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見她動作,並未拒絕,若是酒真的有問題是她用來對付未安的,諒她也不敢讓自己喝。
不過這太子妃究竟是膽子太大還是信心太足?亦或者她還有後招?
眼見顧芷晴的手就要觸上瑾玉手中酒杯,身旁忽的刮過了一道輕風,有白色的身影從眼前掠過,下一刻,自己手中的酒被那人猛地奪過——
「殿下,你怎麼好意思拒絕美人的心意呢,這麼久都不喝我看的都有些著急了,想來你也是會拒絕,倒不如我替你喝了吧。」
來人可不正是葉茫,他一手拿著酒杯,望著顧芷晴,「這位不知名的姑娘,你可別生氣,我來替殿下與你飲。」
言罷,他將手腕輕旋,酒杯已抵至唇間。
瑾玉見此立即出聲攔阻,「葉茫!不得放肆!」
這酒即便有問題得不到驗證前她也不能當著顧芷晴的面說,見葉茫要喝下,她出聲喝止只為阻攔他。
哪知遲了一步。
「你……」顧芷晴有些錯愕地望著對面的白衣少年。
花未安見此皺了皺眉。
最惱火的莫過于瑾玉,一把上前扯住他的衣領,「你這白痴!」
「殿下,你這麼凶做什麼?」葉茫被她扯著卻依舊笑得眉眼彎彎,而後忽的湊近她在她耳旁道,「這酒有問題我知道,你可以為了未安要喝這酒,我就不能為了你喝麼?」
瑾玉聞言瞳孔一縮,「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你對凰音有情,對未安也有情。」那被她扯著的少年神色委屈,「你就對我無情,我就喝了怎麼著,我要是喝死了看你會不會關心我一下!」
「胡扯。」瑾玉瞳孔一沉,暫時也沒有去想其他,只道,「你現在感覺如何?」
他們二人說話的聲音壓得極低,因此他們身後的二人也沒有听見,然顧芷晴望著葉茫扒著瑾玉不放的模樣卻是斂了斂眉頭。
這不知哪里冒出來的人似是和這四皇子關系匪淺,他竟然……
「既然酒讓六殿下的朋友喝了,那麼也罷了,本宮就當做是安寧喝了。」顧芷晴說著,望著自己另一只手上的酒杯,端起來一飲而盡,而後轉身便要邁步離開。
哪知才邁出一步,身後便傳來瑾玉的驚呼之聲——
「葉茫?」
原本他只是在她耳邊悄聲地說著話,哪知卻忽的神色一變而後便是以手捂著胸口滿面痛苦之色,最後竟是身子無力有些支撐不住地就要軟倒,瑾玉見此立即眼明手快地扶住了他,眸光一凜轉過頭便朝著顧芷晴喝道︰「太子妃且慢,你能否解釋一下?」
顧芷晴腳步一頓,聞聲轉過頭望著葉茫的模樣眸中浮現錯愕之色。
這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顧芷晴望著葉茫,沉聲開口,「本宮的酒絕對沒有問題,本宮手中的兩杯都是出于同一瓶酒壺,本宮也喝了,六殿下若是不相信,大可將他剛才喝下的那杯酒拿去驗一驗。」
瑾玉並不答話,冷冽的眸光一轉投在葉茫因無力而扔在地上的酒杯,抬手撿了起來交給一旁的花未安。
「對了,安寧醫術高明本宮怎麼就給忘了。」顧芷晴道,「六殿下以為本宮會是那般愚蠢的人麼?在自己敬的酒中做手腳,若是叫人喝了立馬就出現了問題,那麼旁人一看不就知識本宮所為?若本宮是有心要加害安寧,也絕不會在酒中做手腳。」
她的話說的十分有底氣,然瑾玉此刻可不管他,只扶著葉茫道︰「你怎麼了?哪不舒服?」
她的語氣難得地輕柔沒有了平日的沉冷,擔憂之意甚是明顯,她對他向來惡聲惡氣,如今見他痛苦的模樣,望著眼前人那與自己極為相似的眸,心中竟如同堵了一般。
這真的是骨肉血脈間的相連麼?所以她也會心疼。
葉茫將頭靠在她的懷中,「我……疼。」
瑾玉神色一緊,抓著他衣袖的力道也緊了幾分,「哪里疼?」
她忽然發現這一刻她竟真的有些恐慌,之前不管他做了什麼自己似乎都不會有多少生氣,如同在看一個頑皮的孩子,其實她心中應該是早就將他當成胞弟看待了?
「哪兒都疼。」懷里那人抬眸望她,精致的桃花目里泛著點點淚光,咬著唇道,「殿下,我會不會死。」
「胡扯。」瑾玉低聲斥了一句,而後抬頭朝著站在一旁的花未安道,「未安,你可否過來看看……」
花未安見瑾玉著急,俯下了身,「好。」
哪知,她伸出手欲探上她懷里白衣少年的脈搏之時,那少年忽的將手一甩避開了她的觸踫,而後抬眸望著瑾玉道︰「殿下,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若不回答我我便不看,死了也就罷了。」
「誰準你說這樣的話。」瑾玉聞言眸中浮現怒色,她此刻替他擔憂他卻說這般的話,她自然不會管他所說的,只沉聲道,「未安,我抓著他的手,你來號脈!」
說著,便將葉茫那不安分的手擒住,哪知他卻死命的要掙月兌開來,瑾玉見此氣極,「再亂動信不信本宮砍暈你!」
這一句話果然奏效。
葉茫安分了下來,咬著唇道︰「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瑾玉見他固執,好似她不听他的問題會要他命似的,「什麼問題?」
「就是……」他望著瑾玉猶豫了片刻,道,「我與凰音,誰比較重要?」
「……」瑾玉不語,下一刻抬起了手。
「不準打暈我!」懷里的人忽然又暴躁了起來,片刻之後似是真的沒了力氣又不動了,望著瑾玉頓在半空的手,有些黯然地道,「看在我這副模樣你就不能回答我一下麼,哪怕是欺騙我一下也好。」
「你重要。」昧著良心道了一句,實在是不想與他再拖拉下去,瑾玉沉聲開口,「未安,來。」
哪知等了好片刻,也不見花未安有所反應,瑾玉斂著眉抬頭,卻見花未安神色平淡,「殿下,我覺得葉琴師根本不需要看。」
瑾玉聞言怔了一下,不過片刻便明白了花未安的意思,頓時眸光一凜望向懷中人,正好捕捉到那原本來淚眼朦朧的桃花目里的促狹笑意。
瑾玉當即沉下了臉。
葉茫沒來得及受其情緒,听著花未安的話再看瑾玉忽然沉下來的臉,心道一聲不好。
「葉茫。」十分平靜地喚了一句,瑾玉朝他勾起了唇。
這樣的笑容便是讓葉茫瞬間汗毛倒豎,心中頓時‘嘎登’一聲,想也不想地從瑾玉懷里蹦了出去,那模樣哪有半分方才的虛弱樣子。
「殿下別生氣。」勾起肩頭的頭發絲,他桃花目斜挑,「不過是與殿下開了個玩笑而已,不過若是沒有這個玩笑,葉茫還不知自己在殿下心中……殿下,我錯了!別踹!」
話說到一半便見對面那俊美的少提腳踹了過來,那臉色陰沉的凶狠模樣嚇得他頓時拔腿就跑,「真的只是玩笑而已,何必當真,殿下你可莫要學凰音啊!」
「你這王八造的,去死!去死!」
錦衣銀冠的少年追著白衣翩躚的少年愈跑愈遠,連與身後的女子打招呼都忘了。
「皇嫂,今日之事,安寧給你賠個不是。」見瑾玉氣跑了,花未安轉過了身子望著那臉色微沉的綠衣女子,「六殿下的脾氣就是如此,對宮中之人也極為護短,只是那琴師……許是腦子有些問題,六殿下這番定是會教訓他,還請皇嫂莫要將此事放在心上。」
「安寧言重了。」顧芷晴臉色不見好,卻是沒有追究,只語氣生硬地道,「既是誤會一場,我也不會與六殿下較真,皇嫂還有別的事,你隨意吧。」
言罷轉過身便邁步離開了荷花池,似是余怒未消。
而花未安在她走走,看著手中的酒杯片刻,再抬眸望著她離開的方向,淡漠的眉眼間劃過一絲冷色。
「殿下,我不都說了是開玩笑的麼!」瑾玉一路追著葉茫到了永陵宮,這回似是鐵了心的要給他教訓一般,臉色一直不見好。
二人一追一跑到了殿門口的石獅子前繞起了圈,瑾玉追著不放,葉茫亦是躲得靈敏。
看著瑾玉的神色葉茫這下心知瑾玉是真的被惹到了,也不知被她抓住會不會被大卸八塊。
下一刻,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忙道︰「賞荷宴那邊還等著你呢,你確定要和我浪費時間?你的安寧公主可怎麼辦?」
「那一頭不急。」瑾玉冷笑,「我先抓到你這混蛋再說。」
葉茫瞪大了眼,「可我若是沒記錯,安寧公主還等著你的荷花呢!」
此話一出瑾玉果真步子頓了一頓,葉茫面色一喜,「不如先去送了公主荷花再回來教訓我不遲。」
瑾玉面色微沉,似是不大願意,然下一刻,望著葉茫身後忽的唇角勾起,「凰音,快給我捉住這混蛋!」
這一聲喊叫頓時叫葉茫一驚,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轉身望向來人,哪知身後什麼也沒有,這一下子頓時明白了什麼,可只這麼片刻的時間瑾玉便到了他身後,抬手扣住了他的肩頭,眼見葉茫又要溜,她冷笑一聲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頭發。
「跑啊,再跑我就將你的頭發全扯下來。」沉聲道了一句,她轉過身拖著他的頭發走,一如當初拖蕭九月那般,而葉茫的反應也是與蕭九月那廝一樣——
「別扯別扯,我與你走還不行麼!」
可瑾玉不搭理他,如此葉茫也乖乖地跟著她走了,可當瑾玉帶他到了一處地方,他便吃驚了——
「殿下,你要關我進地牢?」
瑾玉帶著他去的地方可不就是永陵宮的地牢。
「不要,我打死不進去,里面又潮氣味又不好。」說道這兒,他又咬了咬唇,伸手抓住瑾玉的手臂晃著,「殿下,我不要進去,這要是進去了,出來沐浴百八十次都不夠的。」
「無妨,回頭讓廚房多給你燒些洗澡水,要是還不夠,想要玫瑰花瓣亦或者香露之類的本宮也不是不能滿足你。」瑾玉微微一笑,下一刻笑容一斂抬腳將他踹了進去——
「你給我呆里頭好好反省,回來再與你算賬!」
眼見那白衣少年被踹到了干草之上,瑾玉抬手將牢房的門拉上,落鎖,而後將鑰匙收入袖間。
「不要,放我出去,嗚……」身後的人哭喪著臉,眼見瑾玉要走,手伸出了欄桿外想去扯她的衣角,哪知前頭那人腳步太快離去地又太決絕完全不給他一絲希望,他連衣角也挨不著只能坐在牢里叫喊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六殿下你這狠心的,我要告訴凰音你說我比他重要。」
可這次饒是他怎麼說瑾玉也不搭理他了,眼見前頭那道身影越走越遠,他只能放棄了喊叫耷拉下了肩膀。
「唉,出去又得洗百個時辰的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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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宮里頭有人送信來?」左都御史府內,端坐在書桌邊埋頭寫字的少年手中動作一頓,抬起了頭,望著自己正對面的僕從,「何人送信?」
「說是少爺您的朋友。」僕人說著,將信件遞了過去。
吳忻睿接過了那信件,拿到了跟前,只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不禁額上青筋一跳。
阿睿賢弟親啟。
賢弟?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認了個哥哥。
將筆擱在了一旁,他拆開了信件,將里頭的紙張攤開,上面只有十分簡單的一句話︰被困永陵宮地牢,望賢弟速來搭救。
落款是葉兄。
唇角一抽,永陵宮地牢?那家伙不是據說有六殿下罩著,竟還能混到地牢里去,莫不是犯了什麼挺嚴重的事?
沉吟片刻,他道︰「去將林泉喚來。」
「是。」那僕從應了一身而後退下,不多時便帶著一個灰頭土臉的少年到了吳忻睿跟前。
吳忻睿一見他的模樣,臉微抽了抽,「你剛從地道里出來?」
那少年嘆了一口氣,「剛發現廚房後門的狗洞又被堵了,這才去疏通一下,睿哥你找我?」
「嗯。」唇角一抽,將下人全都遣退,他這才道︰「問你,皇宮外頭挖一條地道到皇宮里頭,需要多長的時間?」
「睿哥你瘋了?」那少年瞪大了眼,「你想挖皇宮?這不可能,你連皇宮的格局與路線分布都不清楚怎麼挖,別回頭一鑽出地就被大內侍衛當毛賊捅死了。」
「你急什麼,又沒讓你馬上去。」橫了那少年一眼,吳忻睿道,「永陵宮是哪位主子的地盤?」
「永陵宮?」那少年撓了撓頭,「我好像听人提起過,似乎是……六皇子?」
「六皇子?」吳忻睿眸子一縮,敢情葉茫不是讓旁人關了起來,而是六殿下親自關的。
那還救他作甚?
翻了個白眼,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抬手模了模下巴,「皇宮的格局分布圖,或許,可以弄一張過來。」
挖皇宮,雖說危險,不過也挺有挑戰性的不是麼。
……
永陵宮,地牢。
「葉琴師,宮外頭的人回信了。」一名侍衛打扮的男子將一封信件遞給牢里頭的白衣少年,「那人不止回了信,還送了一盒子東西過來。」
「拿來我看看。」神色略帶喜悅地接過了那侍衛手中的信,攤開一看,卻叫他眉頭一跳。
葉兄,困你之人是六殿下請恕小弟無能為力,雖不能搭救你出來,卻可以給你提供解悶的玩意,這些書冊贈與你,無聊之時可以品讀一下。——睿賢弟字
「沒義氣!」狠狠地咬牙道了一句,而後嘆息了一聲,葉茫朝欄桿外的侍衛道,「小盧啊我平日帶你不薄……」
那侍衛聞言當子一顫而後立馬打斷,「葉琴師小的也就只能幫您到這兒了,這些書可都是兩顆小白菜的著作呢,有的市面上還買不到的,您的朋友可真大方。」
言罷就要腳底抹油開溜,卻听身後人呵斥一聲,「站住!沒讓你干別的,念給我听總行了吧?」
那侍衛松了一口氣,「這倒是沒問題。」
而後回過了身,隨手翻了一本,張口念道︰「話說秋山之上有一戶人家,男子半夜起夜,行至老魁樹下忽听得有女子哭聲……」
葉茫听到這兒,出聲打斷,「秋山鬼事,都看了八遍了,換一個!」
只听一陣書頁翻動的聲音,下一刻,欄桿外的人又道︰「話說元景開國年間,有一著名的青樓舞姬梅娘,有一日樓間起舞,眾多權貴公子目眩神迷,唯有一名趕考書生……」
「艷鬼書生情,八十多遍了,那書生後來是不是在一眾貴公子中月兌穎而出以才華打動了舞娘,而後考中了狀元卻娶了郡主,還命人將那舞娘暗害,舞娘死不瞑目化為厲鬼復仇,最後那書生連同郡主全府都死光了。」
「……葉琴師您記性真好。」
「哼,這個故事說明了男子為了功名利祿可以放棄甚至犧牲所愛之人,到最後不得善終,所以作為男子萬萬不可始亂終棄。」
「是是是,換一個。」又一陣書頁翻動的聲音,「前言,四百年前,晉武帝選秀擴充後宮,一眾秀女中,有一相貌極佳的陳氏女子月兌穎而出,帝一眼心動封為貴人,而後……」
「盛寵不衰,那陳氏最後還封了後,晉武帝沉迷于她不問政事最後落得亡國下場,妖後誤國,最終也是落得懸梁自盡的下場。陳皇後秘史,八百多遍了。」
「話說元景開年間,一樵夫途經一片荒野……」
「荒野艷魂,八千多遍了,能來點有新意的麼。」
「葉琴師您還是自己看吧。」終是忍受不住,那侍衛一把扔了書開溜。
一邊幫人念故事一邊听結局一邊被嫌棄這種事情真不是人干的啊啊。
「慢著。」才跑出幾步身後又傳來葉茫的聲音,「你要走可以,能把書先給我扔進來麼,我的手夠不著。」
這要求似乎不過分。于是他又折了回去,將那一摞書搬到了欄桿前,「葉琴師小的真得走了,否則被我們頭兒看見準挨罵,請恕小的不能……葉琴師,你,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我!」
他的話才說到了一半便見牢里那原本還從容淡然的人忽的神色一變,原本俊秀白皙的面容霎時漲紅,坐著的身體也直接軟到,不多時整個人縮成一團抱著肩發顫。
「葉琴師?」那侍衛一驚,將手伸入鐵欄去扳里頭那人的肩頭,將他扳了過來這才見他面容上是一片詭異的潮紅,當下道,「葉琴師,我我我,我去稟報六殿下您忍一會兒。」
說完便轉身狂奔而出,留後牢里的人縮著身子在干草之上,連白皙的肌膚都泛了一層淡紅。
而另一頭的荷花池,瑾玉才回到了花未安身旁便听得身後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有些疑惑地轉了個身卻見一名侍衛急急忙忙地沖了過來,「六殿下您果然在這,大事不好了葉琴師他他……」
「說話慢點。」瑾玉見此斂了斂眉,「好好說話,葉茫怎麼了?」
「葉琴師整個人都不正常了,本來小的和他說話說得好好的,忽然他就神色痛苦然後整個人都縮了起來現在還在牢里。」
瑾玉面色一沉,她走的時候那家伙還好好的現在就出狀況了?
別又是裝的。
望著那侍衛沉聲開口,「你確定他真的有問題?」
「千真萬確他連臉色都漲紅了,還抱著肩頭看樣子很是難受。」
「這家伙真事多。」听著那侍衛描述的話瑾玉抬手揉了揉眉心,轉了個頭道,「抱歉了未安,那家伙又出狀況,我晚些再送花給你。」
言罷便轉過身腳步極快地離去了,留後的花未安,望著她的背影片刻而後垂眸思索。
瑾玉一路快步又回到了永陵宮只覺得今日的麻煩事真是層出不窮,這才幾下子的功夫她已經在永陵宮和御花園來回四趟了。
一路走向了永陵宮的地牢,到了關押著葉茫的那一間果真見他無力地軟在地上身上的肌膚泛著不正常的顏色,這回到真不像是裝的了,瑾玉也不遲疑,忙將袖子里的鑰匙拿了出開了鎖。
「葉茫?」走上前將他的肩頭扳了過來卻見他臉色潮紅,精致的桃花目里有些迷離的朦朧之色,瑾玉霎時一驚,「你這是怎麼了?」
「叫你之前惹事否則我也不會關你進地牢。」見他好像有些暈乎連話都沒說,瑾玉將他的身子扶起,「扶著我,帶你出去看御醫。」
她將他的手臂攬在了自己的肩頭正要將他扶起,哪知那原本還軟綿綿的人忽然身子一僵,瑾玉察覺到他的異樣有些疑惑地轉過身,不想下一刻卻腰間一緊,身旁的人像是忽然有了力氣,扶著她肩頭的手忽的使上了勁,另一只手則是攬住了她的腰。
「葉茫,你干什麼!」第一次同除了凰音以外的男子這般親密,饒是她將他當作弟弟也不由得怒起,「你莫不是又在裝了?這次我饒不了……」
話未說完便是眼前的場景一晃,下一刻她便是整個人倒在了干草之上,而後身上一沉。
瑾玉當下一聲冷喝,「給本宮起來!」
她已經是真的怒了可身上的人卻好似未覺,瑾玉怒目望去卻見他臉色依舊泛著詭異的潮紅,那雙與極為相似的眉目變得瀲灩而有些迷醉,竟是難得的呈現出一種惑人之色。
瑾玉一驚,他著模樣倒像是……
她此刻被他壓著,抬手便扣上了他的肩頭,「你這白痴,你給我清醒一些,看清楚了我是誰!」
身上那人似是完全沒听到她的話,只是伸出了指輕撫上她的面龐,下一刻,他的臉龐一沉,淡色的薄唇壓了下來。
這一刻瑾玉真是被嚇到了,如果這家伙被證實了是七皇子,那麼他們現在……
想也不想地將頭別到了一旁,下一刻有溫潤之感落在了她右側的臉頰上。
「該死!你這蠢貨!你看清楚了我是誰麼!」
她想抬腳將他立刻踹開,哪知腳還未伸出,忽覺得身上一輕,那迷離的少年已經被人一把拎了起來,瑾玉看清了來人,一襲絳色衣袍眉目如畫,那張精致的臉孔頭一回沒了半絲笑意,瀲灩的眸里蘊著寒涼的殺機。
「凰音。」瞥見他的神色瑾玉心下有些慌張,「他應當是中了藥……」
「是麼。」凰音淡淡地道了一句,下一瞬忽的一聲冷笑,將手中的少年一把甩到了牆上。
「你干什麼?」瑾玉眉頭斂起,「你沒听清楚我說的話?」
「干什麼?」凰音漠然地望了瑾玉一眼,輕描淡寫道,「殺了他。」
言罷轉身就朝那角落里的白色身影走去,瑾玉見他不似玩笑,伸手大力地扯住他,「不可以!他是我……」
「是你什麼,是你弟弟?」凰音回過了頭,眸色寒涼,「你便是用著這個借口容許他一次一次地犯錯是麼,你允許,我不允許!」
說著這里語氣里的殺意已是毫無隱藏。
「不準過去!」瑾玉站起了身,要將他拉回來,哪料到前頭那人忽的自己回過了身,一手攬過她的腰帶著她身體一旋就將她壓在了鐵欄之上,而後修長的指尖觸上她的面龐,薄唇輕啟,聲線逸出輕柔而危險,「我踫過的地方別人不許踫,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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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快樂~
o(╯□╰)o我把小黃鶯惹毛了腫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