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任還是晚上醒來時才知道自己喝醉了,她起來走到院子里,此時已是月滿中天,李叔和侯老爺子正在賞月,見她醒來,倆人故意踫杯。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這梅子酒確實好喝,怪不得丫頭喜歡,不過度數這麼低,丫頭竟然還會醉,呵呵。」
「老爺子,有句話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看了一眼石桌上擺著的藕色瓷器梅子酒,想來應該是侯彧送她回來,順便帶回來的。
她對倆位老人的打趣不予理會,徑直走向小廚房,從蒸鍋里端出蔬菜粥,來到院子里坐下,舀了一勺吞進肚子里才說道︰「爺爺,我要告訴喬幫主你晚上喝酒,還有李叔,你為虎作倀。」
「呵呵,不喝了,再喝丫頭要生氣了。」
「我這就拿走,省得礙丫頭的眼哦。」
侯晁宗笑眯眯,把酒杯擱置在石桌上,李生財站起來收拾東西離去。
她一心一意喝著粥,侯晁宗也不打擾她,目光移向角落里一株半人高的盆栽,眼神繾綣,似在回憶。
她迅速喝完蔬菜粥,從口袋里掏出紙巾擦了擦嘴,對著月亮吟詩,「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哈哈……」
孰料她念完,侯晁宗卻中氣十足地大笑出聲。
她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伸手指向那顆盆栽上綠色枝葉間掛著的紅通通的細小果粒,疑惑問道︰「爺爺,那不是紅豆?」
侯晁宗回眸看著她,笑容滿面,「丫頭,這叫‘構骨’,別名也叫‘貓兒刺’。」
「狗骨頭?貓兒刺?怎麼都是小動物的叫法?」傅任也不覺得叫錯植物名有什麼丟臉,畢竟她又不是專業飼養花草,而且在她看來,狗骨頭樹上的紅色果粒與紅豆太像了。
侯晁宗復又一笑,也不糾正她的錯誤,反而挺喜歡她創造的新名詞,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點開朋友圈,「呵呵,狗骨頭,好玩,我來發個狀態。」
「爺爺。」
她再不懂,此刻也知道這顆盆栽肯定不叫狗骨頭,不過她也只是象征性地叫叫,畢竟能逗侯晁宗開懷,她何樂而不為?
她把碗筷送去小廚房收拾干淨,然後端著花茶出來,想到中午听侯彧幾人討論侯晁宗的壽辰之事,決定先來探探口風。
「爺爺,中午吃飯的時候,彧哥他們有聊到今年你生日就在花滿堂辦,魏子和許硯他們已經打算叫戲班過來給你祝壽呢。」她可不是提前劇透,只覺得侯晁宗不一定喜歡如此吵鬧,畢竟花滿堂周圍都是民居,聲音一大定會吵著其他人。
侯晁宗收起手機,接過花茶喝了一口,緩緩說道︰「孩子們的心意我領了,人老了,生日只想涂個清淨,戲班就不用了,他們人來就行。」
他語氣低緩,神色雖然開心,但是卻有一點落寞,任誰都不願意自己又長了一歲,更何況又是沒有伴的情況下。
她內心一動,腦海里瞬間閃過一個計劃,眼珠一轉,覺得此計非常可行。
侯晁宗捕捉到傅任的神色變換,猜到她心里肯定在醞釀著什麼,于是很是配合地問她,「丫頭,莫不是想給爺爺策劃壽宴?」
傅任眨著大眼楮,對著他甜甜一笑,「如果爺爺沒有意見,丫頭願意包攬一切,肯定給您搞個與眾不同的生日。」
「當然沒意見,我不是早就說過很期待你的生日禮物?這下連壽宴交給你一起操辦,我更開心,」侯晁宗笑呵呵地說道,「另外,你有權指揮侯家任何人幫你。」
傅任立即點頭如搗蒜,「爺爺,這是必須的,人多力量大,我一個人也分身乏術啊。」
「呵呵,好,我現在就電話給侯彧。」
「嗯。」
就這樣,她一天接下來兩個壽星的禮物事情。
侯彧接到任命後,當晚就打電話給她,「丫頭,你行啊,也不怕累著自己,這樣吧,爺爺壽宴事情,你出點子,體力活動交給我來辦,到時候我讓侯欣提前回去幫你。」
她笑著答應,不客氣地交代了幾件事情讓他去辦,侯彧一一記下,沒有多加八卦,只是說了一句‘丫頭,我很期待’。
她莫名地臉紅了,為他的這句話。
在柳青雲生日前三天,她終于把禮物給準備好了,只是本來一雙細膩光滑的手變得粗糙干燥,她特地去買了幾大瓶鮮牛女乃回來,倒進盆子里,一有空雙手就放進盆子里浸泡,還別說有點小效果,雖然沒有那麼快恢復以前水平,但是好歹白皙了不少。
柳青雲生日前一天,傍晚時分侯彧來花滿堂接她時,她還在抓緊時間泡牛女乃。
「丫頭,你這是亡羊補牢呢?」侯彧站在她窗戶口,看到書桌上包裹得嚴絲合縫的禮盒,若有所思地問道。
她回眸一笑,端著盆子走到浴室里,然後沖干淨手出來,「侯爺,現在就走嗎?」
上次魏子生日,他們就在郊區山上過了一夜,這次侯彧提前告訴了她青雲生日聚會地點在一處度假山莊,所以她提前打包好了禮物,收拾好了行李。
「嗯,我已經和爺爺說過了,兩天後送你回來,」侯彧離開窗戶口,踏進室內,走到她面前,低頭握住她的雙手,細細摩挲,「還真是傷了,你做這些細致活難道沒戴手套嗎?」
他的雙手白皙修長,指甲圓潤干淨,雙手微微用力摩挲她掌心的老繭,不設防地撩撥著她的心。
她咳嗽了一聲,自然地抽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懂的,戴手套礙事,不好使力。」
「得,我會讓青雲好好補償你的,」侯彧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卷發,走到書桌邊,主動替她拎起厚重的禮盒,「喲,還挺重,你這是要我們幾人羨慕死他啊。」
她立即從床上拿起背包背在身上,跟上他的步伐,「侯爺,怎麼能讓壽星補償?那我還準備生日禮物干嘛?」
侯彧走到院子里轉身看著她,扯著嘴角,「反正他有的是銀子,你就不要心疼了,你一女孩子都願意犧牲白女敕的雙手做木工,他難道還不能給點報酬?」
她對上他黑黝黝的眸子,他竟然猜出自己做的是木工,她掩飾住內心的燥熱,轉身關門,「我這是根據你們幾人的風格愛好特別設計的,等你生日那天,我也為你精心準備。」
「我可舍不得,」侯彧拎著禮盒走向回廊,經過侯晁宗門口時,和他打了聲招呼,「爺爺,我們走了啊。」
他的一句無心之語,她听在耳里卻分外受用,他舍不得什麼?舍不得自己做木工弄傷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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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又超字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