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穗受不了他的撩撥想起身,卻又逃不開他的桎梏,一時咬著唇強忍著輕吟聲,忙抓住沿著曲線在她身上游走的雙手,趕忙求饒︰「別……別這樣……我是你的女人……」
他俯身餃住耳垂,輕輕啃咬,隨後道︰「你既然是我女人,那對你做這檔子事,是理所應當的。(鳳舞文學網)」說罷將唇滑至光滑如錦緞的脖頸。
前戲做足後伸長雙手越過他在床頭櫃中拿避孕套,穆小穗迷離的雙眼望著他,半晌才說︰「我想要孩子。」她忘不了蘇奕望著張薇涵時的表情,比世界上任何的化骨水還要令人心中酥軟。
蘇奕將**抵住花心長驅直入,俯身吻了吻他的唇︰「乖,來日方長。」他清楚的知道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才剛畢業,倘若有了孩子務必就得耽誤一兩年。他雖然想將兩人捆綁在一起,卻也想給她更大的選擇機會,最起碼能自主選擇未來要走的路。
事後穆小穗癱軟的將頭擱在蘇奕頸窩,耷拉著眼皮看著還未關上的窗簾,室外陽光正好,金黃色光暈落在光潔的地磚上,一地銀華,她閉著眼想,他們一定會白頭偕老。
噩耗來得那樣突兀,第二日蘇奕送她上班前腳剛走,她才剛拿出分析圖研究最近公司股價趨勢,九點十分手機鈴準時躁動,她看了看屏幕發現是家里的,環顧四周發現並沒有人在注意她。思忖片刻後才謹慎小心的滑開屏幕,壓低聲音說︰「我在上班呢。」
穆爸爸的音色蕭瑟荒涼︰「你女乃女乃撐不住了,回來吧!看能不能見到最後一面。」
穆小穗腦袋像一鍋水沸騰般翻滾,頭痛欲裂,不由自主的顫,她想說這不是真的,可卻清楚的知道,沒有誰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肝癌晚期,癌細胞已經擴散到全身,沒有手術的必要了。醫生說手術後走的會很輕松,不手術就會疼,直到最後一天,你女乃女乃堅持不動手術,回家療養的一個月疼得整宿整宿睡不著。我和你幾個姑媽姑姑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動手術,最起碼走的時候不會疼,上一次給你打電話就是進手術室前。」
她握緊拳頭咬著大拇指背上的肉,一下一下的,胸口像落了無數只重錘一般,她想問為什麼不說出實情,這樣她還能陪著女乃女乃走完最後的時光,
可她又有什麼資格能問出口呢?當時她怨家中不理解她的苦,口口聲聲要留在w市。到底是以她為主遂了她的願,瞞著這些事讓她心安理得。
穆小穗坐在大廈前的花壇中等蘇奕,她腦袋已經完全不能思考了,世間種種,原是什麼樣的因,種什麼樣的果。
道明情況後蘇奕二話沒說就往她回家的放心駛去,她目光呆滯的盯著窗外移動的麥田,空洞的像個玩偶一般,不動不說,不哭不吵。
即便她再怎樣歸心似箭,卻也沒有比這更快的速度了,五個小時的車程他縮短到三個小時。
她下車時靚藍色琉璃瓦前掛著一圈白布,廊檐正中布置著一朵白花,哭喊聲不絕于耳。她雙腿一軟險些摔倒,被蘇奕緊緊地擁在懷中。
她終究沒能見到女乃女乃最後一面,顫顫巍巍像踩在棉花上的步子往前走,蘇奕站在原地注視著她的背影,目送她一步步往前挪。
她還未跪在棺木前的蒲團下,穆羽帶著受傷到極度怨恨的目光深深的剜了她一眼,伸手無情的推了她一把,她本就覺得像踩在浮雲上,沒個心理準備直直往後跌去。蘇奕離得遠,來不及接住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穆羽沙啞的憤怒歇斯底里的爆發︰「女乃女乃都已經走了,你還回來干什麼?你知不知道她最後一句話都是在問你什麼時候到家?穆小穗,你說全天下底下最自私最不孝人。」
穆小穗掌心貼在冰涼的地面上,身體不住的顫抖,壓制著的淚水終是奪眶而出,順著蒼白的面頰蜿蜒而下。穆羽的話就是一把刀,割開了她所有的幻想和偽裝,將血淋淋的顯示擺在她面前,讓她掙不開、逃不月兌。
她已然自私到極限了,拖住蘇奕不願意讓他去香港,他那樣的謊言,她怎麼會不知道呢?可即便是對這一切都清晰了然,卻仍舊裝作不知,心安理得的享受蘇奕所給予的溫暖和寵愛。
以蘇奕之名留在w市,自私自利的無條件接受家人的付出,反過來卻還推卸責任。
穆小穗啊穆小穗,你看看自己已經是什麼樣子了?
蘇奕心疼不已,上前扶起坐在地上的她,拍去她身上的塵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徒然,索性幫著穆爸爸處理相關事宜,倒茶遞煙放鞭炮都一手包辦了。
穆小穗和穆羽並排站在棺木前回禮,一人三叩首,小姑媽趴在棺木上無聲的流著淚,指甲嵌進棺蓋的縫隙中想要伸手去抓住最後的依托。她靜靜的站在一旁,因緊挨年關,穆家外出安家的人也都趕了回來,除了穆小穗冷靜自制的站在一旁,無一不是眼中吮著淚光微紅著眼眶。
按照鄉俗晚上得搭個台布個景請說書人來說書,道出仙逝之人生平,台下捧場的一般都是老人帶著幼孫。隆冬臘月的夜晚溫度已接近零度,听書的前排都摞一排排燒的正旺的煤球供于取暖。
孝子孝孫守夜是最基本的尊重,穆小穗坐在台前的幕景下望著台上說書人的竹板聲,將頭歪在蘇奕肩上。
她說︰「小時候嘴饞,愛吃方便面,那個時候家里不僅窮還欠了一債,哪里來錢買這東西。可是遇到喪事晚上听書守到半夜,回去的時候都會發一袋方便面。女乃女乃就去听書,這樣回來後就會有一袋方便面……後來……我覺得很神奇,也就跟著女乃女乃去了,可我貪睡,經常听著听著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在床上了……一起是女乃女乃帶著我去听書,而現在……說別人帶著孩子來我家听書……」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滾燙的滴在他心頭。
他輕輕的擁著她,揉著她的長發,在頭頂溫柔的落下一吻︰「想哭那就哭吧,我一直都在!」
她拉著他的衣袖嚎啕大哭,淚光朦朧中她看不清未來的路,卻也找不到過去的那條路。
對,她有他,可還能在一起多久。
下半夜听書的人早已散去,穆小穗打發蘇奕去睡,自己搬了張椅子坐在小姑媽身邊,按照姑媽的姿勢靜靜的趴在棺木上,這估計說她們此生離得最近的時候了。
小姑媽轉過頭凝視著她,良久才緩緩說︰「你也別把穆羽的話放在心上,你回來不回來,你女乃女乃都會走。」
她眼眶一熱,忙咬住牙才沒讓眼淚淌出眼眶,心中卻和潑了硫酸一樣早已面目全非。
「穆羽……他說的是實話……」
小姑媽模了模她的長發︰「蘇奕除了長你幾歲,其他的我也很滿意,媽媽之所以要我們堅持守住這件事,就是希望你和蘇奕能有個結果。」
她沒有眨眼,霧氣集聚的眼眶卻仍舊沿著眼角一路滑下,滴在黑色的棺木上化開一灘水漬。
「女乃女乃……有沒有什麼話說留給我的?」
「就是希望你和蘇奕,能一直好下去,這樣她也算是見過孫女婿了。」
她抿著嘴想擠出一個微笑,卻終是僵著臉一言不發,全世界只有她最自私。
「你爸爸十一前後出了兩次車禍,第一次還好,只是刮了下車,賠了點錢。第二次說送貨的時候側翻,一直在家休養到現在。」
她驚訝的抬頭,紅腫著眼望著小姑媽,抖動嘴唇問︰「我為什麼都不知道?」輔一問出口就瞬間想起溫黛回家時給她捎的幾件棉襖,溫黛說的話響徹腦海︰「你女乃女乃說了幾句話好奇怪,說什麼告訴我了就會告訴你。」
她死咬牙根,感覺心中瞬時空蕩蕩一片。
「這些事告訴你不也是徒勞麼,還得瞎擔心。」
她趴在棺木上望著來回忙碌的穆爸爸,最後將實現望著他頭上的白發,心被一只手狠狠的揪了一把,她突然明白自己錯過了什麼。
穆媽媽在內室的床邊幫守夜的人找御寒的衣服,她無聲的坐在床沿,盯著鞋尖上的泥土,沉聲說︰「媽媽,你跟大表哥說,我想留在縣城,需要一份工作要他幫忙。」
穆媽媽在衣櫃中翻倒著的手一頓,扭頭不可置信的望著她,良久才出聲︰「你不是要留在w市的嗎?」
她餃著淺笑搖搖頭︰「不想了,那邊太遠,回來一趟麻煩。」
穆媽媽隨手關了房門,嚴肅的坐在她旁邊︰「你得想清楚,執意留在縣城,蘇奕會不會有意見?」
她倉促的干笑兩聲︰「不會……他不會有意見的。」那他就可以無束縛的去追夢了。
星星,終究還是屬于天空的。
穆媽媽神情古怪,隨後才說︰「這樣也好,你哥在樓上,是你去說還是我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