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之誓不為妾 【099】風中凌亂

作者 ︰ 睢竹

馬車向西北方向又行駛了兩天,終于平安的到達了遼國蘭陵王的封地。

當馬車的車輪終于壓上了草原上柔軟的草皮,嗅著草原上特有的帶著牛羊羶味的風,這群人總算是放下了心頭上壓著的大石,松了一口氣。

這兩天,可把他們這些草原上最勇猛的武士累的快要駕鶴西去了。

一方面是擔驚受怕,時時刻刻都要保持著警惕,著實是累人,另一方面則是他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那位尊貴的俘虜殿下,實在是不好伺候,竟比自個的王爺還要難纏,偏偏蔫壞蔫壞的讓你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真真的是心力交瘁,大魏有句古話,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真是,太他媽的對頭了。

領頭的隊長看著不遠處的營地,在層層的護衛下穿著盛裝,戴著華貴的首飾,踮著腳尖,準備迎接蘭陵王的女子們,突然嘴角一揚,撇著嘴笑了笑。

女人的事還是交給她們女人去辦,這麼多個人總不至于還對付不了一個病怏怏的安大人。

他不懷好意的笑著,回頭看了一眼蘭陵王乘坐的馬車,搓著手,笑嘻嘻的想著,同乘一車的榮耀足以讓她們失去理智,做出些可怕的事情來,女子狠毒起來,手段倒也不輸給男兒。

且看看安大人要怎麼應付,這個病美人,能在營地活過幾日吧。

這一日,安雅一改活蹦亂跳的風格,突然變得端莊嫻靜了起來,手托著下巴,倚在蘭陵王的身側,笑眯眯的看著他。

這一看倒是不要緊,直把蘭陵王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兩日,他這把老骨頭差點沒被安雅這個小祖宗給整散架了,此番笑的無比諂媚,笑的,嗯,陰測測的,八成沒什麼好事。

不,十成十在想什麼壞點子。

蘭陵王退了一點,又退了一點,想了想,把案幾上那個用烏金做成的雕著神鷹的茶杯慌慌張張的揣到了懷中,伸出一根白女敕縴長的手指,對著安雅指指點點,「你要做什麼,做什麼?」

安雅捂著嘴,咳嗽了兩聲,一邊伸長了胳膊去夠他,一邊笑著說道︰「哎呀,好人,別離奴家這麼遠啊,離得那麼遠,奴家怎麼引誘你啊。哎哎,你拽著衣襟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奴家欺負了你呢。」

她委委屈屈的低著頭,揉著自己的衣角,大大圓圓的淚珠掛在她的睫毛上,愴然欲滴,眼眶泛紅,真真的是看者心痛,聞者落淚。

蘭陵王小心翼翼的往她那邊挪了一點,再挪了一點,尷尬的說道︰「那個,本王只是,嗯,那個,什麼,只是怕你把本王的,嗯,本王上好的茶杯打碎了,不是嫌棄你。」

「真的不討厭奴家?」安雅把頭垂的更低了,嘴角卻掛著淡淡的笑意。

「真的。」蘭陵王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從懷中掏出那個精致的小茶杯,干笑了幾聲。

開玩笑,他堂堂的蘭陵王哎,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身邊的女人哪個不是上趕著,求他享用的,這哭哭啼啼的,一會下了馬車,這,這,這要如何解釋才好。

安雅一把拉過蘭陵王,像個調皮的小貓似的,摟著他的胳膊,將她的臉貼在他的衣服上磨蹭。

蘭陵王看了看自己胳膊上掛著的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比草原上最喜風雲突變的天氣還要捉模不透的安大人,寵溺的模了模她的頭發,聞著她發絲上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腦子里只想到,嗯,由著她每天泡澡洗發,實在是太明智了。

——這里是莊主要帶綠色帽子的分界線——

三匹雪白的沒有一絲雜色的駿馬,踏著飛快的步子,穿過樊城的街道,越過城門,踢踢踏踏的奔進了西北草原。

即將跨過遼國分界線的剎那,紀明軒回頭望了望城樓上站著的那一身孝服的女子,沖她點點頭,然後一拉韁繩,向著草原,向著他的安大人進發。

對于這個用幾句話勸住了一心求死的月隱,並且說服他成為營救安雅行動中最強大戰力的白珠,紀明軒很是感激,不管這個女人是為了什麼,有沒有目的,他都感謝她。

用一位大宗師開路,而且是一位熟悉蘭陵王營地的大宗師開路,這個意義自然是非同凡響的。

——這里是安大人要抽抽了的分界線——

蕭鳳舞縮著腦袋,站在一群彩裙紛飛的年輕女子的最後面,她恨不得提著裙子,踮著腳尖,消失在蘭陵王的面前,可是不行。

整個營地的男男女女都知道,她是王最喜愛的女人,喜歡到一個月總有十幾二十天召她侍寢,幾乎已經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這種迎接王歸來的儀仗中,怎麼能少了她?

可蕭鳳舞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他那哪里是喜歡,他那是在報仇啊。

尤其是他那群美貌侍妾們,各個都看她不順眼,平日里的排擠自不必說了。

蘭陵王的人只說保護她不死,可受不受傷,過的好不好,能不能吃飽,那是一概不問的,反倒是采取了一種縱容的態度。

她也曾試著找蘭陵王哭訴,求饒過,蘭陵王什麼都沒說,只招了一眾侍妾過來,又派了營地的醫女替她驗傷,可是她的身上怎麼會有傷。

虐待人的法子多了去了,不留傷的辦法多了,況且這些侍妾在草原上也不是全無仰仗的,醫女能驗出傷來,那才叫見鬼了。

姑娘們隨便玩,只要給人家大長公主殿下留條命伺候蘭陵王就成。

當然,她們可不認為是蘭陵王刻意的縱容,倒覺得是自己聰明伶俐,做事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毛病。一心認為自己是堪比無雙國士的人兒,卻也沒懷疑到蘭陵王對蕭鳳舞的恩寵是假這件事情上去。

蕭鳳舞自己也不會亂說的,若是讓她們知道她連這僅存的恩寵都是虛的,哪里還有活路。所以她是寧願生受著,咬緊了牙關,一句話也不敢多言,反倒還要替蘭陵王遮遮掩掩。

在蘭陵王的營地中,她不再是那個嬌寵跋扈,草原上最最尊貴的大長公主殿下,她的榮耀,她的尊嚴,都被她自己拋棄,只為了借助蘭陵王的力量為她報仇雪恨。

想到安雅的慘狀,蕭鳳舞渾身上下那股子即將見到蘭陵王的不自在勁似乎全都沒有了,她甚至一改常態的沖到了隊伍的最前頭,就等著去第一個看安小賤人的尸首。

馬車的車輪吱呀一聲,停住了,蘭陵王當先跳了下來,隨著他腳尖輕盈落地的一瞬間,眾女子齊齊的咽了一口口水,提著裙擺,就要向著他奔去。

突然,她們愣住了,她們那尊貴冷艷,見到誰都一副死了親爹模樣的棺材臉的王,居然笑了,笑的明媚,笑的如花朵般綻放,笑的一地春水,碧波蕩漾。

只見蘭陵王輕緩雍容的掀起車簾,親自扶著馬車中的一位漢人女子下車,他的眼眸中似乎只能看到她一人,滿滿的全是她們這些人從未見過的溫柔體貼。

這女子身體似乎不是很好,已是大熱的天了,還裹的嚴嚴實實,蹲在馬車上直愣愣的看著蘭陵王,用手指著地上,看她的樣子,像是在嫌棄這馬車實在是太高了,人家跳下去摔了怎麼辦?

女子們鄙夷的,不屑的瞥了那女子一眼,漢人姑娘就是嬌貴,就好似一尊雕工精美,價值萬金的瓷像,看是看得,踫卻踫不得,一個不小心,就會碎成一地的殘渣。

蘭陵王伸著手,眼珠亂轉,恨不得掐著安雅的脖子,厲聲呵斥。

安大人這是又發了什麼神經,她要是個柔弱的,大約這世上的女子都沒有潑辣彪悍的了。

安雅笑的眼楮都眯成一條小小的縫,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站在一邊,緊緊的握住拳頭,咬著銀牙,恨不得生食其肉的蕭鳳舞,嘟著嘴,輕聲說道︰「抱抱……」

寶寶?嗯,不對,抱抱?

蘭陵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溫香軟玉的,他倒是沒什麼意見,可是她能有這麼輕狂?這麼放縱?

他心里明鏡似的,顯然此時的他扮演的是一個道具,一個讓蕭鳳舞不爽快的道具,要說別的?可能還是讓這營地的男人,不敢隨意招惹她的棋子。

要說這旖旎風光,蘭陵王冷哼一聲,誰看了他都可能血脈噴張,激動的不能自控,可只有她斷然不可能。

想了想,看了看安雅那雙帶著乞求,帶著哀怨,更加滿含著溫情的小眼神,雖明知是作假,卻也不由自主的陷了進去。

讓她一次又何妨?

他朗朗的大笑著,托起她的腿彎,將她抱在懷中,一路大笑,不可謂不溫柔,笑的腮幫子都僵硬了。

然後……狠狠的將她摜在王帳的地上。

「我要你丫裝,再裝,裝死你」,蘭陵王悶悶的咒罵著,看著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就在他以為是不是真的把這位病怏怏的安大人給摔死了的時候,她自己動了。

哎呦一聲長長的嘆息,毫不羞澀的揉著自己的臀部,半天直起身子,又半天才站起來,一步三搖的走到他的面前,拉著他的袖子,嘆息著說道︰「疼……」

于是……可憐的蘭陵王瘋了,風中凌亂了,你丫丫的真好意思啊,本王的王帳那鋪的都是百里挑一的,從小羊羔的身上剝下來的全草原上最柔軟的羊皮褥子,三層,整整三層啊。

疼?疼個毛球?軟的人都能陷進去埋起來,還能摔著你?

「哪里疼?」蘭陵王咬著牙齒,一把把自己的袖子從安雅的手中解救出來,凶神惡煞的問道。

「心疼……」安雅定定的看著他,大抵是覺得自己身上實在找不出來一絲肉眼可見的,能夠疼上一疼的地方,想了想,吐出兩個字來。

------題外話------

妹子們,出來冒個泡唄,竹子很想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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