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橋坍塌之事便這麼解決了,所有的矛頭都由著那封長公主身邊侍女所寫的供紙引導,罪名直至清流之黨的黨魁宋閣老身上。(鳳舞文學網)
那日,光天化日之下,百姓皆都目睹長公主殿下在眾目睽睽之下落水;接著,殿邊兩位宮女落水之事也被傳出。
再後來,顧寒軒跪與行宮之外叫怨屈,只道當日重修碼頭時,民怨四起之事端乃是同僚陷害所致;這般一牽二,二牽三;居然將京衛掌管水利的一干人等都月兌下了水。
待大理寺一查,居然被逮捕的五位官員,足足有三位乃是清流黨中人士;雖是普通官吏,並不涉及到清流的上層人員,但這污水潑上去的民聲,清流黨們卻是怎麼也洗不掉了。
狀紙被送回了京畿,朝廷上必有一場驚天大浪的斗爭,可那離嘉禾卻太遠了,她早已踏上出征的大船,迎著海風與西下的夕陽,朝向乃命運未知的南方而去。
而她唯一能夠期盼的,便是留在京城中的小皇帝與王太傅能夠堅守住;能夠乘著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肅清政敵。
三年後,小皇帝必然要親政,但這前路上的障礙,卻還等著她一個個來干干淨淨的替他全都掃除!
船起了錨,由京衛的港口直向南方駛去;而嘉禾卻驚訝的發現,這次她乘的這艘船,居然與上次在揚州匆忙避難時,乃是同一艘。
前次有余事態嚴重,便是到了船上,也無暇去欣賞其他;而如今卻有了足足五日的時間,嘉禾便有了閑暇之余,好好來觀賞一番了。
民間傳說,三海王富可敵國,于海上的戰船更如移動堡壘一般,攻無不克,堅不可摧;而如今嘉禾所乘的這艘,便是傳說中的「花丸」。
名字雖奇怪,但嘉禾也不過略略笑了笑,便傾倒與這艘名字怪異的戰船裝備上。
西洋火器之尖利,由幾年前那番僧進貢的物品便窺見一二,而如今再次相識,嘉禾只覺得,那番僧進貢而來的家伙,居然連這邊武器成色的三分都不足。
趙盛言卻一臉坦然,大言不慚道︰「于這東方日出之地,與火器上,無人能與我的戰隊所抗衡。」
嘉禾听了,卻不過撇了他一眼,心中還要不斷月復誹「此人乃是個大話狂,自來說話不真切的緊」。而一旁跟隨的令狐宇卻當了真,他自少年認識此人,深知趙盛言的個性;若他是個愛張狂的,當年之事也或許不會落入後來的局面。他既然這麼說了,那必然便是有這個實力的!
因而,半夜里,令狐宇便去敲開了這位三海王大人的倉門,欲意想要謀劃一番。
雖然趙盛言將船借與了朝廷,卻不代表他非要畢恭畢敬的;這船中最好的房間,他始終還是留于了自己。
令狐宇敲開房門時,著實驚訝了一跳。
諾大的房間里,圓形的大船便佔了一半,地上鋪的乃是珍惜難見的白虎皮;牆上掛的寶刀瓖嵌滿了寶石,耀眼異常到讓人無法直視。
而胡桌上擺得酒具,居然也是黃金打造,其上瓖嵌無數珍寶,做成奇異卻又魅惑的圖案;總之,整間房中無一不散發出一種信息,那便是︰「我的主人很有錢!」
令狐宇黑著臉,推開大門,毫不客氣的便在那不知價值多少金的鋪著不知名野獸柔軟皮毛的椅子上坐下,開口便道︰「我還不知,這麼些年過去了,趙兄的品味居然如此奇特。」
「噢?」趙盛言挑眉,端起身邊的酒杯,「令狐兄為何這麼說?難道,不美麼?」
美?令狐宇環顧四周,只覺得金光閃閃到令人難以睜眼,哪里有一絲美態了,他緩緩搖頭道︰「趙兄審美,果然詭異。」
趙盛言似極為得意的模了模鼻子,挑眉道︰「今日白天,你家那位殿下倒也來參觀過我這房子,卻是贊不絕口的很,誰知到了你嘴里,居然成了詭異?」他將手中酒杯一飲而盡,哈哈大笑道︰「主子都覺得不錯了,做奴才的,便是不喜歡,總還也得裝做喜歡吧?」
令狐宇听了此話,立刻變了神色,連原本後仰著的身子都坐直了起來,直盯前方那一臉得意模樣的人,冷聲道︰「我問你,你這船,為何要叫此名?」
「為何?」趙盛言稍稍愣了愣,將酒杯放下,臉色的笑意也逐漸收攏起來,皺眉道︰「什麼為何?」他似思索片刻,隨即眯眼道︰「嗯?你又以為為何?」
「你!」令狐宇淡然已久的面上難得出現怒意,拍案道︰「姓趙的,你好大的膽子!」
「是你好大的膽子才對,哼,」趙盛言撇嘴冷笑,「我倒是沒朝那邊想過,倒是你,滿腦子都是齷蹉心思,自打我再見著你,你哪次與我交談間,不牽扯到‘她’?若說好大的膽子,恐怕你令狐大人心懷的鬼胎,可比我大得多了!」
令狐宇冷冷不語,只是死盯了眼前人,半晌,才從口中吐出道︰「我今日來,便是要問清楚,為何你會答應將船借與朝廷的事情。」
「噢?」趙盛言一臉驚訝,反問道︰「又是為何?不是你令狐大人寫信與我,說什麼舊友之情,舊友之女,什麼情誼應當,什麼兩廂得力麼?再說了,不過是舉手之勞,令狐大人便這般慷慨的許了我兩處碼頭,如此穩賺的買賣,我為何不做?」
「果真只是這樣?」令狐宇疑道。
「那你又覺得是為何?」趙盛言歪頭,其狀一派不正經,卻又奇異的有令人信服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