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時候夏文柏就接到電話,他昨晚睡的遲了,早上腦子都不清醒,不過那一頭的人顯然比他有活力的多,電話一接通就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哥!起床了沒?」
「文松。(鳳舞文學網)」夏文柏嘆息著回話,他如今常常覺得自己精力不濟,雖然有注意鍛煉,然而還是常常產生「人到中年」的辛酸感,然而夏文松卻絲毫沒有這樣的跡象,一如既往的活蹦亂跳,真是叫人羨慕︰「什麼事?」
「叫你過來吃飯呢。」電話那頭的人快活的說︰「一起吃了也省得麻煩。」
「麗麗在家嗎?」
「麗寶在呢。」
夏文柏松了口氣,從被窩里出來坐起來︰「那好,我洗個臉就過去。」
「嗯好,哥你好久沒嘗嘗我的手藝了吧。」
……「是你燒的?!」難得夏文柏有些失態的追問,握著手機的力道都加大了不少。
「是啊,麗寶睡覺呢。」
往後面一躺,夏文柏道︰「那我還是不去了。」
「哎?我還買了餈粑麻圓什麼的,你不來我們吃不掉啊。」
松了口氣,夏文柏下床來︰「就來。」
如果是夏文松做飯的話,他絕對不會去的。
想到這里,夏文柏又有些責備麗麗來,他當初同意這兩個人結婚,就盼著麗麗能夠管住夏文松,怎麼這一不留神,居然出了這樣的紕漏?
從接到電話到敲開夏文松的家門不用二十分鐘,因為兩家毗鄰而居,房子都買在一起,夏文松來開門的時候給了他兄長一個笑臉,麗麗站在客廳里,還穿著睡衣,頭毛東翹西翹很不服帖,看到夏文柏抬手打了個招呼︰「大哥。」
「嗯。」夏文柏月兌了鞋,隨著夏文松走到桌邊,他身後跟著毛毛,搖了搖尾巴也溜了進來,做弟弟的笑著眼楮都看不見了,見到毛毛蹲子,伸出手來︰「喵喵,喵喵過來。」
夏文柏的動作一頓,回頭看地上的弟弟和毛毛,沒好氣的將弟弟揪起來。
「哥,你家喵喵真拽,」看著金毛甩給他一個自顧自的跑步前進到桌子底下坐定,夏文松很是惆悵的控訴。
「他是一只金毛。」夏文柏很是嚴肅的解釋︰「名字叫毛毛。」
「怎麼了?」
「你喊他喵喵,簡直是在對他的挑釁,」哥哥教訓自己的弟弟︰「早就告訴你不要這樣做,這樣喊,他做狗和做金毛的自尊怎麼辦?」
「他以後在同類之間怎麼立足?」
……有點太嚴重了吧?
向來沉默的毛毛抬頭,沖著兄弟兩個「汪」了一聲,以示贊同。
「你看,他壓根就不會喵。」得到有力強援的夏文柏對夏文松道。
麗麗眼楮眨了眨忽而一笑。
兄弟兩個是同卵雙胞胎,所以長相上簡直如出一轍,但是夏文柏端著個臉,從不浪費任何表情,行事也一板一眼,夏文松則是活潑開朗過動嚴重,就跟兩個畫風一樣。
「大哥,今天是我失策了。」坐在桌子上的時候麗麗開口,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同時抬頭看她,麗麗伸手推了夏文松一下︰「你去廚房把稀飯端過來。」
等到夏文松走了,她才對夏文柏道︰「是我大意了,居然讓文松去做飯了,」她眉頭皺緊顯然對自己的疏忽很是自責︰「差點就釀成了慘劇。」
這一次夏文柏倒是心有戚戚焉。
「我辜負了兄長和黨國的信任。」最後麗麗這麼總結,夏文柏唇角松動略微露出個幾不可見的笑︰「行了別貧了,吃飯吧。」
麗麗點頭,用筷子敲完︰「夏文松,你在下蛋嗎?人呢?」
她丈夫從廚房里走出來,十分委屈︰「稀飯那麼燙,我想等冷一冷再端。」
「要你何用。」
「我出門了。」
「哎哥,我送你。」夏文松聞言將筷子放下︰「正好我今天沒事。」
「坐地鐵而已,要送什麼?」
夏文松死皮賴臉的要跟著,做哥哥的也沒辦法,只能攜帶著自己的這個弟弟出門了,麗麗在後面收拾碗,一直等到關門的聲音都已經消失在空氣里才突然反應過來,將手上的筷子往桌上一丟︰「夏文松!今天輪到你洗碗!!」
可惜夏文松早不見了。
「你最近經常出差?」在路上夏文柏照例關心一下他弟弟︰「麗麗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自己也要多注意點。」
和他有著一樣的臉的男人笑著點頭,乖乖听兄長的吩咐,他雖然性子跳月兌,而且和夏文柏的年齡差距不到一分鐘,但是因為夏文柏愛照顧人的關系,他從小幾乎是被哥哥養大的,說是長兄為父也不為過,因此此時夏文柏關照他,他也絲毫沒有抵觸,一直都是垂頭老老實實的應了。
說句實話,真說多尊重他哥,已經30歲了的夏文松也不可能這麼乖巧,之所以能半個屁都不放,還是怕了他哥教訓他的緣故。
他哥真是…………教導十分強烈啊。
這麼惆悵的想著,夏文松感覺自己儼然回到了高中時代被教導主任訓話的時候。
「我先去看一下排版,你到我辦公室做好了,不要亂惹麻煩。」到最後夏文柏看到走廊,依然感到意猶未盡。
「哎好。」
「夏師傅。」夏文松正在饒有興致的研究他哥辦公室牆上掛的人體骨骼,就听到有人敲門,門口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不過從衣著來看應該是醫院里的護工。
「什麼事?」夏文松絲毫不覺得不對的應和,心里想著自己也姓夏嘛,笑意盈盈的詢問來人。
「剛剛來了個病人說是要找你。」護工道,心里有些忐忑,夏師傅人不親近是院里出了名的,剛剛被人托著來找夏師傅的時候他還有些不樂意,不過此時看夏師傅人也很不錯嘛,哪里有那麼可怕,這樣想著,護工也有些欣慰起來,他看面前的年輕人,長的俊俏,脾氣也好,笑盈盈的分外可親,不由的生出幾分親近之意︰「您看要不要去看看?」
夏文松眉頭一皺,他是個冒牌貨,別的也就算了看病這種關系人命的事情……這麼稍一遲疑,他就已經被護工推著走了。
診室里坐了個年輕人,二十來歲出頭的樣子,有些瘦小,臉色蒼白,左邊臉頰還有些泛烏,夏文松一眼就認出那是繩子或者鞭子抽出來的印子,眉頭一皺,對方看見夏文松眼楮亮了一下,露出幾分親近和依賴來,這倒是讓夏文松嘖嘖稱奇來了,他這個兄長對不熟的人向來是懶得應付,看起來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熟人則是容易多加教訓,這還是難得有個人對他透出幾分依賴來。
可要是說對方是夏文柏的熟人的話,能連他和夏文柏都分不清楚?
「夏醫生。」年輕人站起來老老實實的對他點頭,夏文松揮手讓他坐下,微妙的意識到這個人坐下的時候十分不自在,不停的挪動自己的身體,似乎有哪里不對勁一般。
「你是有什麼病?」夏文松揣摩著夏文柏的語氣問︰「還是來咨詢懷孕的事情?」印象中兄長就是研究這個的,那麼來找他的人,應該不外乎就是這些事情了。
不過對于他的問話,年輕人臉色卻突然變得紅了起來,他囁嚅了下,然後捏著自己的衣角,似乎有什麼事情難以啟齒,卻又實在憋不住,夏文松模不著頭腦,還想再問,就听見敲門的聲音。
夏文柏靠著門邊敲,臉色不善︰「我怎麼不知道你最近還學了這麼一門手藝?」
與夏文松同時抬頭的年輕人眨了眨眼楮,視線在夏文松和夏文柏之間徘徊,似乎在質疑自己的眼神,夏文柏走到桌子前將夏文松提起來丟到一邊,對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的人道︰「小錢,你怎麼過來了,這是我弟弟,夏文松,」然後他抬頭用眼神將夏文松凌遲了一遍︰「蠢貨一個,你別介意。」
蠢貨站在桌子邊,嘿嘿笑了兩聲以示听到。
「是出了什麼事嗎?」將夏文松打發出去,夏文柏沉聲問,他打量了小錢一眼,站起來走到年輕人跟前︰「你去床邊趴著。」
小錢立刻就听了,也沒覺得哪里不對,夏文柏直接將他的褲子給月兌了,果不其然的看到他j□j處撕裂的傷口,看創口的樣子還很嚴重。
小錢壓根不是來看產科的,看夫科還差不多,夫科是真正從男科里月兌離出來的,不過更具有專業性,偏向于一些男子的同性性/行為的診治和治療。
「什麼時候搞的?」
「上,上周五。」小錢回話的時候底氣不足,還有些委屈,他不是故意的。
「怎麼到現在才來。」夏文柏責備他︰「兆舫呢?他是你的主人,這就是他照顧你的方式?」
不說這個還好,說到這個小錢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回頭慘兮兮的看向夏文柏︰「夏醫生,主人不要我了……」
夏文柏聞言一愣,兆舫和他雖然不熟,但是他印象里對方也並不是個會這麼隨便的人,據他所知,小錢和兆舫已經維持了幾年的關系,而且上一次他去參加圈子里的活動的時候,這兩個人分明還是一對。
「你犯了什麼錯?」夏文柏森冷了幾分聲音,嚴厲的詢問,這時候他的身份已經從醫院里的醫生轉換為圈子里的支配者,對于小錢而言更是一個值得畏懼的主人。
「我,我質疑了主人的權威。」小錢幾乎是啜泣著說話︰「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我就是害怕,我害怕……」
「害怕什麼?」
「我沉不下去了,」年輕人緊緊的抓著夏文柏的白大褂︰「我沒辦法沉進去,我老是覺得主人會拋棄我……」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最後變成一聲自嘲︰「然後他果然拋棄我了。」
夏文柏听他這麼說心里涌出幾分怒火來︰「你心里,是真的認為是你犯了錯不信任兆舫才讓他拋棄了你,還是下意識里其實還是認為是因為對方要拋棄你你才會不信任他的?」
小錢完全回答不上來。
「對主人不抱持著完全的信任,埋怨主人,沒有任何一個支配者會願意要這樣的服從者的,」夏文柏居高臨下的指責著還依靠著他的男人︰「因為被拋棄就去尋找別的人玩弄自己的服從者,不尊重自己的服從者,也不會得到別人的尊重。」
某一點上夏文松對他兄長的評價半分沒錯,好為人師。
看著冷冰冰的,居然是個話嘮。
「你去產科找曹臨,就隔壁轉個彎就到,」到最後夏文柏才听下話,將臉色煞白的男人打發出去。
等到人都走了他才坐回到椅子上,扶著自己的額頭笑了出來。
說什麼別人,就跟他自己能信任自己的從者一樣。
沒錯,夏文柏也是個d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