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緊張的氣息完全不能影響到世外桃源般的城南。(思路客.)
「主子,楚楚小姐已經離開了。」墨玄的聲音在房梁之上響起。
「爺知道。」藍燁睜開鳳眸剛好看見倒掛在房梁上的墨玄,又道︰「京中可有何消息?」
「屬下還以為您不緊張吶…」墨玄幽幽地道,眼神之中居然有一絲幽怨。
「少廢話,皮又癢了是麼?」藍燁白了他一眼,威脅道。
「如您預計的一樣,南疆蘭雅公主今日已經住進宮中,與郡陵公主一同住在含煙宮中。」隨後帶著幸災樂禍的味道笑道,「肅王殿下依然尋不到人,這是明擺著的事麼,能在爺您眼皮子底下搜羅出來那是不可能的,何況慕容公子也不是草包,如何能輕易尋了出來,主子你寬心吧。」
「爺何時操心了。」藍燁還是那張千年不變的悠然臉,一個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躺了一整天了,怪累的!
「爺,您操的心自然不在京中,在這小屋之中嘛。」墨玄賤賤地笑著。
當初藍燁與慕容楚楚墜崖他不在城南,後來回到時看見藍燁躺在床上嚇了一大跳,驚出一身冷汗,最後墨影鄙視地審視了他一番之後,他纏著墨影將事情的始末道了出來,笑了七仰八拉的,同時心中暗暗想,一定肯定堅決不能得罪主子。
楚楚小姐就是一個赤果果血淋淋的寫照!
「她去哪兒了?」
「爺這不是明知故問麼?看您那副模樣,神醫自然是為了您尋藥去了。」
「啊——」墨玄捂著腦袋大叫一聲,悻悻地看了藍燁一眼。
藍燁收回手,垂下眼瞼不再說話,他心中知道,但是就想他人再說出來,好讓心中更加歡喜。
「她要回來了。」半晌,藍燁輕飄飄道一句。
倒掛在房梁上的墨玄一個閃身立即沒了影,藍燁又慢悠悠躺好,一如慕容楚楚出門前一模一樣。
慕容楚楚推開門走了進來,走到藍燁床邊,清潤的聲音喃喃道︰「自古紅顏多薄命,真是可惜…」
屋頂上的墨玄一個踉蹌,墨影雙手抱劍紋風不動。
床上的藍燁依舊瓷白的臉頰透著隱隱的虛弱,只听到慕容楚楚又道︰「你也算是為了我才變成如今這模樣,我心有不忍啊。」
床上的人心中總算有點安慰。
半晌,慕容楚楚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竹筒,輕輕撫模著,猶如珍寶,輕輕道︰「希望它能救你一命,若是不能,下輩子可不要再遇見我了。」
藍燁緊閉雙目根本不知慕容楚楚手中拿的是什麼,更不知她想要做什麼,但是感受到佳人柔軟的身體慢慢俯前,他隱忍著不動。
屋頂上的墨玄和墨影都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床上掛了床幔,慕容楚楚的身子又剛好遮住了他們的主子,但是墨玄心里想著,楚楚小姐還不知曉主子根本沒發病,內心一定愧疚無比,必定會不留余力救主子,她的醫術大家有目共睹的麼。
眾人都看不見的慕容楚楚臉上綻放著一抹笑靨,眼神中閃過狡黠,高挺蔥白的鼻梁投下一抹暗影,縴素玉白的手指輕輕旋開竹筒上的塞子。
竹筒口對著藍燁胸口衣襟,衣襟繡著雋雅的玉蘭花,銀絲勾勒栩栩如生,竹筒中緩緩爬出一只一只黑色的物體,不知是什麼。
「燁王,致使您受傷不愈我心中深感不安,希望此物能救您一命,若是不能,楚楚會在每年九月九重陽節給您上三柱清香,慰藉您在天之靈。」抿抿唇悲痛地繼續道。
「您放心,那地方甚好,無病無災,此後再不會有任何病痛折磨,您的容顏萬古長青,上頭也不存在紅顏禍水的說法,放心吧,這一切我都為您大廳過了,這是我最後能為您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床上的藍燁依舊巋然不動,但是胸口處為何隱隱地瘙癢起來,還伴隨著撕咬的疼痛?
好像有千只萬只螞蟻在攀爬,啃噬。
螞蟻?螞蟻!
藍燁心中一緊,便由听到一個清潤而悲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黑,麻煩你帶著你的兄弟去吧,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不會怪你的。」
慕容楚楚一直處在悲傷中,放手一搏,藍燁悠悠睜開了他深邃狹長的鳳眸,聲音沙啞帶著磁性地對床邊的人說道︰「楚兒……」
慕容楚楚顯然不知他能醒來,怔怔地看著他,臉上似乎還掛著兩行淚,床上的人心中一疼,右手微微抬起,想要撫模那女子的臉頰,那女子自己用袖子在臉上一抹,笑開來,「謝天謝地,小黑終于帶著族人救活你了。」
「小黑是誰?」玉白修長的手一頓,問道。
她伸出手指指了指他胸前暗黑的一片,落在他白色衣襟之上猶為鮮明,藍燁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慕容楚楚很明顯地感覺到眼前的人身子一怔,眼眸中泛著殺氣,訕訕道︰「這就是你救我的小黑?」
「對呀,你的病實在棘手的很,無奈之下我只能去抓些黑螞蟻來試試……」
「小狐狸!」咬著牙道。
「哎,有事您吩咐!」她輕快應下,笑若桃花。
床上之人也不再詢問,微微運功將身上的黑螞蟻震掉,隨著一改平日的悠然,對著房頂道︰「墨玄,本王要沐浴。」
屋頂上的墨玄正納悶主子怎麼這時候要沐浴,才午時而已,太陽還當空照呢。
但是還是轉身去給主子準備去,誰讓是主子吩咐的呢!
此時藍燁已經恢復他閑庭看花的姿態,悠然地看著眼前的女子,那女子已經優雅地坐在桌前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什麼轉過臉來道︰「殿下要不要喝點?加了蜜糖的水味道不錯。」
若是開始藍燁不知道她在做什麼,此時早已經知道,自以為蠻的挺好,誰知這小狐狸早就知道,還特地抓了一群黑螞蟻放到他身體上啃噬他,惡心他!現在還要大大方方邀請他喝蜜糖水!
「楚兒千辛萬苦不留余力將本王救醒,想要什麼獎勵呢?」藍燁將身上剩余的幾只螞蟻彈掉,微笑地說道。
「怎敢勞煩日理萬機的殿下,小女子也是不忍心王爺就此離去方使出獨門絕技的。」她手中轉動著杯子,又道。
「玩也玩了,我耍你一次,你耍我一次當是扯平了,咱們什麼時候回去?」
「你這麼想回去?」
「難道真讓你把我哥吃干抹淨我才回去嗎?」慕容楚楚對他嗤之以鼻。
「不著急,至少要等京中上演完回去才好。」藍燁閑閑地看了慕容楚楚一眼。
他知道她知道他說的,她知道他知道她知道的——這是默契!
這天夜里,如藍燁與慕容楚楚說的一樣,藍京正在上演出一幕大戲。
紅牆綠瓦,燈盞琉璃,肅王帶著三千御林軍把守在寒煙宮四周,保護含煙宮中南疆公主們,肅王請兵之時,皇上稍稍思慮一番,但是肅王謙卑道︰「只怕凶徒會再次來襲,未免再出差錯兒臣願親自帶人鎮守,斷然不能再次發生影響父皇壽宴。」
郡陵覺得太勞師動眾,蘭雅謹遵皇上安排。
夜里二位公主都早早入睡,因為這件事本來就是郡陵搞出來的,她也知道後來那人不是她早先安排的人,但是也不會真對她動手,自然找不到凶手,藍肅今夜的計劃也不曾與她說明,她更覺得沒必要折騰了。
至于慕容楚楚找不回來,那便找不回來吧。
一夜寂靜,連在宮牆內巡邏打更的太監都躡手躡腳,盡量不驚動肅王,都怕肅王隨便尋了借口指控他們便是刺客。
宮女也早早休息,剩下執勤的宮女都各自呆在自己主子的宮中。
淑妃也在自己的宮中朱紅的唇勾起,手中拿著一把小金剪仔細地修剪一盆盆栽。
皇上今夜只宿在自己的帝寢殿中。
夜子時。皇宮各個角落都安靜無比,子時一刻,含煙宮中一陣紛亂,一名黑衣劍客翻牆而入,肅王率領御林軍當場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