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楚楚優雅走在大殿上,烏黑如玉的眸子璀璨如星,笑意斂斂看著站在大殿上的姚夢瑤,看得姚夢瑤心里一陣發虛,稍頃驚醒過來自己為何如此失態,她強顏道︰「慕容小姐不到內室更衣麼?」
「不必。」慕容楚楚勾唇而笑,笑容傾倒眾生,在座的開始懷疑這位丞相府小姐當真什麼也不會嗎?
姚夢瑤露出不屑輕視的笑容,舞衣都不換還能跳出什麼樣的舞蹈,萬不要貽笑大方才好。
「慕容小姐不換舞衣,倒是輸了會不會推月兌到舞衣上面呢?」藍雍哈哈一笑道。
「五弟,怎能如此說話。」藍祁責怪了藍雍一句。
「二哥,話應當說清楚,免得到時候有人要賴賬,你說是嗎?七弟。」藍雍將問題拋給藍燁。
「言而無信推月兌責任的事楚兒怎會做?」藍燁悠然而磁性的聲音反問道。
慕容楚楚腳步一頓,這人是在暗示她不能言而無信嗎?同時還暗含言而無信的人是藍雍吧。一語雙關的本事真在行,余光果然看到藍雍的臉色不好。
「殿下請放心,慕容楚楚決不是這樣的小人。」清新自然的聲音響起,听到眾人耳朵里只覺得心神一凜,同時在期待慕容小姐帶來的舞蹈。
慕容楚楚裙擺一掀,眾人嘩然,然而卻什麼也看不到,但心里在嗤笑,這樣的動作實難登大雅之堂,更何況這樣的動作根本不像會舞蹈之人。
底下的藍燁自然將慕容楚楚的動作看在眼里,只听「嗤」的一聲一塊水綠色的布條落在她縴長蔥白的手上,兩手翻飛一片布條變成兩條,再一眨眼,兩塊布條不知何時已將纏繞在手腕上,將廣袖纏起。
這不由得讓他想起在醉香樓里小倌們跳的那支奇怪的舞蹈,不知小狐狸此次帶來的是驚喜還是驚嚇,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好整以暇等待著。
藍雍坐在藍肅身邊,神情不屑地看著大殿中央盈盈而立的慕容楚楚,藍肅一身慵懶魅惑的姿態坐在席上,引得無數女子眼冒紅心,其中以蔣大學士的女兒蔣伊文最甚,然而始終是大學士之女,詩書禮儀都極好,表現得也很含蓄。
藍凌歌坐在上首等待慕容楚楚為他帶來的舞蹈,慕容天坐在下首許多,卻也在群臣之上王爺之下,藍凌歌子嗣並不算多,因此位置也極為靠前,恰好落在藍燁對面。嘴唇微微抿起,他並不知曉自己的女兒到底如何。
禮樂聲響起,慕容楚楚抬起手做了一個停的手勢,禮樂頓時停了下來,慕容楚楚走到樂師身旁,對樂師說了幾句,樂師找來紙筆,慕容楚楚刷刷幾筆寫了一篇東西,樂師看到這張紙上的鬼畫符面容抽搐,慕容楚楚耐心地解釋了一番,好歹幾位樂師都是精通音律之人,很快便掌握了竅門。
而將這件事看在眼里的眾人心中的天枰無疑再次傾斜,斷不能因為她絕世的容顏以及渾然天成的氣質所迷惑,看她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慕容楚楚離開樂師,回到大殿中央,看了藍燁一眼,這男人自顧自喝著酒,壓根沒有關心她在做什麼事,也不擔心她做不到而敗落。
「慕容小姐莫不是在拖延時間?」藍雍的聲音總是適時響起,敲打在人們的心尖。
「好東西總需要時間沉澱的不是?」慕容楚楚淺淺的笑意一直縈繞在唇邊,襯得櫻唇更為美麗。
藍雍張了張嘴似乎還要說什麼,被身側的藍肅制止了,慕容楚楚將腳上的鞋子踢掉,這時候禮樂聲響起。
悠然動听的音律是在場所有人都不曾听聞的,慕容楚楚霎時沉醉在熟悉的音律中,雙手優雅地勾起細碎的裙擺,露出膝蓋以下的腿,腳跟緩緩踮起,趾尖著地,以腳尖為中心旋轉而舞。
腳尖,腿部,腰肢,手臂,手腕優雅而靈活地轉動,推動,揮舞。
所有人都未曾見識過這般舞蹈,只覺眼前的人影高貴得不忍褻瀆,宛若天際的天鵝在舞蹈,細長的頸項如她修長縴細的手臂,靈動而敏銳。
多有人隨著舞動的身影,隨著與眾不同的樂曲進入一種空靈的狀態。
姚夢瑤看呆了,眸光一直落在慕容楚楚踮起的腳尖上,她是個舞者,自然明白這樣的舞蹈所需要的功底絕非一朝一夕能夠舞出來,甚至如慕容楚楚這般傳神而靈動更是少之又少。
一旁悠然的藍燁微微蹙眉,這樣的舞蹈,腳尖與腿部是不是很痛?
慵懶而邪魅的藍肅看著靈動傳神的舞蹈,魅惑地勾起唇,一杯一杯地將手中的酒喝掉。
藍雍抑郁地皺著眉頭很是不爽,最懂音律的藍祁細細听聞這首與眾不同的曲子,古往今來,還無人敢如此作曲。
藍凌歌用一種家公審視媳婦的眼光看著底下盡情舞動的身影,滿意地笑了。
席下的慕容天驚奇發現,自己是否錯過太多,細細想來卻又無從想起,哪怕是想到曾經愛到深處的慕容夫人也是模糊的影子。
慕容楚楚的步伐時而快速,時而緩慢,時而優雅,時而靈動活潑,這樣的靈動而富有生命的舞蹈決不是霓裳羽衣舞能夠比擬的。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以一個完美而優雅高貴的動作落幕,稍頃,慕容楚楚起身,微微躬身一禮,標準的西方皇家禮儀,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甚至是藍凌歌也無,饒是開始不屑不斷尋找麻煩的藍雍也一樣。
「楚兒辛苦了。」藍燁站起來,悠然地溫聲道。
學著今日在景仁宮慕容楚楚邀請的姿勢對她伸出手,慕容楚楚伸手搭在他如玉的手掌上,這時候眾人才驚醒,仿佛剛從雲間降落的凡人找回了自己的那抹魂魄。
「好,很好,非常好!」這時藍凌歌也回過神來,一連三個好字比之姚夢瑤更甚,答案呼之欲出,慕容楚楚完勝!
姚夢瑤煞白著小臉看著藍燁與慕容楚楚交握在一起的手,小手不自覺地攪動著還未來得及換掉的霓裳羽衣,原本還想與慕容楚楚一同到更衣室里換下的衣裙,卻不想慕容楚楚根本沒去,一點機會也未留給她,最後落得慘敗的地步。
「皇上,您這三個好字是不是代表我勝了呢?」慕容楚楚笑意盈盈地問向藍凌歌。
「眾位愛卿,你們說如何?」藍凌歌笑問道。
善于察言觀色的大臣自然異口同聲地答︰「慕容小姐勝!」
「小丫頭,听見了嗎?」藍凌歌對著慕容楚楚道。
「听見是听見了,但是皇上金口玉言還未提呢。」慕容楚楚明知故問後得到了答案,卻因藍凌歌未親口承認而酸酸地道了句。
「楚楚,不得如此。」慕容天輕喝道。
「愛卿,無妨無妨,朕看到小丫頭心中甚是歡喜,何況給朕帶來了與眾不同的舞蹈,此次比試慕容丫頭獲勝!」慕容天一點也不介意地擺擺手,儼然一副不拘小節的長輩模樣。
聞言慕容楚楚滿意地笑了,對著藍燁挑了挑眉,眨了眨眼楮,藍燁道,「愛妃,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為何?」慕容楚楚斜睨了藍燁一眼道。
「見好就收。」總不能讓藍祁給她畫像,並且收了藍肅的玉佩吧。
「本小姐正是高興之時如何能夠說退便退的?」
我可不是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所謂請佛容易送佛難。
「臣女蔣伊文斗膽請慕容小姐賜教。」大學士之女蔣伊文一身藍紫色團錦琢花衣衫垂地,整個人書香文墨氣息極重,氣質嫻雅,開口不失禮儀,氣度非凡。
正在斗嘴的慕容楚楚看到又有人為她送寶貝眼神一亮,站了起來,發現裙擺參差不齊,微微抿了抿唇,一剎又換回了淺淺笑意的容顏,「不知蔣小姐有何指教?」
藍燁既不可聞地嘆息一聲,怕是拿不出更好的好處打發了她,戰神附身的某人怕是不罷休了。
其實藍燁不知曉的是,慕容楚楚從小便喜歡芭蕾舞,舞一曲芭蕾如打一針雞血,亢奮而精神,因此見著誰挑戰,她便應戰。
「伊文不才,請小姐賜教女紅。」蔣伊文溫聲細語道。
「不知蔣小姐想要奪取哪位彩頭?」心中卻暗暗叫苦,古代的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是女紅乃女子必修之課。而來自現代的她,別說刺繡,便是連一枚針也未曾模過。
「彩頭為肅王殿下的玉佩,不知殿下意下如何?」蔣伊文說出了彩頭之後還詢問了藍肅。
「本王甚喜。」藍肅點點頭。
蔣伊文聞言更為高興,認為藍肅對她還是有幾分好感的,否則如何會同意呢。
而慕容楚楚聞言則松了一口氣,玉佩,原本就與藍燁說好不要的,輸贏與否都一樣。
「不知楚兒有幾分把握?」藍燁早將慕容楚楚的表情盡收眼底,如何能不知女紅為難了她。
「殿下不如猜上一猜。」慕容楚楚好脾氣地道。
「本王倒是覺得你該換身衣裳為好。」藍燁的眸光落在她細碎的裙擺上。
慕容楚楚嘴巴嘟囔了一句什麼,隨後無所謂地安坐在席上。
不是她不想換,是壓根就沒準備衣裳,怎麼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