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接著道︰「小姐你看,前兒個日子她還跟那位不學無術的蕭公子搞在一塊兒,今兒個又勾搭上了另一個……哎呀,誰啊,沒看到有人站著麼。舒愨鵡」這丫鬟還真是眼里容不得一根針啊,見著離女開口就沒一句話稍微中听。
離女都還沒來得及反駁罵回去呢,也不知是誰往這邊狠狠砸了個饅頭,正巧砸到了侃侃而談的丫鬟後腦勺,那丫鬟吃得一痛,驚呼了一聲。
離女忍不住伸出雙手,正欲熱烈鼓掌致意,看到阮今香那惡毒的臉,為了自己的壽命,她改笑︰「這我勾搭誰不打緊,可瞧你家丫鬟這麼一說,我倒理解了一些事兒,蕭公子的確不學無術才會給我招惹上,但寧公子莫非也如蕭公子一般不識趣,眼光太差,品味太差,還是居心叵測,又或者是也容易為色所迷?」
說罷還故意作思考狀,擰緊了眉頭。她很不客氣地那蕭臨然來做對比,不知蕭臨然那邊此刻會不會在打著噴嚏打了無數個呢。
那丫鬟臉色難看,偷偷看著那風度依舊偏偏的妖媚公子,又怯懦地看向阮今香,「奴婢沒有這個意思,」轉而瞪著離女,「你這大嘴巴別在這歪曲……」
「住口!」阮今香知道這死丫頭不好斗嘴,爭執多了只不過讓她在寧公子面前出盡洋相,于是選擇忽視了離女,換上軟綿綿的眼神,「寧大哥,我的腳受傷了。」
那語氣,那眼神,真是楚楚可憐惹人憐惜,按照劇情發展,寧公子就該很紳士地作為一個護花使者將阮今香一路護送回府上。離女狐疑地瞅了眼阮今香的繡花鞋,這一腳都能將她的腳踩傷了,神!
那寧公子從始至終就在看著三個女人一台戲,把玩笑著也不說話,直到听到阮今香的呼喚後才上前將她扶住,「香香,要不我將你抱回家。」
額額額,還香香呢~受不了了,肉麻兮兮。
「討厭啦,大庭廣眾之下,叫人家多不好意思。」阮今香作嗔怪狀,實際心里應該是︰好啊,快抱我啊。
好冷的天,如今不應該這麼冷啊,離女一個顫抖,對上寧公子向她投來的目光,她欣慰地抬手招呼︰一路順分啊。
寧公子的狐狸眼里藏著很深的笑意,笑得離女又是一陣發顫,他才收回那雙狐狸眼,一手摟在阮今香的柳腰上,還不經意捏了那腰上的女敕肉一把,惹來阮今香的嬌嗔。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
待那兩個禍害的源頭走了,這下子,她耳根子總算得以清淨下來。隨即一驚︰蕭臨然這會兒也不知追到了哪里!?她懊惱,只得循著直覺找去。場子上的人流已經逐漸褪去,離女也算能一目了然,走到那台子前,眼尖,瞧見那木台子上似乎用刀子之類尖銳的東西刻著一個方向標。
她嘴角微揚,好個蕭臨然,還知道給我留下標記,不算太笨。她沿著標記所指的方向一路尋去,每間隔五米左右就會有一個箭頭的標記,有時候在牆上,到了一片隱秘的樹林,就刻在了樹干上。
離女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蕭臨然所指的地方,遠遠听見了刀劍撞擊發出的金屬聲,圍在一群黑衣人中間的便是未白與一名陌生女子。離女半眯著眼望去,那女子一襲白色綾羅,卻在腰間系了一條金色的腰帶,上面各色寶石光輝奪目,在陽光下變幻出各種色彩。頭發簡簡單單挽成髻,用珍珠固定。這等子的姿色,不外如是天姿國色。
想必,這就是百聞不得一見的花魁明茶花是也。憑著容貌,的確當之無愧為花魁了。離女的心里不知是哪種滋味,客觀來說,這女子真真是一位美人,而且已經算是勉強配得上未白的美人,那氣質與之前在台上兩位的花魁大不相同,那是一種傲然**與濁世的女子,她柔弱卻又骨氣,但是,同時她又懂得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表現出一種需要保護的姿態。
離女想起了前世,當時的她是怎麼來著,對于作為鬼君的未白,不咸不淡,明明見到他就很激動,不見到他又很消沉,卻總是裝作一副不關緊要的模樣。
未白將柳昭茗緊緊護在自己的懷里,生怕懷中的女子受到一丁點傷害,右手持著一把劍,謹慎地掃視周圍一圈的黑衣人。
蕭臨然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前面,正饒有興趣地靠在一顆樹干上觀戰,離女上前,一腳踩上了蕭臨然那雙黑皮亮靴上,「蕭臨然,生死關頭你還有那麼高的興致觀戰!」
蕭臨然痛得皺眉,那張俊臉皺的十分有看頭,吃力地將腳挪出來,委屈地說道︰「離女,為何你對我都如何狠心下手。」
離女抬眸思考,「我也不懂,大概是打是親嘛,說明我與你很親近。」
「……」蕭臨然嘴角抽搐,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傷。
這麼說來,她對蕭臨然的確有一種自來熟的莫名熟悉感,就好像以前無虞山上那些叔伯嬸嬸們一樣給她一種親切感,若是她這樣跟蕭臨然解釋,想必會遭來一陣惡罵。好似又更加像……夢知星君,想到這個,有點傷感。
「離女,我們應該看好戲,瞧瞧你的顧公子是如何救美。」蕭臨然的腳不痛後,一臉悠閑。
該死,她原本還想著讓蕭臨然能在柳昭茗面前表現,可如今他與未白鮮明一對比,蕭臨然的風度瞬間一掃而光。
未白的功夫似乎在這幻境之內差得太不像話了,這些小嘍換做在仙界之時,眼都不眨就能解決,此情此景,卻看出了他對付得很費勁。
走上前去,站在蕭臨然身邊斜著眼睥睨著他︰「你上去支援支援。」
「為甚?」蕭臨然還一臉無辜。
離女真想踩死他,可礙于這等境地,也就收斂了︰「救人還需要理由?!」
他點頭︰「不錯,我的信條就是如此,要不是有利于我,就還須得我高興了。」
離女擠出一絲迷惑的笑容,「好嘛,蕭公子,蕭大人,好好先生,您最有風度,最帥氣,整個庸都城最有魅力的男神,你幫幫他們好不?」
蕭臨然一個顫抖,用很慎的目光凝視她,「打住,你這話豈不是讓我折壽。離女,這輩子我真是欠你的。」
他搖搖頭,一個飛身飄到了未白與黑衣人身後,順便還很風騷地擺了一個pose,唰地打開手上的玉扇,離女也跟上前去,距離那段危險地帶一段距離,猛地朝未白打手勢,手指著未白懷中的柳昭茗,嘴里對著口型︰「等會蕭臨然轉移他們注意力你就把她推過來。」
這種男人的斗爭,女人在一邊只會礙事,因此將柳昭茗帶出來是重中之重的事。
未白的眉似乎還有猶豫,真是可惡,這時候還在猶豫什麼,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這個世界的未白怎麼那麼別扭!但情況危急,未白也開始意識到柳昭茗留在他身邊只是增加了風險,于是趁著一個空檔將柳昭茗推了出來,「茗兒,跟著她躲到一邊。」
柳昭茗一個踉蹌跌倒在了離女身上,紅著眼看了眼身後的未白,「子清。」
看來這柳昭茗對未白,不,應該說是顧白用情至深,離女看得出來,她只得好言安慰,「沒事,他們兩個人聯手應該會沒事的,我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護好自己,盡量不要成為他們的累贅。」
柳昭茗果然不是一般的柔弱女子,不是哭哭啼啼嘶喊著沖上前去,而是同意地點頭,跟著離女閃到了比較安全的位置躲好,看著那邊奮勇而戰的未白與蕭臨然。
離女從不知道蕭臨然的功夫如此之好,揮劍揮得仿佛就是在賣弄舞姿,好不風雅,蕭臨然的形象在她心中是越發高大上了,跟這個世界的未白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簡直一個是大俠,一個是打雜。
離女不禁汗顏,未白額未白,你果然只是個捉鬼的麼,你的一世英名全在這毀掉了。
「子清小時候不愛習武,因此可能連累了那位公子。」柳昭茗似乎看出了離女心中所想,不好意思地開口。
離女咳了咳,「咳咳,沒事,蕭臨然一人應該也沒問題。」
她不是對蕭臨然有多自信,而是要對自己找來幫助的人妖有自信,這才是對蕭臨然的認可,蕭臨然也不負她所望,在和敵人的周旋中幾招干掉了幾個黑衣人,剩下的黑衣人都受了傷,黯然不敢貿然上前,只是僵持著。
隨後剩下的幾個黑衣人默契地一個蹭身躍上枝頭,運用輕功幾步就跳出了她們的視野之內。
看來是感覺到對手的壓力,黑衣人作了名之的決定,選擇了暫時性撤退,就在離女和柳昭茗這邊松了一口氣之時,離女感到一陣殺氣從身後而來,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已經將柳昭茗從自己身邊推開,接著感到背後一陣刺痛,喉嚨底下一陣腥熱涌出。
匆匆往回趕的未白看著被離女從草叢中退出來的柳昭茗,三步並作一步沖了過去,一把接住了即將跌倒的柳昭茗,手中的劍冷冷指向離女那邊,「你要是敢對茗兒動手休怪我不客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