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_┘檐└_┘下文學網︰外面是呼呼的北風,依然飄著雪花,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不凌厲,帶著潔淨的美飄蕩在藍京的上空。(鳳舞文學網)
藍燁和慕容楚楚坐在含煙宮里,暖氣因為藍燁的吩咐早早給元煥準備著,所以含煙宮依然溫暖如春。一室的安寧,無人看茶,二人也沒有喝茶的意思,平靜的平視著,對面站著的是藍凌歌貼身太監元煥元總管。
他站在那二人面前,囁嚅這唇,不知道該如何將事情如何交代出口,而藍燁和慕容楚楚也不著急,只是靜靜的坐著。
殊不知,有些人什麼也不需要做,只需要靜靜的平視你,你便會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涌來,也因為這樣的平視而讓平時的謙卑變得無關緊要,找到一絲尊嚴。
「燁王爺,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元煥終究開口說出第一句話,卻不是交代過完二十年發生的事情。
「本王今日到此,並不關心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淡淡的口吻,淡淡睥睨的眸光。
那終究已經成為過往,而今活在當下的人何苦尋尋覓覓不得光明,用著從前的過錯束縛自己,而且還是別人的過錯,多少不劃算。
稍頃,他淡淡的笑了,笑意斂斂華光璀璨,清透的臉龐因為這股笑意而增添了幾分色彩,氣色看起來極好。
站在對面的元煥愣住了,他以為燁王一定很在乎從前的秘密,因為這個秘密關乎玉妃,關乎大皇子,關乎皇上,也關乎鳳王。
然而如今看著他濃濃的笑意,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嗎?
「你沒有猜錯,以前或許王爺會很在乎這件事,然而今日他不會再在乎。」她側過臉看到藍燁溫柔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她便知道這個人已經走出自我禁錮的牢籠。
元煥懵懂地看著眼前尊貴的二位,他不明白為何忽然間變了。
「本王找到了更珍貴的人。」他的眼眸至始至終都落在慕容楚楚的身上,這句話似乎是解釋了元煥的疑惑,也是對她的表達。
元煥明白了,這位珍貴的人便是他眼前淡雅絕美的燁王妃,與王爺身上的氣息相似,擁有同樣的淡然以及睥睨。
良久,他幽幽呼出一口氣,「若是皇上和鳳王也如燁王一般,如此悲劇便也不會發生了。」
說完,似乎用盡了他的力氣,倏地跌在地上,雙手撐著跪坐起來,遭此變故他往日精神抖擻,來取匆匆的矯健在這一刻也退了去,洗盡鉛華。
「老奴不曾想,皇上這一生也尋覓不到答案,終究活在自己的魔障里二十余年,一直到如今。如今,王爺能如是想,老奴著實開心,也不枉多年前玉妃娘娘關照老奴了。」
他顫顫巍巍地開口,語言中暗含著激動的情緒,猶如撥開雲霧看見光明一般,須臾他的話語又變得沉重。
「燁王爺,對于鳳王您無需過于念情誼,應當謹慎為妙啊。」
慕容楚楚心中倏地感到不安,眉頭微微蹙起,但藍元煥的表情看不出什麼,只不過是壓抑許久之後呈現的喜悅罷了。
然而她的想法還未落下,藍燁臉色一變,元煥的手便重重的往自己的天靈蓋上打了下來,頓時殷紅粘稠的血從額頭緩緩滴落,一寸寸覆蓋在他面容稀松的臉上,漸漸變得模糊。
她看到藍燁伸出去的手頓在空中,面上依舊是悠然的模樣,但她似乎看到了他深邃的眸光里不斷翻騰的情緒。
深深的,席卷著他。
「元總管,你何苦。」終究,他還是吐出這麼一句話。
「王爺,老奴能夠親眼看著你長大,有如今的成就,老奴很欣慰,娘娘在下面等很久了,老奴要伺候她去了。」他扯出最後一絲虛弱的笑容,沒有一絲遺憾,「請您待老奴向皇上請罪,老奴最後還是未能親自完成皇上交代的事,在帝寢殿暗格中有皇上留下的聖旨……」
說完他眼楮緩緩合起,嘴角依稀掛著淺淺的笑容。
藍燁也緩緩將伸出去頓在空間的手緩緩收回,他轉過臉看著慕容楚楚,慕容楚楚也看著他,她說,「這是他的選擇。」
他對著她緩緩點了點頭,然後對著空氣喊一聲,「來人,厚葬!」
說完後徑直拉著慕容楚楚的手離開了含煙宮。
外面的雪花隨風飄落,衣襟不一會兒便有了落雪,慕容楚楚披著碩大的斗篷陪在藍燁身邊,靜靜的任由他拉著。
她能感覺到從前溫熱的掌心一寸寸變涼,不知因為這落雪紛飛的天氣,還是因為元煥的離世。
二人徒步走在皇宮里,來往的宮女太監遠遠便低頭行禮,然而藍燁就如沒有看到一般,二人就這麼走著走著來到了御花園。
御花園里的花朵並未因為這天氣而失去顏色,相反的在這落雪的天氣里,梅花開得嬌艷似火,一簇簇的紅梅分外妖嬈。
忽然藍燁松開她的手,抱緊了他。
她伸手在他寬闊的背上一下一下安撫著,向模小動物一般的,輕輕的,軟軟的,一下一下。
藍燁緊緊將她揉在懷里,他如此情緒並不完全是因為元煥的離世,而是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她的面前,那樣,她會怎麼樣?
二人不說話,任由雪花落在肩上,開出一朵又一朵的潔白。
慕容楚楚忽然感覺到胸中一緊,藍燁的手緊緊擁著他,她感覺到與先前有著一絲的不同。
「怎麼了?」她看不到藍燁的表情輕聲問出口。
「沒事。」他以為他的病要發作了,倏然松開了她,對她笑道,「如此良辰美景,你我二人倒也不算辜負了,只是這天寒地凍仔細傷了身子,你我回去吧。」
「好。」她臉上也呈現出笑意,心中卻是警鈴大作,先回府再說。
二人如來時一樣,運氣輕功足尖輕點,掠過一片紅梅,向著燁王府飛去。
不多時二人落在了燁王府的雋苑,剛剛落地,藍燁身子一個匍匐向前傾了一下,慕容楚楚一手將他扶住。
只見他指尖青白,緊緊捂住胸口,薄唇緊緊抿在一起,她暗暗叫道,不好,莫不是舊病發作了?
麗娘也看到了自己王妃扶著王爺向主閣走去,「王妃。」
「去將顧夫人請來。」她頭也不回地吩咐麗娘,麗娘也知道肯定是出事了,當先離開找百里玉兒去了。
進了屋子,將藍燁平躺在床上,他的手仍然緊緊捂住胸口處,臉色煞白,嘴唇緊緊抿在一起,隱約看到牙齒的痕跡,然而嘴唇的顏色並不因為用力咬住而呈現殷紅,相反煞白一片,隱約透著淺紫色。
她不說話,嘴巴也僅僅抿在一起,額頭因為心焦而隱隱出了汗,從頭上取下簪子,里面的銀針閃著銀芒。
嫻熟地取出銀針,褪去藍燁胸口的衣服,將他的手拿開,但是藍燁依舊緊緊捂住,她費了好些力氣才將藍燁的手挪開,她說,「藍燁,你相信嗎?」
這句話落下一瞬,藍燁緊緊捂住心口的手倏然放開來,她嘴唇勾起一抹笑意,這樣便還有機會。素白的手中拈這縴細銀針,幾針便落在了他心房重要的部位。
幾針落下之後藍燁的表情任然很痛苦,雙手不自覺的緊緊拽住床單,她對外喊了一聲,「墨玄。」
墨玄應聲而落,他也知道主子出事了,這回王妃召見趕緊落了下來。
「王妃。」他恭敬的道,眼角不時地看向床上的藍燁。
「他的續命丸拿來。」她僅僅盯著床上的藍燁,一刻不離開他,手向墨玄開口的位置伸。
「主子的藥都是隨身攜帶的。」墨玄的話剛剛說完。
他的王妃主子馬上將藍燁身上扒了精光,仔細尋找藥瓶子,終于找到了一個小玉瓶,從里面倒出一顆褐色的藥丸給藍燁喂了下去。
她將藥丸送至藍燁的口中,藍燁緊緊咬住隱忍疼痛的唇不肯張開口,她俯焦急道,「藍燁張開口,這是續命丸。」
然而不管她說什麼,藍燁就是不張開口,清透的臉上愈發清透,這讓她的心更為焦灼。
她將藥丸含在嘴里,俯身對上藍燁的唇,藍燁似乎感受到了一片柔軟,疼痛好像也減少的半分,微微啟開唇,慕容楚楚舌尖靈動,將藥丸送入了他口中。
她感覺到他的舌頭不小心觸踫到了她,忽然藍燁身子一震,臉上的痛苦表情更為明顯,慕容楚楚一怔,趕緊離開他的唇,「怎麼會這樣?」
墨玄站在她身後根本看不清楚,此時一听她說,也不管了沖上前去問道,「王爺怎麼了?」
慕容楚楚這才想起來給他把脈,因為從來都模不到脈門,所以關心則亂沒有在一時間為他把脈,如今想起來馬上為他把脈,依然模不出來。
她閉起眼楮專心為他把脈,將內力灌輸到脈門,緩緩流入他的經脈,一寸寸感受這他跳動的經脈,很虛弱很虛弱……到了心脈一處忽然受阻,再也前進不得半分,這讓她欣喜也憂愁,欣喜終于能探到他的脈,憂愁依然無法進入他的心脈區。
此時百里玉兒終于趕了過來,遠遠便看到慕容楚楚握著藍燁的脈門,加快腳步來至床邊,「如何?」
「心脈受阻,探測不出。」屋檐下友情提示︰如果本書最新章節未更新,(可能作者已更換書名)請大家在本站搜索作者名,查看最新章節,如果未更名,請登錄聯系管理員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