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好多的血,流了一地,將白色的地磚都染得通紅。舒愨鵡
溫涼冷眼的盯著地上的那一灘血跡,卻有一種淋灕痛快的感覺。
她的兩個孩子都被雲茜害死了,所以她也應該嘗一下這種親眼目睹孩子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覺,她的孩子沒了,憑什麼她雲茜的孩子就可以活在這個世界上?!
溫涼在恍惚中,似乎看到了澄澄,也看到了洛洛,然後她揚起右手,嘴角噙著一抹笑響。
——媽媽幫你們報仇了。
所以,現在的事實是,她殺人了。
溫涼攤開自己的雙手看了看,她就是用這雙手將那女人推下去的,她用盡了全力將她推下去的。
所有的人都覺得很詭異,因為他們目睹溫涼將雲茜推下樓的,事情發生之後,她絲毫沒有覺得有任何的慌張,甚至慢慢的嘴角還掛著一抹笑,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反而是她的解月兌一樣銚。
因為溫涼身份的特殊,他們並不敢直接將她帶走,而是將她強制的帶回了她原本的病房。
……
「溫涼……」林靜玉已經哭得眼楮都紅腫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殺害王後,這是什麼樣的罪名……
「別哭。」溫涼微微的笑了笑,還抬手將林靜玉臉上的眼淚擦干,「我的兩個孩子都是她害死的,我幫他們報仇了。」
「溫涼,你在說什麼?」林靜玉不可置信。
「阿姨,我相信涼涼,肯定是當時發生了什麼刺激她的事情,要不然她不會那麼做。」蕭南希臉色凝重的道。
整間病房的人便都微微的白了臉。
蕭南希的意思,他們都懂,也就是說,也許真的如溫涼所說的,她的兩個孩子都是雲茜所害。
嚴歡拽緊了手,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很亂。
在她認為,雲茜肚子里懷的畢竟是她父王的孩子,也就是她的弟弟,可是卻教她的溫涼嫂嫂推下樓了,孩子有可能就沒有了。
而剛剛又听溫涼嫂嫂說,洛洛是雲茜害死的。
這到底是怎麼了?到底是怎麼樣的糾纏,怎麼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嚴歡腦袋都懵了一樣,看了一眼溫玉,「我去看看雲茜姐。」
溫玉點頭,他知道她這段時間都不好過,先是她的父王昏迷不醒,再來就是這一系列的事情,今天又是這樣的事情。
溫玉能理解她的感受,但是他不會陪著她去看雲茜。
容湛在第一時間趕回來了醫院,在溫涼病房門口的時候,那兩個他後來叫著跟著溫涼的男人走了上來,「閣下,對不起,都是我們的失職,才會讓夫人……」他們本來想著夫人這些天都不說話,跟著她就是擔心她自身的危險,沒有想到她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容湛看了兩人一眼,眸色冷的發青,「當時你們離她多遠?」
「兩百米左右,當時夫人和王後在聊著天,我們以為她們只是說些平常的話……」沒想到原來王後一直在說著一些刺激夫人的後,所以才會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兩百米……」容湛重復著這幾個字,勾了勾唇,唇角染上冷意,猛地揪起其中一個男人的衣領,「所以,我要你們何用?!」
「閣……閣下……」容湛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能把人的骨髓都凍著了,所以那男人一直在哆嗦著。
容湛冷眼的看著他們,然後手上的力道撤去,男人猛地跌倒在地上,「現在,滾出我的視線。」
跟的容湛久了,也模清了他的性子。
他是涼薄,深沉而又清冷的男人,很少動怒,就算是動怒了,也只是用他自己的方式有解決,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還是第一次從他的身上看到。
莫子凌將門打開,容湛走了進去。
病房里,除了溫涼之外,還有林靜玉母子,嚴歡剛剛出去去看雲茜了。
容湛只在門口處站著,並沒有向溫涼走去,因為他知道
,溫涼不會想要他的安慰或者是懷抱,他只做了她認為對的事情。
哪怕是將雲茜推下樓,那也是順從自己的心意而走。
容湛在看著溫涼,溫涼也在他走進來之時,就抬眸看向他,清美的眸子里沒有一絲的波瀾。
溫涼此刻的腦子里想的是雲茜和她說的那些話。
她說︰「溫涼,你忘了麼?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容湛的。」
她還說,「你的兩個孩子都死了,我的卻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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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茜覺得自己很痛,她的痛得好像被活活的砍斷了一樣,一拉一扯之間,她身上的每條神經都緊繃著。
可是就算是這樣的痛了,她也想揚起嘴角來微笑一下。
因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個孽種活不成了,而溫涼,也活不成了。
一石二鳥的方法。
身下又一陣緊縮的疼痛傳來,她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痛苦的嗚咽一聲。
她意識到自己還在推床上,這條走廊似乎很長,她還沒被推進手術室。
她感覺到身下有溫熱的液體潺潺流出來。
這是那個孽種的骨血。
他在她肚子里存活了八個多月,她終于要擺月兌他了,終于不用他再提醒著她的那段晦暗的記憶了。
真好。
這是雲茜昏迷過去腦子里出現的兩個字。
「雲茜姐,你一定要撐下去!」嚴歡一路上跟著推床而走,不斷的和她說著話,看著她昏迷過去,她驚駭極了,「醫生,醫生!」
手術室的門被關上了,一會,醫生走了出來,嘴里帶著口罩,「公主殿下,王後情況比較危急,孩子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不要……」嚴歡害怕的搖頭,孩子一定要保住。
她的話還沒說出來,卻被後面的一道低沉的男音打斷,「無論用什麼方法,我要她的孩子留下來。」
醫生驚愕住,本來想解釋說孩子未必能保得住,但是卻在自己的聲音先發出來的前一刻,他就點了頭。
容湛盯著手術室上方的那一處亮著的燈光,深眸微微的眯起來,薄唇可怕的抿成一條直線。
想要死無對證麼……
他絕不允許。
「容湛哥哥。」嚴歡走了過來,身後拽了拽他的手,「雲茜姐會不會有事?還有溫涼嫂嫂……」她年紀還小,真的覺得這些天發生的,已經快要超過她的承受能力了。
容湛眸光微斂,回神過來輕拍著她的肩膀,「沒事的。」
雲茜的孩子一定會留下來。
……
雲茜在手術室待了許久的時間,將近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她終于平安的度過危險,且剖月復產下一名男嬰,現在母子平安。
她尚處于昏迷當中,有關于她生產的消息已經通過國家新聞發布中心發布出去,舉國歡騰。
醫院到處都傳遍了雲茜當時進醫院的場景,說她身上真的發生奇跡了,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流了那麼多的血,當時人人都以為那個孩子必定是存活不了的了,可是在手術室待了一天一夜之後,她還是產下了小王子,且母子平安。
只是沒有人知道這一天一夜里,其實主刀醫生已經換了。
溫涼的病房里來了個人。
是幾個月沒有見過的裴亦,她看起來風塵僕僕的模樣,身上還有些未干的血跡,衣服也來不及換下,她沒什麼時間待在c國,但是又想來看看溫涼。
「裴醫生,你怎麼會來?」蕭南希一下班就往溫涼這邊來,看到裴亦,她很是驚喜。
裴亦正和溫涼說著話,看見蕭
南希,也笑了,「蕭小姐,昨天閣下給我打電~話,問我能不能馬上到機場坐飛機過來,其實我昨天下午就坐了飛機了,晚上到的,然後一直待在手術室里,直到你們的王後生下孩子……」
裴亦說的這麼明顯,再怎麼不想探究他們也懂了,原來是容湛叫裴亦過來的,只為了保住雲茜肚子里的孩子。
蕭南希一听了,就氣到不行,她差點出門去找容湛質問他,那個女人將他兩個孩子都害死了,他竟然還要保住她的孩子!
溫玉及時阻攔了她。
裴亦不知道這其中的恩怨,只是疑惑的看著眾人,而林靜雲在一旁眉頭緊皺。
只有溫涼知道,這是為何……
容湛一定要保住雲茜的孩子這是什麼原因,只有她知道……誰不想保住自己的孩子的……
可是什麼都無所謂了,溫涼也不想了,什麼都和她沒有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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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茜在疼痛中醒來,她意識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握上自己的小月復,那里已經平平的了,她安心的躺在床~上。
忽然想放聲大笑。
那個孽種終于離開她了。
她這麼想著,竟然真的就笑了出來,笑聲驚動了在一旁打盹休息的嚴歡,她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雲茜的這個模樣。
她有些擔憂,忙上前,「雲茜姐,孩子……」她以為雲茜是人為自己的孩子沒了才會是現在的反應。
畢竟,沒有一個母親看到自己的孩子離去之後會不難過的。
雲茜看向嚴歡,嘴角依舊是笑容。
她的笑容讓嚴歡越加的覺得驚悚,「雲茜姐,你別這樣,孩子還在呢,他平安著呢,是個男孩,我有弟弟了……」
她的話音未落,手腕就讓人拽上,「歡歡,你說什麼?」
嚴歡只覺得手腕被她拽的生疼,「我說,孩子還在,很健康,也很平安。」
「不可能!」雲茜听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樣,「他明明就死了!」
「他沒死,還在呢。」嚴歡以為她是受了刺激才這樣子,「他就在嬰兒室里面。」
「不可能,不可能……」雲茜嘴里一直念念有詞,那個孽種明明就死了的,他怎麼還會在?!
等下午的時候,護士將孩子抱了過來,雲茜瞪大眼楮盯著那躺在護士手中的小嬰孩,終于相信了嚴歡的話。
孩子現在被護士放在她的病床上,她的隔壁。
嚴歡小心翼翼的帶了他一下之後,出門去看溫涼了。
這間病房里面便只有雲茜和那個小嬰孩。
雲茜盯著他熟睡的小臉,就好像回到了八個多月之前,回到了那時候的場景。
她所受的侮辱,清晰在目。
她咬牙切齒的,面部肌膚也變得猙獰,右手忽然往上,放在小嬰孩的小脖子上。
只要她輕輕地一轉動,孩子的整顆腦袋都會被他移了位,然後沒了呼吸。
她受傷的動作,一點一點的收緊,孩子喘不過氣來,整張小臉憋得青紫色,眼楮還沒能睜得開,就睜開嘴巴,大聲的哭著。
雲茜卻最終還是撤開了手。
不是因為她下不了手,而是現在她不能動手。
這個孽種一生下來,在世人的眼中,便就是一王子,他已經為全國甚至為全世界所知道,如果他現在死在她的手上,她必定是會出問題的。
可是這個孽種只要存在一天,她就要飽受當時受侮辱的記憶的折磨。
「護士,護士……!」雲茜朝門外大聲的喊著。
護士推開門,「王後。」
「把他抱走,立刻抱走。」她不要看到他,一刻也不要!
護士將他抱走之後,雲茜的情緒還
不能穩定下來,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像是崩潰了一般,不能下床,她隨手就拿起床邊的東西拼命的砸過去。
一時之間,杯子,花瓶,保溫瓶,什麼都系都被她砸了。
她像是個瘋子一般,一刻也停不下來,將整間病房里面能砸的東西都砸了,直到她的手臂上也被注射了鎮定劑,直到她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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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涼將雲茜推下樓的這件事,是許多人都親眼目睹的,無論是病人還是醫生護士,都可以作證。
且他們都可以證明,溫涼就是故意的,因為她是後來才追上去將雲茜推下去的。
新聞媒體在這幾天大肆的報道這件事,因為牽涉的人物實在太重大,影響力也大,警方在第二天開始就介入調查。
溫涼也被帶走。
整件事看起來,就是一件故意殺人的案件。
而讓國民們覺得戲劇的是,在之前,王後雲茜的妹妹才想將首相夫人推下階梯的,只是最後沒有做到。
現在,卻是同樣的情況了,只是換了首相夫人作為那個實施者了。
在警方經過調查取證之後,檢察院正式以故意殺人罪的罪名對溫涼進行起訴。
所有的證據矛頭都指向溫涼,她似乎真的是翻不了身的了,定她的罪也似乎是遲早的事情了。
第一次庭審之前,容湛去看溫涼。
兩人之間隔了一張長長的桌子,那距離怎麼都逾越不了一樣,容湛靜靜的看著她,她也靜靜的回望著他。
「溫涼,你為什麼這麼做?是真的不想活下去了是麼?」容湛相信,以溫涼的聰慧,她不可能不知道雲茜就是在刺激她,而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是她那時候還是順著雲茜給她下的套子鑽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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