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的鳳攆剛到瑞親王府的門口,冷幽就對長公主小小聲說道︰「長公主,那個伶人已經送回宮了。(鳳舞文學網)」
嘉禾點點頭,說道︰「恩,走吧,今日本欲借由看望瑞親王,現在也不用了,既然是向賀世子致歉,咱就主動進府吧,不然顯的沒誠意。」
冷幽在心里想︰長公主本來也沒什麼誠意吧。
瑞親王府的管家一看鳳攆就知道派頭不小,主動上前詢問貴客是何人,得知是當朝嘉禾長公主,趕緊帶路領著嘉禾等人進去了,還不忘告訴奴才們趕緊去稟報世子爺。
「帶本宮直接去長世子皇叔的院子吧。」嘉禾對著那管家說道。
「是是……長公主請……」管家本欲將長公主請到大廳的,現在也改了方向。
等到嘉禾到了院中,只見李賀正在听一群伶人演奏樂器,不少女子伴舞,真是好一副風花雪月、怡然自得。
嘉禾站在院落門前,對著里面說道︰「皇叔好興致,本宮今日就來叨擾了。」
李賀趕緊將放在凳子上的腿抽回,看向嘉禾,然後站起身到門口迎接,「長公主殿下嚴重了,能屈尊到我這蘭沁苑是李賀的福氣,叨擾自然不敢當,請……」
嘉禾也當仁不讓的走在了前面,坐上了上座,李賀未經允許也自然的坐回了自己的軟榻之上,真把自己當皇叔了。
嘉禾笑笑,對著賀世子說道︰「皇叔,剛才的曲子不錯,繼續吧,不要因著本宮到了,就把好的曲子藏起來不給本宮听啊。」
「自然,這人生在世,有人愛權、有人愛錢、有人愛美人,本世子唯一愛的就是這曲兒。」賀世子說完,閉上眼隨著曲子搖頭晃腦,好一副陶醉其中。
嘉禾笑笑,繼而說道︰「要是真如這般只是喜愛曲子倒也沒什麼不好,只要不做貪贓枉法的事情,我肯定皇叔一輩子都可以如此悠閑的。」
賀世子听了,只是一瞬間的停頓,繼而又開始跟著曲子哼哼起來。
「皇叔,本宮今日前來,是因為剛才在伶人館見到了一個肖雲的樂師,命其彈奏一曲果然心曠神怡,想著皇祖母的壽誕就要到了,遂帶回了宮教一二,又听那侯昌吉說是皇叔看重的人,不知皇叔可否割愛。」嘉禾的話,說的大義凌然,的確,連太皇太後都搬出來了,他賀世子要是再不給面子就是和太皇太後作對了。
「長公主若是喜歡,就是將我這整個蘭沁苑的樂師都帶走,本世子也絕無二話,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伶人。」賀世子的話,沒有半分武逆的意思,也看不出半分的不高興。
「既然如此,本宮就替皇祖母謝過皇叔了,等過了皇祖母的壽誕,那個樂師自然會送還府上,那樂師還是皇叔的。」嘉禾試探的對賀世子說話。
「嗯哼,可以。」賀世子說道。
听了幾曲過後,嘉禾看了冷幽一眼,冷幽接受到信號,對著嘉禾說道︰「啟稟長公主,奴婢覺的這蘭沁苑比剛才的伶人館可是有情調多了,皇宮也不能比,你看那邊的銀杏樹,就像是一片黃色的海洋,好美啊。」
「還真是,本宮第一次來皇叔的蘭沁苑,沒想到皇叔種了這麼多銀杏,真是有心。」嘉禾眺望著遠處的銀杏海洋,做出一副迫切想要過去看看的姿態。
「長公主要是喜歡,我就帶您過去轉轉吧。」賀世子準備起身,說道。
嘉禾趕緊制止︰「不若就讓嘉禾自己去轉吧,也不打擾皇叔正在听曲兒的雅興。」
「也好,阿福,你賠長公主轉轉。」賀世子說完便繼續閉目听曲兒了。
嘉禾為了吸引管家的注意力,不停的和他說著話,「我看皇叔很喜歡听曲兒,每年的開銷也要一大筆吧?」
管家趕緊恭敬的回答︰「回長公主,長世子也沒有其他興趣了,每月的俸祿和府里給的月錢多數都花在樂師身上了,自然也是夠的。」
因為他也招待過貴客,知道不能直視官家女眷,視為大不敬,每當與嘉禾回話的時候總是低著頭。
「听聞皇叔也有自己的樂師,皇叔他人這麼熱情好客,定是讓他們也都住在蘭沁苑的吧。」嘉禾不著聲色的問道。
「這……」管家有點遲疑,說道︰「自然,長世子為人極其熱情,對聲樂更是達到痴迷的地步,有時候連著整個月都不出院子,就在里面賞樂,達到廢寢忘食的地步。」
嘉禾笑著點點頭,後面還跟著幾個嘉禾帶來的宮女,幾人走近了銀杏樹里面,秋季正是銀杏最為旺盛的季節,美不勝收。
管家也自然沒有注意到,一直跟在嘉禾身邊的冷幽早已不見。冷幽從眾人的視線下躲開,在院子里面轉悠,院子不大,堂堂瑞親王府長世子的院子怎麼可能這麼小,冷幽不解。
繼而翻身三兩步躍上一棵銀杏樹,向著四周看過去,在院子的一堵牆後面,居然還有一個院子,那會是誰家的院子,不曾听說瑞親王府與別人家挨在一起的。
運用輕功,翻身上了那面牆,看著沒有侍衛,便跳了下午。
真是別有洞天,里面裝潢的極其奢華,就算是與皇宮媲美也是有的一拼的。
向著幾個房間看了看,房門都是落了鎖的,用手指捅破窗戶紙,眯著一只眼看進去,里面居然是一個男子,就那麼呆呆的坐著,腿腳還用鐵鏈拴著。
本欲在到別的房間看看,忽聞一群人的腳步聲,趕緊翻山了房頂。
「統領,卑職方才好像看到一個人影。」一個人對著最前面的人說道。
「你沒看錯?」那給被叫為統領的人問道。
「我也不確定,就是晃了一下。」那人有點心虛,是真的沒有看清楚。
「加強戒備,現在分組在周圍搜捕。」統領對著一群人命令。
「是……」
待那群人查看半天離去後,冷幽才從房頂跳下去,迅速回到嘉禾的身邊,然後用只有兩人才可以看懂的手語示意她,的確有所發現。
嘉禾向賀世子道了別,賀世子自然也沒有挽留,天色已晚,長公主匆匆趕回了宮中,第一件事情就是帶那個伶人上前問話。
「伶人館肖雲參見皇上、參見長公主,皇上萬歲萬萬歲,長公主千歲千千歲。」肖雲跪在地上說道,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宮里,開始慶幸自己終于可以逃過一死。
「起來回話。」皇上對著肖雲說道,阿姊說以後會讓參與很多案件,這樣可以鍛煉他,所以他要認真听每一句話,用心看下面人的表情、神態和小動作。
「謝皇上。」肖雲說道。
「本宮問你,那日為何哭的如此淒慘。」嘉禾的話不帶有一絲感情,在場的只有冷幽一個的宮女,再無旁人,最近做事有意無意的都會避開太皇太後派過來的侍女,就等著機會將人一舉拔掉。
「回長公主,小人只是因為……」肖雲準備將之前在伶人館說的理由再說一遍。
嘉禾將龍桌上的茶杯甩了下去,說道︰「放肆,你要是敢期滿本宮,看到院子里的那棵柳樹了嗎,本宮賜你三尺白綾,也好讓你走的舒坦。」
肖雲果然被嚇到,立即說道︰「回……回長公主,是因為小人要被送道給賀世子當……當男寵,听聞去了的人都死的死,殘的殘,小人不願意,所以才哭泣的。」
嘉禾點頭,果然和容賢白說的一樣,繼而說道︰「你怎知是去蘭沁苑服侍賀世子而不是單純的奏樂?又怎知到了蘭沁苑的人都死傷無數?」
「回長公主,半月之前,賀世子前來伶人館選人,正好小人就被選中了,本來覺的傳聞不可盡信,存了一絲僥幸的心,誰知道沒兩天便被打暈帶到了一個地方,然後……然後學習閨房之術,而且都是男子與男子……」肖雲羞于啟齒,遂閉口不言。
嘉禾明白他的話,不過未經人事,更何況還是……自然不在逼問,問道︰「那你可還知道密室方位何在?像你這樣被關押到密室教的人都多少?之前被送去蘭沁苑或者別的地方的人又有多少?除了蘭沁苑還有被送到哪些地方?」
這幾個問題都關系到此事的重大程度與破案關鍵。
肖雲想了想說道︰「回長公主,小人是被人打暈後帶到那里的,今日出來也是被灌了迷藥,所以不知道那個地方在哪里。小人被關押的地方,就和牢房一般,大概有十幾人,都和小人受到了同樣的遭遇,還有幾個是認識的。」停頓了一番,看了看長公主,生怕自己的話惹惱了主子,賜給自己三尺白綾。
「繼續說啊。」小皇上對著肖雲不悅的說道,關鍵時刻怎麼能停下。
肖雲得令,立刻說道︰「是,之前館里經常有人被選中就一去不復回的,館主總說那是他們幸運被留在主人家里了。傳出那些人或死或殘的消息,還要從三個月前說起,有人說在南城看到一個毀容的乞丐,認出居然是之前被送到蘭沁苑的樂師,那人說自己被虐後毀容,後來他被賀世子鞭打休克,以為他死了才將他扔出了城外,醒來後發現自己還沒死,為了活著就只能到南城乞討,後來那個最先傳謠言的人也失蹤了。」
「真是令人發指,李賀居然膽大妄為至此,朕要將他拉出去砍頭。」小皇上暴怒的說道。
「小人在令人館呆了二年,有人被送出後不再回來卻是從一年前開始的,去了蘭沁苑的人數,小人自然也不知道,不過出去之後沒有回來的高達**十人,至于有沒有被送到別的地方受到殘害的人,小人就更加不知道了。」肖雲將自己的知道的都已說完,只要不讓他被人蹂躪致死,別的他都不怕。
「可是本宮答應過賀世子,等到太皇太後的壽誕一過,就要將你送到蘭沁苑的。」嘉禾不急不忙的說道。
「不要啊……長公主要救救小人的命啊,小人不想死,也不像被當成男寵啊。」肖雲跪地求饒,他在密室已經遭受了無恥的對待,難以想象到了蘭沁苑會不會很快就死了。
「那你可願為本宮所用,做本宮的探子進到蘭沁苑,明著本宮會讓你成為御用樂師,暗著會派人保護你,這樣你就不用死了。」這是嘉禾唯一能做的,她必須要派人潛進去才能找到那麼多的伶人被關押在哪里。
肖雲想了很久,他知道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不答應就逃不掉死的下場,那就只能拼一拼了,遂答道︰「好……」
嘉禾就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屈服,這就是命,誰也逃不掉,「你且下去休息,等有需要的時候,本宮自然會在找你。」
看著肖雲走後,嘉禾對著冷幽說道︰「冷幽,將你今日在蘭沁苑的發現說來听听。」
冷幽上前一步,說道︰「回長公主,奴婢今日在蘭沁苑的牆壁另一面,發現還有一個院子,里面一個房間里關著一個男子,腳被上了鐵鏈鎖著,後來看到有侍衛巡邏,未免打草驚蛇,奴婢就先離開了,奴婢懷疑那是賀世子的秘密院落,其他房間里應該還關著不少同樣的人。」
「本宮也這麼認為,堂堂賀世子的院子不可能只有那麼小,而且管家也說李賀喜歡聲樂達到痴迷,經常廢寢忘食,我看他圓潤的很,怎麼能多日不吃飯,院中不見廚房難不成真餓著。」嘉禾說完,看向小皇上,說道︰
「皇弟,你可有什麼看法,也給阿姊分析一二。」
小皇上很興奮,感覺自己也能派上用場了,說道︰「可以派人到瑞親王府外面丈量院落大小,知道那個院子是有多大,就證明那個秘密的院子是屬于賀世子的了。然後派人監視他,總會露出馬腳的。」
「有理,皇弟也越來越聰慧了。」嘉禾夸獎他,然後修書一封,讓人送到了薛斌手里,這些事情就讓他去安排吧,想必薛老將軍很樂意將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御林軍從薛老將軍的手中收回時日不多,還是過些日子再用比較好。
薛斌受到書信,趕緊去見自己父親,將長公主的吩咐告知,現在他也還沒有自己的勢力,很多事情只能借助薛府的人力。
笑桃已經在龍華宮的宮門口為大家沏茶十日有余,從最開始戰戰兢兢到了現在見到所有人都能主動請人家喝茶,不管是太妃還是將軍。
嘉禾坐在院中看出,看著手中的《三十六計》之三十四——苦肉計,在看看小丫頭的表現很是滿意。
「殿下,我看時機已到,這責罰也該免了。」冷幽不時的提醒,責罰她的徒弟,她也很心疼。
嘉禾點點頭,將手里的書籍交給冷幽,說道︰「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吧,本宮去給太皇太後請早安,在仁寧宮等你的好消息。」
冷幽了然,行禮說道︰「奴婢遵命,定不負長公主期望。」
嘉禾認為冷幽是一個極其合格的貼身宮女,武功好不說,人機靈聰明,最重要的是懂她的心思,就連她哈口氣就能知道她的吩咐,然後將她想做的事情迅速做好,為了她減輕不少負擔……
嘉禾為了讓太皇太後高興,正在陪著下棋,她已經輸了一盤了,這第二盤眼看著也就沒幾條路走了。
太皇太後感覺自己馬上就贏了,笑的開懷,說道︰「嘉禾,你的棋藝似乎未漲啊?」
「回皇祖母,不是嘉禾的棋藝未漲,只是嘉禾漲了好幾大階梯後,也還是贏不了皇祖母而已。」嘉禾幾乎每日都會听到別人溜須拍馬,這種功夫自然學的不少,只要她願意說,听的人自然是心神蕩漾,被她哄的團團轉。
「哈哈哈……嘉禾的嘴巴真是越來越甜了。」太皇太後說完,還放了一顆白子,繼而說道︰「我听聞你將那薛府的丫頭罰在龍華宮門口,給經過的每個人沏杯茶,都快半月了?」
「回皇祖母,確有此事,那丫頭毛手毛腳的,嘉禾只是罰她沏茶,也沒做別的,不是什麼大事。」嘉禾不以為意,繼續思考怎麼才能贏棋子,臉上是一副全然不關她事的表情。
「畢竟還小,罰幾次就算了,哀家覺的你有點過了,回去就讓她歇了吧,當初是你問薛府要的人,傳到薛老將軍耳里也不好交代,別人也會說你長公主恃寵而驕,體罰下人。」太皇太後說道,其實她對笑桃沒感情,也不認為薛老將軍會對小丫鬟生的女兒有什麼情份,實在是每天都有太妃們過來在自己耳邊叨叨嘉禾各種不適,听著心煩。
「她既然入了嘉禾的門下,成了嘉禾的下人,就必須按我的規矩來,要不然以後還有別的奴才們犯了錯,才更加不好管,今日她能夠沖撞,明日別人說不定就敢怎麼害我呢?」嘉禾的話說的也不無道理,畢竟在後宮之中,當主子的處罰下人也不是什麼大事,主要是這次太過張揚而已了。
太皇太後也點點頭,覺的那些個嚼舌根的太妃真是太過討厭,「你做的也沒錯,以後就按你說的辦吧。這些人該罰還得罰,不能留情。」
一個宮女沖沖忙忙的進來,行了禮,對著太皇太後說道︰「太皇太後,龍華宮那邊來人了,還帶著幾個宮女,說是有要是求見您和長公主。」
「哦,帶進來吧。」太皇太後對著宮女說道,然後與嘉禾對視一眼,兩人都是茫然的表情。
冷幽帶著人將兩個宮女押了進來,跪在地上說道︰「啟稟太皇太後、長公主,奴婢在這兩個宮女的床榻之下發現了這個。」
冷幽說完,呈上手里的東西,居然是一個寫著太皇太後生辰與姓名的布女圭女圭,上面扎滿了針。
「放肆,豈敢在宮中用巫蠱之術毒害皇祖母,一定要誅滅九族。」嘉禾在太皇太後開口前說道。
「你二人可認罪?」太皇太後問道,她期待這兩人有證據證明自己被冤枉了。
「太皇太後饒命,不是奴婢們做的,奴婢冤枉啊……」那兩個宮女的頭都要磕破了,但是卻說不出任何的辯解之詞。
冷幽跪在地上,義正言辭的說道︰「太皇太後,不能信這二人的話,今日奴婢從長公主那里得了幾盤糕點,想著這二人平日對奴婢不錯,想著與她二人共享,奴婢看著她們進了自己的房間,但是敲門後居然無人應答,擔心之余闖入才發現這二人正在藏此物,跟隨奴婢一起過去的幾人也可以作證。」
其他幾個宮女果然一起點頭作證。
太皇太後氣的不輕,這兩個人都是她派到嘉禾身邊的耳目,怎麼可能這麼做,定是有人要陷害,但是為何要陷害她二人,見慣了宮廷腥風血雨的太皇太後怎麼看不出這些個小伎倆,一定是她的嘉禾長孫做的,但是此刻她卻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皇祖母,宮里面最忌諱的就是巫蠱,您前些天身體不適一直不好,說不定就是這個東西在作怪,可這二人也是您派給嘉禾身邊伺候的宮女,就由您來發落吧。」嘉禾做出謙卑之狀,還有為太皇太後擔心態度,讓宮女們看了就覺的長公主真是心善。
太皇太後咽了一口氣,說道︰「拉出去,斬……」
嘉禾的心咯 一下,她交給太皇太後,就是希望她念在這些人是她多年心月復的面上,放過一命,誰知太皇太後果然比她想象的要狠。
嘉禾看著太皇太後氣的都快要吐血了,趕緊安慰道︰「皇祖母,您別氣了,這些人都是自作孽不可活。過些日子便是您的壽誕了,嘉禾專門到伶人館挑選了幾名樂師,彈奏的相當之好,到時候您一定會喜歡的。」
太皇太後瑤瑤頭,扶額對著嘉禾說道︰「算了,算了,哀家頭疼不已,你先退下吧。」
「是……那嘉禾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嘉禾說完,站起身準備離開,又退回去說道︰「要不孫女找欽天監的人過來驅驅鬼吧,說不定巫蠱女圭女圭真的有害與您。」
說完之後太皇太後當場就感覺頭疼加重了,讓嘉禾趕緊帶著巫蠱女圭女圭離開,頭疼才減緩不少。
路上,嘉禾領著自己的宮女往龍華宮走,她對著冷幽說道︰「幽蓮,你說這巫蠱女圭女圭怎麼處置?」
「回長公主,奴婢看方才太皇太後好像真的被這巫蠱女圭女圭所擾,要不找個得道高僧收了吧。」冷幽說道。
「本宮真是心疼皇祖母,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嘉禾傷心的說道的,不知道這話是說給誰听的。
「回太皇太後太後,奴才看長公主不像是策劃這事兒的主謀,要不然也不會把人交給您處置。」公公對著太皇太後說著自己的看法。
「剛才有宮女會稟,嘉禾在路上還說心疼哀家,現在哀家也不好確認了,我看此事你再去查查吧,要是真有哪個奴才敢害哀家,定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太皇太後陰狠的說道。
續寫第五章
薛斌將在宮外查到消息進宮稟報嘉禾長公主,只見嘉禾正坐在小皇上的旁邊,與他一起查看奏折,看著她專注的神采,看著她穿著明黃色金絲玉屢衣,還有她不時微微擰起的眉頭,居然感覺她更像是女帝。
嘉禾看完奏折,抬頭就看到薛斌痴迷的眼神,居然就和薛淳有了那麼些許的相似,問道︰「左少卿今日進宮,可有何發現?」
薛斌收回飄遠的思緒,回稟道︰「回長公主,下官已經查清楚,蘭沁苑後面您所說的秘密院落確實是用來關押伶人的地方,院中有侍衛輪流值班,而且被關押的伶人高達百人,瑞親王府旁支的李定染和趙海飛二人也參與其中。」看了一眼嘉禾,繼續說道︰
「至于伶人館到是不曾找到任何牢房。」他很內疚,因為辦事不利。
嘉禾立即反駁道︰「不可能,牢房一定在伶人館,不然肖雲被從牢房帶出就不可能還在伶人館,直接被帶到蘭沁苑就可以了。」
「會不會就和小說里面時候的那樣,是在牆壁後面或者地下密室?」冷幽及時問出。
幾人都一愣,隨機也覺的有理,「薛斌,你再去查,一定要找到,還有那個被殘害成為伶人的乞丐也要找到,在去城外亂葬崗找那些被殘害的伶人尸首。」
「是……」薛斌說道,然後想起了什麼,隨即說道︰「那日長公主讓屬下查的紅鴛鴦,下官已經查清楚了,表面上的老板是京城里的趙員外開的,其實正是賀世子的產業。」
「本宮早就應該想到的。」嘉禾自言自語。
冷幽在門外守著,怕被人偷听了里面的談話,居然听到了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很是納悶,宮里不是不能騎馬嗎。
一個侍衛打扮人騎馬到了龍華宮門口利索的跳下馬,向著大殿門沖過來,冷幽剛欲攔著,就听到那人大喊︰「報——邊疆八百里加急——」
冷幽在學宮規的時候學到過,自然明白過來那人是做甚的,趕緊走近殿內,被擾了的三人都抬頭看她,她只簡短的說︰「邊疆八百里加急。」
大家都明白過來,隨後就看到那個侍衛已經進了大殿,跪在地上,說道︰「邊疆薛遠薛大將軍八百加急……」
薛遠是薛老將軍的一女乃同胞的弟弟,統領邊疆幾十萬大軍的總將軍。
「呈上來。」小皇上對著侍衛說道。
冷幽接過奏折,遞給小皇上,嘉禾也湊過去看,心咯 一下,居然是——匈奴王駕崩的消息,其長子即位,三皇子在與本朝交界邊境擁兵造反,獨自稱王,二皇子與四皇子暫時沒有任何消息。
「和親的公主何在?」嘉禾本能的問出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出自對她的憐惜愧疚或者別的目的。
「失蹤了,匈奴自古父親去世,兒子就會娶父親的妃子,所以國公主本應嫁給現任的匈奴王,但是匈奴王薨的那晚,國公主被發現早已消失無蹤,匈奴王一氣之下將陪嫁的侍女都殺了。」侍衛將自己知道的都據實稟報。
「沒有找到尸體?」嘉禾問道,睿智的眸子想著事情的來龍去脈,侍衛搖頭。
遣退了侍衛,又讓冷幽繼續到外面守著,嘉禾對小皇上和薛斌說道︰「我見過那個女人,弱不禁風,我以為她會死在那里,當下失蹤,總覺的事有蹊蹺。那個宗室女是禮郡王家的庶女,禮郡王與瑞親王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嘉禾說完,像是明白了什麼,對薛斌說道︰「宣薛老將軍覲見……」
「是……」薛斌俯身說道。
很快薛老將軍就進到宮里,一路上連馬車都沒有坐,騎著自己的千里馬坐騎就到了宮門口,然後一路小跑著進了龍華宮,年紀雖大,但是步伐依舊穩健。
嘉禾不想此事被皇弟知道,讓他去與王太傅溫書。
「臣見過長公主,長公主千……」薛老將軍的禮還沒有行完,就被嘉禾打斷了。
「薛老將軍,無需多禮,本宮懷疑有人要……」嘉禾說著,伸出手,手掌向上改為手背向上,薛老將軍立即明白,有人要造反。
「長公主說的是何人?」薛老將軍在各黨派之間競爭或許偶爾犯糊涂,但是在此刻人卻精明的不得了。
「還不能確定,但是初步懷疑與瑞親王府有關。」嘉禾說道,然後繼續解釋︰「剛才薛遠大將軍八百里加急,匈奴王駕崩了,長子即位,發現我國和親的公主失蹤了,三皇子在與我朝邊境擁兵造反了。」
嘉禾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前些日子您進宮參瑞親王長子李賀殘虐伶人男寵之事,本宮查得這是從一年前開始的,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傳李賀好男風。前些日子到本宮到蘭沁苑,就發現里面有一個伶人女子眼熟,但是並不在意,今日回憶,確實是當日被嫁的禮郡王庶女。」
薛老將軍咬牙沉思,隨後說道︰「回長公主,臣確實听過賀世子與禮郡王的庶女有過情愫,但是被瑞親王給棒打鴛鴦了,後來那女子便被安排和親匈奴。」
「當日為何不報?」嘉禾很生氣,不過冷下心來,在那種時候,這種事的確不是太大的事情,然後說道︰
「在去瑞親王府的時候,本宮在伶人館遇到一個京話說的非常地道的匈奴人,他還有一個師傅本宮沒有見到,很有可能是奸細,老將軍去查他們,可能會有收獲。」
「是,臣遵旨……」薛老將軍說道。
「此事就你我二人知道,先不要伸張,本宮沒有告訴皇上,也沒和薛斌說,牽連盛大,不可打草驚蛇,讓薛斌也暫時停下調查伶人館的事情。」嘉禾不忘囑咐。
如果這真的是一場策劃好的陰謀,難道從一年前就已經開始了,嘉禾手里緊緊的攥著奏折,皇弟的江山不可能讓任何人奪了去……
嘉禾認為想要得到更多有關匈奴的消息,最好的來源就是趙盛言,所以特意約了他到令狐宇的府上見面,任何外面的地方都可能隔牆有耳。
嘉禾每當穿男裝,趙盛言就喊她賢佷,每當她穿上女裝,就喊她世佷女,從來沒有錯過,嘉禾覺的這人真是適應的快,就和自己會在有人的時候喊冷幽為幽蓮,無人的時候就喊其真名。
「幽蓮,你在外面守著,任何人不能進來。」
「賢佷找世伯有何事,居然這麼神秘,難道?」趙盛言說著用手擋在了自己的胸前。
「本宮不予你開玩笑,今日前來是想要向你打探匈奴各個皇子的事情。」嘉禾開門千山的說道,她真的沒有那個心思開玩笑。
趙盛言自然感覺到問題的嚴重,不過他的風流不羈不是做出來的,而是已經刻入骨髓了,不忘給自己到了一杯酒,品嘗了一下,說道︰「賢佷真是找對人了,世伯我游遍大江南北,不僅對各地風土人情了如指掌,就是各個皇室尊親、商賈大家、名人美女都了解甚深。」
自夸了半天,發現嘉禾在怒瞪著他,覺的這個賢佷真是不解風情,表露一下崇拜他會死麼。
便也不再拖延時間,說道︰「前匈奴王……」
「等一下,你怎麼匈奴王駕崩了。」嘉禾打斷他的話,厲聲問道。
「這個,不可說,不可說。」趙盛言作為商人、強盜,自然有自己獨特的取得消息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