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很親切的坐在金椅上,歪頭道︰「阿訇大人,上次你送的那經書朕很是喜歡吶」;事實只要是金銀類,陛下都喜歡。(鳳舞文學網)
帶著小白帽的阿訇一听喜笑顏開,「陛下可曾讀了?」
「不曾,」小皇帝搖頭,「一個字都瞧不懂。」
阿訇面上頗為遺憾,「下次微臣必為陛下送上譯本。」
小皇帝此番喚他來,自然不是糾纏這件事的,于是小皇帝轉著眼珠想了想,眯眯笑道︰「阿訇大人可知,這幾日有個番僧前來求見朕?」
這事實則滿京城的百姓都知,有個漢子在驛館見了那番僧一面,直呼見著了妖魔,回去後便大病一場,于是便弄得眾人皆知;幸得驛館守護周全,那「妖魔」才沒被圍在外的幾十個作法的道士給揪出來。
小皇帝見那老阿訇點點頭,于是道︰「那番僧說要在朕的國土上傳教,更說,他的天主遍行天下。」
若不是阿訇乃回部修養極高之人,恐怕听了此話此刻便要劈出一句京罵來了;這老阿訇俯身道︰「萬物非主,唯有真主。」
小皇帝哈哈一笑,一副頑童模樣,看著阿訇道︰「阿訇你去同那個番僧說吧,朕知你學識淵博,必能說贏那番僧的。」
阿訇領了旨,便出了宮。
此時因皇家頗信佛教,于是天下佛教昌盛,本土道教反而落寞了,有些回回兒卻又不熱心傳教,數百年來便一直保持這般狀態。小皇帝單挑了這阿訇,無非是取著頑的心態,無奈別人卻得當真了。
阿訇出了宮便回了回城同自家其他老阿訇商議了一陣,待到第二天清晨時分,便按著京畿官場上的規矩向那番僧遞了帖子。
後面的事兒小皇帝便不再多說了,只笑著告訴嘉禾,「那番僧說是急著回呂宋去了,朕瞧著,恐怕是回去搬救兵了。」
王元良听了此事倒是默然了一會,才道︰「幸而沒鬧出什麼事來。」
小皇帝擺擺手,大大咧咧的說︰「朕心里自然是清楚的,那番僧不過帶得幾個僕從,朕不會著人害死他的。」
弗朗機番僧雖走了,留下的弗朗機槍卻被小皇帝獻寶似的捧到了王元良面前,直夸︰「厲害,厲害極了,輕輕一扣,那兔子便死透連腿都不曾彈一下。」
王元良瞧見那小太監將小兔兒捆在木柱上,小皇帝便朝著那兔兒按了下那弗朗機槍,一陣轟響伴著火藥味,那兔兒身上便開了大口,皮毛焦黑死了個透;王太傅模著自家的美須面上卻不如何高興,直長嘆道︰「真是造孽。」
他是有見識的,自然知道這物絕不是涌來對付小兔兒,若是用至戰場上,恐怕不知要死多少人了。
嘉禾在一旁冷眼瞧著,听王元良說了這話,宛然一笑道︰「王太傅倒把本宮的話搶了去。」
這話無疑是在說他婦人之仁,王元良又何嘗听不出來;他打了個拱手道︰「殿下,這物件是禍非福啊。」
「本宮是婦人,自不知什麼,」嘉禾輕輕的笑著,「陛下也不過覺著一時好頑罷了,太傅勿往心里去。」
說罷,便命宮人將那弗朗機槍支收入內庫,封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