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一塵已經忍無可忍了,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大吼︰「裴芊芊,你還可以再蠢一點嗎?你自己例假每個月幾號來不知道嗎」?
芊芊的大腦飛快的運轉,思考。
她無地自容,如果地上有條縫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鑽下去,並打算一輩子都不出來了。
可是,可是誰能告訴她苗一塵是怎麼知道她來例假的時間的?
她甚至懷疑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在做夢,這個男人太不可思議了,撇開他身上神秘的氣質不說,種種奇怪的行為現在想來更是令人詫異羆。
返程的路上,芊芊很嚴肅的問苗一塵為什麼知道她生理期的時間。
他還是很專心的開車,抿著薄唇望著前方不搭理喋喋不休的女人。
早知道她如此難纏,苗一塵就不會一時沖動好心替她買衛生棉了,可是這丫頭大大咧咧的,自己生理期馬上要到了也不準備衛生用品,她當小木屋是她皇後大道的公寓嗎翻?
「苗一塵,你是火星來的嗎?請你回答我的問題好嗎」?
苗一塵在心里嘆了口氣,叫他怎麼回答,她上個月來例假的時候蹲在浴室罵罵咧咧的說做女人真煩,每個月還要在雙腿中間夾一個禮拜的衛生棉。很巧的是,那天他正好在浴室洗澡,很榮幸的听到了她獨特的言論。
他這麼說她會信嗎?
最後,苗一塵還是選擇了沉默,他堅信以裴芊芊的智商就算自己很耐心跟她說實話都沒有用。
芊芊氣的不輕,一路不停的對著駕駛位的男人翻白眼,他波瀾不驚的神情卻讓她無可奈何,只有干瞪眼的份。
回到海邊的木屋後,苗一塵的電話響了,是lisa打來的,一開始他還客氣的寒暄了幾句,也不知道那個女人說了什麼,他的神情逐漸暗沉,獨自坐在門口的搖椅上說了很長時間,把一大堆東西都丟給了芊芊。
芊芊在廚房憤憤清理食材,臭混蛋,和別的女人聊得不亦樂乎不管她,自己是傷員他不知道嗎?讓她一個人做晚飯。
收拾了一會,芊芊看著大理石台面上整齊有序的放滿了洗干淨的食物,再看看不算大卻干淨溫馨的廚房,心里一下子就涌上一股暖流。
她好像,快十年沒這麼在廚房忙碌了。
湯鍋里燒上熱水,芊芊頓時覺得有種熱火朝天的激動感,她把頭發卷起盤好,掛上圍裙,把排骨洗干淨瀝水倒入鍋中去血水,然後把夏威夷大蝦涂上明油,蘸好調味品,撒上香葉沫,最後用錫紙包好放入烤箱。
不一會兒,整個木屋都彌漫著秘制大蝦誘人的香味。
湯鍋里的排骨也燒開了,她撈出來放到一個砂鍋中,放入各類名貴的菌類,又切了一個甜玉米一起熬煮。
苗一塵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純棉的家居服非常的隨意舒服。他倚在門框邊,雙手抱胸,眸光如水。
套著小碎花圍裙的芊芊哼著歌在水池沖刷生菜,她傾著身子,神情專注,幾縷長發從耳後落下來,遮住了她的眼,她偶爾挑起小拇指用指尖隨意的一撥,燈光下,她額頭細密的汗珠折射出點點光線。
苗一塵在她身上看到了一團光暈,那是成熟.女人所散發的獨有氣質,動人又嫵媚。
這丫頭,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自己不知道的?
烤箱叮的一聲停止工作,芊芊拿出焗好的夏威夷大蝦,打開錫紙,無法比喻的香味讓苗一塵看她的眼神越發柔和。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無聲的走到她身後,雙臂輕輕繞住她縴細的腰肢。
「恩,真想,原來芊芊真的會做飯」。
他說這話的時候,下巴抵在她肩窩,光潔的臉蹭著她熱乎乎的臉頰,語氣膩的如流出糖罐的mi汁。
芊芊呼吸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心里如小鹿亂撞,嘴上卻一點也不饒他。
「臭混蛋,不陪著你的美女助理聊天跑這兒來搗亂,快把你的爪子從我身上拿開」。
他一點也不介意芊芊惡劣的態度,雙臂擁的她更緊了,很無賴的在她耳邊哈著熱氣低聲問︰「干嘛剁肉餡,打算做什麼」?
芊芊被他曖昧的舉動搞得心神一陣蕩漾,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在和她打招呼。她把案板剁的震天響,掩飾著自己悸動的內心,故意惡聲惡氣的說︰「又不是剁你,問這麼多干嘛」?
他笑,看著她笨手笨腳的把餡塞到餃子皮里,兩只大掌輕輕的包住她的手︰「餡不要放太多,先捏中間,然後兩邊往里壓」。
芊芊看著他的大手包著自己的小手裹餃子,忍不住想笑︰「喂,你干脆都包了算了,這樣可以省點時間」。
苗一塵貼著她的耳畔,輕輕一嗤︰「想的美,教你是為了以後能得心應手的做給我吃,再說你費勁心思給我包愛吃的餃子,我怎麼能搶了你的風頭」。
芊芊不服氣,嚷嚷︰「喂,你哪里來的自信說我費心思給你包餃子了」?
他粲然一笑,神情驕傲又滿足︰「你比我清楚,嘴硬沒用」。
芊芊紅了臉,這混蛋,心思比女人還細膩。那次他們在裴東海那里吃午飯,看他對海鮮什麼的基本不感興趣,倒是一盤不起眼的煎餃吃了不少。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把他那些細節牢牢的記在了心里。
「我說的對嗎」?他把兩人共同完成的一個餃子放到一旁揶揄的問。
芊芊側頭瞪他︰「混蛋,滾一邊自己yy去,別妨礙我做事」。
苗一塵看著她瞪自己,捏緊她的手,懲罰似的用勁︰「再瞪一個試試」?
芊芊听到自己手骨發出咯咯的聲響,痛得哇哇直叫︰「混蛋,死開點」。
他十指收緊,挑眉︰「再罵我听听」?
芊芊扭著身子猛跺他的腳︰「混蛋,臭混蛋」。
苗一塵伸手勒住她脖子把她反過來,芊芊看到他眼底升騰的火焰,直覺不妙剛要伺機逃走,就感覺自己唇上觸電般的燃起一片高溫
霸道靈活的舌打開她牙關,輕車熟路的纏住她無處可躲的小舌。她不自覺的捏緊拳頭,手里包了一半的餃子成了一團。她捶打著他厚實的肩膀,嗚嗚的反抗,可是苗一塵根本就不理他,一手避開她受傷的位置攬緊她的腰,一手勾著她的脖子在她柔軟的唇瓣毫不客氣的啃yao。兩個人力量懸殊的人抵抗著,打架似得從廚房這頭推擠到那頭。
芊芊被他按在牆上,胸腔里的空氣幾乎被榨干,她兩手無措的揪著苗一塵的衣領,氣息不穩,身體越來越軟。
見她逐漸安靜下來,苗一塵的吻不再帶著侵略性的懲罰,慢慢的,一點點溫柔下來,捧著她的臉,反復的廝磨吮.吸,甚至是虔誠的品嘗著她的味道。
芊芊的心,顫動的無法用言語來表述,她只覺眼前的煙花越來越絢爛,心跳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四肢像是被打了麻藥般軟.綿綿的毫無知覺。
這個吻帶給她的悸動真的很強烈,很強烈。
苗一塵的舌卷著她的,兩個人糾纏在一起,一同在溫情的海洋進退。
芊芊的臉越來越紅,雙腿越來越軟,直到炖著排骨的砂鍋發出刺耳的警報,咕嚕咕嚕冒出的湯汁溢滿爐灶四周。
她猛地推開他,疾步跑去關了火。
心跳絲毫沒有緩解的跡象,大腦一片空白的芊芊機械的抓住砂鍋蓋子,結果被燙的跳了起來,鍋蓋被甩到一邊,差點摔碎。
苗一塵蹙眉走過去,拉著她的手放在水龍頭下反復沖洗後,又捏著她發紅的兩指放在嘴邊輕輕吹著。
「笨手笨腳的,吻你一下就找不著東南西北了,我不會是第一個和你接吻的男人吧」?
芊芊紅著臉,氣哼哼的拿回手︰「你真瞧得你自己,和我接過吻的男人從這里排隊可以到夏威夷機場」。
苗一塵不屑的笑,挑眉諷刺︰「哦,是嗎?原來你平常的生活這麼多姿多彩」。
芊芊剛要反駁,他馬上又自言自語的加上一句︰「也是,都這年紀了,有男人很正常」。
也不知道怎麼了,這話說完後,他的眼神里浮上一片陰影,黑著臉大步走出了廚房。
芊芊模模自己滾.燙的臉頰,暗罵他陰晴不定,心理變態。
夏威夷的夜空,月朗星稀。
涼爽的海風溫柔的吹拂著,窗邊的白紗被卷了出來,舞動著輕盈的身姿隨著風兒搖擺。
木屋外的走廊上,折疊小桌上菜色豐富的讓苗一塵瞪圓了眼楮,這丫頭,還真做的有模有樣。
木板地上鋪上兩個坐墊,兩人盤腿而坐,芊芊剝著誘人的大蝦,感嘆此情此景唯一的遺憾就是少了一瓶開胃的甜酒。
埋頭吃煎餃的苗一塵抬眼翻了她一眼,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女孩子家的動不動就吵著要喝酒,成什麼體統,以後不許再沾酒知道嗎」?
芊芊瞪他︰「憑什麼,喝點酒怎麼了?這叫品味懂不懂」?
他相當不屑的嗤鼻反擊︰「你的品味就是喝的不省人事,把人家地方吐得臭氣燻天」?
混蛋,就知道撿她那些拿不上桌面的事來刺激她。芊芊憤憤然,一碗排骨湯喝的刺啦刺啦響,要多難听就有多難听。
吃飽後,一人一張搖椅躺在星空下看海景,伴隨著聲聲海浪聲,寧靜的氣氛讓人舒暢的昏昏欲睡。
芊芊眯著眼看著海上搖曳的燈塔,懶洋洋的問︰「苗一塵,這地方這麼幽靜,不會是你專門和女人幽會的地方吧」?
苗一塵不滿的睨了她一眼︰「當初我買這處房子就是看中它遠離旅游區,風景宜人空氣新鮮」。
他這話的潛台詞就是,丫頭,別想那麼齷蹉行嗎?我是個有追求的人,買這個房子就是想遠離城市的喧囂,尋找一份短暫的寧靜。
芊芊不以為然的揮揮手,打著哈欠又問︰「苗一塵,你到底多大了,連熙說你最起碼有三十五了,我才不信,瞧你細皮女敕肉的,怎麼看都不會超過二十五歲,可是看你的性格和處事風格又真的像三十多歲」。
是呀,他今年該算多少歲了?苗一塵垂下眼簾,沉思著,思緒一下子飄出了老遠。
他記得,當他落在這個星球上時,看到的是滿目的瘡痍,浩浩蕩蕩的人群穿著破舊的棉衣,踏著積雪在寒風中迎頭向前。沒有食物,沒有代步工具,被戰爭和饑荒逼得走投無路的百姓只能憑著直覺遷移。
無數的人倒在雪地上,半個時辰大雪就能淹沒那些凍死的老人,累死的壯年,餓死的孩子。
沒有人為他們哭泣,因為早已麻木。
沒有人因此怯步,因為早已沒了退路。
人們機械的行走,無聲無息,像是一群失了靈魂的軀殼在跋涉一場沒有終點的旅途。
他看得觸目驚心卻無能為力。
又一個女人倒下,人們依舊沒有停止步伐,只有一個十幾歲的男孩搖晃著沒了氣息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喊著,媽媽,媽媽。
人群走遠,天色灰暗,風雪越來越大。男孩依舊執著的守在早已僵硬的母親身旁,他奮力扒著積雪,不讓母親被掩埋。
他眼角的淚珠早已結成冰珠,他雙手的力道越來越無力
當他最後從喉嚨里艱難的喊出一聲——媽媽——整個天空都黑了。
他倒在自己母親懷里,瘦弱的身軀偶爾還在微微chou搐。
大雪,很快就要將母子掩埋。
苗一塵抬頭,望著黑幕般無情的天空,深深的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
他朝那個男孩伸出手,五指暈著藍色的光芒
芊芊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剛才的問題,拍拍他的手臂又說︰「苗一塵,其實這種安逸的生活挺好,如果可以,繁華的都市生活和這樣的寧靜小屋我選第二個」。
當然,身邊要有一個傾心相愛的男人。她偷偷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苗一塵,在心里又加了一句。
苗一塵的眼里染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他伸手,握住芊芊柔軟的小手低低的問︰「芊芊,你向往什麼樣的愛情生活」?
她看著被他包裹住的那雙手,羞澀的笑了笑,望著夜空沉思了一下,緩緩開口。「我想和我愛的人一起生活,在某個小鎮,共享無盡的黃昏和綿綿不絕的鐘聲。」
他側頭,注視著她。芊芊莞爾一笑,繼續娓娓述說。
「在那個小鎮的木樓里︰古老時鐘敲出的微弱響聲,像時間輕輕滴落。有時候,在黃昏,自頂樓某個房間傳來笛聲,吹笛者倚著窗牖,而窗口大朵郁金香,他牽著我的手相互依偎著漫步在安靜的街道上。此刻,他若不愛我,我也不會在意」。
苗一塵輕笑,將她的手放到自己唇邊,落下溫柔一吻。
「傻瓜,他若不愛你又怎會牽著你的手相互依偎漫步在安靜的街道」?
兩人四目相對,粘人的視線纏在一起像是解不開的紅線,亂了心緒。
芊芊問︰「你這算是在對我表白嗎」?
他深邃的眸光染著星光看著認真的芊芊,向上勾起的嘴角帶著性感的美人溝。
芊芊盯著他的臉,他的眉毛鼻子嘴唇甚至連毛孔怎麼都那麼帥呢?
突兀的電話鈴聲驚擾了深情對視的兩人,芊芊略顯失望的拿回手望著皎潔的月色不說話。他模了模她的發,起身回屋。
芊芊听到他在驚呼︰「什麼,連熙跑來找我了?你們又怎麼了?阿琛,我說你也三十好幾的男人了,什麼風浪沒經歷過,怎麼自己家的那點事就搞不定呢」?
芊芊直起身子,連熙來了?這下倒好,她有伴了,正好自己還有好多事要問她呢。
那邊苗一塵頭疼的敲了敲額頭,沒好氣的說︰「這兩女人湊一起會把我煩死的,你快點過來把你老婆帶走,我這邊等芊芊的傷好點了就馬上走」。
芊芊憤憤踢著腳下的沙粒︰「混蛋,這兩女人怎麼煩你了?沒良心,下次再也不包餃子給你吃了」。
***
夜深沉!
一男一女站在床邊,很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你睡吧」!兩人同時出聲。
沉默
「我睡沙發」!還是異口同聲。
四目相對,兩人都笑了。
苗一塵攬住她的腰,低頭抵著她額頭︰「一起吧」。
他漆黑的明眸如黑洞般把芊芊吸了進去,他低沉暗啞的嗓音如黑夜中獨奏的大提琴。芊芊覺得自己一定是被蠱惑了,按書上寫的,這時候她應該羞怯拒絕,然後在他一番糾纏後半推半就的被強迫答應,然後義正言辭的警告他,純睡覺,不許做其它的。
但是,她忘記了中間那些重要的步驟,直接就點頭「恩」了一聲。
裴芊芊,你真的太沒出息了。
苗一塵被她臉上那些豐富的表情逗的想發笑,率先上去,看著磨磨唧唧一臉糾結的女人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你不會在害羞吧」?
「我我害什麼羞?又不是沒見過男人」。芊芊擰著脖子一下子坐到床沿,身子一溜,整個人鑽到被子里背朝他悶聲悶氣的說︰「太累了,我先睡了」。
苗一塵躺下,長臂一攬,在她的驚呼聲中把她撈到了自己懷里。
芊芊奮力扭動身子︰「苗一塵,我我還沒準備好,你你別那樣」。
他臂膀的力量更甚,雙腿一夾,把亂動的女人牢牢固定在自己懷里,毫不客氣的在她臀.部上打了一下,沉聲說︰「別自作多情了,我沒興趣和一個身上有傷的女人做事」。
芊芊松了口氣,可是他的話怎麼琢磨都讓人不舒服,在他懷里戰戰兢兢的糾結了一會豁然開朗,管他什麼意思,反正結果是自己想要的就行。
呼吸著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檀木清香,感受著強而有力的心跳,芊芊逐漸放松下來,眼皮子上下直打架,哈欠一個接著一個輪番上場。
幾分鐘後,苗一塵的脖子上圈上了兩只縴細的手臂。
五分鐘後,苗一塵的腰上多了一只修長白皙的美腿。
他看著懷里沉沉入睡的女人,寬厚的大掌無比溫柔的穿過她的發,捻起她的一縷發絲在指尖纏繞,呼吸著她縈繞在四周的氣息。他盯著她微微張開的紅唇,低低的嘆息︰「芊芊,希望你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夜風從未關的窗戶吹進來,芊芊露在被子外的肩膀微微抖了幾下。
苗一塵拉上被子,輕輕將她擁進懷中。
男人的體溫強勢的驅走了芊芊身上的寒意,她悶聲哼了哼,不自覺的往他懷里擠了擠。
這微小的動作讓苗一塵眸色柔的能擠出水來,他微微扯起嘴角,大手梳理著她柔順的發絲。
「傻姑娘」。他愛憐的輕喚。
睡夢中的芊芊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憑著身體的需要去靠近他溫暖的身軀,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腰。臉埋在他胸口,頭也毫不客氣的枕在他的手臂。
苗一塵低頭看著無尾熊一樣黏住自己的小女人,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眼底盈滿了溫柔的笑容
******
芊芊和苗一塵是被連熙叫醒的。
哦,不,準確的說,是被嚇醒的。
當然,也不能怪連熙,她風塵僕僕的趕來,大門剛進就看到了香艷到流鼻血的一幕能不發出點「感嘆」嗎?
當時的情形的是這樣的,連熙推門而進,夏威夷熱情的陽光灑在那張大床,薄毯被兩人踢到了腳後,身上只穿一條平角褲的苗一塵和穿著寬松T恤的芊芊連體嬰兒似的纏在一起,芊芊的T恤皺巴巴的縮到了肚臍眼上,黑色的小褲和白皙的長腿露在外面。
撇開兩人緊緊相擁的姿勢不談,苗一塵那兩只手放的位置能再「準確」點嗎?
一只大掌托著芊芊渾圓的翹臀,一只大掌握著芊芊一側的綿軟,苗先生在睡夢中一臉的饜足
然後連熙高亢興奮的尖叫把美夢中的兩人嚇得屁滾尿流差點從床上翻下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芊芊一早上沒敢抬頭看苗一塵和連熙一眼,苗一塵臉黑的都能拿毛筆往他臉上一蹭直接寫出個「滾」字來,披上衣服就給苗雲琛去了電話,說要是天黑前不把連熙提溜回去就把他老婆扔海里喂魚去。
連熙對苗一塵殺死人的眼神視而不見,從包里翻出泳衣,防曬霜。太陽鏡就拉著芊芊跑去了海邊。兩個女人換好泳衣,各自給對方抹上防曬霜後趴在大毛巾上日光浴。
「嫂子,你和一塵哥哥太恩愛了,看你們倆的睡姿真是羨煞旁人,苗雲琛就從來沒有摟著我睡過」。連熙的腦袋自動閃過那兩只手的走位,搖著頭一臉的羨慕嫉妒恨。
連熙恨不得把臉埋進沙子里,太丟人了,這種情況下,自己就是渾身上下長滿了嘴也解釋不清兩人「純潔」的感情。
她看了看穿著比基尼身材前凸後翹的連熙,急忙轉移話題。
「你怎麼跑這里來了,和你們家苗雲琛吵架了」?
連熙眼里的亮光頓時暗下來,指甲在沙子上漫不經心的畫著不知所雲的圖案︰「別提了,芊芊,那個混蛋脾氣越來越古怪,我都跟他求饒道歉了,他還不依不饒,昨天居然帶著一個女人回來,真是氣死我了」。
「啊?天哪,太過分了,那後來怎麼樣了」?芊芊的同情心一下子泛濫了,側著腦袋一臉你真可憐的表情看著她。
連熙冷哼了一下,雲淡風輕的說︰「沒怎麼樣呀,我把那個女人一腳踢出大門了」。
「哦」芊芊拖著長音打量了一下細胳膊細腿的連熙,對她的話深表懷疑。
「連熙,那你究竟做錯什麼事了?為什麼苗雲琛不肯原諒你呢」?
她沉默,把臉埋在雙臂中不說話。
芊芊用腳蹭了蹭她的大腿,她沒抬臉,半響才悶聲悶氣的說︰「也還好了,兩年前我一時沖動朝他胸口開了一槍」。
芊芊跳起來,這也叫還好?哪個女人會朝自己的老公開槍?這得有多大的仇恨呀?
「你你為什麼要殺他?他做了什麼事能讓你下的了這個手」?
「嗨,那時候沒辦法嘛,我收錢替人家辦事,總得講點職業道德嘛」。
芊芊覺得她的話信息量實在太大,一時半會她真消化不了,干瞪著眼望著連熙,想象她當時的職業。
連熙似乎不願多談往事,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不提這些成年舊事了,苗雲琛現在逼著我離婚,我這次來是想讓一塵哥哥替我美言幾句,我不想換老公」。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和語氣都變得傷感起來,美麗的大眼望著浩瀚的大海,眼底的深情一望無邊。
芊芊不由自主的被她帶著傷感起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雖然她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經歷過怎樣的滄海,但她可以肯定,連熙對苗雲琛的深情是發自內心的。
拍拍她的肩,她真誠的安慰情緒低落的連熙︰「小熙,你別難過,我相信苗雲琛對你還是有感情的,有些事慢慢來,只要你們真心相愛,一切困難都會過去的」。
「但願吧,反正我不會和他離婚」。
兩個女人沐浴在陽光下,不再說話,各自想著佔據自己身心的那個男人,默默的祈禱著。
********
臨近中午的時候,坐在門口檐下看書的苗一塵被一聲急促的剎車聲驚擾,抬眼,只見黑著臉的苗雲琛大步流星的走來。
「她人呢」?
苗一塵不滿的翻了他一眼,視線瞥向前方的沙灘。
苗雲琛回頭,半眯著眸子看了一會說︰「你是不是心里覺得很憋屈,自己的女人穿的這麼清涼趴在沙灘上曬日光浴,你卻只能躲在房檐下干瞪眼」。
一個打火機劈頭蓋臉的砸向一臉揶揄的苗雲琛,他微微一側身,干淨利落的接住,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慢悠悠的點上,十分的愜意的吸了一口,朝沙灘走去。
剛走幾步,他又回過頭,把打火機扔給苗一塵︰「什麼時候財經雜志流行倒著看了?你不會告訴我這是你們那什麼冰藍星球人的另一特殊技能吧」?
他走遠。苗一塵看著被自己捧了一個多小時的《世界金融》,六十三頁半天沒翻不說,連卡耐基的照片都是腳朝上的。
他懊惱的扔下書本,五指一收,一杯水變戲法似得出現在掌中,他揚起脖子,一口氣喝完,捏著空杯子指關節泛白。
這女人,居然穿著三點式大喇喇的躺在外面,這里雖然不是開放的旅游區,但當地漁民來往的小漁船不少,她那樣是想讓美國土著欣賞東方美嗎?
更可氣的是,看他們愜意的享受日光浴,自己卻不得不躲在陰影下干著急,太不公平了。
有時候,他真是煩透了自己那些與眾不同的特殊體質,在地球生活的久了,他寧可做個正常的普通人。
趴在沙灘上閉目養神的連熙突然感覺到了一股煞氣,她覺得自己四肢都莫名的冰涼起來,遲疑了一下,慢慢仰起頭。
雙手抱胸的苗雲琛眯著眼楮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眼里的危險氣息不言而喻。
連熙咋舌,月復誹︰「女乃女乃滴,這麼快就追來了,你丫就這麼急著離婚」?心里雖這麼想,行動卻一點沒遲疑,飛快的爬起來,飛快的撲到他身上
「老公,老公」!
連熙被那一聲聲膩的發粘的老公驚醒,迷迷糊糊的抬起頭。
只見連熙整個人都吊在苗雲琛身上,雙臂緊緊箍著他脖子,兩條腿蛇一樣纏在他勁腰兩側。
她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他身上,苗雲琛皺著眉,身子微微向後傾,兩手拖著她光潔的翹臀
芊芊看得臉紅心跳,手忙腳亂的拿過毛巾裹在自己腰間,縮著脖子飛快的朝木屋跑去。
慌慌張張的女人從苗一塵身邊跑過,沒看見腳下搖椅伸出的椅腳,腳下一絆,腰間的毛巾掉落。
躺在搖椅上的苗一塵懷里多了一個光溜溜穿和沒穿基本看不出區別的女人。
芊芊身上所有美好的曲線都貼在穿著背心的男人身上,兩人貼合在一起的肌.膚瞬間燃起一片炙熱的高溫。
苗一塵的雙手放上她縴細柔軟的腰肢,火辣辣的眼神毫不避諱的盯著滿臉赤紅的芊芊。
他眼里升騰的火苗快要把芊芊點燃,她胸口發悶,呼吸受阻,趁著尚有一絲理智,芊芊撐著他硬邦邦的胸膛努力想要爬起來。苗一塵手臂一緊,視線落到她腰間一側的紗布。
昨晚吃完晚飯給她清洗換藥的時候,她打死也不願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樣,非逼得他在傷口上藥後象征性的貼塊紗布就行了,苗一塵仔細檢查了下她的傷口,確認無大礙也就順了她的意思。
直到她和連熙得意洋洋的換上比基尼曬日光浴他才後悔不已,懊惱自己應該把她包的像個木乃伊。
而現在,當美人魚一樣曼妙的女人如此清涼的撲在自己懷里後,他馬上就把剛剛的懊惱拋在了腦後,暗自得意自己明智的決定。
「苗一塵,你讓我下來」。芊芊yao著唇懊惱萬分的說,四下飄忽的眼神怎麼也不敢正視他灼燒人的眸色。
她在心里大罵,混蛋,大庭廣眾這樣抱著她不放想做什麼?等下被苗雲琛和連熙看到還以為自己是有多麼的急不可耐。
苗一塵修長的指節若有若無的劃過她背部玲瓏的曲線,他指尖的每一次觸及都像是一個技藝高超的琴師在黑白鍵上落下一個激昂的音符,芊芊顫抖不已,那種全身過電般的麻癢又來了。
她努力想逃離,可是腦袋越來越空白,四肢越來越無力
他的手指拂過脊背停在她漂亮的鎖骨,染著星光的眸子望著那兩座劇烈起伏的山峰
「芊芊,你很美」!
他沉沉開口,那蠱惑的大提琴音色和他指尖彈奏的音符真的比一曲華麗的古典樂章還要動人。
芊芊真的被蠱惑了,她感嘆,自己上輩子絕對是積了大德,所以這一世佛祖把如此完美,如此性感的王子送到她身邊。
在她意亂情迷不可自拔的時候,苗一塵突然眸色一變,帶著太陽味的毛巾輕飄飄的落在了芊芊身上,遮住了不該暴露的春光。
連熙腰間圍著毛巾,肩上披著苗雲琛的外套站在他身後,兩人不太美麗的臉色在見到苗一塵和芊芊的濃情一幕後有所緩解。
芊芊無地自容,手忙腳亂的從苗一塵身上起來,披著毛巾急哄哄的跑回屋去換衣服。
苗一塵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看苗雲琛的眼神要多嫌惡就有多嫌惡。
「你們兩口子能回自己家去鬧嗎?」他沒好氣的開口。
連熙毫不遲疑的搖頭︰「不能,他要和我離婚,你不幫我我就不走」。
苗雲琛毫不客氣的搖頭︰「你的芊芊身材不錯,怪不得你如此不歡迎貴客」。
他的話音剛落,連熙和苗一塵同時扭臉瞪他。
他攤手︰「我說實話而已」。
******
因為小木屋來了兩個不怎麼受歡迎的客人,晚餐時間,芊芊和連熙被兩個男人趕到廚房做苦力。而他們兩個大男人卻在房子外的太陽棚下擺上一張玻璃小桌,泡了一壺正宗的雨後龍井開始享受黃昏的愜意。
芊芊和連熙憤憤不平,兩人合計著要不要做他們兩人的晚餐,商量了一下,最後很默契的否認了提議,誰也舍不得自己的男人餓肚子。
搗鼓了一會,連熙就被忍無可忍的芊芊命令,袖手旁觀,陪她聊天即行。因為凡是她經手的食材最後都進了垃圾桶,凡是她呆過的地方,用過的東西最後都雜亂的不忍直視。
連熙啃著隻果站在門邊看她忙碌,樂的清閑自在。
芊芊問她︰「小熙,你對苗一塵了解多嗎」?
「還行,一般吧」。連熙嘴里的隻果yao的咯 響。
她在蒸熟的扇貝上撒上蔥花,澆上熱油,一盤香氣撲鼻的蔥油扇貝就出鍋了,連熙湊到跟前,咽著口水一臉崇拜的說︰「芊芊姐,听苗雲琛說你是富家小姐,怎麼飯菜做得這麼好呀」?
芊芊翻她一眼︰「誰規定富家小姐就不會做菜了?」
連熙思考了一下,又說︰「不是這麼說的,現在的女孩子別說是出身豪門的,就算是一般家庭的女孩都不願燻油煙」。
她翻翻眼,避過這個話題。
「小熙,你有沒有覺得苗一塵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
芊芊認真回想了一下,掰著指頭說︰「比如他不能在烈日下呆很長時間,比如他能預知一些別人即將發生的事,比如他身手敏捷的完全不像個普通人」。
連熙被她說得一愣一愣,忘記了自己手里的隻果,皺眉沉思了一下,一拍大腿神秘兮兮的說︰「是呀是呀,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他奇怪」。
「怎麼了怎麼了」?芊芊興奮的湊到她跟前,一臉的期待。
連熙憤憤的說︰「他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女人,有事沒事總是和我們家苗雲琛湊在一起,神秘兮兮的,有時候兩人能在書房坐一夜,你說他們會不會有什麼奸情」?
連熙越說越焦慮,心急如焚的眼神一直往門外的兩人瞄。
芊芊徹底無語,拍著自己的胸脯yao牙切齒的說︰「難道我不是女人」?
連熙想起自己早上看到的一幕,釋懷,大大的松了口氣。
芊芊覺得自己問錯人了,就連熙這沒心沒肺的智商,比自己沒好到哪里去。
當然,她要是知道連熙以前是做什麼的,吃什麼飯的她一定會驚掉下巴。苗太太是沒心沒肺,但她的智商絕對比裴芊芊高出很多,很多。
她只是從來不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上
夕陽漸漸隱去,海面被最後一片霞光染成了炫目的火紅,廚房傳來的香味飄滿了屋里屋外。
苗雲琛品茗了一口清香的龍井,望著紅色的大海說︰「想好了」?