非影國師是算到我會有難,特地來幫我出主意的了?」
「我知道你有難不假,但並非是來給你出主意的,只是不想你受了傷,讓別人心疼。」非影一臉淡漠,看不出喜怒,卻能不難的發現,他此刻的話是真誠的。
但上官輕兒不是等閑之輩,自然不會因為非影的兩句話就妥協,然後傻傻的讓白瀾交出雪風劍。
「非影國師真會開玩笑,我受了傷,也跟你沒有關系吧?我竟不知是誰為我傷心了,才讓非影國師這般著急?」說罷,她又道,「而且,我未必就會是輸家,也許是烈焰刀成為我的手下敗將呢?」
「你要贏,幾率很小。對方是誰你不必知道,或者你心中早已經明了,只是不願承認。」非影語氣淡漠,一頭白發,一身白衣,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上官輕兒低頭,心想,這非影還真有些神神叨叨的呢,跟師父應該是一個類型的人。只是,她從來都不信邪。
「那又如何呢?我知道不知道,其實沒有區別,有些事,避免不了。非影國師身為漠北最神秘的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看透世人的命運,自然也明白我這一劫,不是躲避就能解決的。」上官輕兒懶懶的說著,喝了一口水,一臉不在意。
非影嘆氣,點點頭道,「事在人為,別人的命運我敢下定論,唯獨你的不行,故而,我覺得如果是你的話,也許可以改變。」
上官輕兒笑了,道,「非影國師還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也不過是個凡人罷了,如何就有那些本事呢?你來這里勸我,還不如去勸烈焰刀的主人,讓他就此作罷,也許一切便是海闊天空。」
非影一點都不奇怪上官輕兒的話,他早知道她聰明絕頂,定然是知道他跟烈焰刀有關系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上官輕兒早已經從趙傾給的玉佩中得知了烈焰刀主人的真實身份,他只是以為
她將矛頭指向了漠北而已。
「也罷,我今日來,本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你會拒絕,也是意料中的。」非影起身,琉璃般的雙眸,沉靜如水,「只是,希望你不要恨他。」
上官輕兒頓時樂了,「非影國師真是博愛。」她會不會恨誰,跟他有關系?「莫非那人是國師的什麼人?」
非影不語,只是深沉的看著上官輕兒,許久才道,「霧谷祖師爺不該留在你身邊,否則你會很危險。」
說完,非影轉身,安靜的離開了。
上官輕兒愣了愣,不明白非影為何會突然說這個,她抿著嘴,看著非影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夜幕中,心中一片冰冷。
白瀾不該留在她身邊嗎?她自然知道,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提醒了,但她答應了白瀾,等她大婚之後再送他離開的,難得要提前了麼?
閉上眼楮,上官輕兒靠在椅子上,疲憊的感覺再次來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官輕兒感覺有腳步聲在靠近,本以為是夏瑾寒回來了,睜開眼楮,卻發現是白瀾。
她疑惑的看著白瀾,問,「白瀾,你怎麼來了?」
白瀾凝眸,深深的看著她,道,「是不是我留在這里,讓你很為難。」
上官輕兒一愣,懶懶的笑了笑,「怎麼突然說這個呢?」
「我听到了。」他淡淡的說著,站在上官輕兒跟前,一身深藍色的長袍襯得他身形高大,英俊不凡,沒有表情的臉,冷酷中帶著幾分堅決。
上官輕兒起身,道,「別听他胡說了,他就是個神棍,理會他做什麼呢?」
白瀾搖搖頭,道,「他說的也許是真的,我總覺得這些日子我身子有些不對勁,也許真的會傷害你。」
「額……」上官輕兒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著白瀾。
白瀾眉頭微皺,低著頭道,「我總覺得,我可能會傷害你。」
上官輕兒抿嘴,並不說話,其實她早就感覺到了,白瀾跟她,肯定是有著某些關系的,只是她一直沒有去深究,而白瀾又失憶了,所以很多東西都被和平所掩蓋。所謂的粉飾太平,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
明知道白瀾是個不定時炸彈,明知道他們之間有著某種糾葛,明知道有些東西一旦被捅破,或許他們要面對的已經不再是生與死這麼簡單,她還是安心的享受著夏瑾寒的懷抱,又不舍將白瀾送走,只因為白瀾給她的感覺太可憐,總有一種讓人憐惜的沖動。
她自認自己不是同情心泛濫之人,面對白瀾的時候,卻怎麼都無法狠下心來。他就像個孩子一樣,讓她割舍不下。
當然,跟白瀾之間的感情,與她和夏瑾寒的感情是不一樣的,夏瑾寒在她的心中,永遠都是唯一,無可取代。
「所以呢?」上官輕兒清澈的眸子看著他,低聲問。
「所以我還是先離開一陣子吧,夏瑾寒說,霧谷最適合我,慕容蓮也這麼說,方才那個男人,也是這個意思。」白瀾琥珀色的雙眸對上上官輕兒清澈的大眼楮,也不知道誰的要更加純潔干淨一些。
但上官輕兒卻是驚訝的瞪大了眼楮,「夏瑾寒找過你?」
「嗯。」白瀾點頭。
「什麼時候?跟你說什麼了?」上官輕兒不解。
「在霧谷的人來到這里之前,只是勸我離開,否則會傷害你。」白瀾很老實的回答。
上官輕兒心里明白,夏瑾寒剛征得她的同意,讓她答應大婚之後送走白瀾,轉眼又被白瀾說這些,必然不是吃醋之舉。肯定是他知道些什麼了。
這些日子,他每日早出晚歸,她一直以為他只是在忙婚禮的事情,如今想來,怕是不盡然了。
低著頭,上官輕兒深呼吸,道,「你真的想離開嗎?」
白瀾猶豫了一下,道,「不想,但若是不離開會傷害你,我離開一段時間也沒有關系。」
上官輕兒聞言,心中一陣感動,那顆不安的心,被捂得暖暖的。白瀾這個人,雖然全身冰冷,連表情都是冷的,但他的心,卻是熱的,即便那里已經不會跳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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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上官輕兒上前,輕輕抱住了白瀾,她的個子很小,至靠到了他的胸口,他冰冷而又高大的身子,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一座高山,讓她感到安全。
「謝謝你,白瀾,謝謝你這麼為我著想。」她閉上眼楮,那一刻,內心是柔軟的。
白瀾沒想到上官輕兒會主動抱他,當即愣在了那里,久久都回不過神來,原本就有些僵硬的身子,此刻變得更加僵直,那不會跳動的心髒,似乎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他的身體里蔓延了開來。
上官輕兒只是輕輕抱了一下,就松開了白瀾。
而白瀾一回過神來,立刻就一把將上官輕兒抱緊,抿著嘴,眸光中閃著一抹不舍,「待你大婚之後,我再回來看你。」
上官輕兒笑著點點頭,任由白瀾抱了一會,才推開他,伸出手捏著他的臉,仰著頭道,「知道了,你自己一個人回去總是不安全,我找人送你回去。」
白瀾點頭,絲毫不在意上官輕兒的沒大沒小,嘴角帶著一抹笑意,似乎在為她對自己的親近而感到高興。
「你先回去歇著吧,明日再離開也不遲。」上官輕兒笑道。
「不等了,我現在就走。」遲早是要離開的,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要走,要是再逗留下去,他恐怕就不想離開了。
上官輕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對梨花道,「梨花,去上官府上找洛音和穆啟天過來。」
「是,郡主。」梨花應了一聲,隨即就離開了。
一刻鐘後,洛音和穆啟天來到了上官輕兒跟前,恭敬的對著她和白瀾見禮。然後問,「主人,可是有什麼安排?」
上官輕兒點頭,道,「我們在京城可是有暗夜閣的人在?」
「是的。」洛音回答,「劉忻在我們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將據點和名單給了我們。」
「可靠嗎?」上官輕兒蹙眉。
洛音一改往日的嬉笑,嚴肅的回答,「自然是可靠的,那些人都是劉忻親自安排的,如今心印在劉琰手上。當然,您和副谷主也是可以召喚五煞出來的。」
上官輕兒點頭,道,「原來如此。」她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個暗號,對著天空發了出去,然後對洛音和穆啟天道,「祖師爺今兒就要回霧谷,你們留一個人和暗夜閣的人一起送他回去吧。」
洛音愣了愣,道,「不等你大婚之後再送他離開嗎?」
上官輕兒搖頭,「不等了。」
洛音和穆啟天對視一眼,穆啟天道,「那由我來送吧,洛音留在這里,可以隨時接應您。」
上官輕兒點頭,「好,務必要好好將他帶回霧谷,不得有任何差錯。」
「是,屬下遵命。」穆啟天單膝跪下,恭敬的回答。
就在他們說話的空檔,大殿外邊突然閃過了數道黑影,整齊的落在了院子里。
上官輕兒大步的走出去,對著那五個一身黑色衣服,唯獨胸前有一個火紅的蓮花印記的人道,「暗夜閣五煞領命。」
那幾個人愣了愣,看了一眼上官輕兒以及她身邊的洛音和穆啟天,頓時明白了什麼,單膝跪下,道,「參見主人,屬下在。」
「本座命你五人同穆閣主一起護送祖師爺回霧谷,一路上務必悉心照顧,不得出任何差錯。」上官輕兒的聲音一改往日的嬌柔,變得大氣而又霸氣。
下面的五人紛紛一顫,尤其是听到祖師爺三個字的時候,無不展露出了激動的情緒,齊齊應道,「是,主人,屬下必定全力守護,絕不辜負主人重望。」
上官輕兒點頭,道,「起來吧。」
說罷,上官輕兒扭頭看著白瀾,只見他琥珀色的眸子一直鎖定在她的身上,似乎有著很強烈的不舍。
上官輕兒也是不舍的,跟白瀾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卻早已經融入了她的生活。
嘆口氣,對白瀾笑了笑,拉著他的衣服道,「好了白瀾,等我完婚,這邊事情安定下來了,就回霧谷看你。」
「好。」白瀾點頭,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作罷了,低著頭道,「那我先
走了,你保重。」
上官輕兒重重的點頭,「你也保重。」
白瀾不再說話,深深的看了上官輕兒一眼,抬腳就往前走。
穆啟天立刻跟上,那五個護送的人也紛紛跟上,不敢有絲毫怠慢。
上官輕兒沒有送白瀾出去,只是嗎,目送他出了太子府,然後站在大殿前的台階上,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身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隨即一道清冷的聲音,傳進了上官輕兒的耳朵,「這就舍不得了?」
上官輕兒一愣,扭頭,就看到一身白色錦袍,夜風中,宛如皎潔的月光一般明亮的男子,她最愛的男人——夏瑾寒。
她眨了眨眼楮,清澈的眸子,水汪汪的,宛如一汪清泉。她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里,沒有動,靜靜的看著他,微微張嘴,卻說不出什麼來。
夏瑾寒上前兩步,來到她跟前,微微低頭,目光深沉的看她。
上官輕兒再次眨了眨眼楮,然後一個箭步撲過去,緊緊的抱住夏瑾寒,完全不介意洛音還在旁邊看著,她將臉埋在夏瑾寒的懷里,像只小貓咪一般的蹭著,聲音嬌柔,「寒,我想你了。」
夏瑾寒的身子僵了僵,寬大的手掌輕輕摟住她嬌小的身子,一手模著她毛茸茸的小腦袋,聲音有些淡漠,沙啞,動听,「有多想?」
上官輕兒臉一紅,想著身邊還有人,立刻閉了嘴,抬眸看著他,「吃晚膳了沒有?餓不餓?」
「吃了。」夏瑾寒點點頭,手來到她白女敕的臉上,輕輕捏了捏,「不過還餓著。」
上官輕兒臉一紅,嬌嗔了一句,「吃了就去洗個澡,我困了。」
「好。」夏瑾寒很難得的沒有繼續為難上官輕兒,乖乖的應了一句,就拉著她回到了房間。
離開前,上官輕兒讓洛音回去,與穆啟天保持通信,不能讓白瀾出任何差錯。
洛音曖昧的看著上官輕兒和夏瑾寒,點點頭,用唇語道了一句,「主人仔細自己的身子就了,屬下先走了。」
上官輕兒的臉頓時一陣通紅,惱羞成怒的瞪著洛音,咬牙切齒道,「死丫頭,你找死!」
而洛音早已沒有了身影,她一肚子怒氣也沒處發泄,只能狠狠的瞪了夏瑾寒一眼,道,「你今晚別想動我。」
夏瑾寒無辜的看著她,見她怒氣沖沖的進了屋子,他模了模鼻子,心中一陣哀嚎,「冤枉啊……」
坐在那張舒適的大床上,上官輕兒抱著膝蓋,低著頭,小臉糾結的皺成了一團。
她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跟夏瑾寒說明白的好,他這麼聰明,其實很多事情都已經猜到了,只是在等她一句話而已。她怎能因為心中還沒放開,就一直隱瞞他呢?
「今天,非影來找我了。」上官輕兒低著頭,沒有看夏瑾寒。
夏瑾寒來到床前,在她身邊坐下,「嗯,我知道。」
上官輕兒抬眸,清澈的雙眼,對上他英氣逼人的俊臉,道,「我們大婚,可能會有麻煩。」
「我知道。」夏瑾寒伸手將她抱緊懷里,低頭看著她嬌女敕的小臉,語氣認真,「我不會讓任何人破壞我們的婚禮。」
「這麼說,你也知道烈焰刀在誰手上了?」上官輕兒眨了眨眼楮,有些驚訝的看著夏瑾寒。
「你說呢?」夏瑾寒挑眉,眯起眼楮看著上官輕兒,似乎想起了什麼,手指輕輕的撫過她嬌艷的雙唇,低頭狠狠的親了一口,眼中有著一抹陰沉,「下次誰再踫你這里,就將他丟進豬圈里,讓豬親個夠。」
上官輕兒小臉一紅,心想,夏瑾寒果然是知道了,他也許是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裝作不知道,不想給她心里負擔,不想讓她難受,所以他選擇了自己一個人難受……
想起他這些日子明明心里很不爽,卻沒在他面前表現過,一直努力的偽裝自己,上官輕兒就一陣心疼。
不過……讓豬親個夠?哈哈,這個男人還真是……
將臉埋在他的胸口,上官輕兒閉上眼楮,心中愧疚,「都是我不好,沒有下次了。」
夏瑾寒
冷哼一聲,道,「你個小妖精,到處勾引人,今後我必須緊緊的將你拴在身邊才是了。」
上官輕兒悶悶的笑著,「我哪有勾引人,我至始至終之勾引過一個人,那就是你。」
「好像也是。」夏瑾寒低頭笑了笑,「只是,你不勾引人都把這麼多人迷得神魂顛倒了,你若是再勾引,我豈非是要日日忙著剪桃花?」
「噗……」上官輕兒忍不住笑了出來,抬起頭好笑的看著他,「瞎說什麼呢,我哪有這麼厲害,能勾引你一個,將你緊緊地綁在身邊,我便知足了。」
夏瑾寒的手開始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移動著,嘴角帶著邪惡的笑容,「那最好,你若是敢想著別人,我定讓你好看。」
上官輕兒瞪了他一眼,「你還說我呢,自己還不是一堆爛桃花……」
「嗯?」夏瑾寒挑眉,「那是以前了。如今我老了。」
「哈哈,難得你會承認自己老了。」上官輕兒得意的笑著,明媚的笑容,宛如天上的小太陽。
「老了你也別想跑掉,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別人,想到不要想。」夏瑾寒說著,已經將她的衣衫解開,邪惡的笑道,「看你這麼精神,昨晚還沒盡興是麼?要不咱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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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各種頹廢,唉……一定動力都木有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