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見離醒來,頭腦轟隆一聲,昨晚迷迷糊糊,似乎她抓了一個人,就往懷里鑽,還十分享受。她現在就像燙熟的芋頭,一想起昨晚自己像只黏魚,黏在那個人身上,就不敢面對他。
身上,似乎還殘留著他身上特有的香氣,想起就心跳。要是自己以後喝醉酒,意亂情迷,可怎麼辦哦。雖然,雖然,她不排斥跟他意亂情迷,而且,好像還挺,挺期待的。可是,自己那麼主動,是不是會顯得太隨便了。
天啊,她在想些什麼。
「離兒,出來吃早點。」房間外傳來顧白好听的嗓音。
離,離兒。怎麼回事,昨天不還是叫自己見離的麼,今天怎麼就離兒了,難道,昨晚自己意識清晰的只是窩在他懷里的一部分,後面的發展,她,她,忘了?難道,還有後續……腦補強大的她,頓時羞得無地自容。
顧白將煮好的清粥端上前,一邊替她攪拌,一邊道,「昨夜……」
她哭喪著臉,扯住他寬大的衣袖,嘩啦一下痛哭流涕,「顧白,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應該色心妄起,對你做出那種事情。我,會對你負責。」
負責?他挑眉,手上攪拌粥的動作一頓,好笑的看著見離。他原本不過是要告訴她,她昨夜踢了三次被子,若不是他放心不下,進去檢查了幾次,想必現今她該一把鼻涕了。
「昨晚,我記不得了,但是,我絕對不會推卸責任,是我讓你貞潔不保。」她抽抽嗒嗒,一把鼻涕一把淚,抹完眼楮抹鼻子,各種混合液體黏糊糊沾在手上,然後又抹到顧白干淨的衣袖上。
這模樣,倒顯得自己受了多大委屈,卻還要對他這麼一個大男子負責。可他很中意她這些話,負責,是要負責,昨晚她在他懷中,像只小貓,蹭著自己,蹭得他心癢難耐,她卻一副受傷的模樣,讓他下手不得,她今天的確該負責。
他很喜歡她現在這個表情,放下粥碗,伸出修長的手指,挑起見離哭得花貓臉下的下巴,湊到她面前,笑得見離天花亂墜,「你,的確要為昨夜的不負責任,負責。」
她停止哭泣,還止不住抽嗒,不解,「我昨晚怎麼不負責任了。」
「你說呢。」他嘴角勾起,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她心里呀地一聲,覺得不妙,就突然被放倒在床上。
他覆身上來,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得到彼此身體的燥熱,她看見他粼粼眼里的火,越燃越旺。她是怎麼了,應該掙扎才對,為什麼竟然一點力氣都使不上,而且,那該死的心跳是怎麼回事,席見離,難道你骨子里也有**,只是之前沒被挖掘?
他的指間穿過她散落在床上的青絲,一個點水的吻,落在她的額上,然後,是鼻尖。難道,昨晚她並沒有對他做什麼?昨晚他們並沒有發生什麼,可是,現在卻正準備發生什麼。她無力地抬起一只手,意圖推開壓在身上的顧白,卻發現一點力氣都抽不上了,只能喘著大氣,「顧白,不行。」
他眼中的火並沒有消退,輕輕拿開抵在他胸口處的小手,湊到她耳邊,「有何不可,你遲早都要是我的,妻。」
那個妻字,在他嘴里說得婉轉動人,挑逗味十足。他還在想著未婚妻那件事,還理所當然覺得自己已經是她的未婚妻。
「可是,可是我們,都沒結婚,哦,不,是成親……」她有點神志不清,話未說完,嘴被一股柔軟清涼的唇堵住,只剩下嗯嗯的嚶嚀聲,她瞪著眼,氣也不敢喘,感覺快要窒息了,那探入自己口中的舌才肯離開,他才將她的唇松開。
帶著誘惑的聲音想起,「離兒,專心點,恩?」
這十成的魅惑,終于讓席見離投降。她已經完完全全淪陷在顧白的溫柔中,化作一灘春水,酥軟乏力。她的呼吸有點急促,他滿眼迷離,終于重新埋頭吻上了她的額頭,臉,然後是脖子,鎖骨,一寸寸往下,密密的吻,柔柔地落在她潔白光滑的肌膚上,每一下都帶動著她的心跳。
「怕嗎?」他抬起頭,撐著身子殷切地看著她,她搖搖頭,側過臉去不敢去看他,感覺火一般灼燒的厲害。
她只是有那麼一點點緊張……他輕輕一笑,又蜻蜓點水般將他柔軟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而見離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大腦一片發熱。
他的一只手輕輕滑過她的脖子,撇開纏繞著脖子的發絲,停在鎖骨處,沿著鎖骨滑下將衣裳拉到了一邊,一顆顆解開她衣服上的扣子,一只手緊緊握著她的手,很大很溫暖。從皮膚感受而來的他的溫熱的呼吸,讓她越來越意識模糊。
「離兒,我愛你……」
身體下方突然傳來一股刺心的疼,她咬著牙,悶聲哏了一聲。顧白似乎知道她的疼痛,隱忍著沒有下一步動作,繼續溫柔吻著她,一點點,將那疼痛減緩。看著他因忍受而冒出的汗水,她伸出手緊緊抱住了他︰「沒事……」
他吻上她的額頭,漸漸的,她的疼痛慢慢減緩,化作聲聲嬌喘,滿室旖旎。
席見離醒來的時候,四肢依舊酸痛乏力,床上還殘留著**的味道,床邊的位置,空空如也。她怎麼就真給他負責了,沒救了。
顧白去哪了?她拖著疲憊的身子,拖上鞋子,听見廚房傳來乒乓的聲響。走上去,顧白正操著湯勺,湊到嘴邊,嘗了一口,細長的發絲遮住了絕美的側臉。「離兒,你醒得剛合適。」
看著他那修長縴細的手,真是難以置信,是個會下廚的男人。好像,嫁給他,感覺越來越不錯了。
「你累不累,我來弄,你休息吧。」她走上前去。
「累?」他放下湯勺,一笑,「可還要試試,我究竟累不累?」
可惡,這個人越來越可惡了。每一句話都帶著對她的誘惑挑逗。她還乖乖想去幫助他,真是自找麻煩。她,在顧白面前,愈加像個孩子。難道,她也將自己定義為他的妻子?
坐在顧白對面,想了很多,才認識顧白,就,就和他……他會不會認為自己很隨便,她真的很在意顧白的想法,她,其實並不是隨便的人,可是不懂為什麼,就拒絕不了顧白,于是小心翼翼問︰「顧白,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隨便了。」
「隨便?」他挑眉,不滿意她的提問,一把拉過她,拽在懷中,撫模她柔軟的發絲,笑道,「我喜歡你對我隨便。」
這句話,顯然比說你一點也不隨便還要甜言蜜語。她依舊推開他,努著嘴,「可我還是覺得忒快了。」
他陷入了沉默。這表情,突然讓她莫名難受,可是話又已經說出口了,也不能再收回。左右為難中,顧白再次牽過她的手,這回她沒有拒絕,很順從地順著他的手臂落入他懷中,靠在他胸膛。他輕輕撫著她的頭,輕輕道︰「于你,很快,于我,卻是跨越時代的尋覓。」
她一愣,鼻子一潮。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太矯情了。明明已經不可收拾地愛上了顧白,卻還要因為覺得接受得太快,而讓自己掉了價值,而百般為難顧白。
那,她與顧白,是不是真的要結婚,只是,她即將二十一歲,雖然即將到了法定年紀,即使可以不辦什麼婚宴,一切從簡。但是,顧白也不是這里的人,要怎麼拿到紅本本。
她將這些顧慮一五一十告訴顧白的時候,顧白並不糾結,淺然一笑︰「我會為你補辦一場婚宴,你自不必考慮太多。」
婚宴是個奢侈品,她不追求,不過,也充滿期待。
「恩,好的。」她信任地回答,既然顧白都親口承諾,即使那個所謂的婚宴,不過是兩個人的燭光晚餐,也足夠華麗。
飯吃到一半,她又記起林子那事挺靈異,以顧白的職業,應該對此有所了解,「白,跟你講件事。」他端端放下碗,做好饒有興致兮听的自覺。她講究地清清嗓門,便開始一一跟他講述事情經過。
听到席見離看到那一團黑影時,他的臉色有點不好,「離兒,你說看見了那團黑影。」
「恩。」她沒想到顧白漏出這種神色,顧白的表情,永遠是平靜無波瀾,或者顛倒眾生的笑,最多,就是她說了不順他意的話,挑挑眉。
她覺得,這肯定是一件跟嚴重的事,才能讓他露出這般不和諧的表情。就好像一個女生,跟她男朋友說,我懷孕了一樣,讓男方覺得驚恐,又要故作鎮定顯示自己底氣十足。
他卻沒有跟她解釋,解下自己頸間佩戴著的紅玉,雙手繞過她的脖子,替她系上,「這塊血玉,記住,萬不可離身。我不在你身邊之時,它便會替我保護你,恩?」
這塊血玉,就在之前兩人親密的時候,她也曾留意到。那時還覺得,這一定是他很重視的物品,才會隨身帶著。轉眼間,這塊血玉卻成了她的所有物,讓她有點受寵若驚。
她握在手心,撫模了兩圈,重重地點頭,「嗯。知道了,咕咕白。」顧白送給她的東西,她當然不舍得離身。
「咕咕白?」他挑眉,一時不明所以,半晌後才繾綣一笑,原來如此。
此刻,她心里,因為把顧白叫成咕咕白,那麼可愛的昵稱,感到沾沾自喜。雖然,這昵稱讓人聯想到一直母雞的既听感。那笑容,映在他眼中,無限美好,卻還是打散不了眼中那一抹迷惑。
她,不應該看得到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