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夫難馴 第120章 歐陽幽若

作者 ︰ 笑無語

毒夫難馴,第120章歐陽幽若

笨腦子……

歐陽墨聞言險些又要發作,但想起跟前這少年的狠毒手段,一時之間咆哮的話語也說不出來,只能滿面怨憤地望著跟前的人。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ai緷騋

凰音恍然未覺,只是噙著一抹淺淡的笑意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要宅子的分布圖罵我可以設法給你,那我肚子里的東西你什麼時候給我取出來?」歐陽墨縱然心里有氣卻不會跟自己過不去,眼下除了答應凰音,似乎沒有其他的法子。

「我若能出的去自然你也不會有事。」凰音淡淡道,「但是你且記住了,我讓你做的事需要隱秘,你若是透露出去了,或者這之中你起了什麼其他的心思,屆時就莫要怪我狠心。」

這話的言外之意,便是要歐陽墨別想著報復他。

歐陽墨听得咬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人。」

「沒有人能在我面前耍花招。」對于對方的怨恨凰音很是無謂,只淺淺地笑,「誰讓你自個倒霉,怪得了誰。哦對了,你就這麼沖了進來,門口的下人忌憚不敢來勸,但一定會通知明逍,一會兒明逍來了,你可得聰明著些,別叫他瞧出了端倪。」

歐陽墨冷哼,「我是他的客人,他的產業還需要我歐陽家的財力支持,他自然得對我客氣著些。」

「那就不是對你客氣,充其量也就是錢客氣。」凰音唇角噙著狀似輕嘲的笑,眸光微沉,「你原本進來是要做什麼的,一會兒便可以在明逍跟前表現出來了。切記別犯蠢。」

「你!」

「行了別叫了,人來了。」凰音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霎時叫歐陽墨噤了聲。

只因門外頭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下一刻,房門被人從外頭打開,明逍踏了進來,望著屋子里頭的二人,微一挑眉。

凰音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見到他來也依舊是沒有什麼表情,倒是歐陽墨,一臉的余怒未消,面紅耳赤的模樣活像是剛與人打了一架。

回想起方才下人來通知他的時候,好似是說起因是凰音說了兩句不大好听的話,而後歐陽墨便暴跳如雷地踹房門罵人,而且這二人也許還是舊相識。

瞅著歐陽墨的樣子,莫不是二人方才動了手?

思及此明逍眸子不悅地沉了沉,視線一轉落在了凰音身上,見他並無受傷,這才放了心,望向了歐陽墨,「不知凰音是什麼地方惹到了歐陽兄你,且由本王代替他賠個不是。」

「我不知郡王你與他是何關系,但是他方才辱罵了我是真真切切的事。」歐陽墨這時候腦子轉的倒也快,只裝作氣憤的模樣,「他的一個朋友曾害我損了兩千萬兩,今日他又出口傷人,他說我……」

話說到這兒自然是說不下去了,而凰音也頗為好心地接過了話,「不就是說你蠢麼?你即便不承認那也是事實。」

「你還說!」歐陽墨暴跳而起,險些當著明逍的面就上去揪凰音的衣領。

「好了歐陽兄,說話不討喜向來便是他的一個特點,你且就當沒听見吧。」兩千萬兩,確實是一筆相當龐大的數目,明逍只當歐陽墨是因為失了這麼一筆數目遷怒凰音,再加上凰音說話又難听,理所當然地便發了火。

「莫要說是對你,就是對本王他也時常冷嘲熱諷。」明逍似嘆息一般的道,「不過本王習慣了,歐陽兄這次就當是賣給本王一個面子,別與他計較了可好,他若下次再犯,本王不饒他了。」

「既然郡王這麼說了,那便罷了。」冷哼了一聲別過了頭,似是一副不大情願,卻又礙著明逍的面子無可奈何的模樣。

歐陽墨脾氣向來沖,有這樣的反映倒也正常,明逍笑道︰「多謝歐陽兄賣本王這個面子。」

「郡王殿下不必客氣了,在下忽覺身體不適,告辭了。」言下之意,不願意再與凰音呆一起了。

明逍見此,轉過頭朝凰音笑了一笑,「凰音,安分著點,沒事不要再去惹歐陽墨。」

言罷,轉過了身,朝著前頭那人的身影道︰「歐陽兄且慢,本王送你回去。」

待明逍與歐陽墨相繼離開之後,凰音望著那扇再度關閉的房門,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歐陽兄,本王

知道委屈了你。」跟上了歐陽墨,明逍道,「希望這件事不會影響你我之間的合作。」

「郡王殿下,你能告訴我那凰音究竟是什麼人麼?」歐陽墨此時的氣似是已消了很多,「只是這麼一件事自然不會影響咱們的合作關系,但是在下想知道您為何那麼護著他。」

明逍對凰音的態度讓歐陽墨尤為奇怪。

方才在屋子里的護短之意十分明顯,甚至于他一個郡王還得笑著跟自己賠不是,那凰音是有什麼本事能讓明逍如此?

明逍听聞歐陽墨的問話,也不意外,只道︰「歐陽兄應當明白本王喜歡的美人從來無關是男是女罷?」

話說到這兒已經十分明顯,歐陽墨听了不由得訝異,「原來他是……」

說到這里歐陽墨便不再說下去,而明逍自然知道他要說什麼,便轉過頭淡淡笑道︰「不錯,他是本王今日才收納的,不過,脾氣有點不好。便先關了起來,收收他的性子。」

「原來如此。」歐陽墨道,「也難怪郡王您會維護他。」

歐陽墨話是這麼說,眸子里卻劃過一絲輕蔑,原來那少年竟然是這樣的身份。

相貌再好又如何,不過是個玩物而已,也難怪連手段都不光彩。

他與明逍也算是相識已久,自然知道明逍這喜新厭舊的性子,從來能待在他身邊的人最多也不會超過半個月,這凰音一旦過了新鮮感,很快便會被明逍舍棄,屆時,便什麼也不是了。

想到他喂給自己吃的東西,歐陽墨心里禁不住一陣惱火,只盼著凰音早點被明逍厭倦了,屆時無人能庇佑他,自己便可以帶著歐陽家的高手來收拾他。

不過那張宅子的分布圖……

想到這兒歐陽墨又是一愣,凰音之所以脅迫于他,目的好似是為了逃出這里?

可明逍的意思明明是說凰音是他收納的男寵。

疑惑地蹙了蹙眉,這兩人到底誰說的話才是真的?

無怪乎凰音說他蠢,就這這麼一個問題歐陽大公子便思考了好長好長的時間,直到明逍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他才回過了神——

「歐陽兄,想什麼呢?」

「嗯?沒想什麼……」歐陽墨搖了搖頭道,「只是覺得郡王殿下宅子里的風景甚是好看,只可惜了有些地方卻不能走動。」

他說的自然是那些被設了機關的地方。

他說的隨意,明逍倒也沒有多想,在他的認知里歐陽墨想來便沒有什麼心眼,他只當他這麼說是因為好奇。

「本王早便說了讓你不用客氣,你若是想去什麼地方,本王可以專門找個人帶領你。」

「多謝郡王。」歐陽墨道,「在下想出門走走,還請郡王找個人帶路。」

「小事而已。」明逍大方一笑,轉過頭朝著一旁一名相貌俏麗的婢女道,「就由你帶著歐陽公子出門吧。」

那婢女聞言道︰「是。」

而後走到了歐陽墨的跟前,「歐陽公子,請隨我來。」

歐陽墨點了點頭,率先踏了出去,那婢女趁他不注意轉過頭看了一眼明逍,明逍朝她無聲地做了口型,「看著他,別跟丟了。」

喧鬧繁華的濟州城街道之上,有一白一紫兩道少年身影並排而走。

個子略微矮少的少年懷中揣著一團不明物體,朝著身旁各自略高些同樣懷揣著不明物的那人道︰「瑾玉,別捂得太緊,黎鴉不喜沉悶。」

瑾玉听聞,手下稍稍松開了一些,望了一眼花未安懷中包在白布里一團只露出一截白色尾巴的東西,眼角抽了抽,「這樣行麼?」

紫眸靈狐不能招搖過世,而它們又需要它的帶領,臨行之前,花未安便將它包著只剩一截毛茸茸的尾巴,而她們這一路都是跟著那搖晃的尾巴所指的方向走。

狐狸尾巴帶路听起來就很是不可思議,也難怪瑾玉會想這方法究竟能不能行得通。

「放心吧,我又不是沒有試驗過。」花未安轉過頭望著瑾玉道,「你且看著,它能帶我們去正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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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花未安都這麼說了,瑾玉便也只能點了點頭,然而人並未走多久,瑾玉便遠遠地看見了一人,這麼一看腳下步子一頓。

面容俊秀白皙略顯圓潤,身材較之尋常男子也健碩一些,不正是那黑市里被她坑了的冤大頭麼?

「怎麼了?」見瑾玉忽然停了下來,花未安有些疑惑地轉過了頭,而後循著瑾玉的視線望了過去,見到歐陽墨,又回了頭望瑾玉,「怎麼,熟人?」

「熟人倒算不上,那家伙心里也許還記恨著我呢。」眼見歐陽墨越走越近,瑾玉道,「未安,咱們躲避一下。」

兩千萬兩付諸東流想來換成了誰都會生氣,眼下找凰音才是大事,這圓潤的二愣子脾氣可臭了,若是被他撞見難免糾纏一番浪費時間。

花未安听聞瑾玉的話,倒是沒有多問,只是隨著她將頭轉了個方向,直到歐陽墨攜帶著身後的婢女從她們身側走過。

瑾玉刻意的躲避歐陽墨自然是沒有發現,等著歐陽墨走過,瑾玉這才轉回了頭想繼續前行,卻忽听身後的歐陽墨道,「郡王殿下的宅子,景物樓閣的分布極為賞心悅目,回頭本公子回家也想照著那樣的修建,對于宅子里頭的分布情況,你知道多少可否與本公子說一說?」

「歐陽公子,對不住,這個奴婢不能說。」

「無妨,你覺得為難便不用說了,回頭本公子親自問郡王好了。」

「多謝公子體諒。」

「這家伙與明逍竟然相識。」轉過頭望了一眼歐陽墨的背影,冷哼了一聲,「明逍,倒算是有些小本事,歐陽氏的人都能結交到。」

能和隱世的土豪做朋友,確實是有本事的。

雖說她與明逍都是皇室貴冑,但國庫尚且不及歐陽家的財產,更不用說她與明逍所擁有的數額,在那二愣子這樣的土豪跟前,他們頂多算是土鱉。

不再多想,瑾玉轉回了頭,看著花未安懷中的狐狸尾巴朝前頭彎著,便一路邁步往著前頭而去。

「左轉彎。」

「往前,右拐。」

「還是往前。」

一路上看著那狐狸尾巴的朝向,二人走了又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看了一眼那狐狸尾巴,花未安道︰「繼續往前。」

「不用再指路了。」冰冷的話語自櫻花般的唇間吐出,花未安听著身旁人的語氣只覺得有些不大對勁,轉過了頭便見她望著前方神色陰沉。

花未安也抬眸朝前望去,只見十幾丈開外的地方坐落著一所豪宅,她對這濟州城的街道不大熟悉,不知那宅子是何人的,但見瑾玉臉色不好,花未安便道到了應當是與瑾玉相熟之人。

「再往前走,就是明逍的宅子了。」冷笑一聲,望著那所豪宅她眸光中的冷冽幾乎要將那宅子刺穿。

「果真是這王八造的。」抑制不住憤怒地又爆了一句粗,轉過頭見花未安面上疑惑,便解釋道,「前面那所宅子便是明逍郡王在濟州的住所,這混賬玩意也不知是搭錯了哪根神經竟對凰音起了興趣,我早該想到的才對,可我只當他被我警告過後應當會有所收斂,沒想到……這混蛋真的敢!」

眼見原本還鎮靜的瑾玉一瞬間便炸了毛,花未安便能猜到她是有多麼討厭那位郡王了,忙道︰「好了,你也別氣,找到總比找不到好得多,先讓黎鴉進去打探一下,看一看凰音是不是真的在里頭?」

「也好。」瑾玉點了點頭,下一刻,身後忽然落下一道人影,瑾玉轉過了頭,見到的便是一襲黑色勁裝的珍惜手中捏著一張白紙。

「殿下,您要的出入玄武門的人,名單已經擬好。」

瑾玉淡淡道︰「都有誰?」

「丞相大人,晉國公,柳將軍,南靜王,御史大人,太尉大人……」

「行了不用念了。」瑾玉斂了斂眉,方才珍惜所念的這些都是參與朝政的,不出入玄武門那就怪了,她直接道,「你只需告訴我,這其中可有明逍郡王?」

話音落下,但見珍惜的眸光在白紙上頭掃過一便,而後道︰「今日上午,郡王的車駕經過了玄武門。」

「果然是他。」瞳孔一眯,看來凰音極有可能是被他弄上了馬車而運出來。

思及此。她淡淡開口,「珍惜,去調一批暗衛出來。」

花未安聞言立即望了過去,「你是要……」

瑾玉冷笑,「包圍他!」

=分界線=

園林般的花欄走道上,松柏被霜雪覆蓋好似雪簾,走道的欄桿已看不出原本的形態。

霜寒地凍,冰雪層層,雪色瀉灑一地霜華。

漫天的大雪紛飛,雪白的宮殿之前,有穿著單薄的少年站立著,低垂著精致的臉龐,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不斷有雪花灑落在他的肩頭,可他卻好似無知無覺,沒過多久,有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前方,少年抬眸,漆黑的瞳孔之中一派沉靜。

來人如墨的發絲隨意地披散,雪白的虎狐裘披在高大挺拔的身上,他面若溫玉,踏著一路的白雪而來,到了少年跟前,寬大的袖袍之下的手伸出,撫上了他的頭,溫潤的眸光里頭有著滿意之色。

「不錯,總算是有些進步了。」

少年聞言,漆黑的瞳孔掠過一抹笑意,卻是帶上了一絲輕嘲,薄唇輕啟,「進步?」

「我要的就是你退去所有的浮躁,變得心如止水,無欲無求。」男子唇角輕勾,「雖然還沒到那個程度,不過也差不多了,若是還跟去年一樣,我就再把你捆了丟在大雪里凍上幾天。」

少年聞言,輕挑了一下眉頭,只道︰「我母親呢?」

周圍是白茫茫一片皚雪,雪花夾雜著飄零的落葉落在二人的周身,被雪色鋪過的路幽幽漫長似是看不到盡頭。正如——他要走的路,似乎也沒有盡頭。

「這你放心,她過得很好。」男子頓了頓,而後笑道,「最起碼,比你好多了。」

「你答應我的事何時做到?」少年淡淡道。

「急什麼,我總不會食言的。」男子低低地笑了出聲,手掌撫著少年的發絲,幫他打理著有些凌亂的發,動作優雅而溫柔,「只是你的頭腦與能力,比我想象中的要強,這讓我總歸是有些不放心的。」

「那你想如何?」

「相思淚,從今日開始服用,七日一次,到我說停的那一天。」男子開門見山地道,「你且放心,我是不舍得要你的命的,臨走之前,我可以讓你再見你母親一面。」

言罷,從寬大的袖袍之下掏出一個青花瓷瓶,遞到了少年跟前。

蒼白而單薄少年靜靜地望著那瓷瓶片刻,伸手接了過來。

相思淚,以相思子提煉而成,一味慢性毒藥。

將瓶塞拔了開,當著男子的面,仰頭喝下了瓶子中的液體,而後,眩暈之感襲來,瓷瓶從手中滑落,單薄的身影緩緩倒在雪地之中……

「音兒!」一聲帶著焦急而恐慌的女音響起,光線幽暗的屋子內,有清靈美麗的女子細細地喘息,額上不知何時沁出了一層的冷汗,她眸中驚懼未散,好似被噩夢驚醒。

「幽若,怎麼了?」身旁傳來另一道溫柔的女聲,帶著關切之意,「做噩夢了?」

歐陽幽若定了定心神,試著平復了一下情緒,不多時便是冷靜了下來,而後美目輕抬,掃視了一下四周。

果然,只是個夢啊。

「說是噩夢,倒也不算。」因為那本身便是真實的事,如果可以她倒真的只希望那是一場噩夢,夢醒之後,一切不復存在。

這話自然是朝著身旁的女子說的,下一刻,有柔軟的物體貼上了額頭,她轉頭,對上了一雙柔和的水眸。

女子正替她擦著額上的細汗,見她望了過來,便道︰「你剛才叫音兒,可是夢見他了?」

說到這兒,柔和的眸子垂下,掩住眸底的黯然之色,「我也想念瀾兒和雁兒,也不知她們怎麼樣了。」

「听說全被派去望月了。」歐陽幽若說著,眸中劃過一絲冰冷,「那混賬總是能想到各種方法來約束我們雙方,有時我在想,若是直接死了多好,都不至于連累了……」

「又在胡說。」對面的女子似是責怪地輕斥了一聲,「若是死了,之前受的苦豈非白受了?作為他們的信念,咱們

更該好好的活,像你說的,那混賬約束著咱們雙方,咱們要是死了他便失去了威脅音兒他們的籌碼,屆時若是知道自己已經控制不住他們對他們不利那豈不是更糟?」

歐陽幽若聞言,沉寂了片刻沒有再說話,再度抬眸,又恢復了一派的從容淡定,「你說得對,真該感謝你的,蝶舞。」

「其實咱們也算幸運了不是麼?」名喚蝶舞的女子笑了笑,「我也該謝你的,至少,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兩個人一起便不會覺得孤寂,若只有我一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也不知能不能堅持活下去了。再則幽若你經常唱歌與我听,如此更不至于孤寂了。」

寂寞最是能侵蝕人的信念,尤其在這樣的地方,孤寂可以使人發瘋。

「你想的亦是我所想的。」歐陽幽若笑了笑,「你若想听,我再唱與你听。」

蝶舞聞言,笑著點頭,「好。」

歐陽幽若回她一笑,而後起了身,到屋子的角落處拿起了那把擱置已久的琴,回到了蝶舞的身旁,盤腿坐下,指節微微彎起,撥起了琴弦——

「錚」

一道清音響徹,繼而,是如山泉流水般的琴曲從那瑩潤的指下彈奏而出,伴著低柔悠轉的女子嗓音——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今我來思,雨雪靡靡

知我者,謂我心憂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天地悠悠,我心糾糾

此生綿綿,再無他求

求之不得,棄之不舍……

二人靠坐一起,蝶舞將頭輕輕地靠在牆上,听著那熟悉而低柔的琴曲與歌聲。

「天地悠悠,我心糾糾。此生綿綿,再無他……」

「錚」

一聲斷弦之音響起,歐陽幽若歌聲一滯,有些怔然地望著那斷了的琴弦,指月復之上有被琴弦劃破的傷口流出了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古琴之上。

「幽若,你的手……」蝶舞微微一驚,卻听歐陽幽若抬手示意她別出聲,「無礙,先別說話,有人來了。」

蝶舞聞言當即噤了聲。

下一刻,果真有腳步聲響起,而後是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伴隨著一道尖利而難听的也不知是男是女的聲音響起——

「容妃娘娘到!」

容妃?

屋子內的兩名女子抬起了頭,在這一刻二人的眸子里竟泛著同樣的冷色。

「二位當真是好有空啊。」閑然柔媚的女子聲音響起,而後是身著一襲艷紅色宮裝的年輕女子踏了進來,廣袖長擺,領口處略微有些低,露出整個白膩的縴細的脖頸和鎖骨,艷麗的衣衫襯著玫瑰色的雙頰顯得愈發美艷,與屋子里淡雅的二人可謂是巨大的差別。

「瞧這寒酸的模樣,還學著風雅之人唱曲。」冷哼了一聲,容妃望著里頭的二人,眸中盡是輕蔑與不屑,甚至還帶著嘲弄意味地開口,「幽妃,本宮若是沒听錯,你方才的弦被你彈斷了?那真是極好的,這只能說明你運氣真的太背,這下子唯一的娛樂也沒有了。」

歐陽幽若聞言,閉上了眸子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里頭一絲情緒也無,只是淡淡地開口,「滾。」

「我二人再怎麼寒酸,又豈能比得過傷風敗俗的容妃你?」蝶舞見容妃的輕蔑之色,毫不客氣地也回了她一抹輕嘲的笑。

「你們!」容妃听得眸子里起了怒色,而後便是一聲冷笑,「不過是兩個被打入了冷宮的賤人,竟敢對本宮如此無禮,來人,掌嘴。」

話音落下,卻發現身邊的人沒有動作。

容妃見此眉頭一斂,「本宮說的話你們沒听見?」

「容妃娘娘,陛下說了,兩位娘娘囚在此處,不許任何人打擾她們,您闖了進來,已經是……」

「放肆。」俏臉一沉,容妃一個反手扇了那說話的太監一個耳光,「區區一個奴才,敢來教訓本宮,你們不敢是吧?本宮親自來。」

言罷,踏

步就邁向了屋子里頭的二人,哪知才邁出了一步,便听身後響起一道輕柔而幽冷的聲音,「容妃,你真是愈來愈放肆了。」

這聲音讓容妃的腳步一頓,身子霎時一僵,而後幾乎是想都不用想的收回了腳退了回去,「陛下,臣妾知錯。」

「知錯了?朕還以為朕退了位,這說話也不管用了。」身後的人似是笑了一聲。

容妃當即嚇得花容失色,「臣妾不敢。」

身後那人不再理她,只听得那腳步聲愈發的近,容妃埋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屋子里頭,蝶舞將頭別到了一邊不願看來人,歐陽幽若卻是抬起了眸子,平靜地望著門口那道欣長的身影。

那人見她神色淡淡也不行禮,並無責怪之意,只道︰「幽若,近來可好?」

「還好。」歐陽幽若點了點頭,「只是陛下竟然來了,我有一事相求。」

她的自稱是我,而非臣妾。

門口那人靜默了片刻,而後道︰「說吧。」

歐陽幽若聞言,唇角牽起一抹淺淡弧度,開口亦是分外柔和——

「那就是帶著你的賤人,滾出我的視線。」

------題外話------

o(╯□╰)o此章信息量略大,不知會不會被你們猜到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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