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幽蓉媚若妖花燦爛的笑容,鳳?也付之一笑,質疑道︰「我們之間……有什麼淵源?」
幽蓉只笑不答,頓了良久,卻話鋒一轉道︰「時候不早了,陛下該回寢宮休息了,不然,讓相國大人發現陛下不在青鸞閣,他會擔心的!」
說完,她又轉身翩躚作步的走去了,鳳?久久凝望著夜色中那道如同精靈一般的碧影,腦海里不停的回響著她所說的話,思索入深便入了神,待白義喚醒時,幽蓉的身影已完全淹沒在了夜色之中。(鳳舞文學網)
「我們也回去吧,白義!」
「是,陛下。」
一道命令落下之後,白義便帶著她往回走了,就在兩人走出沒多遠時,那道消失在夜色中的碧影又突地出現在了月光下,她遙望了一下鳳?與白義遠去的方向,陡地足尖一點,整個人便輕飄飄的騰入了半空中,幾個翻身之後,落進了那座禁宮別院。
風將別院中所有敞開的門都關上,她四處搜巡了一番,最終選定一個茅草覆蓋的廢墟,扒開身邊的雜草,走了進去。
「父親,您沒事吧?」掩飾不住擔憂的,她在廢墟中輕喚道,並將手中的一顆夜明珠舉了起來,在黑暗中尋覓著活人的氣息。
夜明珠的光芒淡淡的灑落在了陰暗的牆角,漸漸照出一名落迫男子被長發掩住的半邊容顏。這名男子雖胡子拉渣顯得十分頹廢,但仔細去看,就會發現他有著極其精致俊挺的五官,尤其眼角微微上翹,垂目的時候,便成兩道優美的弧形,再加上雙層的眼皮,蝶翼般的長睫,便勾勒出一種妖冶惑人般的俊美,而這雙眼楮,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長在了他對面的妖嬈女子潔白如瓷的面孔上。
「蓉兒,是你來了?」男子幽幽的嘆了口氣,雙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頰,聲音沉沉的略帶沙啞和嘆息。「父親,是我!」幽蓉含淚帶笑的抱起了他的雙手,如同天真未泯的少女一般享受著男人的,沉浸在一種久違的溫暖之中,她再傷感的看了看男子盤曲起來的雙腿和一直合眸閉上的眼簾,幾乎是痛哭出聲的,暗暗發誓道︰「父親,蓉兒一定會想辦法醫冶好您,讓您自由出入這個地方的!」
「我雖然看不見,但心中默記著,算算也有十多年了,已經習慣了這黑暗,只是蓉兒,父親不想看到你與自己的妹妹為敵……當年為父的一念之差,險些就害了你母親和妹妹,我想,你母親一定是無法原諒我,所以,她才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他說著,長長的嘆出一絲懊悔之意,幽蓉听罷,也幾乎是跟著低泣了起來,她使勁的點了點頭,哽咽道︰「蓉兒知道的,謹遵父親之令,蓉兒一直都在暗中幫助她,但請父親,也要多為自己想想,這個禁宮多年來都沒有人來打掃,更沒有人來專門伺候您,蓉兒擔心……」
男子笑了笑,撫模著幽蓉的頭發,語氣十分親切的回道︰「有蓉兒時常來看我,為父便覺心滿意足了,困居此處,是為父自己的選擇,與他人無關,蓉兒切勿怨恨他人!」
男人這樣說,幽蓉便覺無言以對了,是的,這的確是他自己的選擇,如非他自願,又怎麼可能會被太上女王永囚于禁宮之中,並令他全身殘廢,自生自滅。
她的父親從前也是一個令百姓愛戴的高貴之人啊!皇家的規距和法律是如此的嚴歷殘酷,哪怕是最親之人,若觸犯了那些所謂的規距,用刑懲罰起來,也絕不會手軟——
比如說先任女王陛下鳳慧,再比如說——她的父親莫天君!
「父親……您是沒有錯的,為何要受這樣的懲罰,您沒有對不起母親啊,是她先負您在先……」
「住口!」男子險些一巴掌扇到了幽蓉的臉上,可掌至她臉頰的時候,又顫抖著落了下去,「住口,咳咳……」他說著,忽地劇烈的咳喘了起來,「父親,您怎麼了?是不是感染風寒了?蓉兒這就去再給你拿些暖被來!」幽蓉緊張的為他拍胸順氣,欲起身走時,又被他拉了回來,「咳咳……」男子說道,「蓉兒莫去,為父沒事。」
「父親……」幽蓉噙在眼中許久的淚光終于撲扇了出來。
「蓉兒切記,你母親沒有負我,從前的事情你知曉不多,便不知你母親的苦衷,咳咳……也怪為父當年的一時貪戀,才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後果……」
「可是蓉兒是隨父親一起長大的,蓉兒只愛父親,不愛母親……我不管她是對是錯,她最終都離開了我們,離開了,便再也沒有關系了,我們沒必要還為了她去受這麼多的罪。」幽蓉說著,淚光閃爍的眼瞳中又露出一絲肯求,她略有些興奮的說道︰「父親,蓉兒這些年來一直在尋訪名醫,蓉兒打听到,從前神洲大陸上有出現過一名靈冠醫仙,據說他能使萬物生靈復蘇,醫治得好活死人,相國大人百毒不侵的體質就是得他的靈藥才有的,倘若蓉兒找到了他,便求他來冶好父親的腿,只要父親身體一康復,我們就離開這里,過尋常人的生活,好不好?」
「可你又真的舍得離開這王宮嗎?」男人忽然低下聲來,問,「蓉兒,你實話告訴父親,如今你是不是不忍心對他下手了?」
「他?」幽蓉苦澀的笑了一笑,說道,「怎麼會?蓉兒還在等待時機呢!哦,對了,明後日的賞花格斗宴就是最好的時機,蓉兒必會給父親一個滿意的答復的。」
听罷這番話,男人的表情忽然變得很神傷感,他再次握緊了愛女的手,嘶啞著聲音開口,說道︰「如果下不了手,就罷了吧!好好跟他過日子,畢竟他現在的確是天底下最強的男人,你嫁給他,除了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也許能得到他真心的庇護……蓉兒,原諒父親的自私……」
「啊?父親,蓉兒不懂你在說什麼……您這是怎麼了?」幽蓉一臉的迷惑不解,微微的苦笑,男人卻是鄭重其實的再次說了一遍︰「我說,請原諒父親的自私,為了我這個半身殘廢的人,差一點就賠了你的一生幸福。」
听父親這麼說,幽蓉好似不敢置信,燦爛笑著的臉終于又沉了下來,但同時也為父親一生的遭遇感到痛心,沉默了良久,她再次笑了起來︰「父親這是說得哪里話呢,女兒孝敬父親,听父親的話,那是應該的,再說了,父親哪有賠女兒的幸福,以女兒的花容月貌,以後嫁了誰,誰又會不喜歡呢!」
幽蓉故意這樣一說,男人的憂傷愁容也被她逗得笑了起來,父女倆頓時一齊開懷大笑,這時,院中卻傳來一些響動,幽蓉立屏了氣神,盡量將身形隱藏在牆角,對父親說道︰「好像是有人來了,父親,您且在這兒別動,我去引開她們!」
院中的確有來人,而且來的人正是鳳?和白義。且說鳳?帶著白義離去不久,半途中卻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于是又帶著白義迅速的趕了回來。
兩人再次在院中搜尋了一番,白義仍是一無所獲,鳳?卻執意肯定的說道︰「不可能,孤的推測絕不會錯,幽蓉和汀若這兩個女人一定是在干擾我,我且不論她們誰的話可信,但那個男人一定還在這個院子里,白義,再給我找找,那個房間里還留下了什麼?」
「是,陛下!」
白義在鳳?的命令下,再次在那個歌聲傳出來的房間里找尋了一遍,最後只尋得一只果子形的鈴鐺送到了鳳?手中,道︰「陛下,這只鈴鐺似乎與眾不同,不知是否可以從這上面找到一絲線索。」
鳳?接過鈴鐺,卻是驚了一下,這只鈴鐺與華吟澈寢房里的極其相似,搖之更有奇妙之音,空谷絕唱,鳳?听了一陣,不覺沉思道︰難道我從院中听到的男子歌聲竟是從這只鈴鐺里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