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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怎麼沒有來?」
放下了手中的公務,路西菲爾看了一眼空著的位置,向侍天使問道。想起了昨天是米迦勒請假離開的時候,為何今天都沒有出現,他可沒有給放兩天的假啊。
「殿下,米迦勒殿下並沒有派人通知。」
米色長發的侍天使從門外走來,熾天使長的宮殿中總是充斥著一種肅穆和威嚴,讓即使待慣了的侍天使也不敢放肆,達奇謙卑的低下頭說道。
「去他那里問一下原因。」
握著羽毛筆的手指一怔,難得看見米迦勒會無故曠工啊,路西菲爾沒有多想什麼,等到侍天使帶消息來後就知道原因了。
待侍天使前去熾天使副大人的宮殿時,才發現那里的侍天使也一頭霧水,只知道他們的殿下已經一天都沒有出現。
幾個深紅色的細頸水晶瓶擺放在浴池四周,長長的細頸中流出金色的藥液,一點點的滴入冒著熱氣的清水中,混合于水中發出濃濃的藥香味。
米迦勒趴在浴池的岸邊,臉上的神情有些虛弱,原本雪白修長的背後多了幾道猙獰的傷口,溫水洗滌時難免帶來火辣辣的痛感,這副模樣他怎麼可能隨便出去。
紅火的長發松散的漂浮在水面,熾天使原本明亮的炎瞳此時略顯疲倦,手指泛起淺淺的光暈,他現在正為自己治療燒傷的地方。為了龍後的請求他去了龍窟,也決定要把貝希摩斯活著帶出來,結果淨化到最後的關頭,誰知道魔龍狂性大發的從岩漿中掙月兌了出來。
哪怕通過傳承可以得到聖光護體,也不再會被上帝厭棄,貝希摩斯拒絕變成黃金聖光龍。米迦勒看到這一幕自然是不允許,結果就和魔龍爭斗了起來,在降服了貝希摩斯的時候,對方被迫從巨龍的身軀變成了人形。
面對著灰白色長發的人形魔龍,米迦勒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不知名的生物從背後偷襲,昏迷的時候竟然被丟進了火焰之中,過了一會兒才在灼燒中疼得醒過來。一想起事情的經過,米迦勒就暗自咬牙,這種丟臉的事情怎麼能讓其他天使知道,到底是哪個家伙偷襲了自己。
凡界。
「怎麼辦,你還好嗎?」
哭的淚眼汪汪,小女孩趴在一個深紫色的巨龍身邊,秀氣嬌小的鼻子已經有些發紅,她不顧自己被龍窟燒焦了一些的頭發,手足無措的看著對方不斷流血的傷口,想要治療卻無從下手之處,那滾燙如岩漿的鮮血格外的刺眼。
「利維坦,我還沒有死,你哭夠了沒有,你再哭下去我也想真的要死了。」
有氣無力的抬了抬眼皮,貝希摩斯變成原型狀態也只是為了散發掉一部分熱量,他無奈的看著小女孩落下的眼淚,可是有誰的眼淚這麼凶殘,直接把他的龍鱗都能腐蝕了。利維坦慌亂的抹了把眼淚,心虛的看著被滴出了幾個洞的龍鱗,扭捏著手指的站到了貝希摩斯的眼前,
「怎麼辦,這不是死不死的問題啊,我偷襲了米迦勒,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
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事情,混沌龍又想要哇哇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擦著,哽咽的說出了問題所在。比起天使,身為天地間第一條龍的利維坦知道更多事情,她當然明白一些不能犯的禁忌,比如成年龍族如果被異族降服了,就必須臣服于對方。
當初在天堂的時候,貝希摩斯真正輸給了路西菲爾,但是那個時候他還未成年,所以這個不算數,這件事讓利維坦慶幸了很久。
「不要再說了!」
「我好不容易在第三天的時候從貝利亞那里溜出來,以為時間來得及,哪里知道他會在龍窟,你不是說龍窟只有龍族可以進入嗎。」
知道貝希摩斯也煩躁起來,利維坦的語氣才緩和了一點,郁悶的蹲在貝希摩斯面前,手指戳著地上的青草發泄。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要讓米迦勒願意放開控制,你好自為之吧,如果有解決的辦法就來通知我,出來這麼久我也該回去了,要是貝利亞找不到我就麻煩了。」
「你喜歡貝利亞?」
看著拍了拍身起來的女孩,貝希摩斯的龍須抖了一下,巨大的龍軀開始慢慢縮小,一個灰白色長發的男子出現在草地上,赤|果的雙腿上滿是灼傷的焦痕,使得他不方便站起身,但魔龍眉宇中的那份冷意讓利維坦有些不解。
「是啊,我喜歡他,他會給我送吃的,會給我買玩的,還會帶我出去看看風景。」
開心的捧著臉笑起來,利維坦回憶著力天使長為他做過的事情,心里甜滋滋的像融化的糖果,說不出的幸福。
「就這些便把你收買了?」你這條貪吃貪玩的蠢龍!
一口氣堵到了嗓子眼,貝希摩斯听得青筋直冒,他自認為這些事情也做過,為什麼利維坦就對貝利□有獨鐘。而且天使根本就不懂情愛,天堂又有上帝定下的七美德為約束,利維坦的心思注定了得不到回報。
「地獄的食物動不動就是燒烤類,惡魔的皮膚那麼硬,超難吃。」
翻了個白眼,利維坦是不想回憶地獄的伙食了,每次去那里也頂多摘幾個魔隻果吃,其他的東西大多數是有毒,吃得連混沌龍都拉過肚子。
和看上去似乎恢復精神的魔龍告別了,利維坦蹦蹦跳跳的向天堂的位置走去,然而她興沖沖的回到了第五重火星天,得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貝利亞去北部天使監獄了。抑郁的鼓起了臉頰,利維坦這段時間最討厭听到薩麥爾的消息,真不明白貝利亞怎麼喜歡去那荒涼的監獄。
同伴真的比利維坦重要嗎……
哀怨的趴在自己床上打滾,利維坦從枕頭下掏出了一本粉色的書籍,光滑的觸感無不說明了一種剝下來的皮膚,但從來不在乎善惡的混沌龍完全不在乎,翻開里面被放置書簽的一頁,上面是惡魔語言書寫的戀愛內容。
想要得到對方的心,先要得到對方的身體。
困惱的撓了撓頭,利維坦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身板,果斷的放棄了這個方法,而且違反七美德的下場又不是不知道,她可不想害的貝利亞被懲罰。龍族向來忠誠于自己的欲|望,但也願意為喜歡的人壓制欲|望,所以利維坦左思右想後,握拳決定了一件事。
「好吧,今晚努力爬上貝貝的床,先得讓他習慣了自己才行。」
北部的天使監獄,正在和阿斯蒙蒂斯聊天的貝利亞打了個噴嚏,眉頭微微顰起,他思索著是不是利維坦又在說什麼壞話。
「怎麼了,貝利亞。」
阿斯蒙蒂斯淡淡的看了一眼對方,有些奇怪同伴的反應,天使怎麼會無緣無故打噴嚏。副監獄長優雅的捻起一塊切好的水果吃下,今天恰巧薩麥爾不在這里,自然是由他出面來招待貝利亞。
「沒什麼,估計是利維坦待在宮殿里抱怨了。」
回過神來的貝利亞搖了搖頭,慵懶的端起一杯花茶喝下,對于利維坦的行為他早就習以為常了,倒是最近的聖子殿下有點值得關注。
「你最近見了彌賽亞嗎?他似乎有些不對勁。」
「彌賽亞?」
眉梢輕抬,阿斯蒙蒂斯一向宅在這里甚少出門,就連第六重天的事物都轉交到這里來處理,所以對經常來往第八重天和第四重天的聖子不太了解。再說了,從沒听說過彌賽亞走出過天堂,那麼身為聖子的他又能出什麼事情,。
「嗯,很奇怪的模樣,每天都跑去梅塔特隆那里發呆,卻什麼也不說。」
就連學院那里都不常去了,一點也不像往常盡責守職的學院長,弄得許多小天使都開始擔憂起來。面對阿斯蒙蒂斯的疑惑,貝利亞聳了聳肩,昨天連彌賽亞的副官阿奇爾都跑來自己這里求他開解殿下。
第八重恆星天。
被點燃的燻香飄出清淺的花香味,梅塔特隆享受著午後的時光,修長的手指翻開下一頁的書,而他的對面就是最近常來的彌賽亞。偶爾抬起頭看著金發男子迷茫的表情,智天使長表示已經習慣了,這段時間來他都是這樣,不知道的天使還以為他犯了什麼錯誤。
「你什麼都不問我嗎?」
「你想要說什麼,我听著。」
從迷茫的狀態中回到現實,彌賽亞憂郁的看著對方淡定的神情,而梅塔特隆則以一貫斯條慢理的語氣答道。
「你說任何一個生靈的記憶重要嗎?」
「很重要。」
記憶怎麼會不重要,它記載了一個生靈的喜怒哀樂,從最初延續到最後,每一份記憶都獨一無二。
「那麼舍棄記憶的……都是為了什麼?」
「因為它不重要了。」
淡定的翻開另一頁,梅塔特隆閱讀著書籍隨口答道。
「那把記憶給別人又是為了什麼?」
「……」
驚異于這個問題的來由,梅塔特隆收斂了一下剛才漫不經心的心態,打量起對方的表情,這些問題真是一個比一個奇怪。
「這個我無法回答,也許是因為自己不記得了,卻希望有其他人能夠記住吧。」
「是這樣嗎……」
低低的喃道,彌賽亞恍惚的回憶著自己早已淡去的記憶,歲月太過悠久,那些人類的經歷其實自己也忘了很多,剩下的只不過是一份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