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九死一生久別重逢的倆貨歷經千難萬險重聚到一起,初時的激動和震撼過後,那就好比是干柴遇烈火,久旱逢甘霖,天雷勾地火
總而言之,識相的下人們早已不知在何時悄無聲息的退出去,還很體貼的關上了門,然後房中兩人自然就醬醬又釀釀。(鳳舞文學網)
用一種迎接世界末日的岩漿一般的熱情酣暢淋灕的干了愛干的事情之後,波濤洶涌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
兩具同樣挺拔而俊逸不凡的身軀緊緊地依偎在一起,久久的凝視著對方,仿佛就這麼看到世界盡頭也不會厭煩。
呵呵,女敕們以為世界就此和平,從此王子和王子雙雙攜手隱居于世笑傲江湖,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麼?錯,大錯,大錯而特錯!
腰膝酸軟懶怠動彈的龍六爺暫時唯一能使用的就是脖子以上的部位,隨著心情的漸漸平復,在重逢的強烈喜悅狂亂沖擊之下早已消失不見的理智漸漸歸復,一些被忽視的細節也接踵而至。然後各種巨復雜的情緒在心頭洶涌翻滾,波濤洶涌。
簡單地說,一句話︰六爺,傲嬌了。
有生以來終于在清醒的情況下吃干抹淨的五爺端的是身心舒暢,隔著厚重的屋頂都能敏銳的覺察到比前幾十年都更加蔚藍的天空和雪白的雲彩。心滿意足的摟著胳膊下結實滑膩的身體,五爺渾身上下都美得冒泡兒,那得瑟勁兒就甭提了,暢快的往對方臉上再啃一口,感慨道,「六兒啊,真是嗷!」
話未講完的五爺已經被英勇神武的六爺一腳踹下地,吧唧,光溜溜的與青石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微黃的光線下,腰一下腿以上那白花花的還真耀眼。
弘忍著不適坐起來,一把扯過衣服把自己草草一裹,咬牙切齒的下了床,狠狠一腳踩在面朝下趴地上的那廝上,用力一碾,「媽的,別以為假死的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弘晝先是嗷一嗓子,然後就特別蕩漾的哼唧起來,努力地扭著脖子,表情十分j□j且猥瑣,語氣帶飄兒道,「六兒,哎呦喂舒服~再來點兒勁兒~~!」
弘腦門子上青筋一陣亂跳,陰測測一笑,高高抬腳,然後猛力踩下!
「嗷~!」蕩漾的賤笑瞬間消失,弘晝扯著嗓子嗷嗷大叫,特委屈的看著弘道,「六,六兒,小,小心,踩壞了以後你腫麼辦?」
弘頓時就被這廝如此堂而皇之的不要臉的可恥行為氣的渾身打哆嗦,冷笑一聲,特高貴冷艷的理理略顯凌亂的袍角,再次抬腳,一連串的無影腿飛了出去,「讓你惡心讓你惡心!踩死你這不要臉的!滾,給爺滾出去!」
弘晝哪兒肯啊,仗著沒穿衣服有優勢,滑溜溜的泥鰍一樣一扭身,餓虎撲食一樣死死抱住弘兩條長腿,打死不放手,先狠命蹭兩下,還不忘感慨,「真好呀~!」
一股邪火直沖頭頂,弘氣沉丹田,任督二脈瞬間打通,獅吼功橫空出世,「滾!」
「哎呀!」
外面幾個同樣好久不見的跟班兒團亦正湊在一起勾結感情,抹抹眼淚磕磕瓜子聊個八卦啥的交流的不亦樂乎,猛然間听到院內傳來一陣愈演愈烈的鬧聲,然後便是聲震四野的滾,眾人頓時一驚,相互間交流個疑惑不解的眼神,這是鬧哪出啊?
小順子一下子就拋下手中的瓜子跳起來,拍拍褲子就要往里沖,口中擔憂道,「哎呦喂呀兩位祖宗,這又是怎麼了?」
「哎哎你等等!」小李子一把扯住他,含著一塊果月復口齒不清道,「你去干嘛!」
「這不是」小順子一怔,伸手指了指那邊。
「嘿我說啊,」小李子把桌子一拍,一抖外袍,單腿撐在凳子上,「還真是不會看時候,這會兒能往里進麼?」然後周圍幾個兩位爺的心月復近侍也都笑的賊兮兮的。
這會兒工夫小順子也回過神來了,順應民意的坐回去,听著里面源源不絕的聲響微微有些擔憂,「呃,可是,听著主子叫的挺慘啊。」
小李子不甚在意的擺擺手,「沒听過麼,打是親罵是愛!」
「呃,」小順子點頭又搖頭,「話雖如此,可是,六爺那身手,那力氣,那脾氣」
眾人聞言望天,久久不語。
半晌,弄意干巴巴地笑笑,「哈哈,那定是喜歡慘了,哈哈。」
「啊哈哈。」
「對對,就是就是。」
「來來來,咱們別瞎擔心了,吃吃吃。」
此時此刻,眾人心中所想空前一致︰听天,由命吧。
然而又過了不到半刻鐘,只听木門嘎吱一響,從剛才起就心不在焉的眾人忙起身回望,就見撓頭散發的五爺身上裹著一床被子,慘叫著被踹了出來,然後那木門便在他淒淒慘慘的哼唧聲中轟然關閉。
「艾瑪主子!」
「哎呀五爺!」
眾人對視幾眼,爭先恐後的沖了上去,七手八腳的把像個蠶繭一樣在地上不住扭動卻怎麼也站不起來的弘晝給弄起來。
「呼呼,」眼圈青了一只的弘晝先喘幾口氣,然後死死地裹緊了被子,赤腳踩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嚴絲合縫的門,糾結的砸吧下嘴,「那啥,先給爺梳洗下。」
然而,等到弘晝重新打扮一新再過來的時候,卻愕然發現,人去樓空?!
「這,人呢?!」弘晝直接毛躁了,伸手抓過一個在庭院中灑掃的小廝來,「哪兒去了?!」
小廝眨巴眨巴眼,不屈不撓不卑不亢道,「爺,您抓得這麼緊,小的腦子都轉不動了,哎呀,想不起來了。」
小順子一听,當下就挽挽袖子,「嘿我說你啊,膽兒不小啊我」
「退下!」弘晝喝退他,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咬牙切齒的松開手,對著小順子一抬下巴,「嗯!」
小順子悻悻的放下手,從錢袋翻了一小塊碎銀子遞過去,「說!」
哪知,這招人恨的小廝竟不識好歹,不說趕緊說了吧,反倒是不緊不慢的接了銀子,又往嘴里咬了咬才不滿的掂掂,「唉,最近東西都老貴了嚎~~!」具體效果請參見小沈陽語氣,謝謝
弘晝主僕窮凶極惡的瞪著他,怎奈強將手下無弱兵,敵軍防守實力太過強大,奸商屬性直沖雲霄,端的是六親不認威武不屈,兩人只得潰不成軍,又狠狠地拍過去一大錠完整的銀子,「說!」
「嘿,您瞧小的這記性,」對方頓時眉開眼笑,忙不迭的把銀子往褲腰里一塞,也不怕咯得慌,麻溜兒道,「主子他們剛走,應該是水路。」
走?!辛辛苦苦多少年了,竟然又要走?這哪兒而成!
「追!」
喜笑顏開的目送弘晝主僕的背影離去,剛還理直氣壯虎口拔牙的小廝立刻冷汗涔涔,腦袋一縮,忙不迭的轉身出去,沒一會兒就悲了個小包袱一溜煙兒騎了小毛驢跑了,邊跑嘴里還邊嘟囔,「五爺五爺,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小的一般計較,都是六爺的主意啊,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十幾個嗷嗷待哺的幼兒,冤有頭債有主,小的也是逼不得已啊!艾瑪駕!」
話說弘一行人乘畫舫沿江而下,沿岸如畫美景卻絲毫不能引起他一星半點兒的興趣和關注。
此刻他心中正是怒海滔天,對某人不住口的大罵。
當初小爺為了能保全你,保全你和親王一脈,那真是抱著必死的心了,只因四哥心疼,所以才僥幸撿回一條命,你他媽的倒是在京城好好兒過啊!
是,你來了小爺自然高興,可是你倒是事先打個招呼啊!不對,我呸,小爺高興個屁,這混蛋跟自己已經沒關系了,沒見老子都改姓龍了麼!
不過,你屁都他媽的不放一個就死了,死了就死了吧,反正爺也不心疼,爺自己個兒過的最是自在,爺天南海北的早就跑慣了,也就是最喜歡一個人怎麼滴了吧!可是渾球兒你死了又活算的哪門子營生?詐尸麼!爺就不信也是四哥給你下的藥!活了也就活了吧,愛滾哪兒去滾哪兒去等死去吧!非湊爺跟前兒扎什麼眼!爺看你都煩!
總而言之一句話啊,弘老五這廝罪大惡極,不殺之不足以平民憤。
龍六爺在前面走,弘五爺就在後面牟足了勁兒好一通狂追。
弘雖惱怒不予搭理,但是好在下面對他心意門兒清的奴才們偶爾的也通敵叛國下,該罵罵,該跑跑,沿途卻留下些記號,免得苦逼的弘五爺真的跟丟了自家主子再發真瘋。
「呼哧呼哧呼哧!」精致的白玉骨扇子扇的跟拉風箱似的,大風吹的旁邊小幾上的蓋碗都有些晃動,可是主人卻偏偏還是不滿意。
「今兒怎的這麼燥熱!」扇了半天,越扇越熱,弘氣急,一揚手將扇子泄憤似的丟出去,若不是小李子早就有所準備,眼疾手快的接住,好寶貝又要轉眼變成碎末末了。
「爺,要不,再來碗冰鎮的梅子湯?」小心的將扇子遞給一邊的剪柳,小李子偷眼瞟一下斜後方不緊不慢保持一定距離跟著的另一艘船,心道,這究竟是天兒熱還是心熱,您心里跟明鏡兒似的。
「不成,」弄意先出聲反對,「還不到晌午呢,爺都已經喝了四碗了,早就超了,要我說,兩碗就足夠,傷了胃算誰的?」
小李子瞪眼,弄意不甘示弱的瞪回來,天生大眼的婢女毫無懸念的獲勝。
弘也不理會兩人,只越發煩躁的扯扯領口,不耐道,「磨磨蹭蹭的做什麼,把船劃快點兒!」
「使不得啊爺,」小李子一听,忙上前來勸,「爺,您忘啦,眼下咱們經過的地方可是有名的暗流洶涌,水面看著平靜,地下的暗礁什麼的可不少呢,眼瞅著天就要擦黑,更是馬虎不得。」
弘一瞪眼,遷怒道,「這段兒河道誰治理的?這個樣子也不作為麼?!」
小李子苦笑,「自古以來這兒就是有名的閻王愁,這段兒河道年初剛修繕了,挖河道修河堤建工事什麼的,免不了有些短時間沒處理好的障礙。」
「即使如此,官府怎還能由著船只自由進入也不提醒!」
小李子連忙抹汗,替躺槍的官員默哀,「您忘啦?剛就有人提醒過,可是」可是您那會兒正在氣頭上,渾身冒冷氣,非要走這條道兒不可,誰的勸告也不听呀!
弘瞪眼,氣呼呼的沉默了半晌,一甩袖子回艙里去了。
小李子暫時解月兌似的松口氣,又悄悄地往船尾瞥了一眼,轉身背著手擺了擺,一步三嘆的跟了進去。
再說後面船上。
弘晝緊隨其後,牙關緊咬一陣猛追,終于成功貼在龍六爺船尾巴後面,然而心中的焦慮卻是不減反增。
原因無他,弘在這里居住多年,什麼家當沒有?坐的畫舫也是內外兼修,美觀且實用,眼下也就是局限于外因實在無法撒丫子跑也就是了,這才給順著小李子等人做的記號追來的弘晝撿了個大便宜好容易遠遠跟住了,若是等會到了開闊的深水河面,弘晝心里明鏡兒似的,就自己這情急之下碼頭上胡亂抓來的小舟,老牛拉破車一樣的速度,跑快了就渾身亂顫即刻就要散架一樣的身子骨兒,眨眼兒功夫就能給甩天邊去!
「爺,這?」小順子手搭涼棚眼都不錯的觀察著,一看小李子遞過來的愛莫能助的手勢,也是有些犯愁,「咱怎麼辦呀?」
他能看見,弘晝自然也看見了,當下心里也是愁啊,這腫麼辦捏!
相處了這麼些年了,即便是沒挑明的時候,弘晝對弘也是相當了解的,自然明白對方突然生氣的原因。
可是,犧牲一方換來的所謂成全、幸福,不過是包裹著一層虛假糖衣的苦澀。當年接到他去了的消息的時候,自己瞬間崩潰,只覺得天崩地裂。
生無可戀,放在一前,弘晝一定會對這話嗤之以鼻不以為然,諾大的花花世界,誘惑何止萬千,何必那樣死心眼兒?然而再次醒來,入目之處盡是白幡,弘晝終于明白,從昏倒前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經淪落為行尸走肉。
周圍好多人來了又走了,可是自己仍是吃不下,喝不下,到了晚上也只是僵硬的躺在床上,大睜著雙眼木然看著空蕩蕩的床幃。
生無可戀,弘晝淒笑,古人誠不我欺,果真貼切。
若非後來四哥見自己全無生意,性命垂危,終究是顧念著多年的兄弟情義告之實情,恐怕,六兒,這個人,早已義無返顧的去陰間尋你去啦。
唇角輕勾,弘晝刷的一聲合上手中折扇,站起身來往船頭走去。
「哎爺!」小順子忙提醒,又指指迅速暗下來的天,「瞧著樣子,馬上就要下雨了呢,您還是先進來吧!」
弘晝抬頭看看上空的烏雲罩頂,豪情萬丈的一撩袍子,把折扇往腦後一插,席地而坐,心道,不下雨還不出來呢!
「哎呦,」見外面突然狂風大作,剪柳忙過來關窗,一眼就瞅見了後面的情景,不由得驚道,「那不是五爺麼?怎的坐在那里?」
眾人忙擠過去看,還特別有默契的將視線最好的中心位置留出了老大一塊空地。
雖然心里不住的告誡自己後面那廝跟自己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他是生是死都與自己無干,可是弘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微微一側頭就看見了一個滿臉認真無比誠懇的人。
狠狠一拍桌子,帶的茶碗都跳了幾跳,弘惡狠狠的收回視線,心中冷笑連連,不為所動。
小李子幾個還欲再說什麼不過見自家主子一臉的陰郁,只得訕訕的閉了嘴,老老實實的站一邊兒去了,該做衣裳的做衣裳,該繡帕子的繡帕子。
夏日的雨水總是來得急,更何況江南本就是多雨的水鄉,不過眨眼功夫,豆大的雨點就 里啪啦的砸下來,帶著相當凌厲的氣勢,狠狠拍打在水面上。一時間,四周都被極其響亮的擊打聲包圍了。
天色已暗,空氣也漸漸涼下來,原本的夏日紗綢薄衣竟也已經無法抵擋雨水和夜幕聯合帶來的涼意,剪柳忙找出一件薄披風來給弘披上。
听著窗外一陣急似一陣的雨聲,弘只覺得心里越發的不爽快,視線又不受控制的往斜後方滑了一下。
船上已經點起了燈籠,昏黃的燈光中,那人仍穩穩地坐在船頭,頭頂上方空蕩蕩的,疾風驟雨就這樣毫不留情的打上去,映著後面的燈光,弘甚至能夠看見,有好幾條水流直直的沿著那人的鼻子、下巴嘩嘩流下來。
弘皺眉,不滿哼道,「怎麼伺候的!」話一出口卻是有些後悔,不是已經下了決心麼,既如此,他愛淋雨就淋雨,與自己何干?難不成,爺就偏偏要中你的苦肉計?!
狠下心來,重新將視線扯回,強迫自己讀手中的詩集,然而半天卻都看不進一句,耳邊卻清晰地听到剪柳幾人的竊竊私語︰
「哎呀,這可怎麼好,多冷呀!」
「可不是,非得生病不可,听說五爺前兒的一場大病,到現在還沒好利索呢。」
「是呀,听說前兒還在床上躺著一動不能動呢。」
「那可如何是好?瞧五爺的樣子,傷心死了。」
「呀,早飯、午飯、晚飯,五爺可是一天沒吃東西了!」
「啊?能行麼?」
終于再也看不下去,弘的眼神漸漸飄忽,看向虛空中自己也不知道的哪個位置,茫然。
大病,未愈;三餐,未食。
然而卻還是這般固執地使苦肉計,實在是,可惡!
又過了約麼一個時辰,雨竟然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仍舊是瓢潑一般。
突然,遠處傳來的婉轉小曲中夾雜了弄意的驚呼,「不得了了,五爺落水了!」
弘再也坐不住,猛然站起,剛好看到弘晝頭朝下猛然載入黑漆漆的水面,濺起浪花一片。
「主子!」小順子幾乎給嚇死,毫不猶豫的跟船上另外兩個侍衛下河營救,然而觸手便覺不好,冰冷河水浸泡後的弘晝竟是十分燙手!
「爺,爺!」幾個人拖的拖扛的扛,七手八腳將弘晝弄回艙中,先趕著換了衣裳、擦干身體,終于發現連日來疲于奔命的弘晝已經是雙眼緊閉,渾身滾燙,人事不省。
眾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這兩年自我放棄的弘晝身體一直不大好,一副鐵了心要把自己生生熬死的樣子,也就是得知弘並未真死之後才終于肯讓人幫著調理身子,然而終究是太過心急,沒好利索的就沖過來了,這會兒又讓冷雨寒風的一激,又是好幾頓沒吃,當下就扛不住了。
怎奈這次來的著實匆忙,又是臨時找的船,空蕩蕩的船艙被翻了好幾遍也沒找出半顆藥材。
眼看弘晝已經被燒的渾身打擺子,小順子一狠心,也顧不得可能會有的危險,讓人把船劃得飛快,竟追上了前面的畫舫。
「六爺,求您救救主子吧!」
弘本不予搭理,怎奈小順子他們陳辭懇切,聲淚俱下,實在是吵得很,也只得過去一看,誰知,一看之下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還不把人弄進來!」
出門在外多了,經驗自然有,弘自制的隨身小藥箱無論何時,都是滿的。他當下就找了退燒的藥丸給弘晝灌下去,又給把了一回脈,忍不住皺眉,飛快的找出另外幾種藥丸塞下去,其力道之大,動作之凌厲,讓小順子擔憂,自家主子即便不被風寒折磨到半死,也很可能就這麼給噎死了。
藥從吃下到見效總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這期間,弘晝凍得直哆嗦,嘴唇發白,整個人看上去特別憔悴。
弘不由得一陣恍惚,莫非,早上的輕快和嬉笑,都是裝出來的?
因是夏日,船上並沒有厚被子,蓋上了所有絲綢薄被的弘晝還是牙齒打顫,面上燒得通紅。
此刻畫舫正處在好大一片水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就是有銀子也沒處買去。
弘一咬牙,月兌了靴子,鑽入被中。
覺察到熱源,燒的迷迷糊糊中的弘晝很自然的蹭過來,一雙胳膊死死地鉗住了弘,許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弘晝緊鎖的眉頭竟一點點舒展開來,似乎高熱帶來的痛苦也可以無視的樣子。
身體一僵,弘下意識的就要掙開,耳邊卻迷迷糊糊的想起來一個聲音,「別,別走,別再丟下我一人。」
弘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弘晝從剛才就一直嘟囔著些什麼,只不過自己當時急著救人,根本沒注意,這會兒安靜下來,總算是听明白了。
一個人,麼?
神志不清的人力氣大得驚人,弘驚覺自己根本就動彈不得,剛掙出來的一點點空間就被變本加厲的拖回去,腰背幾乎都要被勒斷,呼吸困難。
可是,看著那人安靜的睡臉,弘卻是再也生不出推開他的心思了。
罷了,罷了,終究是自己心軟吧。
一夜好夢。
第二日一早,習慣了早起的弘眼楮尚未睜開,就覺得上一只賊手上下活動,忙的不亦樂乎。他不由得緩緩睜開眼楮,惡狠狠的瞪著對面不到一夜便已再次活過來,眼下正閉目裝睡的混蛋,「給小爺,滾!」
「哎呀,早!」弘晝刷的睜開眼楮,恍若不知,仍在暗處干著見不得人的勾當。許是長久以來的精神壓力已經消失不見,盡管眼底青痕難掩,弘晝整體的狀態還是相當好的。
弘陰森森一笑,唇縫間露出白慘慘的牙,慢慢抬腿,在那見縫插針的賊手模到前面去之前,狠狠一腳踹出去。
「哎呀~!」
伴隨著重物落地的巨大聲響,弘的冷笑聲回蕩在船艙內外,「你還是給爺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