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什麼祥,廢什麼話,」弘晝的臉色也不好看,一看弘還是這幅打扮,不由分說的把人扯過去,「不把我的話當話是吧?你小子是不是還想著跳下去游兩回!」又對著小李子發火,「你家主子是個什麼死驢脾氣你不知道啊?剛剛你就該找幾個人按著扒了衣服換上!」
周圍的人都裝聾,也不管他和親王說的那辦法是不是行得通,反正就是裝死吧。
小李子被弘晝這一陣高似一陣的嗓門吼得都快縮成一團了,手里面捧著一套新衣服,垂頭來到弘身邊,「王爺,您也听見了,求求您多疼疼自個兒,先把衣裳換了吧。」
弘晝也不管弘的臭臉,從小李子手中劈手奪過,硬生生的把弘拽進去,邊拖邊嚷嚷,「求個屁!這死小子就特麼一小混球兒,還掙?六兒,信不信我直接抽你?!」
外面的一堆人都垂手立在牆邊,盯著自己的腳尖不敢動,只是耳朵還是沒辦法管,不斷有一陣 里啪啦的聲音傳進來。
「我自己會穿!」眼看弘晝真有上來親自動手扒自己衣服的架勢,弘頓時一陣心慌,迅速奪過衣服,猛地退開幾步,「不,不用你動手。」
弘晝還保持著手往前伸的勢,見他這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似笑非笑,「真不用?」
「真不用!」弘抬高了聲音,被凍的青白的臉上也浮起一絲紅暈,「我,我去里間,看什麼啊看!你還不去守著永璧他們?」
弘晝擺手,「倆小子皮實,那點兒傷沒事兒,剛喝了安神湯睡下了,倒是你,不是一直硬撐著麼?怎麼,不繼續穿這身水靠了?」
弘惱羞成怒, 的把手邊的擺設掃到地上,「我那是為了誰啊我!你家的水靠長這樣啊!」
弘晝冷笑,「果親王好大的氣派,大冬日的穿著幾層滴水的盛裝站風頭上發瘋,嫌自己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是吧,嗯?」
弘有些心虛的別開眼,解著扣子的動作也慢下來,「沒辦法,完了就又只能看著他們繼續蹦了,我忍不了。」
「忍不了個屁啊!」這已經是弘晝今天第二次說粗話,而且對象還都是同一個人。他恨鐵不成鋼的上前,一巴掌拍在弘腦門兒上,又不顧弘的掙扎,三下五除二的扒了他的濕衣服,「為了那幾個玩意兒把自己搭上?你小子就是欠抽!別動,袖子,抬胳膊!」
「五哥你別,我自己會!」已經十幾年沒讓別人幫忙換貼身衣服的弘滿臉通紅,一個勁兒的往後躲,有些無措的嚷嚷道,「停!褲子我自己來!」
弘晝好笑的抬起頭來,斜眼兒看著他,「怎麼?害羞了還?得了吧,你小時候哥什麼沒見過?」
弘的一張臉鮮紅欲滴,一貫的伶牙俐齒像是突然間失靈,又急又羞又惱,只是死死地捏著褲腰不撒手。
試問膽大包天任性囂張的果親王何時有過這樣尷尬的表情,弘晝頓時就覺得新鮮極了,就這麼盯著不放,竟是覺得,唔,這樣的小六兒,還真是可愛。
弘被他看的心里發毛,大腦中一個角落轟然爆炸,使勁咬一下舌尖,趁著弘晝發呆的瞬間把他推出去,自己關門進去飛快的換好了。
看著在自己眼前轟然關閉的精致雕花木門,弘晝又呆了好一會兒,慢慢的,竟覺得剛才不可避免的模到弘蜂腰的指尖,說不出的滑膩,那種溫涼而有彈性的觸感,似乎不曾散去。
事情發生的時候在場的人當中,仍舊清醒的也就只有晴兒了,等她略平靜下來便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就在剛才,晴兒跟蘭馨帶著永璧哥倆去湖邊玩,本來好好的,結果倆小子在路上玩鬧的時候,沒承想在一個拐彎踫上了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來的小燕子,三個人登時就跌坐成一團。
本來要是旁人也就罷了,可偏偏是最近心情一直不好的小燕子,她竟是對著永璧和永這倆小孩子發起火來,若不是晴兒跟蘭馨攔著,怕是就要動手了。
然而這還不算完,緊接著紫薇又從後面氣喘吁吁的追過來,一看到在太後和乾隆身邊都很吃得開的晴兒和蘭馨,頓時就聯想到自己不尷不尬的處境,臉色立刻就幽怨起來。
然後小燕子就開始發瘋了,是說永璧哥倆從小就不學好,是壞坯子;又說蘭馨跟皇後勾結起來故意欺負自己跟紫薇;又說晴兒看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會巴結那個可惡的老太太。反正就是怎麼胡鬧,怎麼難听怎麼來,把晴兒氣的直哆嗦,直脾氣的蘭馨直接就惱了,過去與她理論,三言兩語就把她辯的啞口無言。
再然後,小燕子就親自演示了什麼叫真正的惱羞成怒,一把就將蘭馨推下了水。
乾隆和太後看著人雖跪在地下,但是心思已然完全飛到了小燕子身邊的永琪,又想想嬌憨可愛的蘭馨、永璧、永,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
永琪啊永琪,那個小燕子究竟是用了什麼邪術,竟是能讓你把皇阿瑪、皇麼姆,以及自己的兄弟姐妹都丟到腦後不管不顧?
今日你為了小燕子丟了如此大的臉,明日全京城就都知道了,朝臣、宗室會如何想,如何看你?到時候,到時候即便是朕想保你,太後想保你,保得了嗎?
這邊暫且不管,沒多久永璧永也就醒了,倆小子剛睜眼就嚷嚷著要回家,死活不肯在宮中多待片刻。
「也好,」弘晝略一沉思,道,「哼,再待下去不定要出什麼ど蛾子,咱們在這里也是多待無益,這就走吧。」
弘點頭,一手抱起受了驚正撒嬌的永包子,仔仔細細的給他帶好了帽子暖手,扭頭又是張牌的冷笑,「今日一事,四哥不知要頭疼到什麼時候,咱們且看著吧。」堂堂一個阿哥三番五次為了身份不明的女混混明目張膽的與自己的長輩至親反抗,今日更是作出如此丑態,永琪啊永琪,送你的這份大禮,你且和小燕子慢慢的品吧。
到了慈寧宮,弘晝也不多廢話,就跟弘兩個向滿臉愧疚的乾隆和太後行了禮,對地上跪的永琪視而不見,「皇額娘,四哥,我們這就回去了。」
「老五。」乾隆喊住他,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出什麼來,千言萬語都只化作一聲長嘆。
弘看看面露不忍的太後,似笑非笑的瞥一眼對自己怒目而視的永琪,淡淡道,「正是,這麼會兒功夫倆小子就給唬成這樣,還是回吧。」
幾句話說的太後越發的慚愧,又看看一個死死扒住弘晝的大腿不敢上前,一個直接覺著小縮在弘懷里不肯出來的倆包子,心如刀絞。都是孫子,眼看著鬧成這樣,她怎麼可能不心疼。
既已說明了來意,弘晝哥倆也不多待,轉身離去。
愧疚著吧,就是要用你們的愧疚來好好地整治下這股邪氣!
等到四個人走了好一會兒的,乾隆還是怔怔的看著門口不動彈,太後不解,「皇帝又看什麼?」
「啊,」乾隆回過神來,又往那邊瞥了一眼,喃喃道,「朕怎麼就覺得剛才那才是一家子四口兒呢?」
「皇帝?」
「啊,皇額娘。永琪!朕真是太失望了」
回去的時候幾個人坐了一輛馬車,弘晝見倆兒子漸漸緩過來也放下心來,見弘靠著車壁閉目養神,又不免擔憂,「六兒,你沒事兒吧?」
「嗯?」弘側頭,小心的避過在自己懷中睡過去的永,順手捏捏眉心,「沒事兒。」
弘晝皺眉,總還是覺得不大好。
不多時,和親王王府到了,幾人下車進去。
吳扎庫氏自大廳迎上來,永璧和永頓時又要找額娘,粘著她哼哼唧唧了好一會兒。吳扎庫氏看看倆兒子,見沒什麼大問題,很明智的沒說什麼,只是溫聲安慰了幾句,又吩咐各自的乳娘好生帶了進去,又看看弘,帶些擔憂,「六弟這是怎麼了,臉色這般差。」
弘晝的注意力本就往那邊投了些,听了這話又看過去,「可不是,」說這便伸手過去放在他額頭上,「這會兒倒是沒熱。」
弘有些不大自在的往後避開,笑笑,「哪兒就那麼嬌弱了,我體格好著呢。」又對著吳扎庫氏點點頭,「行了,我也不多留了,這就回去。」說著就要走。
「慢著,」吳扎庫氏一把拉住他走回屋里,不由分說的按到椅子上,「回去做什麼?空蕩蕩的王府就你一個主子,冷冰冰的沒個人氣。放著這好好的哥哥嫂子這里不待,偏要回去受罪,這不是生生的戳我們的心窩子麼?被外面的人知道了還以為你們兄弟不合呢。」
「五嫂,」弘想要站起身來,卻又被吳扎庫氏按回去,只得仰著脖子哀求道,「我那里還有好些賬本子什麼的沒看完不能」
「行啊,翅膀硬了不听嫂子話了不是?」吳扎庫氏柳眉倒豎,佯怒道,「成,今兒只要你出了這王府的門,就算是不認我這個嫂子了。」
弘愣住了,神情復雜,喃喃道︰「我,我怎麼可能不認五嫂?」五嫂,這世上小六兒最對不起的人,怕就是你。
「那就得了,」吳扎庫氏麻利的吩咐人將弘住慣了的那所院子收拾齊整了,爽利一笑,「你那院子一直都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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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噌的站起來,忙不迭的避開,看著神情真誠的和親王福晉,眼神閃爍,半晌才道︰「五嫂折殺我了,倒是我的不是,沒照顧好倆孩子。五嫂,對不住。」
五嫂,對不住。
「他們的阿瑪在呢,這事兒如何能落到六弟頭上?」吳扎庫氏笑笑,「六弟疼永璧他們我最清楚不過,快別這麼說。」
「五嫂!」弘的聲音微微抬高,眉頭緊鎖,眼中似有什麼叫囂著要洶涌而出,但最終還是被主人努力壓制下去。短短片刻,弘就像是經過一場大戰一樣,神情說不出的疲憊,語氣低沉,又重復一遍,「五嫂,對不住。」
吳扎庫氏一愣,終究還是不明白弘在說什麼,下意識的看向弘晝。
不知為什麼,弘晝總覺得弘這話中有話,眼神中也藏著些自己看不大懂卻又隱隱有些莫名期待的東西。
大廳中毫無征兆的陷入了沉默,幾個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過了會兒,弘卻是第一個恢復過來的,他神情輕松地笑笑︰「也罷,既然五嫂如此盛情,那弟弟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被拉回神來的吳扎庫氏略一怔,隨即點頭,「這才是了。」
倒是弘晝,一直像是在想著什麼似的,時不時的看向弘。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扒衣服,扒衣服了!!鼻血擦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