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走後,房間里就只剩下了任敬之和白寒雪兩個人。
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敬之哥哥……」
最後還是白寒雪紅著臉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沉默︰「你回京也有一段日子了,為何……沒有去……白府做客?」
其實白寒雪很想問他為何一直不去看望自己,到那時話到嘴邊卻又變得含蓄了很多。
她終究是個矜持又容易害羞的女子,自然是沒辦法把自己的一切想法都說出來。
「最近家里事情比較多,爺爺的身體也不好,所以我……」
任敬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白寒雪︰「我前幾日在春狩的圍場上見過你大哥,他這幾年的變化也不太大。」
「啊?」
白寒雪倒是一愣,有些詫異的看著任敬之︰「敬之哥哥,你也去參加春狩了麼?你的身體……是因為春狩所以才病倒的麼?」
白寒書回府之後並沒有和白寒雪提起任敬之在春狩的事情,這並不是他忘記了,而是他故意不提,當然這件事白寒雪和任敬之是不會想到的。
「也不是。」
任敬之無奈的笑了笑︰「你該知道我很喜歡打獵,也很享受打獵。參加春狩累是累了點,但是我覺得很興奮,至于這病……是我不小心感染了風寒。」
「敬之哥哥!」
白寒雪盯著任敬之,抿了抿紅唇,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的傷感。
她還記得小時候,任敬之的確很喜歡騎馬射箭,而他的箭術也著實讓人驚艷!
那時候,他和自己的大哥還有楊銳,他們三個人經常在一起比試,而任敬之從來沒有輸過。
從那個時候起,白寒雪就很崇拜他,在她的心里總覺得任敬之是無所不能的。
直到後來,任敬之出了意外,據說是身中劇毒,任大人遣人帶著他去很遠的地方求醫,後來他就很少在京城出現了。
白寒雪只能偶爾的從自己哥哥的嘴里听到一些關于任敬之的消息——
他身上的毒解了,但是他原來的一身武藝全都廢了。
他再也不能練武,他的身體還落下病根,隱疾還會不定時發作……
這些,白寒雪都知道,甚至每每想起都會在暗地里為他著急擔心。
好在最難最苦的日子,他都熬過來了。
一別許久,再次相見,看見眼前這個比自己印象里文弱卻又總是溫暖微笑的少年,白寒雪還是會覺得心跳加速,忐忑不止。
「你怎麼了?」
見白寒雪輕咬著唇畔,一直坐在床畔發呆,任敬之忍不住出聲輕輕問了一句。
「沒事。」
白寒雪飛快的低下頭,不想被任敬之看到自己臉上的紅暈︰「我,其實我……」
「三弟,雪兒妹妹,我沒打擾你們吧?」
優雅的聲音響起,打斷了白寒雪的話。
一身錦袍的任敬言舉止優雅一臉淡笑的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那一雙明亮的眼眸看似不經意的落在了白寒雪的身上,眼眸底閃過一絲的歡喜和復雜。
「雪兒妹妹,你來任府怎麼也不提前打一聲招呼?我好吩咐人準備一些你最喜歡的菜色和糕點。」
任敬言站在床頭,目光一直落在白寒雪的身上,聲音也是極盡的溫柔平和。
「敬言哥哥,不用這般麻煩了,我今天只是路過,嗯……順便看看敬之哥哥,我一會兒就要走了。」白寒雪瞧了瞧病床上的任敬之,小聲的回答了一句。
「哦,原來是這樣啊。」
任敬言的目光閃了閃︰「今日我正好沒有公事在身,一會兒你回去的時候我送你吧,還可以順便到府上和你大哥切磋一下。」
「嗯,那就有勞敬言哥哥了。」
白寒雪禮貌性的沖著任敬言點了點頭,隨即再次轉過目光落在病床上,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是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一般。
「雪兒妹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任敬之早就看出了白寒雪的欲言又止,所以他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嗯。」
白寒雪有些扭捏,最後還是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我……那個……再過幾日……是我十五歲生辰……」
在乾帝國,女子十五歲就算是成人,十五歲生辰過後就可以談婚論嫁了,而也有少數一些大家族會有一些傳統,他們會在女兒十五歲生辰的時候廣邀好友,特別是邀請門當戶對的同一代年輕人,女子和女子之間自然是增進感情的好機會,至于那些門當戶對的少年……自然是被看做是結婚對象的候選人。
白家作為一個底蘊深厚的老牌家族,自然也有這樣的一個傳統,並不是說要立刻給白寒雪訂親,但是這一次聚會也的確是個為白家挑選女婿的最好時機……
「原來是這件事。」
沒等任敬之反應,一旁的任敬言已經忍不住微笑著接過了話題︰「白府的請柬已經送過來了,這幾天三弟你一直病著,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起這件事。」
「哦。」
任敬之點了點頭,隨即沖著白寒雪笑了笑︰「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雪兒妹妹你也是大人了,你放心,到時候我們一定都會去的。」
「嗯。」
得到了任敬之的答復,白寒雪很是開心的點了點頭︰「那我……就在家里等你了。」
她說的是「你」而不是「你們」,這一點任敬之卻沒有在意,倒是一旁的任敬言臉色一冷卻又瞬間的恢復了過來……
或許是因為有任敬言在場,又或許是看任敬之精神不佳,白寒雪在他的房間里並沒有就留,坐上一會兒就起身告辭了,而任敬言自然是非常優雅紳士的護送著白寒雪離開了。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祥伯這才緩緩的走進了任敬之的房間︰「三公子,白小姐她這次來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雪兒妹妹想要讓我參加她十五歲生辰的宴會,哎,我還沒有準備禮物,要是失禮于人前就不好了。」
任敬之想到這里忍不住的有些惆悵,他雖然是任府三公子,但是他並不想依靠任府的財勢,所以每一次出門他都是一個人步行,從不帶隨從,也從不會坐著任府的馬車和轎子。
或許楊銳說的對,他的骨子里就是個非常固執的家伙。
一旁的祥伯听到任敬之的話,卻是眼神一亮——最近太老爺和大老爺一直在為三公子的婚事發愁,這白家小姐似乎就是個不錯的選擇啊!
而且,那白家小姐才貌雙絕,性格溫柔可人,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佳偶!
想到這里,祥伯的精神一震,隨即一臉鄭重的看著任敬之︰「三公子,送給白小姐的禮物自然要精挑細選不可馬虎,但是公子你現在身體欠安,不如這件事就交給老奴來辦如何?」
任敬之目光一閃︰「那自是最好的,祥伯辦事我最放心了,那一切就有勞祥伯了!」
「三公子請放心!」
祥伯胸有成竹的答了一句,心底里自然是把這件事當做最重要的任務,他想要尋得一份最好的禮物讓自家公子可以在白小姐面前月兌穎而出,這樣說不定還可以促成一段大好姻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