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我們?為什麼?」鳳玥的一顆心又惶惑不解了起來,凌夜師傅也想殺她?
凌夜師傅為什麼要殺她?
她朝著凌夜的方向望了去,卻在剎那間,一道光芒刺得她連忙又捂住了雙眼,而身後,一個聲音大喊道︰「你們快帶陛下走,凌夜由我一個人來對付!」
那聲音含滿了焦急和恐懼,正是白義的聲音,當他話一說完,鳳玥很快就听見了馬蹄聲,卻是白義一劍拍在了她的馬上,于是,她和榮飛城所乘的馬立刻又往相反的方向飛奔了起來,玉樹紫逸和肖馥玉見罷,思忖之下,也連忙追著鳳玥急馳了過來。(鳳舞文學網)
「不行,凌夜師傅是我國中第一劍師,白義一個人不是他的對手,我們不能扔下白義不管,要趕快回去助他!」
鳳玥這般叫著,榮飛城更是擁緊了她,不住的勸道︰「可是,我們更要保護的是你的安全,你也說了,凌夜劍法相當厲害,也許我們幾個人合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白義說的對,我們首先要保護你離開!」
「榮飛城,你說的什麼屁話,難道為了我一個人安全,就要置白義的生死于不顧,我命令你馬上停下來,你若不去,我便一個人去好了,丟下同伴只顧自己逃命算什麼男子漢!」
鳳玥固執的在馬上爭執著,榮飛城已越來越抱不住她,生怕她會從馬背上摔了下來,便立刻勒住馬頭,令其馬蹄在半空中蹬了幾下,停將下來,他也猛喘了幾口氣,在鳳玥的耳邊說道︰「好!我去幫他!在我們這幾人當中,我的武藝是最好的。那就讓我一個人留下來好了……」說到這里,他幾乎是突然的將鳳玥用雙手舉起,用力拋向了一旁的玉樹紫逸。大聲道,「紫逸。玥兒妹妹由你來保護,一定要帶著她平安到達王宮,拜托你了!」
言罷,他略有些憂傷眷戀的看了鳳玥一眼,然後,陡地在馬背上猛拍了一下,令其朝白義與凌夜搏斗的方向飛奔了回去。
「榮飛城。你給我站住!」當鳳玥厲吼出這一句話時,玉樹紫逸已抱著她揮鞭奔向了另一個方向,肖馥玉追著前來,三人又沿著山路朝著王城的方向奔行。可是還沒有走出多遠,卻又遇到一行人攔在了前面,與那些金鉀人不同,現在出現在她們前面的是一群黑衣人,個個面罩猙獰面具。手持大刀,看上去竟是不一般的蕭肅凶煞,周圍的空氣瞬間凍結。
怎麼辦?她們現在已被前後夾擊,再無可逃之處,而榮飛城和白義此刻還不知道怎麼樣?
她始終想不通。凌夜師傅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又為什麼要殺她?難道說他也是華吟澈派過來的麼?
華吟澈,你到底出動了多少刺客人馬?就為了殺我一人,也未免太過于勞師動眾!
肖馥玉忽然策馬上前,面色凝重的對玉樹紫逸說道︰「玉公子,我有辦法引開他們,到時,你即刻帶著陛下逃走,這里由我來擋一擋!」
玉樹紫逸剛想問他到底有何法,肖馥玉卻是點頭一笑,陡地打馬朝前面的一群黑衣人飛奔了過去,眾人只見,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只玉瓶,舉于高空,對著那些黑衣人喊道︰「此瓶中所裝之物,是一種可以令人產生幻覺而自相殘殺的毒香,若此瓶破裂,聞其香者必死無疑!」
鳳玥聞之一驚,肖馥玉此舉明明就是以自身作餌,在虛張聲勢的同時也引起那些殺手們的注意,而當他捏碎玉瓶,將一手殘漬灑向眾人時,那些殺手們果然害怕的掩住鼻子伏倒在了地上,這時,肖馥玉向玉樹紫逸舉手示意,玉樹紫逸便立刻抱緊鳳玥策馬從人群中飛馳了過去,當那些殺手們回過神來時,玉樹紫逸已帶著鳳玥跨過他們的界線跑遠,只留下肖馥玉一人站在不遠處朝他們得意的微笑!
原來只是一招「空城計」,那瓶子里根本什麼也沒有!
眾殺手們一動怒,便將肖馥玉圍了起來,無邊的殺氣層層將他籠罩,但他的臉上沒有半點的恐懼,反而是心安的從容與微笑,在看到鳳玥與玉樹紫逸所乘的那匹馬化為隱約一點時,他更是欣慰的微閉了一會兒眼楮,然後又從懷中取出另一只玉瓶來,那些殺手們以為他又在故弄玄虛的恐嚇,領頭的人冷笑一聲後,指令眾人將利刃指向了他,卻在這時,肖馥玉將玉瓶塞一擰,頓時一陣馥郁的異香味在空中散播了開來——那陣異香就像並非來自于人世間一般,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動彈的力量,將眾人的神識麻痹,使人的大腦中生出許多種幻覺來。
肖馥玉冷笑了一聲,心中暗忖道︰你們當真以為我會絕了自己的後路!
這種異香他也曾在男寵殿選儀式上用過,本想用此來對付華吟澈,卻不想在這個時候用上了,他曾研制了多年的香料,才制作出這一瓶能麻痹人神經的「清風如意」香,此香攝入過多者,必會因產生幻覺而瘋狂的殺人,哪怕是自己的同伴,也不會手下留情。
此時此刻,鳳玥應該逃得很遠了吧?
王宮之中,春上閣內,余璇姬「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目光中含恨帶露,咬牙切齒的或是自言或是對他人說道︰「他居然還是對我置之不理,他居然還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何蘿姬,你不是說,你的藥能讓他愛上我的麼?」
那站在堂下的何蘿姬一個顫栗,心虛的抬首看了一眼余璇姬,然後,措辭有道的勸說道︰「璇姬姐姐這是有點過于心急了,這藥要用在恰當的時機,還要選天時、地利、人和,方才能讓那個男人愛上姐姐,昨晚,你恐是在他的氣頭上去的吧?」
余璇姬控制著滿臉的怒忿,听此一言,又勉強靜下心來,想了一想。覺得也是,那華吟澈剛去天牢里探望幽蓉了回來,心情能好到哪里去。她那不是往他刀口上撞嗎?
「璇姬姐姐,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不要讓鳳玥陛下回來!」何蘿姬瞅了余璇姬一眼。又一本正經的說道,「如果鳳玥一回宮,姐姐便再無機會了,所以……」
「這你不用操心,本宮早已布署好了一切,我的人已時時刻刻在盯著她了,這次就算是調動我所有的金鉀殺手。本宮也絕不會讓她活著回來!」
所有的金鉀殺手分成各隊人馬埋伏在路上對鳳玥等人展開了截殺,先後有白義和榮飛城阻截凌夜助鳳玥三人逃走,後又有肖馥玉施計引開眾人,可是現在。她和玉樹紫逸仍然沒有逃出那些殺手們的追擊和包圍,就在山路絕境處,兩人勒馬停了下來,很俗套的,他們所遇到的絕境居然是萬丈深淵。懸涯的對面倒是有路可走,可是要讓一匹馬載著他們兩人的重量跳過去,那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鳳玥很清楚的知道他們此刻並不是在演戲,他們所乘的馬也不會如小說里般的突顯神力,能跳過幾米遠的深谷對面。而他們更不會有落下山涯後還能不死的奇跡出現,所有的問題擺在面前,讓她更加清醒的意識到——窮途末路,必死無疑!
呵,真沒想到靈魂穿越到這個世界來還沒有活夠,又得再死一次了,也不知道老天會不會再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
想罷,她又苦笑了起來,看著那些蜂涌過來的金鉀人一個個朝他們逼近,她反而有種看透生死的覺悟,什麼愛恨情仇都特麼的是扯蛋,在死亡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而這個時候,她卻想到了玉樹紫逸,這個陪伴她一起走至絕境的俊美少年,他應該是不想死的吧?
她又有什麼權力剝奪別人的生存機會!
「紫逸,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陪我一起死,二是……」她淡然的微笑,笑得很坦然,也很灑月兌,雖然被他擁在懷里,她卻也能傲然而不屈的抬起頭顱,望著他,說道,「二是,你殺了我,向他們的主子獻上我的頭顱,也許能保住性命。」
玉樹紫逸幾乎清澈透明的臉上突現出一抹驚愕,他看著鳳玥,似乎半響都沒有回過神來。
鳳玥再次說道︰「殺了我吧!紫逸,我並不想讓你跟我一起死,這對于年輕還有思想抱負的你來說一點兒也不公平,如若讓你這樣一個驚才絕艷的少年就這樣陪我一起死去,我也會覺得非常可惜的。」
「所以,殺了我,是你最明智的選擇。千別別去計較這是所謂的背叛,我們之間本就沒有任何牽絆,我也不會相信你是因為想要做我的男chong而守在我身邊,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
「現在我已是必死無疑,但你不同,你還有生的選擇。」鳳玥說罷,將一把匕首放在了他的手上,然後將他的手臂抬起,讓那把匕首穩穩的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如果我們兩人之中,還能賺回一條命,又何樂而不為呢?我不怪你的,紫逸……」她在冷風的吹拂之中,居然能將死亡說得如此自然,毫無畏懼,就好像自己並不是去赴死,而是尋求著一種自己所向往的人生境界,玉樹紫逸在久久的沉默中被她驚懾住了,也許他從來就沒有看得起過這位年幼的女王陛下,但是現在……現在他居然覺得心中的某處被擰得生疼,而握著匕首的右手也已開始顫抖起來。
真的要殺了她嗎?他的確還有許多未了的心願,如果就在這個時候死去的話,他之前所有的心血與布局都將付之東流,歷史再也不會記住他玉樹紫逸,但是——
真的要殺她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