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深秋,店里面熱烘烘的,門乍一被推開,一股寒風吹進來把叔佷兩個給冷的一個激靈,夏豫州睜開眼楮去看,就見來人頭快要頂到門,穿著個棕色的夾克,嘴上還叼著根煙,頭發不知道什麼緣故一溜兒的朝後,看起來就跟梳了個大背頭似的。(鳳舞文學網)
一句話,流里流氣的,夏豫州作為一個中老年人,很是不喜,偏頭就夾菜去了。
沒想到夏文柏卻站了起來︰「這邊。」
那男人也看到夏文柏,本來四處巡視的眼楮登時一亮,咧嘴一笑就走了過來,夏豫州腦子里一轉,臉色頓時不太好,夏文柏也不顧及一下他叔叔年老體衰,很是不懂婉轉曲折的直接道︰「喏,人我叫過來了,你看看?」
「胡鬧!」
謝國慶本來因為站在夏文柏身邊,還有些局促,夏豫州他也認識,因為小時候他老是跟在夏文柏後面,沒少和這位叔叔打過照面,因此剛剛看到嚇了一跳,不過此時听到夏豫州教訓,他也臉色難看了起來。
「你看看你找的,」夏豫州教訓道︰「這是能處對象的嗎?」他用筷子指著謝國慶對夏文柏道︰
「看看這胳膊,看著這身子。」
「嗯?」夏文柏也沒介意叔叔的激烈反對,耐著性子听叔叔教訓,只是勾了一個椅子過來,沖謝國慶點頭,示意他坐下來。
謝國慶戰戰兢兢的做了,手一時間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這就是個地痞流氓啊!」做叔叔的下結論。
謝國慶蠕動了子,想辯解一下,不過夏文柏沒給他這個機會,而是替夏豫州倒了杯酒道︰「他以前確實是。」
「現在改好了?」
「現在變成地痞流氓頭頭了,」這麼說著,夏文柏還轉頭向謝國慶確認了一下︰「是吧。」
比那個要高級一點,謝國慶覺得怪委屈的,可是他又不敢反駁,因此只能應了。
夏豫州差點把酒瓶子甩到他大佷子頭上。
「叔叔,」夏文柏聲音十分溫柔,顯然耐心之至︰「這是小謝啊,就是以前經常來我們家玩的那個。」
「誰?」
「經常被文松欺負的那個。」
這下子夏豫州想起來了︰「居然是小謝?」他終于正眼看了謝國慶一眼,眉頭一皺嘆氣︰「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聲音很是悲傷︰「哎,是熟人也行,我也不是老古板……」說到這里他又瞅了謝國慶一眼,表情一副吃了酸梅的模樣︰「小謝怎麼長成這樣了啊?這要是小時候,瘦瘦小小的,我也能接受點啊。」
本來就很局促的謝國慶這下更是坐不住了,微蜷縮了身體,收月復卻不敢挺胸,試圖將自己縮小一點,夏文柏笑了一聲︰「漂亮可愛是半分也沒有了。」
「大約乖巧听話還可以沾上點邊。」
「是吧?」
這最後一句卻是問的謝國慶,在道上也算是叱 風雲的謝老大連忙點頭︰「主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本來有些醉意的夏豫州听了這話,略抬起頭咕噥︰「算了,你自小最有主意,喜歡听話的,也沒差。」
臨走時還是有些不放心︰「小時候的小謝就算了,現在他這個樣子,你壓得住嗎?」但看謝國慶跟在他們旁邊的模樣,又覺得自己這一句話是多此一舉。
「叔叔你呢?真的不考慮再找了嗎?」
揮了揮手,夏豫州搖頭︰「找什麼啊,年過半百,都要入土了,難道我不找個老伴,你們兩小子就不養我了嗎?」
「自然不會。只是指望我娶媳婦孝敬您恐怕不太可能了,只能看文松……」話說到一半他尋思了一下︰「還是不要和文松麗麗一起過為好。」
夏豫州也知道,夏文松最是雞飛狗跳的性子,要是和這夫妻兩過日子,恐怕他立時就可以入土了。
等出了店門,要送夏豫州回去,因為兩個人都喝了點酒,夏文柏就問謝國慶︰「你開什麼車過來的?」
謝國慶撓撓頭︰「機車。」
他怕堵車,正好離得也不算太遠,因此直接跨了機車就跑過來了,要不怎麼吹的一手好頭發呢。
不過機車卻是屁用不頂,夏文柏只能嘆氣,將鑰匙給了謝國慶︰「你自己去我家,我將叔叔送回去就來。」
謝國慶卻有些舍不得,他們可是剛剛見面呢!如果夏文柏送夏豫州回家,一來一回按上都市的交通也要耗掉兩個小時。
那留給他兩個獨處的時間豈不是少的可憐,謝國慶一貫被夏文柏嗤之以不太好使的腦子此時卻十分靈便,立刻自薦道︰「我也陪您去吧,兩個人方便一點。」
他那點小心思哪里瞞得過夏文柏,只是看謝國慶眼巴巴的望著著實可憐,夏文柏也點頭︰「好吧。」
叔叔家里有個保姆,照顧醉酒之人的事情也不必夏文柏擔心,兩個人回來比去的時候方便的多,只是謝國慶在後面躊躇半晌,直到夏文柏看他才大著膽子過來問一句話。
「主人嫌棄我不好看嗎?」
他身形高大,這麼小心翼翼問出宛如怨婦一般的話來,別具效果,夏文柏斜他一眼,領著他進門︰「把鞋月兌了,衣服掛在衣架上。」
沒得到回答,謝國慶也只能悻悻然的月兌了鞋,因為夏文柏所在的小區是單位房的緣故,單位自己供暖,比市政要早點,外面雖然冷,進了屋子卻暖洋洋的,夏文柏等到一切收拾利落,才開始正眼看在一邊手足無措的謝國慶。
謝國慶原本外面披了個夾克,這麼一月兌,里面穿的居然是個背心,夏文柏一貫怕冷,看他這個樣子頓時察覺到人與人的巨大差異,替自己倒了杯茶水,他坐到沙發上。
「你準備好了吧?」
在得到謝國慶肯定的答復之後,夏文柏沒理會他激動溢于言表的模樣,招手讓他蹲在自己身邊。
「我確實喜歡漂亮的可愛的東西。」他道,伸手捏住謝國慶的下巴︰「這點你能沾半點邊嗎?」
謝國慶的下巴被他捏著,話都說不清楚,只能嗚咽一聲,原本懶洋洋的睡在桌子下面的毛毛听到聲音,好似听到了同類一般豎起耳朵,坐了起來。
「邱澤比你大概都好一些。」
本來只是認真的聆听夏文柏的話的謝國慶听到這話立刻有了動作,雖然還不敢掙月兌夏文柏的手,但看向夏文柏的眼神里滿滿的都是「我真的比邱澤好主人你要信我啊」的架勢。
被他的這番努力所取悅,夏文柏又道︰「但我也喜歡猛獸。」
「狼養起來總是比狗要難,但也更讓人高興。」
「你說是不是?」
謝國慶被夏文柏話里的已有所指搞的居然有點害羞,但還是點頭,倒是旁邊原本坐著的毛毛不知道怎麼了,竄過來,往夏文柏懷里擠,似乎不把旁邊跪著的謝國慶擠開不罷休一般。
模了模毛毛的耳朵安撫他,夏文柏道︰「你隨時可以反悔。」
這已經是他說的第三次了,謝國慶有些迷惑,更多的卻是匆忙的否認︰「我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的。」
誰知道呢。雖然耳朵里听著謝國慶的剖白,夏文柏卻沒放在心上。
ds是為了更緊密的結合才誕生出來的,但是實際上dom和sub的關系卻是再脆弱不過。
他壓根就不曾抱有信心這種東西。
雖然這樣想著,夏文柏也沒表現出來,他拍了拍謝國慶的腦袋,站了起來。
「那我們從頭開始。」
對奴隸的改造是從身體開始的,奴隸身體的每一寸都屬于主人,那麼主人當然擁有肆意涂抹自己的所有物的權利。
夏文柏吩咐謝國慶將自己月兌光,他先去衛生間洗了個手。
不過等到他走出來,剛剛才生出幾分的旖旎情趣頓時沒有了。
「你這是什麼東西?」夏文柏問。
謝國慶還激動著呢!哪里听得出他話里的危險意味,在迷茫了片刻之後立刻意識到主人說的是自己背上的紋身,頓時興高采烈的解釋了起來︰「主人,這是我和手下最新展開的文化活動,展現我們黑社會自己獨有的文化底蘊……」
就是給自己紋一頭狼?夏文柏不置可否,他性子古板,和叔叔弟弟都不像——夏豫州曾猜測是不是繼承了他兄長夏文柏父親的性格——特別討厭這些東西。
明明之前謝國慶身上還半點也沒呢,這才多久沒見,怎麼就搞出這種東西了?夏文柏有些生氣︰
「你們怎麼想起來搞這個的?」
這就緣由大了,謝國慶想著,之前他因為玩忽職守,身為黑社會的老大居然一兩個月沒有公開出現在逞凶斗狠談判斗毆的任何場合,一時間威信受到了質疑,這才听了鐘建鄴的建議去搞了個紋身,重建威儀從自身做起。
雖然這樣想著,但是謝國慶到底還是會察言觀色,剛剛背對著主人的臉看不清,此時夏文柏沉著臉問他,他立刻就察覺到主人的不高興了。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紋這樣的東西,像什麼樣子。」
夏文柏確實不高興,他現在看那個紋身分外礙眼,簡直就好像喜歡的上好的動物皮毛,突然被人薅去了一塊一樣。
又丑又扎眼。
謝國慶小心翼翼的看他,見主人這麼不高興,心里也有些愧疚,不由自主的用手在背後面撓。
「你做什麼?」
「惹主人生氣了,我把它扒下來。」
這下夏文柏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話說的光是想想就夠血腥了,看謝國慶這架勢還是真的一樣。
「還是算……」
話說了半截,夏文柏就想把自己舌頭咬掉。
謝國慶從背上拽下來大半截貼畫。
「粘的好緊。」他說︰「早知道就買三塊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