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溪想要跟過去,江兮淺卻俯身在他耳畔說了幾句,姚瑤溪雖然不解,可想到鳳都曾經的傳言,在抬頭看著她哀傷的神情,點點頭,「淺淺姐放心,我一定將人給你帶過來。」
「嗯!」看著姚瑤溪遠去的背影,江兮淺眸色頓時暗了下來,跟在翠姍的身後。
進入隔壁院子,她快速上前揚起手刀,一下砍到翠姍的脖頸上。
「二小姐,你……」話未說完,她已經暈倒在地。
江兮淺仔細環視四周,視線鎖定到那間被鎖著的廂房內,她足下運氣,輕輕一點,落到窗前,用唾液潤了手戳破紙窗,頓時大驚。
她在心中暗道,「季巧巧,你果然就只會這點兒把戲嗎?」
那房間中竟然橫七豎八地躺著四五名人高馬大,全身**的男子,明顯是昏迷著的;只是那桌上白煙裊裊的燻爐,味道卻不怎麼好,估模著再有半刻鐘,那些人就該醒了。
雖然她早有防備,可那百合蓮子羹中的極品女兒香,再加上那燻爐中的催情香,當真歹毒至極,既然她這般費心的安排,她不好好利用豈不是可惜了。
想到這里,她眸色一暗,足下運氣,從翠姍身上搜出鑰匙之後,一把將她扔進去;但僅僅是這樣卻不足以泄她心頭之憤,既然是季巧巧安排的,那就讓她來享受享受好了。
想到就做。
她快速地回到新房。
不知為何宋玨雨、藍雨薇等人竟然還未過來,不過這可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季巧巧竟然又蓋上了蓋頭,中規中矩地扮演著合格的新婦,只可惜,江兮淺嘴角微微勾起,她會讓她知道什麼叫做後悔!
「咯吱——」
听到木門開合的聲音,季巧巧面帶喜色,「翠姍,事情可是成了?」
「……」江兮淺並不言語,快走兩步,飛快地點住季巧巧的穴道,而後撩開她的蓋頭。
「你,怎麼回事你!」季巧巧瞳孔微縮,面上帶著些許恐懼,想要催動蜮蠱,可她現在全身都動不了,知道她會蠱術,江兮淺又怎麼會給她這個機會,直接封住她的奇經八脈道,「怎麼不是我?你的好婢女翠姍,現在可是享受呢,只是這麼享受的事情怎麼會忘了你,你說是不是!」
「你……你敢!」季巧巧很是後怕,「妹妹,求求你,饒了姐姐吧。姐姐是鬼迷了心竅了,求求你,姐姐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大婚失貞,尤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個房間里有什麼她可是比誰都清楚。
江兮淺冷哼,「要我饒了你?你之前怎麼不想著饒了我!」
話音落,再不跟她廢話,一把將季巧萱攔腰抱起,順手將一個香囊塞到新床的枕頭底下,三兩個閃身,避開下人的眼線,快速來到隔壁院子,其實也不過是一牆之隔,將她扔進那個房間之後,順手再加了點兒料,讓他們享受得更徹底而已。
「不,不!」季巧巧憤怒地想要咆哮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出聲了,那些明明還要些時間才能醒過來的人竟然已經有了反應,她此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最先醒過來的男子撲倒在她身上,她閉上眼楮,聞著那臭氣燻天的豬嘴在自己唇上流連著,「走開啦,嗚嗚,嗚嗚……」
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听著!
雙目呈赤紅之色,心中恨、惱、悔!
江兮淺嘴角微微勾著,快速逡巡著,最後選定對面的廂房,在屋內的香爐中點上些許迷香,而後裝作暈倒,直挺挺地趴倒在軟榻上,外衫半解的模樣。軟榻上還擺放著另一套淨衣。
「兮兒——兮兒!」
楚靖寒眸色微沉,在整個正堂內都沒有尋到她的聲音,他邊出來尋找,卻不想竟然看到她暈倒在地上的模樣,耳邊隱隱听到那些略微有些奇怪的聲響,不過在他心中天大地大,江兮淺最大。
姚瑤溪帶著齊浩遠前來時,剛好看到楚靖寒將江兮淺打橫抱起的場景。
「浩遠參見三皇子,三皇子淺淺這是……」齊浩遠眉頭微蹙。
「淺淺姐!」姚瑤溪雙眸泛著淚光,撲上去。
楚靖寒蹙了蹙眉,巧力躲過姚瑤溪的狼撲,「只是暈倒了。」
「怎麼回事?」齊浩遠皺眉。
楚靖寒腦子飛快地轉動著,而後注意到房間內的那個香爐,眸色沉了沉,「迷藥。」
「什麼?怎麼回事?」齊浩遠大驚,「那淺淺她,他沒事吧?」
「貌似這不是新郎官該關心的!」隨後跟來的姚銘書淡淡地開口,「齊世子還是關心關心你的新娘子吧。」
齊浩遠低下頭,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所作所為很不合適,可不知為何今日在看到她的剎那,他的眼里、心里滿滿都是她。時光好似倒回到了那年,她追著他輕聲喚著,「遠哥哥,遠哥哥……」
只是如今她卻別旁的男人擁入懷中,而他卻早已失去了擁她入懷的資格。
「哥哥,洛大哥,你們怎麼跟過來了?」姚瑤溪眼神飄忽,心中暗道糟糕,自己果然是將事情辦砸了嗎?要是淺淺姐醒來發現這麼多人,肯定不好意思說心里話了啦。
姚銘書右手中指和拇指曲起,狠狠地彈了下她的額頭,「你這丫頭……」
「痛啦!」姚瑤溪撅著嘴,揉了揉額頭。
齊浩遠面色黑沉著,眼看著楚靖寒將江兮淺抱走,屋內被點了迷香,他自然不會再將江兮淺留在這個地方。
「到底怎麼回事,說吧丫頭!」
從房間出來,姚銘書雙手環胸,盯著姚瑤溪眼神灼灼;洛梓謙和鄭家和兩人也看著她。
姚瑤溪縮了縮脖子,「也,也沒什麼。」
——
「什麼聲音?」姚銘書蹙眉。
洛梓謙和鄭家和顯然也听到了,連一直沉默的齊浩遠也面色難看著,他並非不經人事,那男子壓抑的喘息和女子婉轉的嬌吟,不用看就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咳,咳咳,瑤溪,瑤溪!」江兮淺輕輕咳嗽兩聲,裝著剛醒來的模樣,掙扎了下,而後驚呼一聲,「啊,你怎麼在這兒?」
姚瑤溪趕緊上前兩步,避開姚銘書等人責問的眼光,「淺淺姐,你可是醒了,你沒事吧?」
江兮淺抿著唇,擺擺首,掙扎著從楚靖寒懷里掙月兌,縴細宛若削蔥根的手指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我,我這麼是怎麼了?」
「……沒事。」楚靖寒抬起手,想了想又放下。
「嗯?」江兮淺顰眉蹙頞,微微低頭看到自己胸前的污漬,「我,我不是在換衣裳麼?」
「到底怎麼回事?」洛梓謙抿唇,「你這是……」
姚瑤溪撅著嘴,狠狠地瞪了齊浩遠一眼,「還不是他娘子做的好事!」
「……」姚銘書和鄭家和也轉頭看著姚瑤溪。
「哼,淺淺姐好心去新房陪她,她竟然指使婢女潑了淺淺姐一身。我說她怎麼故作好心讓那個什麼翠姍的帶淺淺姐來換衣裳,好在淺淺姐沒事,不然,這是我跟她沒完!」姚瑤溪握著拳頭義憤填膺。
江兮淺低首垂眸,眼中卻劃過一絲歉意,「瑤溪,我,既然我沒事,我們就先走吧。」
「以後請本郡主,本郡主也不來!」姚瑤溪呸了一口,姚銘書卻滿頭黑線,家教啊家教!
大門在對面廂房的側邊,想來當時季巧巧在安排時也是挑好了地方,只要有人路過就定會發現其中的不妥,只可惜她早有防備,最後這安排還是給她自己享用了,就是不知道齊浩遠……想到這里她飛快地抬頭瞟了他一眼而後迅速低下頭。
「唔……啊……」
越走近,那異樣的聲音便越發的明顯。
男子的粗喘夾雜著女子的嬌吟,此起彼伏讓人想不發現都難,尤其是那一聲比一聲高亢,一聲比一聲大膽。
「……這!」
走進之後,姚銘書、洛梓謙和鄭家和三人面面相覷,臉上浮起一層尷尬之色,他們雖未親身實踐,可到得這歲數,府上也是有專人教導的。
楚靖寒面色也有些難看,抬頭看向江兮淺,而後身上寒氣越發洶涌澎湃,這些下流齷蹉之事,不應污了她的眼,「兮兒……」
「瑤溪,你們先走吧。」姚銘書也回過神來,陡然意識到事情的不妥。
姚瑤溪卻撅著嘴,「干嘛啊,你們沒听見那人很痛苦嗎?真是的,不趕緊救人磨磨唧唧的還是不是男人啊,你們!」
她邊說邊走,趁著眾人不注意時。
「砰——」
「啊——」
姚瑤溪已經推開了廂房大門,而後驚呼一聲,江兮淺足尖輕點快速掠到姚瑤溪面前,一手捂眼,一手攔腰,回身輕旋,等姚銘書等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時,江兮淺已經攬著姚瑤溪落在遠離廂房門口的地方。
「瑤溪你沒事吧?」江兮淺面帶擔憂,早知她該早早帶走她的。
姚瑤溪猛的搖頭,卻怎麼都不肯睜開眼,「唔,唔——」
「放心,沒事了,看不到了。」江兮淺輕拍她的背安慰著,「真的,姐姐何時騙過你?」
「真的?」姚瑤溪試探性地睜開一只眼,確定已經遠離那個地方之後,這才撲到江兮淺懷中,將頭埋在她的胸前,悶聲悶氣道,「淺淺姐,她,她們怎麼能那,那樣!」
江兮淺只覺得前胸有些酥酥麻麻,尤其是那熱乎乎的氣息。經過許久,原本黏在外衫上的百合蓮子羹已經干透。好在她之前已經將那污漬用藥物處理過,不然以姚瑤溪這般動作只怕是……
該死的!
楚靖寒磨著牙,雙手緊握著,對廂房內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可姚瑤溪那丫頭竟然,竟然膽敢跟那丫頭這般親密,當……當真是……若非顧著現在院內尚有其他人在,他早就上前一把將她拎出來扔出去了。
「咦,那是……」姚銘書再松了口氣的同時,斜睨到屋內的一篇紅色。
洛梓謙也眉頭緊皺,「那,那不是新娘子的喜服?」
「什麼?不可能!」齊浩遠蹙眉,可在走進大門時,看到那一幕,險些暈倒。
房間中,七八人均全身**著,地上紅的、白的、藍的、黑的,明顯是各色衣衫被撕碎後的碎屑;最扎眼的卻是那堪比鮮血的正紅色,鳳冠霞帔,在這樣的日子任是誰都知那人是誰;尤其是那兩個男子上下其手的,說不上是痛苦還是舒適得直哼哼的女子,頭微微擺動,原本散在臉上遮住的面容驟然散開,打破齊浩遠最後一絲希望。
「竟然是她!」洛梓謙輕哼一聲,搖搖頭,「嘖嘖……」
齊浩遠面色難看,一腳踢開壓在季巧巧身上,正在興頭上的男子,厲吼一聲,「季巧巧!」
「唔,啊!」正舒適的低吟著,快感消失之後,季巧巧終于回過神來,看到那張開的大門前,齊浩遠以及他身後的姚銘書等人,只覺得瞳孔一縮,「啊——不,不是我,遠哥哥,我不是——」
她邊解釋著,邊伸手拾起地上那原本霞光溢彩,此刻卻破碎不堪的鳳冠霞帔;企圖遮住自己身上那青青紫紫,只要明眼人一看邊知經歷過怎樣激烈的……
「不是?不是什麼?我親眼看到的還能有假?」齊浩遠憤怒地咆哮聲引來了在新房等候許久卻沒有發現新郎、新娘的宋玨雨、藍雨薇等前來陪新娘的官家閨秀,還有那些跟在她們身邊的大群丫鬟小廝。
宋玨雨皺著眉頭,「發生什麼事了?那是哪兒啊?」
「呃……那,那兒是世子妃特地吩咐備下的,說不讓任何人接近,奴婢也不知曉!」站在宋玨雨旁邊的丫鬟小聲解釋道,只是這小聲對于齊浩遠等人有內力的人而言,無異于晴空霹靂般。
「轟——」
齊浩遠只覺得腦子一蒙,眼前頓時一片混沌,看著蜷縮在軟榻一角,身子顫抖著梨花帶雨的季巧巧,她是早就計劃好的?哈哈哈哈,她把他齊浩遠當成什麼?冤大頭?
在新婚之日給她帶綠帽子甚至還不止一頂,既然不願意嫁過來,又何苦以那樣的方式威脅。有些事情他不說並不代表他沒有懷疑,並不代表他就當真那般好糊弄,只……只是他曾經以為的天真善良,卻原來只是一場笑話,「季巧巧,今日你我恩斷義絕!」
「不,不!」季巧巧急切地想要解釋,可剛起身原本蓋住的前胸頓時漏了出來,平白便宜了前來圍觀的人們。
「巧巧,你,你這是怎麼了?」宋玨雨捂著唇驚呼一聲,雖然未經人事,可在看到那仍壓在翠姍身上不斷聳動的男子,旁邊兩人還上下其手著,她呆愣當場。
人越來越多,齊浩遠的面色也越來越黑。
「各位,今日巧苑不待客,還請眾位就此離開!」齊浩遠深吸口氣,雖然知道的人已經夠多了,他的臉面也早已經被丟盡,可外面大廳的賓客更多,甚至不少都是朝中重臣、要臣,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力讓是太不要擴大。
姚銘書癟癟嘴,「呵呵,當真是長見識了。浩遠也別太傷心,我們先告辭了。」
「嗯!」齊浩遠低低應了一聲,卻不知是說給誰听的。
江兮淺攙扶著姚瑤溪,在路過的時候,斜睨了那房間一眼,卻不巧與季巧巧四目相對,空中擦出激烈的火花。
「啊,江兮淺,我殺了你!」季巧巧憤怒地蹭身想要站起,卻被齊浩遠厲喝一聲,「季巧巧夠了!」
季巧巧猛地搖頭,「不,遠哥哥,不是,我,都是她害我的,是她,是她!」
齊浩遠面色難看著,「她害的你?這巧苑可是你的院子,她能不動聲色地弄進來五個彪形大漢,她能下令讓所有的下人都不敢靠近這房間,啊,季巧巧你告訴我,她做的了這新房的主?莫以為別人都是傻子,任你欺來弄去的,我齊浩遠不啥,更看得清楚。怎麼,剛才不是很享受嗎?你就慢慢享受吧!」
「砰——」
說完,他順手帶上房門,只听見砰的一聲脆響。
抬頭,卻發現本來要離開的姚銘書、江兮淺一行並未離去。
「齊世子,我,我……」江兮淺低首垂眸,睫毛微微顫動著,「不是我,不,不是……」
晶瑩的淚滴,從眼角滑落,在午時正盛的陽光下,閃爍出七彩的光芒,楚靖寒只覺得胸口一滯,「本宮可以作證,在本宮來時,那房間尚沒有動靜,可淺淺,已經被迷暈在對面的廂房中了,本宮有理由懷疑,淺淺的暈倒與她有關!」
江兮淺低著頭,靠在姚瑤溪身上,肩膀微微聳動著,齊浩遠抿著唇,三皇子從來不說妄言,此事自然是與她無關的,只是此刻他的心緒卻是非常復雜,原本今日她才該是新娘的,若新娘是她,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他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三皇子說得是,淺淺也是受害者,好在淺淺無事,不然威遠侯府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楚靖寒挑眉,若兮兒當真有事,他定會將整個威遠侯府夷為平地,哼!
「多,多謝三皇子,齊世子仗義執言!」江兮淺抿著唇,聲音淡淡,可心里早就樂翻了天。
「走吧!」姚銘書淡淡地遞給齊浩遠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搖搖頭。
一行人尚未走出大門,突然听到一聲厲喝,「你這丫頭竟然跑到這里來了,害老頭我好找!」
「……鳳靖老王爺。」江兮淺語氣淡淡,心中卻甚是糾結,這尊大神怎麼來了,不過很快她眼中一道精光一閃而逝,季巧巧,這是老天都要亡你啊。
鳳靖老王爺擺擺手,「別來那些虛的,我問你,你當真不喜歡我家那臭小子,其實他這人雖然真的,真的又笨又傻,脾氣還又臭又硬,不過本王敢說就他的長相,這鳳都他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听說你不是喜歡美男子嗎?我家那臭小子怎麼也算是美男中的極品一枚,你當真就不考慮考慮?」
「……」江兮淺听得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終于知道鳳邪那騷包的性子怎麼來的,原來是遺傳啊。
「小丫頭,你倒是說句話呀!」鳳靖老王爺向來是個火爆的性子,一把抓住江兮淺的手腕。
「疼!」江兮淺臻首微抬,囁囁嚅嚅,脖子微微縮了縮,修長宛若蒲扇般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滴。
鳳靖老王爺的臉頓時沉了下去,「誰欺負我家小丫頭,跟本王站出來!」
「……」在場眾人默,唯有姚瑤溪小聲嘀咕著,「還不是那個季巧巧……」
「瑤溪住嘴!」姚銘書面色一變,這事若讓鳳靖老王爺知曉,那就距離昭告天下不遠了;齊浩遠也面色緊張著,只是卻不敢入姚銘書般對姚瑤溪厲聲呵斥。
「什麼?誰!」鳳靖老王爺皺著眉頭,狠狠地瞪了姚銘書一眼而後看向姚瑤溪,「是銘王家的小丫頭吧,來告訴爺爺,到底是誰欺負了小丫頭?」
感受到自家大哥射來的兩道眼刀,姚瑤溪雖然有些害怕,身子縮了縮,可想到剛才江兮淺委屈的模樣,底氣又足了起來,「哼,大哥你吼我做什麼,那季巧巧自己做出那等不要臉的事情,竟然還敢誣陷淺淺姐,她能做難道我還不能說嗎?」
「瑤溪!」姚銘書抬頭看向齊浩遠,眼神中盡是抱歉。
齊浩遠身子狠狠地顫抖了幾下,頓時好似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盡了般,無力地靠在屋前那諾大的紅柱上,腦中只余下兩個大字,「完了!全完了。」
「季巧巧?」鳳靖老王爺蹙了蹙眉頭,「哦,你說江嘉鼎那小子剛認的私生女?」
「可不就是她麼?」姚瑤溪小聲嘀咕著,鳳靖老王爺此刻也懶得跟她計較了,「她今天不好好當她的新娘子,來找小丫頭的麻煩作甚,不行,老頭子我非得教訓教訓她,別以為嫁入威遠侯府就能無法無天了!」
鳳靖老王爺說著,扯過旁邊一名小廝張口就問,「新房在哪兒?」
「那,那,那邊!」小廝身子顫抖著,指了指新房。
「去了也找不到人!」姚瑤溪努努嘴,「季巧巧在那里呢。」
鳳靖老王爺可不管其他,手上運氣,快速揮出一掌,只听見「砰」的一聲巨響,而後在看到房間中的情形時,虎目大瞪,嘴微微張著,好久才大吼一聲,「媽的,竟然敢紅杏出牆!」
那宛若洪鐘的聲音,再加上不只是他有意還是無意夾雜其中的內力,讓那聲音傳得老遠老遠,更遑論是不過數百米之隔的大院中。
在一眾太醫戰戰兢兢的注視下,暈倒的蕭太後慢悠悠的睜開眼,可剛恢復意識就听到鳳靖老王爺那神來一句,「媽的,竟然敢紅杏出牆!」
「怎麼回事?」蕭太後揉了揉太陽穴,微微蹙眉。
楚擎天趕緊攙扶著她,「母後,您剛又暈倒了;兒臣先送您回宮吧。」
「……」蕭太後面色沉了沉,「嗯,也好!」
楚擎天終于松了口氣,可他攙扶著蕭太後還未走出大院,就看到有各家的丫鬟、小廝驚慌地跟各家的主子小聲匯報著什麼,而後不少人快速離席,全都朝著巧苑新房而去。
不到半刻中,原本人聲鼎沸、客席滿座的大院頓時空空蕩蕩。
蕭太後蹙了蹙眉,「蘭嬤嬤我們也去看看。」
「可是母後,您的身子……」楚擎天抿了抿唇。
「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的。」事關先帝遺旨,蕭太後可是比誰都看中這場婚禮,雖然最後的結果不盡如人意,但她還是想看到此事圓滿落幕。
巧苑中,新房一牆之隔的小院中。
人越來越多,齊浩遠面色也越來越黑。
季巧巧已經穿上了簡單的衫裙,只是夏日的衫裙本就單薄,怎麼都遮不住她脖間、頸間那曖昧的青青紫紫。翠姍也已經完全清醒,那五名全身**的大漢卻是已經被齊浩遠打暈了。
「皇上駕到,太後駕到!」
「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平身!」楚擎天沒好氣地擺擺手。
「謝皇上!」
楚擎天蹙了蹙眉,看到那房間中的場景,雖然已經明顯收拾過,可那曖昧的氣息,腥濃的氣味卻不是短時間能消散的,「怎麼回事?」
「……」齊浩遠嚅了嚅唇,卻沒有發出聲音。
最後聞訊趕來的齊忠祥、姚琉璃夫婦在看到那廂房內的場景時,先是大愣,而後本能地看向齊浩遠。
整個院子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誰能告訴哀家到底發生了何事?」蕭太後氣喘吁吁,疾首蹙額,面色蒼白著,整個身子大半都靠在蘭嬤嬤的身上。
楚擎天面色擔憂,「母後,您還是先歇著吧,這里,就交給兒臣。」
「……」蕭太後擺擺手,「此事,哀家要親耳听到。」
楚擎天抿了抿唇,「來人吶,立刻給太後備座。」
「是!」高連立刻應聲而去,不一會兒有人抬了精致的軟椅過來。
齊忠祥和姚琉璃此刻兩人盯著季巧巧,那眼神灼灼,像是恨不能在她身上戳出幾個窟窿來。這樣的場合,不用別人解釋也大致知曉發生了些什麼。
「怎麼?沒人說嗎?」楚擎天面色陡然一沉,身上氣勢盡顯。
鳳靖老王爺嘴角抽了抽,「還能怎麼回事,不久陛下您看到的那樣,那季巧巧竟然膽敢在新婚之日紅杏出牆,就是不知道是對威遠侯府不滿呢,還是對先帝賜婚不滿!」
「放肆!」蕭太後狠狠一巴掌拍到椅子的扶手上。
鳳靖老王爺可不怕,聳了聳肩,「老嫂子,臣弟說的可是實話。」
「哼!」蕭太後輕哼,「來人吶,把季巧巧給哀家押過來,哀家倒是想知道,她究竟是對誰不滿!」
鳳靖老王爺聳了聳肩,他只是實話實說,雖然其中也不乏私心。他家那臭小子好不容易對一位女子贊譽有加,他怎麼也得幫她出了這口惡氣,或許看在他的面子上,那小丫頭能給自家那臭小子一個機會也說不定呢。
很快季巧巧被兩名大內侍衛押著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蕭太後看到那季巧巧身上曖昧的青青紫紫時,頓時瞳孔一縮,「江巧巧,你竟然真的敢,你……」
「不,不是,太後明鑒,巧巧不是故意的,是江兮淺,是她害我的,是她害我的!」季巧巧被兩名侍衛摁著,掙扎著抬起頭,臉上的妝早被淚跡花了,此刻紅一團,青一團很是難看。
可蕭太後此刻卻沒有注意這些,她皺了皺眉頭,「江兮淺?」
「民女在!」江兮淺徑自上前,對著姚瑤溪和姚銘書等人微不可查地搖搖頭,「民女參見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嗯!」蕭太後微微頷首,卻並未叫她起身,「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民,民女不知。」江兮淺的聲音頓時黯然,連帶著周圍的人都好似受到感染般。
「皇女乃女乃。」楚靖寒眸色沉了沉,「此事,與她無關。」
「哦?」蕭太後眸色沉了沉,「寒兒也在當場?」
「是!」楚靖寒身上的氣勢陡然變得凌厲,尤其是在朝向季巧巧時,「孫兒與江小姐有些誤會,本想找機會與她解釋,卻不想偶然發現她暈倒在對面的廂房,彼時這邊還沒有任何動靜,直到銘書他們來了之後,這屋里才有的動靜,而那邊廂房的燻爐內,還殘留著迷香。」
「不,不他說謊!」
蕭太後久久不發話,季巧巧卻是急了,「太後明鑒,民女真的是被陷害的,太後明鑒啊。」
「皇女乃女乃當知我的個性!」楚靖寒眸色暗了暗,身上寒氣翻涌。
「太後別怪姐姐,姐姐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的,都是民女的錯,若民女再小心些,小心些……」江兮淺眼眶通紅著,眼淚說掉就掉了下來。
「到底怎麼回事,你給哀家從頭至尾,細細道來!」蕭太後周圍氣壓驟降。
江兮淺抿著唇,眼眶通紅,滴滴清淚宛若珍珠般,落到地上,讓人不忍直視。「太後明鑒,都怪民女。若非民女憂心姐姐在新房內冷清,所以去看她卻不小心踫翻了翠姍的托盤,若非如此,民女也不用讓翠姍帶民女到這邊廂房換衣衫,想來姐姐是見民女久久未歸,這才擔憂地過來看望,卻不想,不想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太後求求您,就饒了姐姐這一次吧,姐姐她,她定然也不是,不是故意的……太後求求您,求求您了。」
說著,眼淚竟如斷線的珍珠般,吧唧吧唧,她緊緊地抿著唇,面色蒼白著,只是那看向蕭太後的眼神中,帶著無辜,帶著祈求;讓圍觀眾人都忍不住為之嘆息,這季巧巧可當真是攤上了個好妹妹啊。
以前傳言只道江家大小姐如何歹毒,如何花痴草包,一無是處,如今看來,卻並非如此啊。對了,貌似那些都是這位新上任的江家大小姐一手敦促的。
嘖嘖,這樣對比起來,果真私生女就是不如正統,簡直雲泥之別。
「……」蕭太後緊緊地抿著唇,對著身旁的蘭嬤嬤使了個眼色;蘭嬤嬤立刻會意地上前,仔細地檢查了江兮淺的前襟,點點頭,「啟稟太後,她沒說謊,的確是百合蓮子羹。」
蕭太後看向季巧巧,眼色越發的凌厲,「大膽江巧巧,做出這等不要臉之事,竟然還敢誣陷他人!」
「不,不太後,民女真的是被冤枉的,江兮淺,你如此歹毒、心如蛇蠍,我做鬼也不會饒過你的,江兮淺,你這個賤人!」季巧巧掙扎著,雙眸充斥著血色,張牙舞爪地掙扎著撲向江兮淺。
江兮淺顰眉蹙頞,薄唇微抿,癱坐在地上,雙手朝後撐地,不斷地搖著頭,巴掌大的小臉上淚跡斑斑,她不斷地搖著頭,「不,不是這樣的,姐姐,你為何要誣陷我,你,你明明知道的,姐姐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江兮淺,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季巧巧早已經瘋魔了,瘋狂地掙扎著。
楚靖寒的心卻是狠狠地揪疼了下,雖然明知她做戲的成分居多,可還是止不住胸口的疼痛,張口輕喝,「夠了!你這女人,淺淺可是與江夫人一道來的,那五個五大三粗的男子她如何能弄進威遠侯府的新房,還有這房間,若本宮沒記錯,這可是你特地讓人準備的,還不許任何人靠近!」
「……轟!」
圍觀眾人臉上頓時露出了然之色,蕭太後的面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母後,母後!」楚擎天疾呼兩聲。
蕭太後單手捂著胸口,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此事當真?」
「……」
良久一名身著青衣的小廝從人群中擠進來,「啟,啟稟太後,奴,奴才證明,三皇子所言屬實。這,這廂房是翠姍姑娘昨個兒過來時,特地要的,說是未來世子妃的吩咐,不許任何人靠近。」
「……轟!」季巧巧心道,完了,完了。
這些都是她安排的沒錯,可,可卻萬萬沒想到如今竟然是自己給自己下了個套子,如今她當真是萬口難辨,更何況她,她被毀了貞潔是事實。這一切,一切都是因為江兮淺!
都是因為她!
為何她還能做出那副無辜的模樣,博取眾人同情嗎?她江兮淺不是向來不屑的嗎,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蕭太後眸色陡然變得冰冷,就在此刻一直呆在皇帝身邊的高連竟然從外面帶著人走了進來,他身後一名小太監模樣的人雙手捧著燻爐。
原本瘋魔的季巧巧雙眸陡然射出希翼的光芒,「太後明鑒,皇上明鑒,這燻爐內定然沒有迷藥的。」那是她為自己準備的又怎麼會下迷藥。
「皇上……」高連對著楚擎天躬了躬身。
「嗯!」楚擎天眉毛微調,高連立刻會意地從人群中準確地找出幾名太醫,「幾位太醫請吧,為了保持公平公正,請你們將檢驗結果寫在紙上,不得商議。世子妃對這方法可有異議?」
季巧巧搖搖頭,雙目迸射出精光,江兮淺看你能怎麼圓謊。
「江小姐呢?」高連轉頭看向江兮淺。
江兮淺那巴掌大的小臉頓時黯然失色,看向季巧巧時,染著霧色,暈著不敢置信和痛惜,讓人忍不住轉過頭不忍再看。
「江小姐?」高連再次輕喚一聲。
「民女,民女沒有異議!」一句話卻像是用盡她畢生力氣般。看在眾人眼中,對她早已沒有了之前的鄙夷和輕視,反而滿滿的,盡是疼惜。
高連這才微微頷首,「幾位太醫,開始吧!」
「是。」幾名太醫跪在地上,而後才顫顫巍巍地起身,各自淨手之後,在燻爐中取了小勺殘留的粉末狀香料。
一刻鐘之後,幾名太醫陸陸續續地將寫有檢驗結果的人放到高連面前的托盤上;直到最後一名呈遞結果之後,高連這才將托盤端起,雙手平舉恭敬地呈給楚擎天。
「皇兒,結果如何?」蕭太後神色有些緊張,甚至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
楚擎天看了江兮淺一眼,而後又轉頭看了看季巧巧,對著高連揚了揚下巴,「把結果呈給太後吧。」
「是!」高連端著托盤躬身聚到頭頂,「太後,請!」
一眼望去,原本所有覆住的字跡此刻都被楚擎天翻了過來。
答案清一色,各種不同的字體,卻是非常明顯的,「有」字。
蕭太後的腰身頓時沒了力氣,一巴掌拍開托盤,看向季巧巧,神色怔厲,「季巧巧,你還想說什麼?」
季巧巧瞳孔放大,看到那被打翻的托盤中,那遒勁有力的「有」字卻像是催命符般,她猛的搖著頭,「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江兮淺是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你做的,是不是!」
「還敢胡言亂語!」蕭太後氣得面色蒼白,張口一注鮮血。
楚擎天瞳孔微縮,「母後!」
「無妨的。」蕭太後擺擺手,捂著胸口,深吸口氣,「季巧巧,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嗎?虧得淺淺這丫頭是個心慈的,事到臨頭的還不忘為你求情,你居然,居然……咳,咳咳,咳咳咳!」
「太後息怒,太後息怒!」蘭嬤嬤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小聲安慰著,「若先帝知曉您為這事氣壞了身子,定也是不開心的。」
「也是!」蕭太後的臉色這才好了些,只是看向季巧巧的眼神卻極是狠戾,「當年先帝在時曾明言過,這婚事主動權盡在你手,你既然不滿此事,如何在婚前不提出來,竟然在大婚之日做出這等混賬事;是不滿誰?哀家還是先帝!」
「……」季巧巧此刻早已經癱軟在地,兩名侍衛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將她摁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咳,咳咳!」蕭太後深吸口氣,「膽敢在大婚之日做出這等混賬事的,縱觀晁鳳你也算是頭一份了,若不小懲大誡,只怕日後的女子有樣學樣,讓眾人將先帝至于何處,將婦德至于何處。」
「太後,您也別太激動了,氣壞了身子不值得。」蘭嬤嬤深吸口氣,「依奴婢看來,到底是先帝賜婚,不如就給點兒懲罰作罷吧。」
蕭太後面色沉了沉,顯然蘭嬤嬤那句先帝賜婚觸動了她,她深吸口氣,還未說話,齊忠祥和姚琉璃卻是神色緊張,現在已經沒有他們說話的余地,只是這季巧巧若是留下來,他們的兒子不過明日定會成為整個鳳都,晁鳳,乃至天下的笑話。
「也罷!」蕭太後深吸口氣,輕輕擦拭嘴角的猩紅色,面色蒼白如紙,幾近透明,她深深凝視著季巧巧,「哀家就給你這個機會。皇帝,此事交由哀家處理,你沒有意見吧。」
楚擎天趕緊半低著頭,「兒臣不敢。」
「嗯!」蕭太後點點頭,這個皇兒對她還算是恭敬的,她看著季巧巧,眉宇間盡是不屑和不滿,甚至更濃郁的憎恨,「傳哀家懿旨,齊江氏巧巧,不守婦道,新婚之日公然出牆,實乃十惡不赦,念在先帝賜婚,饒她一命。」
齊忠祥和姚琉璃頓時面如死灰。
蕭太後卻接著道,「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賜齊江氏巧巧木驢游街,幽閉封陰,豬籠游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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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兒︰本來上章想直接寫完的,結果事實證明,心兒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下一章會有具體的刑罰描寫,不過能寫到什麼程度就看審核能不能過了喵……
由于「受」不能出現在題目上,本來是自作自受的變體,最後變成了這樣,阿門,大家會意會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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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注下︰幽閉,針對女人的宮刑,其實就是用大錘捶打女子的月復部,導致子宮生生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