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你會不會很恨我,我又一次讓他陷入這樣的境地里了,如果可以我願意代他去,可他走的那麼快,無聲息的,連我的阻止都來不及……」嚴明軒靜靜的站在楚笙的墓碑前,和她說著話。舒愨鵡
他這一輩子都是愧對楚笙母子的,年輕的時候,明明深愛楚笙,可是最後還是被迫著娶了凱瑟琳,甚至都不敢對外說,他愛的女人是楚笙。
楚笙生下的兒子,他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留在身邊,為了能讓他見得光,他將他安排給哥戰伯爵收養,听著他喊別的男人做父親,而他無能為力。
甚至,楚笙到死,這世上都沒有幾個人知道她是他嚴明軒最愛的女人,她為他生下過一個孩子,叫容湛。
這一次,因為雲茜的事情,對方指明了要容湛前去,容湛之所以會答應,雖然不想因為他,而讓雲茜受累,其實更大的原因是,那人在電~話里說,如果容湛不前去的話,就會將雲茜的衣服都扒光,掛著這世上最高的樓層,讓每個人都能看到鈸。
雲茜是一國的王後,如若真的出現了這樣的事情,那麼整個c國的國民在今後都將抬不了頭,甚至後代都要備受恥辱。
這些都是亡命之徒,做足了準備,他們不怕你找到他們的時候,會將他們碎尸萬段或者是什麼更慘烈的死法,但是在你抓到他們之前,他們會讓你甚至整個國家都陪葬!
所以,盡管听到這樣的消息時候,動怒到差點毀了整個城堡,冷靜下來之後,這些道理,他也明白銀。
他本想阻止容湛前去,可是容湛的速度遠比他的還要快,還沒等他的人找到他,他便已經讓人傳回來了消息,他只說了一句話︰相信我,我會將她帶回來。
相信……
相信……
這是事關他性命的事情,他是他嚴明軒的兒子,是楚笙死前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如果他真的出了點什麼事,嚴明軒想,他就算是死,楚笙都不會原諒他的。
這天氣,眼看著就要下一場雨了……
不知道這場雨過後會不會天晴,又或者是這場雨過後,迎來的是更大的暴風雨……
嚴明軒定定的看著楚笙的墓碑,輕聲問,「楚笙,你覺得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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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湛,容湛……!」溫涼嘴里一直囈語著,她白皙的額角處留下很多的冷汗,她做了個噩夢,夢到渾身是血的容湛,那些鮮血將他純白色的襯衣都染紅了。
溫涼哭著想要跑過去抱著他,可是她的背後,一直有一雙手在緊緊的抓住她,讓她動彈不得,然後,容湛對著她微笑,慢慢的,慢慢的遠離她。
「容湛……!」
「涼涼,你醒醒。」蕭南希和她睡在一起,被她的夢話吵醒,此刻正坐在她旁邊,輕拍著她的臉。
溫涼從夢中驚醒。
長長的睫毛被眼淚打濕,她極其艱難的才能睜開眼楮。
屋內,燈光全亮著,她眸光微轉,對上的是蕭南希擔憂的臉孔。
「涼涼,你做噩夢了。」蕭南希輕嘆一聲,將她從床上扶起來坐著。
「南希。」溫涼握住蕭南希的手,有些顫抖,「我夢到他渾身是血,他對我微笑,可是怎麼都不肯對我伸出手,不肯讓我抓住。」
此刻的溫涼,是從來沒有過的無助模樣。
蕭南希看的心都疼了,「涼涼,只是夢,只是一個夢,容湛才走呢,什麼事情都還沒發生,不要自己嚇自己。」
溫涼拼命的在搖頭,「南希,我真的怕。」
她的心情,蕭南希又怎麼會不明白和不理解,她將她抱進懷里,輕拍著她的背,「不怕啊,沒事的,你要相信容湛,他有了你,怎麼還舍得讓自己出事呢?他一定會讓自己毫發無損的回到你的身邊的……」
不知蕭南希安慰了多久,溫涼情緒才漸漸地穩定下來,半晌,抬眸去看蕭南希,「南希,他真的會沒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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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當然。」蕭南希的語氣十分的肯定,「不信,我現在撥通容湛的電~話,他現在肯定很安全,真是只是你在做噩夢而已……」
「南希……」溫涼剛想制止蕭南希,可是她隨手從床頭櫃上拿來手機,按下了一個號碼。
不多一會,電~話就接通了,容湛低沉帶笑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出來,「怎麼了?睡不著麼?」
這是溫涼的手機,他以為這是溫涼給他打來的。
她擔心他,他知道,可是她現在需要的是好好的將身體養好,如果因為擔心他,連覺都睡不著的話,容湛是極其不願的。
蕭南希揚了揚手中的手機,並將手機遞過去給溫涼。
溫涼咬了咬唇,才接過她手中的手機,「容湛。」
「嗯。」容湛的聲音放柔,「睡不著?還是做了噩夢?」
溫涼知道自己瞞不住他,便老實交代,「做了噩夢。」
容湛低嘆一聲,「溫涼,我很好,今天他們還沒找我。」
這意味著什麼?那些人的意圖真的是猜不到的,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要怎麼對容湛?他們讓容湛到了g國,可是卻不聯系他。
溫涼捏著的手機的力道又緊了幾分。
「溫涼。」容湛輕聲喚著她,聲音里充滿疼惜,「來,和我說說,你做了什麼樣的噩夢?」
他知道此刻要是立刻叫她睡覺的話,她也睡不著,所以找些話題和她聊,聊別的什麼,她都听不進去,所以還是繞回了那個夢。
溫涼靠在床頭,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抖著,「我夢到你,渾身是血,你要離開我……」
她說到這,容湛就低低的笑了,「我怎麼會離開你?!」
溫涼心里一顫,不說話。有時候不是他不想離開就能不離開的,這世上存在著那麼多的不可抗力因素。
「溫涼,你只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回到你身邊。」他的聲音雖然低沉卻異常的堅定,「來,現在乖乖躺在床上睡覺好不好?你不好好休息,怎麼生下一個健康的寶寶?」
他的聲音有著安撫人心的作用,溫涼听在心里,似乎慢慢的也安定了下來,不管他看不看得見,她都點了頭,「好。」
然後,她躺在了床~上。
這個時候,容湛的聲音再度傳出來,「晚安。」
……
可溫涼沒想到,他說的這句話沒多久,就出事了。
消息傳到溫涼這邊的時候,是傍晚,她正和蕭南希在外面散步,回來的時候,看到了莫子凌的身影。
溫涼的心一顫,站在門口,幾乎不肯進去。
「涼涼?」蕭南希不明所以。
莫子凌听到聲響,慢慢的轉回了身,向她走去,「夫人,首相大人他……」
溫涼沒有抬眸去看他,只是一直低垂著眼楮,她看起來很安靜,可是只有蕭南希知道,她整個人顫抖的有多厲害。
而莫子凌剛剛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饒是蕭南希再遲鈍,也該明白了。
她看了一眼屋內的其他兩個人,趙喬與裴亦。
她們都一臉凝重的樣子,而趙喬跟在容湛身邊的時間最長,一直忠于他,此刻的她,眼眶竟有些微微的紅了。
莫子凌深知這個消息會給溫涼帶來沉重的打擊,但是,她遲早都是要知道的,還不如現在告訴她,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想了一下,莫子凌緩緩張口,卻在還沒說出來的時候,被蕭南希喝住,「莫子凌,你別說。」
莫子凌怔了一下,大家都安靜了。
這個時候,溫涼卻慢慢地抬眸,聲音輕到虛無縹緲,「南希,你讓他說。」
「涼涼……」
莫子凌深深呼吸了一下,「夫人,首相大人他……和我們失去了聯系……」
溫涼的眼楮在慢慢的通紅,很紅很紅,似乎要滲出血
來,然後眼淚一顆顆的流下來,她問,一字一頓的問,「失去聯系是什麼意思?」
莫子凌一向沉穩的臉色也微微變了,「下落不明。」
「多久了?」
「昨天晚上到現在,陛下說您有權利知道這一切,所以……」
溫涼的身體狠狠地顫了顫,嚇得莫子凌不敢往下說了,「夫人,您還好麼?」
溫涼搖了搖頭。
「夫人,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先他們一步找到首相大人的……」
莫子凌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溫涼已經越過他,往房間走去,她走的很急,似乎要去干什麼一樣。
卻突然頓住了腳步,只見她的背影慢慢的彎下了,然後,整個身體急劇的往下倒。
「涼涼……!」
溫涼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
太陽光從窗外透進來,還伴著微風習習,本來是風和日麗的一天,可是溫涼卻伸手擋住了眼前的光線。
她覺得這光線真的很刺眼,刺得她眼楮都酸了,澀了。
她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往窗邊走去,將窗外打的更開了些,她就這樣靠在窗台上。
明明是懷孕五個多月的人了,身影卻還是這樣的單薄,穿的還這樣少,腳上也沒有穿鞋子。
蕭南希一將門打開,看到的便是溫涼的這個模樣。
她的鼻子狠狠的一酸,差點就要忍不住,流下眼淚來。
趙喬跟在她旁邊,「蕭小姐。」
她在出聲提醒她,在溫涼面前,不要這個樣子,因為她已經夠難過了。
蕭南希吸了吸鼻子,輕聲道,「我知道。」
趙喬點了點頭,並沒有跟著她一起進去。
蕭南希手里端著剛剛親自下廚熬好的粥,走了進來,將碗放在桌上,她隨手從椅子上拿過一件外套,走到溫涼那邊,給她披上,「醒了?感覺怎麼樣?小月復還痛不痛?」
昨天晚上,溫涼的腿~間滲出了些血絲,嚇壞了蕭南希。
她在想,容湛已經出事了,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再有個什麼事,溫涼該怎麼辦。
還好,孩子沒事。
只是裴亦望向她的眼神,特別的凝重,她知道,不能再這樣了。
溫涼沒有轉頭,只是搖了搖頭,「我沒事。」
蕭南希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平穩些,「那吃點東西好不好?你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吃東西,粥是我熬得,我花了很多心血熬得,你吃點好麼?」
溫涼這時候轉過了頭,「是什麼粥?」
「紅棗雞絲粥。」
溫涼點頭,很听話的往沙發上走去,端起了那碗粥,慢慢的喝了起來。
看到她這樣,蕭南希雖然吊著的一顆心微微的放了下來,但是心頭的那股酸澀感卻越加的強烈了。
溫涼總是這樣,無論在她身上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她總是不想別人擔憂她,她總是讓自己堅強著,從來不會大吵大鬧,甚至哭得傷心欲絕。
她會听話,甚至還會對你微微的笑著。
可是就是這樣,往往令人更加的心疼。
蕭南希抹了抹眼角滑出來的眼淚,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走過去,在溫涼的對面坐下來。
溫涼眉眼不抬,「莫秘書長呢?」
「他離開了,昨天半夜的時候,確定你沒什麼事,他便走了,他要去找容湛的。」說到這,蕭南希頓了頓,握住了溫涼略帶冰涼的手,「他走之前,讓我告訴你一句話。
溫涼終于抬眸看向她了。
「他說,他一定會將容湛帶回來。」
溫涼怔了許久,半晌,才緩緩的點頭。
「他那天和我說過,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他一定會回來,我……」溫涼微微抬眸,「相信他……」
「嗯,我也相信他,他一定會回來。」蕭南希很用力的點頭。
溫涼別了別長發到耳後,「我還有好多話要問他,還有好多事情要和他說,他一定要回到我身邊。」
蕭南希揉了揉溫涼縴細的肩骨。
溫涼突然轉過頭去,對蕭南希道,「南希,你知道麼?他就是蘇白……」
蕭南希整個人都僵住了,她不禁以為自己听錯了,她不敢相信,所以再問了一次,「涼涼,你說什麼?」
「容湛就是蘇白,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從頭到尾只有他而已。」
是的,只有他,無論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
只有他。
是蘇白,也是容湛。
是她愛著的男人。
蕭南希用了許久的時間才將溫涼的那句話給消化掉,可是問題接踵而來,她記得容湛在和溫涼婚前的時候,曾找過她的,問過她,認不認識蘇白。
既然他自己就是蘇白,他為何要問她?
還有,他明明就是容湛,為何要化名蘇白?四年前是什麼目的?
「四年前,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重傷昏迷著的,休養了很久才醒來,他說他叫蘇白……後來,他離開了我,又有一些人找到我,說讓我把孩子生下來之後才能放我離開。」溫涼低垂著眉眼,慢慢的道來,「四年後,我重遇他,可是他似乎將之前的事情忘記的很徹底,我一直怨恨他,不想原諒他,心結打的太死,所以怎麼都不肯開口告訴他,他自己就是蘇白,我想讓他自己想起來……也許我們之間誤會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