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南一面鏡湖旁邊一個白衣錦袍,謫仙玉顏的男子負手而立,嘴角微微彎起,目光深邃,靜靜地看著眼前一抹素白身影,如一條橫過水面的鯉龍,靈活高貴,清新高雅,尊貴高潔,仿佛九天之上的仙子,卻又更高一層,與這時間碧綠青草,碧藍湖水,青蔥山脈相近而又遙遠。
如一枚掩落塵埃的珍珠,逐漸吐露光澤,讓人移不開目光。素白女子忽然回眸一笑,傾盡湖光山色,清麗月兌俗中帶著少女該有的狡黠與可愛。緊接著少女一個漂亮的回旋,輕輕落在他的面前。
幸好,她屬于他——至始至終。
「怎麼樣?」清潤縴細的聲音問道,眼中滿是詢問期待之意。
「還勉強可以。」他故作姿態抱著私心地說道。
果然女子嘟起嘴巴,皺起眉頭,不滿地嘟囔一句︰「才勉強啊——」
女子的表情讓他輕笑出來,磁性悠然的聲音道︰「雖然我給你開了筋骨,但是你才練了幾天便又如此修為,你的輕功京城中怕是沒幾個人能追上你了,若是繼續加強,假以時日必能超越……」
「你嗎?」女子不等他說完便接過話,晶亮的眼眸看著他。
「吳興驍將軍之子吳晟赫。」藍燁還是打擊了她的熱忱。
果然她的小臉寫著失落,但僅僅是一剎便恢復了她平日里的笑容,輕輕淺淺的,仿佛對誰都友善,卻又對誰都疏離。
當日藍燁將她帶回小屋,便給她通了七經八脈,這對于她日後的修行有極大幫助,甚至一日千里,不然從藍燁著手教導,僅僅七天便將輕功學會並且運用自如,換是誰也不能如此進步神速,當真只有神速能夠形容。
藍燁依然負手而立嘴含笑意看著她,她突然微微眯起眼眸看著他,隨即開口說道︰「不要以為給我通了七經八脈教會一招半式,我便會對你感恩戴德。」
「噢?有道是施恩莫望報,但是慕容大小姐也應該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道理吧?」藍燁淡淡地說道,狹長的鳳眸依然落在她的臉龐上。
「你將慕容子軒騙走留下,這件事你沒說不代表我不清楚,既然你將教導我之人騙走,留下來的你自然要承擔他的事物。」慕容楚楚依然微微眯著眸光,淺淺笑意看著藍燁。
這瘟神做事從不按常理出牌,誰知道他又會用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來搪塞她,要挾她,刺激她,又欠他一個人情這輩子便毀了——
然而,光是上回她欠下的一個人情,這輩子便也與藍燁糾纏不清了,只是目前她暫時性失憶了。
「噢,沒想到慕容楚楚小姐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啊——」哪個啊字聲調拖的長長的,怪怪的……
「少來激將法了,這次誰也不欠誰。不過前些日子你將顧梓瑞帶去燁王府安頓,我承認這事上我欠你一個人情,除此之外,咱們橋歸橋路歸路。」
好一個橋歸橋,路歸路。
但是,你認為可能嗎?答案是——不可能!
「既然如此,為了證明這幾日沒有白白教你,而今你來追我,若是追上了便證明你出師,若是不能,未來的半年之內每日都需要我親自教導。」
慕容楚楚心里咯 一下,這人什麼時候這般好說話了,還有她似乎看見了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
「這麼快便知道你追不上我了?」藍燁悠悠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說著。
「放心,怕你我就不是慕容楚楚。」說完立即挪開腳步向藍燁身邊移動,明明只有三尺距離,然而她一動,藍燁卻飄到了一丈遠。
她不管藍燁有什麼詭計,當下只管抓住他,讓他知道她不是小白兔。
但是不管如何慕容楚楚用盡所有辦法接近藍燁,藍燁都輕而易舉,風雲淺月地離她一丈距離,不遠不近,只是一丈。就如同相同磁極的磁鐵,伸手抓不到,也靠近不得。
她催動體內真氣,手臂平放,掌心向外指尖微微翹起如蘭花狀對準鏡湖,嘴唇嚅動,手腕一壓回旋轉動,一條水柱隨著她的掌心飛向藍燁。
藍燁不慌不忙,揮動手臂帶動袖口,虛晃一招,水柱遇上光圈向四周散開。
「楚兒,我說過這般華而不實的招數沒用的。」藍燁對著她笑道,薄而性感的唇卻更招她惱怒。
只有她知道這招的威力,只是如今真氣不足使用出來威力大減,這是小冊子上面的一招,是慕容子軒教會她簡單的五行八卦,自己琢磨出來的,如今被藍燁輕輕巧巧給擋住。
她再次引發水柱飛向藍燁,趁著藍燁格擋之時立即揮身上前,她知道自己功力尚淺,所以趁著這空檔追逐而去。
然而藍燁不慌不忙避開來,又是距離她一丈之遠。
她追逐,他避開,一路向山頂而去,向老鷹抓小雞般,不,是大灰狼引誘小白兔,還是不對,總之她在不斷追著這個男人。
「楚兒,喜歡我便直說,何必步步緊趨呢——」藍燁磁性的聲音開口揶揄道。
「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麼自戀的。」
「爺可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啊。」
「世間只有你一個男人了麼?」
「可以這麼說。」
「真抱歉,即使只有你一個男人,本小姐也不會喜歡你。」
「真遺憾……」藍燁最後幽幽道了一句,後面的話慕容楚楚沒有听到。
山頂上的風更大些,吹走僅剩下的一絲燥熱,山頂的北面有一道鴻溝,看起來像是斷崖,斷崖之上長了一株郁郁蔥蔥的小樹迎風招展。
慕容楚楚忽然靠著小樹坐了下來,擺擺手道︰「不玩兒了,盡是欺負人。」
藍燁看著她微紅的臉頰,舞動的烏絲,嫣紅的櫻唇,淺淺笑著,這一刻如心中的一副畫卷,寧靜祥和。
小樹發著細微的嘎嘎聲,而靠在樹上的慕容楚楚恍然不覺,只是如藍燁一般靜靜地看著彼此,她笑道︰「難為你多日來陪我了,郡陵小公主不知可好?」
「你是在吃醋嗎?」
「啊,燁王,我不知道您捕風捉影的本事日益漸強啊。」
「我怎麼覺得此處彌漫著酸酸的味道…」
「哦,您應該是患了季節性鼻炎,這個可不好根治。」慕容楚楚笑著對他招手,「來,本大夫為你把把脈,看看是是鼻炎晚期。」
藍燁邁動腳步走向她,不知道小狐狸又在想什麼花招,還有兩步便走到她身邊。
「嘎——」
「啊——」
一聲是小樹斷裂的聲音,一聲來自慕容楚楚,同時藍燁驟然瞳孔收縮,慕容楚楚的身影在他眼前跌落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